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黛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旖旎衣衣

22、痴言慰宝玉，偶遇北静王

　　黛玉道，“既然如此，何必嫁人？”
　　宝钗怔怔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傻话？这话要是叫别人听见了，又要惹出多少是非来……你呀，我知道宝玉是不合你的心意了，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合你的意，配得上你呢？”
　　黛玉略一沉吟，道，“我是不嫁人的。”
　　宝钗佯装恼了，“你看看你，我跟你说的知心话，你却尽拿这些来搪塞我。罢了罢了……”宝钗回身就走，却不想旁边假山后桃林里转出一个人来。
　　那人痴痴地看着黛玉，喃喃道，“林妹妹，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黛玉愣在当场。怎么会这么巧，碰到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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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黛玉与宝钗的谈话，竟然被宝玉都听了去。这宝玉一腔痴念，满腹柔情，都被猝不及防的冰水给浇熄了，他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黛玉那句“纵然宝玉再好，若我不喜欢，于我又有何关系！”那种伤痛，竟如被一把尖利的刀剜了心去。
　　黛玉后悔莫及，又不忍见宝玉这种模样，只得好语相劝，宝玉竟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喃喃重复着那句，“林妹妹，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黛玉狠下心道，“是。”
　　宝玉盯了她良久，突然笑了，笑出两行泪来，然后慢慢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黛玉在他身畔坐下。“我母亲，她病了很久……当她卧病在榻时，我父亲，又纳了家里的丫头……母亲很高兴，说自己因病不能好好服侍父亲，心里过意不去，并且还给了那丫头姨娘的名分。那时候我年纪小，却也知道母亲其实是不快乐的。”
　　“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绝不会像母亲一样。”
　　宝玉终于抬起头来，“林妹妹，他们说我是个痴人，没想到你更是个痴人。你放心，我发誓，只对你一个好，除了你，我再也不要别人。”
　　黛玉轻轻按下他起誓的右手，“宝玉，没得选择的。你没有，我更没有。”
　　这样的话反而激发了宝玉的决心，他也知道黛玉不会相信，于是在心里暗暗立下了誓言。黛玉本意是劝慰宝玉，没想到却被宝玉引为知己。

　　黛玉的丫头秋音半路遇到了宝玉的丫头袭人，前些日子念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袭人素日里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如堤坝缺了一个口，似乎能窥见并不光鲜的内里。秋音见了袭人，虽然很想一巴掌把那温柔和顺的假笑打下去，但因为黛玉严令下人议论此事，于是只得作罢。她大喇喇地从袭人面前走过，袭人愣了一愣，就咬了下唇，半垂着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好！要是被袭人看见，这丫头又会去搬弄是非了。”秋音望着远处湖边的黛玉和宝玉，心生一计。她一路小跑从原路返回，将袭人撞得一个趔趄。
　　“啊！撞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秋音将袭人扶起来，忙不迭地说，“哎呀，我家姑娘的一件首饰不见了，袭人你看见没有？”

　　袭人被撞疼了正想发作，秋音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了她在草地上小径里细细寻找。袭人摆脱掉秋音的手，道，“什么首饰？”
　　“我家姑娘从扬州带过来。”
　　“要找也要回你家姑娘住的地方找啊！这里有什么？”
　　秋音听着她嚣张的语气，暗笑了一声，嘴巴却不饶人，“袭人姐姐，前些天你的首饰不见了，怎么不就在你住的地方找，反而找到我家姑娘的院子去了？”
　　袭人微微红了脸。袭人有心计，却不是口舌伶俐的人，尤其是在跟人吵架方面，更是口舌笨拙。
　　秋音见她不做声，笑了一笑道，“姐姐跟我一样，不过是个奴才，找首饰竟然就找到我们姑娘院子去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是不懂规矩的人，白白污了姐姐贤良淑德的名声。”
　　袭人涨红了面皮，“我知道自己上次做错了，冒犯了林姑娘。林姑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毫无怨言。如果林姑娘现在还要打我，骂我，我也心甘情愿领受。”
　　听这话，秋音就怒了，虽然袭人口舌不伶俐，但装可怜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高。
　　“袭人，谁要打你，骂你了？”
　　秋音一回头就看见了黛玉和宝玉。
　　“原来是姑娘和宝二爷。”秋音笑道，“我正好路过此地，遇到了袭人姐姐。袭人姐姐仿佛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说冒犯了姑娘，对不住我家姑娘。”
　　秋音一回头，正对上袭人眼泪汪汪的双眸，秋音笑道，“这不，袭人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她做错了事。”

　　黛玉并不相信秋音的说辞。却见袭人也没有反驳。袭人心里清楚宝玉待黛玉与旁人不一样，他宁可自己受委屈也是绝不愿意黛玉受到一点儿委屈的。念珠风波这事，本就是瞒着宝玉偷偷进行的，后来在王夫人的严令禁止下也没人敢说与宝玉听。如果宝玉知道念珠之事，又知道自己在这里和秋音争吵，自己素日在宝玉心里温柔和顺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倒不如让宝玉看到一个隐忍退让，与世无争的自己。这么想着，袭人就一直眼泪汪汪的。
　　宝玉倒是比较奇怪，“上次的事？什么事啊？”

　　袭人眼明手快拉过了宝玉，“宝玉，老太太找你呢，说是北静王来了。”
　　“那快去。”宝玉早已将其他事抛诸于九霄云外，跟着袭人匆匆去了。
　　秋音伴着黛玉慢慢走回去。黛玉临帖，秋音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姑娘何不将上次之事告诉宝玉，也让宝二爷看看，他身边贤良淑德的大丫头内里是什么样。”
　　黛玉笑道，“宝玉耳根子软，心也软。这样的小事不必闹得那么大，平时提点一下，在他心里留个影就行了。真要对付，得寻个让她无法翻身的大错。”

　　又想起前世里看过的《倚天屠龙记》，周芷若盗刀杀人，刺伤赵敏，刺死（伤）殷离，又诬陷赵敏，张无忌最后却轻松地原谅了他的芷若妹妹……真是难以解释。
　　紫鹃进来道，“姑娘，老太太叫呢。说是西平王妃着人送了些东西来，老太太要姑娘去尝尝。”秋音道，“听袭人说，来的不是北静王吗？”
　　“北静王来了，西平王妃也着人来了。刚才听老太太太太说，这西平王妃是北静王的表姑姑，好像皇上要给北静王赐婚……下面的小丫头都在议论说，这西平王妃是派人来相看我家姑娘们的。”
　　手微微抖了下，墨汁就掉落在宣纸上了。黛玉干脆就搁笔，秋音又帮忙整理了衣服鬓发，于是向老太太屋里走去。

　　就看见隔着一个大院子的那边回廊，宝玉正伴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那人一身金线镶边的白袍，丰神俊朗，正是北静王水溶。黛玉用扇子遮住了脸，避在一棵紫藤花架后。水溶在回廊那头就已经看见了黛玉，不禁向这边望来。隔得那么远，只看见花影下一个纤瘦的身影。
　　宝玉道，“那位是我表妹黛玉，王爷见过的。”北静王轻轻点头，好半晌才道，“见过的。”他沉吟良久，才说出这句话再普通不过的话。
　　他再一回头，却看见黛玉已经去的远了。嫩绿的衫子，纤细的身姿，如弱柳扶风。宝玉刚刚似有无限感慨，“我这一生，只有王爷与林妹妹两位知己了。”
　　水溶一扬眉，“世兄这话是何意？”
　　宝玉于是将方才黛玉的话一一说了出来。水溶听到，兀自呆了。
　　话说黛玉正好遇上了宝钗，三春，宝钗笑吟吟的携了黛玉的手，在贾母门外，等候传召。却听得旁边的小丫头在窃窃私语，什么自从北静王妃去世后，王妃之位一直空着……皇上要赐婚，好像要选一位王妃，两位侧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