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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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酒吧。我的住址就在这附近。好像不自主地，身体就自主走了进去。一切都是如此熟悉。熟悉的陈设，熟悉的舞台，一幕幕画面好像在眼前翻滚过。
靠在沙发上，周围迅速有人退开。哦啦，我这身衣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
长发遮住脸，留下一片黑暗。
昏昏沉沉。
我思绪飘到这个女孩的身上。
梦里的回忆有很痛，很炽烈，烧灼的感觉。
……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小手拉扯着妈妈的衣袖，却发现，全湿透了。
[爸爸处理好事情，马上就会回来的。]
女子容貌甚是秀丽，眸上浓密乌黑的长睫被浸湿，打着颤，笑容浅浅地，却像是隐藏着极大的哀痛。柔柔地搂着女孩，然后紧紧地，像是把她融入到自己的呼吸中，女孩被搂得直喘不过气来……
一个月后……
[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女孩疑惑地看着妈妈。
平日温柔似水的眼眸里，空洞看不出任何感情，机械式的拍拍女儿的肩膀，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呵
[快了，就快了。]
……
女孩重复地问着。
[快了，就快了。]
女孩无数次听到妈妈相同回答后，缄默不语，却坚信着。
一年后……
妈妈一直在看爸爸的照片，一直，呆呆地，一动不动。
女孩看着了无生气的妈妈，心想着，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他每次都能把妈妈哄得笑眯眯的。
不自觉出口……
[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女孩撅起嘴，她真的很想他，那个跟她抢糖吃，那个哄她吃饭，那个每天亲她一口，那个说栗色是最好看的颜色的……爸爸……
[他一直都在啊，每天喊着我“景依”呢]
女孩很兴奋，她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在哪里，在哪里！……]
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兴奋地张大眼睛，却涌出泪水。
[看，在那里……]
妈妈的手指着黑色阴暗的墙角，微微歪着头，眼里黑黑的。
[看，爸爸很帅吧…呵呵]
女孩睁大自己的眼睛，什么都没有，没有啊。
[来，他在向我们招手呢]
女子扯着女孩的小手径直走向那个阴暗的角落，女孩挣扎着，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有啊]
女孩被扯得生疼，努力挣脱妈妈的撕扯，抽泣着，向后退。
妈妈的手指掐进肉里去了。
滴滴答答。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在，他在的]
女子连连摇着头，碎碎地念着。
[真的没有啊，妈妈]女孩看见地下，[血，血啊，妈妈，你的手……]
女孩着急地跺脚，妈妈怎么了？！
[他在，他在，严修，你说句话啊]妈妈冲着那里嘶吼，[你说啊]
[真的没有啊]
女孩委屈地对视着妈妈的眼睛，可是，妈妈好像看不到她……
[他在叫我……]
妈妈的表情像是获得了整个世界，异样的满足。
[妈妈！]
女孩焦急地拉住她的手腕，不去碰她正在滴血的手掌，怕弄疼她的妈妈。
[真的没有……]
[还想骗我！就算全世界都相信他不在，我相信他在！]
女孩被甩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女子缩在墙角，抚摸着，流下的殷红渗入墙壁，被黑暗覆盖。
枯竭的眼睛，像是得到了救赎，苍白的干枯的脸颊被涌出的泪水打湿。
[告诉我，他在……]
[告诉我……]
[告诉我！]
女子疯狂地扣住爬过来的女儿的肩膀。
[妈妈……]
女孩儿被掐得痛得发抖。
依偎着冰冷的墙面，女子缩成一小团，这样仿佛才能感受到他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感觉。
……
砰、砰、砰、砰……
一下，一下，妈妈的头破了……
女孩试图挡住妈妈自虐的举动，却被一次次地摔在地上。
哽咽着，女孩晃晃悠悠地起身。
[妈妈，我相信。]
妈妈好痛苦，她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没用。
战栗地注视着那片蜿蜒的血迹，女孩拨下了医院的电话。
……
[只是离开一小会。]女孩对着沉眠中的女子说，也对自己说。
[妈妈…不要怕…]女孩呢喃着，亲在女子的沾染血迹的脸颊。
然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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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那天妈妈接到了爸爸死刑的判决。
为了省医药费，女孩醒来后对自己的伤只做了轻微处理。
这一年中，吃穿用度，家里能卖的已经差不多卖完了。
妈妈没有再回来。
女孩儿咬着牙火化了妈妈，卖了房子，葬了妈妈。
妈妈葬礼的那天很少人来，原来妈妈爸爸是私奔出来的啊。
邻居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有怜悯着，有无动于衷的。
自从那次见到小市的妈妈，她的小市也没有来过一次，不知道他在神奈川过得好不好。
她用最后的路费，到了神奈川。
她找过很多工作，可是谁敢录用11岁的她呢。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一家酒吧的老板看中了她路边卖唱时的嗓音。于是，收养了她，代价是夜晚8小时的工作。她就像是机器，廉价的机器。
住在酒吧附近的廉租房中，她倔强地活着，渴求能再次见到他。
上天也许偶尔也会眷顾她，她在酒吧里，有了一个朋友，那个喜欢甩头发，让她帮忙扎辫子的男生……
进入立海大，是她努力征求的机会…
尽管…
心碎地认知到他忘了自己的事实。她经历了那么多，学会了满足。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那么耀眼，而自己已经……于是珍惜和他在一个学校的时光，不敢打破，怕再次被赶出来。
她，渐渐长大。
初中，到高中……
她明白，只有他能让自己又活过来。
可是最后还是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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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女孩,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
竭力睁开眼睛……
怎么自己变得这么伤感了。明明当初绝望得快要死了也不掉泪的，麻木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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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静静地坐在女孩旁边，周围嘈杂的声音恍若罔闻。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而且没有桦地的陪同，迹部哀怨地看着熟睡的女孩。（桦地被迹部打发走了……= =）
脱下校服外套，轻轻地覆在女孩身上。
也许，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如此温柔……
泪痣闪耀着，迹部心间洋溢着奇怪的甜滋滋的感觉。
突然想起某个狼仔还在等自己的电话，心里突兀地冒出些许别扭，竟有些不想告诉忍足，好像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了别人一样。呃……，犹豫再三，他还是举起了手机：“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在‘焰’酒吧里……”
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挂线声音，真是不华丽，她就让你这么心急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