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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阔别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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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之时,一间普通的小公寓内。
荀玖仍旧在研究这画像中的家伙。
经过几天昼夜不息地调查,结果和她猜想的一样。
一无所获。
尽管很多案件都能和这神秘人扯上关系,可现场没有任何有效的物证,没有一个目击者,甚至没有一点影视资料,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幽灵。
唯一已知信息只有:那张素描画像、年龄大概17~20岁、现在处在厦城。
虽然有了这些关键消息,然而想在一个人口429万的城市里找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啊。
荀玖轻倚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发出了几声轻轻的嘤咛,仰头看着天花板。
她是多么想带着洛儿脱离这个被人操控的现状,离开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不管多卑微自己都能忍受,只要能让她们俩在这大城市里生存下去就行。
看了看窗外,楼下马南锡的狗腿子二十四小时都在监视着自己,走到哪这些人就跟到哪,简直没有一丝自由可言。
荀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目光不由地看向桌上一块血迹斑斑的翡翠。
思绪倒转。
那晚,天空灰暗,寒夜阴森,一条陈旧的窄巷中更是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一盏小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借助着微光,一个女人的身形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幽静的小巷里回荡着她缓慢沉重的步伐声。
突然,咔嗒一声。
清脆响亮,那是枪械上膛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异常的刺耳,女人也听到了,停下了脚步。
不等她回头,黑暗中伸出一只冷冷的枪口,对着她那毫无防备的后背连开数枪。
女人应声倒下,没有任何挣扎。
鲜血蜿蜒开来,漫得地上到处都是。
不知为何,玄黑色的天空在顷刻之间顿时浊云密布,雷声大作,大雨就像崩塌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冲刷着一地的血迹。
那人中暗中走出,从身型看来,是个少女,她需要确认目标的死亡,走近一看,却见女人单薄的身体下仿佛压着什么。
定睛细看,那竟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胖嘟嘟的手腕上还佩戴着一块碧绿的翡翠。
那赫然是一枚冰清玉润的长生锁。
少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雨水无情地淋在她的脸上,打湿了她的头发,从发梢一点点滴落。
呆立了许久,她才俯身捡起那枚长生锁,用手轻轻擦拭,但俨然已被鲜血染红,仍是大雨滂沱也洗不净。
等荀玖回过神来,手中正紧紧攥着那枚长生锁。她抬头,把那一绺绺散乱的刘海别在耳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把长生锁放回了原处,然后拿起那张素描画像,目光坚定地盯着画像中的少年。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杀人!」
这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伍喻突然一个喷嚏。
“阿嚏!”
他只是用衣袖随便擦了擦鼻子,顺手拿了条毛毯盖上,随后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视上。
「不碍事,应该是有人想我了。」
…………
夜色中,一只小夜莺歪歪扭扭地飞向了一户人家的阳台,似乎只是为了停在护栏上落脚歇息。
小夜莺才刚站稳脚跟,霎时间,屋内一声炸响,顿时把它吓得魂亡胆落,连飞都飞得不利索了。
“你才十九,不读大学,没有学历,你能干什么,出来搬砖吗!”声音是来自一个中年男人,如雷贯耳的好似在发火,可语调中又有藏不住的失望。
而在中年男人的面前站着一个少年,那番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搬砖又怎样,瞧不起搬砖的啊!反正读不读都一个样,那还不如直接去搬砖!”那个少年大吼着,然后径直地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
“关你什么事!”少年停在玄关处,“你们把我丢给奶奶,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三年里人都见不上两回。怎么,现在奶奶去世,就要回来管我了?”
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重重地将门甩上。
巨响过后,只留下中年男人呆立在原地。
“这孩子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中年男人坐了下来,但是手还是抖个不停,看来是气得不轻。
一直在旁边目睹着一切的中年女人也坐了下来,替他拍拍后背,顺顺气。
“你也别着急,我们这才回来,儿子不听我们的话也正常。再说了,咱妈刚过世,孩子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唉…,怪我,要不是当初我执意要去京城经商,不然也不会…。”
男人懊悔地说着,妻子没有多言,只是握着他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反观少年这边,出了家门的他无处可去,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干净清秀的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在家里连饭都没扒上一口就跑了出来,摸着瘪瘪的肚子,他打算去先着手解决这个最为严峻的问题。
十分钟后,少年的手上多了一个手抓饼,还是豪华配置的。正寻思着接下来去哪里,走出没两步,就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歹势啊。”少年只是嘴上不痛不痒地道着歉,但余光还是瞥了他一眼。
只见那家伙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
“看(kuà)仨小?”少年被他盯的很不舒服,随口就是一句。
可是越看越不对劲,眼前这家伙好像有些…有些熟悉啊。
少年试探性地问了问。
“魏庭白?”
“唐焕辰!”对方也认出了他,语气十分惊喜。
————
筼筜湖畔,两人只是静静地靠着石栏。
“焕辰。”魏庭白率先打破僵局,“你…是来厦城读大学的吗?”
“不是,只是住在这个城市。”
他回答得又冷又静,似乎早就猜到魏庭白会这样问。
“高考那天你怎么没来?”魏庭白又问道,他一直想不通唐焕辰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错失考试。
“那天…”唐焕辰不经意地顿了顿,“那天是我奶奶的头七。”
魏庭白微微惊讶,他与杨应邪都是在暑假的期间才得知关于他奶奶的事,所以不知道,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在高考的那个时间段。高考当天,6月13号,头七,那岂不是在高考的前七天就发生了。可在魏庭白的记忆里,那几天唐焕辰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啊。
唐焕辰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我大伯他们之前一直在瞒着我,说是不想影响我考试。”
魏庭白知道,以他的性格,在得知真相后,肯定会和家里人大吵一架的。
“关于你奶奶的事…,我也很抱歉,但你也别太伤心,你还有我和邪子呢,我们会陪着你的。”魏庭白安慰着,他明白唐焕辰表面看似风轻云淡,但肯定一直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没事…”
虽然他这么说着,却一脚跨出了石栏,但也只是为坐在边上,离这份清净自然更近一些。
唐焕辰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注视着平静的湖面。
魏庭白也跨了出来,坐在他旁边,不再多言那些安慰的话语。
两个久违的老友就这么在湖畔边安静地坐着,放下了些许心事,月光洒下,湖面偶尔掠过几只白鹭,掀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