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楷》荒草游乐园

20、第 20 章

　　“要！”司凯点点头，要不是老爸老妈在这，脑海里马上就要上演各种小剧场了。

　　叶锦行看了看手机，说：“那跟你爸妈说一声？”

　　“好。”司凯笑了笑，对着从里屋出来的老妈说：“妈，时间不早了，我送他去酒店。”

　　“哎？”老妈惊讶地抬了下眉，“在家住呗？有地儿，被褥什么的也有新的。”

　　“谢谢阿姨。”叶锦行说，“主要是明天还有事，那边酒店也订好了，以后有空我还会来的。”

　　“哦。”老妈倒也没有强留，“那让小凯开车送你，开我车吧，他爸的车大是大，就是前两天送他二伯，喝多了，估计车里味道不太好。”

　　“麻烦了。”叶锦行准备穿衣服，又被拦住。

　　“先让他下去暖车，你坐这等着。”凯妈推了他一把，又在门口鞋柜上搁着一个小篮子里拿了车钥匙。

　　看来这力气也是遗传，叶锦行没想到司凯妈妈这么一个主妇也有这么强的掌风，他坐回沙发后感觉胸骨都有点痛。

　　“一会儿好了按两声喇叭。”老妈指挥道。

　　“嘿嘿，好。”司凯穿好衣服，又悄悄跟叶锦行说：“你别着急哈，等我打电话你再下去，再冻着你。”

　　“我就这么娇气啊？”叶锦行笑完就有点后悔，不是有点，是非常。

　　看来叶蓝说的没错，他肯定会后悔的。

　　不该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司凯就会忘掉对他的感情，甚至都不算是感情的，年轻人的性冲动罢了。

　　啧，叶锦行开始埋怨自己，怪自己长着这么一张好看的皮囊么？挺多人对他表过白的，而像司凯这样，一切反应都暴露无遗却一直忍着没有说的，却是头一个。

　　害怕自己不喜欢他么？叶锦行揪了一瓣橘子吃了，有点酸，但水分很充足。是司凯妈妈给他剥的，让他不着急，等着。

　　喜欢还是喜欢的吧，司凯身上却是有股，不太一样的劲儿。有点倔，又全然不设防的样子。但确实，没到爱的地步。叶锦行想，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谁，在爱情这件事上，过往的经验此时都不太起效。

　　当时听到他说害怕，莫名有点舍不得，可，是不是不该这么快就……

　　现在，是不是也不该一冲动，就跑到司凯家里来？

　　但是倒是知道了，那种不设防的性格是怎么来的。司凯的父母也是一样，对他这么个头一回上门的陌生人，这么坦诚。

　　又或许这才是正常家庭的状态？即使司凯不是那种学习成绩优异，又懂事的小孩，可是能看出来，父母仍然宠着惯着。

　　“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行。”凯妈的话飘到叶锦行耳朵里。

　　“啊，是的，您说的没错。”叶锦行笑着回应道。

　　楼下传来两声响亮的鸣笛，他的电话也响了。

　　叶锦行按掉电话，跟司凯爸妈告别：“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就跑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嗨。”凯爸皱了眉，“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太客气了，郭老师也是，本来我们孩子就是给你们打工的，他以前挺能惹事的，现在看着倒是被你们管教得挺好的。”

　　叶锦行的神经突突跳了两下，要是司凯爸妈知道孩子被他那么“管教”，应该就不会再对他这么热情了吧，或许会揍他一顿？

　　司凯妈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穿好衣服，又在他身上各处拍了拍。

　　这样亲密的接触要是别人，叶锦行肯定会觉得不舒服，但这会儿却一点都没，感觉凯妈就像自己的小姨一样。

　　“你这穿的还真不少，棉毛裤也穿着呢吧？”凯妈不知道从哪儿拽过来一个小板凳放在门口：“坐着穿鞋。”

　　“是穿着呢，毛裤套秋裤，这边还是比北京冷。”叶锦行系着皮靴的鞋带回答。

　　“那你可得说说小凯，”凯妈嗓门大起来，“这都零下二十多度了，让他穿秋裤还不穿，说什么运动裤够厚，我看了，里面就贴了一层薄薄的绒，定个屁用，洗衣机搅两回就没了，年纪大了关节炎就知道受的了。”

　　“别啰嗦了，”凯爸站门口，对门出来个人，俩人还打了个招呼。

　　“人孩子不爱听这些唠里唠叨的。”凯爸又说。

　　“阿姨说的是，一会儿我就说说他，要不了等到老，到我这个年龄自己就知道冷了。”叶锦行挥手和他们告别，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他们站在家门口冲自己摆手。

　　“唉。”叶锦行收了笑容，搓了搓脸，才戴上手套。

　　路上都是雪，虽然被清扫过，但仍有一些化了的雪结成的冰，司凯开得挺慢，不过地方小，没多久就开到了。这应该是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了，不过比起北京的，肯定还是差点。

　　“我……”司凯没熄火，手在档位上捂着，“我上去待会儿再……”

　　叶锦行上车之后就调了座椅，半躺着休息。

　　“睡着了么？”他凑过去，闻了闻，叶锦行身上还是熟悉的那股淡淡的松香味。

　　“跟你妈说了，今天晚上你不用回家了。”叶锦行睁开眼睛，看着凑过来的人，听到他这话两眼放光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司凯真想扑过去亲他一口，不过有人在敲窗，是酒店的门迎。司凯只好坐回驾驶座，摇下车窗。

　　“先生您好，请挪一下车。”

　　叶锦行凑过来说：“车帮我们停一下吧，房号826。”

　　“好的先生，车钥匙您给我就行。”门迎对着泊车的服务员招了下手。

　　一进屋，房卡都还没插到卡槽里，司凯就抱着叶锦行，在他眼睛鼻子嘴上一通亲。

　　“想死我了……”他轻轻咬了咬叶锦行的嘴唇，才把卡抓过来塞到卡槽，房间里瞬间一片大亮。

　　“嗯……嗯？”

　　叶锦行只抓了一把就把手从他裤子里抽出来了。

　　但还是让他有点呼吸困难，“你……干嘛啊……”

　　虽然期待和等待的就是这件事，不过叶锦行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让司凯有点战栗。

　　“哼。”叶锦行一边脱羽绒服，一边往里走，“我看你这枪，迟早哪天要炸了膛。”

　　他在沙发坐下，抽了张纸擦脸，有点烦躁：“舔我一脸哈喇子……”

　　“不会的，嘿嘿。”司凯还有点没缓过劲，叉着腿跟个螃蟹一样挪到叶锦行旁边坐下，看叶锦行脱了外面的裤子，里面应该是特制的毛裤，和假肢接触的部位是一种防滑的软布料。

　　“我帮你弄。”司凯说。

　　“不用。”叶锦行说，“你去给我拿套睡衣吧，行李箱里。”

　　“好。”司凯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酒店的暖风感觉比家里的暖气还热，当然也有可能是终于和叶锦行单独相处激动的，他脱得只剩下背心和短裤。

　　“你还真是不穿秋裤啊。”叶锦行看他脱完运动裤就是光着的腿了，“你妈让我说你来着。”

　　“不冷。”司凯嘿嘿笑了两声，打开行李箱：“我还热呢，这这袋子里是睡衣么？”

　　“有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你还是穿上点吧。”叶锦行看他没动，问道：“干嘛呢？”

　　“这是什么？”

　　司凯看行李箱里有个挺精致的小皮箱子。没带锁，他好奇地打开了，像是个工具箱，里侧垫着软布，分了格子。有些小夹子，小镊子，还有个金属的杆前面镶着一个齿轮状的东西，他拿起来在手上滚了滚，还挺舒服。

　　是维修假肢的么？他合上箱子，不知道该不该问问。

　　“着急的话就去洗澡。”叶锦行脱掉衬衫，换上睡衣，看着几乎光着的司凯有点口干舌燥。

　　“要是晚上住这就不着急了。”司凯可能也觉得自己脱得有点光，从浴室拿了个浴袍裹着跑出来。

　　“我们说会话吧。”

　　“你别十万个为什么啊。”叶锦行说。

　　“嘿嘿。”司凯笑了笑，“没有那么多，就是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来的？”

　　“在家无聊了呗，正好过来办事。”叶锦行说，“我去个洗手间，在你家又是水果又是茶的。”

　　“办什么事啊？”司凯跟着他站在洗手间门口问，“你过年出来你家里人不管么？”

　　这回叶锦行倒是没让他出去，直接站着解开裤子尿了。司凯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看，把脸扭到一边。

　　“我都这么大了，想去哪儿玩还得报备么？年夜饭吃完就完了。”叶锦行撑着拐走到洗手台冲了手。

　　“叶蓝姐和郭哥还好么？”司凯问。

　　“他俩好着呢。”叶锦行说，“你还挺能操心，我看你也不像操心的人啊。”

　　“我就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找我，还这么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司凯搂住叶锦行，在他脸上亲了亲：“哎，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啊？”

　　叶锦行想说不仅仅是你家地址，你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地址，以及他们是做什么的，我要是想知道都能知道。

　　不过他没说，只是回应着也亲了亲司凯的脸。

　　“叶锦行。”司凯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嗯？你还真是胆肥了，又直接喊名字啊？”叶锦行笑了笑，这笑容里的宠溺他自己大概都没察觉。

　　“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你知道么？”司凯说，眼圈大概是被紧张和情欲激的，泛着红。

　　叶锦行笑了笑，指腹在他下眼皮刮了一下：“去洗澡吧，是不是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