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耳钉》帕罗西77

2、第 2 章

　　去时多高兴，回来就多低气压。

　　顾梓心看出来了，瞪顾永年，躲着高立问：“你干什么了？”

　　顾永年算看出来了，十几年的哥哥视如草芥，认识一天的高立才是最重要的。

　　顾永年也想知道，不就躲了一下么，刚还让高立抓手了，怎么不见高立多高兴？

　　那哪能一样啊？高立垂着头，焉巴巴坐着，懊恼自己不注意距离惹人嫌。

　　再来一次，他肯定维持社交距离！

　　顾永年看不下去高立焉哒哒的样子，跟暴雨淋磨下的小白花似的，他是始作俑者，愧疚铺天盖地砸下来。

　　顾永年又不能凑上去讲，头发蹭就蹭吧，这不变态嘛！而且他怕痒。

　　以前听说暗恋者抓耳挠腮，怎么到他这儿，成被暗恋的上蹿下跳了？

　　顾永年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就问：“明天来还有蛋糕吗？”

　　高立登时抬头，顾永年肯搭话他就高兴了：“有！”

　　语调极高的一句有，看得出来高立心情恢复，跟顾永年对视，不得了，氛围不一样了，反正顾梓心插不进去。

　　顾永年瞧高立饱满唇间糯米似的白牙，抬手隔着柜台摸了一把高立的头发：“小样儿。”

　　头发软，发色浅，跟顾永年的硬茬不一样，手感新奇。

　　顾梓心到点下班，换完衣服留了一会儿，凑到高立面前：“小高哥哥，加油！”

　　加油什么，顾梓心没说，但是高立听懂了。

　　高立红了耳朵，挥手再见。

　　往后一礼拜，顾永年天天来，高立高兴，变着花儿给顾永年做新蛋糕，顾永年点头说好吃，第二天高立就上新款特卖，而且才思泉涌，一时之间，蛋糕店连续推出好几款新品。

　　顾永年越看越心里不是滋味，试验品了呗，高立递给客人一块蛋糕，顾永年道：“不是说给我一个人啊？”怎么谁都可以买？谁都有份？

　　他什么时候说了？高立纳闷看着顾永年，顾永年讲完才想起来，高立从没说过只给他一个人品尝的话，他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高立喜欢他，喜欢喜欢也没个动静，还把给他的蛋糕卖别人！怎么追人呢？顾永年替高立发愁。

　　高立不管自己有没有讲，顾永年想要，他就给，道：“明天给你一份独一无二的。”

　　顾永年追问：“独一无二？真的？”

　　怕高立收回：“我等着了。”

　　打烊之后，高立蹲在后厨冥思苦想，独一无二，怎么个独一无二法？

　　烤蛋糕胚，构思画图，白巧黑巧，男孩子，酷一点吧？

　　蛋糕店的灯亮了又亮，直到半夜寂静，那烤炉还在滋滋运转。

　　第二天，顾梓心来了，高立打声招呼，又躲后厨去了。

　　顾梓心跟过去，看见一垃圾篓废纸，还有一桌精致蛋糕，再问，个个是送给顾永年的，但是嫌不够好，不够独一份儿，打掉重做！

　　顾梓心道：“小高哥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高立皱着脸点头，有点头昏，买个煎饼果子啃，又投入蛋糕事业。

　　顾梓心掏出手机啪啪的，给姓顾的发短信慰问，但是嘴巴紧，什么都没透露，熬夜这种事等他们在一起了再教训，小高哥哥那么好，怎么眼瞎看上她哥了？

　　上午结束，高立终于做完，捧着蛋糕当宝，塞冰箱里，两手一拍大功告成，就等顾永年了！

　　下午五点半，冬天昼短夜长，外面天暗了，高立探头又探脑，玻璃门外使劲瞧，平时下班就来的顾永年还未出现。

　　这个点下班族和学生多起来，高立没空守望，心里惦记冰箱里的蛋糕，还惦记顾永年，不会出事了吧，呸呸呸，乌鸦嘴！

　　九点，又有人推门想买蛋糕，看见空空如也的展示台，一愣，听见柜台后年轻老板抱歉道：“今天卖完了。”

　　那人失望，嘴馋，但是可以忍受，道：“那我明天来。”

　　高立让顾梓心先走，顾梓心看高立疲倦的脸颊，替高立委屈，偏偏顾永年这个傻叉不知道接电话。

　　她气不过，又打了个电话给顾永年，还是没接。

　　傻叉！顾梓心还想骂，高立摆摆手，劝走顾梓心，一个人在店里待了一会儿，趴在柜台上，想顾梓心骂的不对，自己才是傻叉，人家顾永年只是随口一说，怎么他就当真了，活该被人戏弄。

　　风铃响了，门被推开，高立头也不抬，闷声道：“蛋糕卖完了，明天来吧。”

　　声音带了点鼻音，黏黏糊糊的，脚步声继续靠近，高立心说这人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啊，没看人难受趴着呢，抬头，看见顾永年的凌乱的发型，被风吹红的鼻尖。

　　顾永年说：“给我准备的蛋糕呢？也卖掉了？”

　　高立蹦起来，撞到桌子，腰疼，捂着，眼睛酸，没办法，只道：“你怎么才来？”

　　顾永年加班加了一夜，再看手机早没电了，记起跟高立的约定，风风火火赶过来，路上还摔了一跤呢，他看高立还守着店等他，觉得再摔一跤也行啊。

　　高立捧来蛋糕，眼巴巴看着顾永年，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盯着顾永年不放，打开蛋糕盒子，看见顾永年惊喜的表情，竟然自满起来，他手艺不错嘛。

　　顾永年吃到蛋糕心里痛快，问高立：“我独一份？”

　　高立羞涩点点头，顾永年看高立手心攥着，问：“手里拿什么呢？”

　　就见高立垂头盯着自己的手，万分纠结的表情，片刻，学生似的给顾永年递纸条，纸条皱巴巴的，仿佛下了极大决心。

　　似乎有什么东西明了。

　　顾永年小心展开，上面写着高立满当当的心意。

　　高立抬眸：“独一份的蛋糕收了，独一份的高立收不收？”

　　大晚上的，顾永年巴巴地跑来蛋糕店，总不可能来接早就下班没影的顾梓心，顾永年承认自己别有用心，他注视高立眼底血丝，疲惫的倦容，高立期待着，雀跃着，耳垂那颗亮晶晶的耳钉，顾永年送的。

　　同顾永年耳朵上那颗是一对儿，它太漂亮了，高立计划拥有它，而顾永年第二天就拿来送给高立。

　　顾永年道：“收了可就不还了？”

　　这什么意思，同意他表白了？高立：“那就别还了。”

　　顾永年同高立痴痴地笑，并排坐着，尝那块蛋糕，像每一个来店里吃蛋糕的情侣那样，顾永年挖了一勺裹着草莓的奶油，送进高立唇间，高立一张一抿，白色奶油沾上唇珠，猫儿一样卷舌，舔干净，顾永年再喂一口，心里甜死了。

　　顾永年借高立充电宝充电，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微博私信，高立心想刚在一起就查人手机不好吧，但是忍不住凑上去，看见微博界面，顾永年顺手清空红点，他想起什么，问顾永年：“我发你私信，怎么不回？”

　　问完又觉得生气，是不是谁的私信顾永年都回？今天还骗他要独一份的蛋糕呢，顾永年可冤，同时奇怪：“什么时候发私信了？”

　　高立觉得脸红，想起自己犯过的傻，拒不承认：“没有，你听错了！”

　　顾永年哪儿信啊，翻了翻，一礼拜前，那个叫立定跳远的，高立高立，有点儿像，问高立有没有错，看高立埋头装傻充愣，没错了！

　　顾永年有些得意，又有些吃味：“谁给你的胆子，不认识就敢乱发？”

　　高立讨好似的，靠着顾永年的肩膀，吐息都是蛋糕的甜味：“你不像坏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