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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顾晓寒愤然跑出顾家——

      自然不是因为伤心。

      她来这个世界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王氏顾父于她,不过是占用来原主身子而不得不承担的一份责任,又如何会因为王氏的责骂而伤心难过。

      她心中真正的父母,是帝国养育了她十几年最后不幸意外去世的那对夫妻,从来不是王氏顾父。

      她跑,自然是因为,这对她最有利。

      不同于顾父直截了当的重男轻女,王氏心底也许有女儿的分量,但这份量太轻。艰难的生活让这个女人的生活充满了疲惫,她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已经再拿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疼爱每一个孩子,尤其是、女儿。

      顾晓寒其实能理解她。顾家家庭条件一般,却有老老小小八口人等着吃饭,王氏心里如何能好过?何氏讽刺了她,叫她心里不痛快,她不能找茬回去,也只好借着由头冲着儿女发火。

      这都正常!

      只是顾晓寒到底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却——不想忍!

      顾晓寒前世有个很温暖的家,虽然她身体瘦弱,在崇武的帝国里不招人待见,可她的父母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对她关怀备至——而王氏,她或许是无心,可就看她刚才那对她肆意发火打骂,甚至差点砸死她,就知道,顾晓寒这个女儿,到底有多少分量。

      其实有时候,父母也是欺软怕硬的。

      为什么会哭闹的孩子有糖吃?那是因为哭恼的孩子事情多,父母没辙了,自然得多照顾,而越听话的孩子,却越容易被忽略。

      顾家一连生了三个女儿,顾晓满毕竟是长女,也曾得过顾父王氏喜爱,顾晓雪的出生叫人不快,可王氏顾父总算也接受了,偏第三胎还是女儿,不说顾父心里憋气,王氏对这个孩子,何尝心里没有芥蒂?

      原主顾晓寒在这个家里地位就是五个孩子里最低的,人又乖巧,所以最常被忽略。有时候犯了错,总会被重重责罚——尤其家里总有那么多的重压,顾父王氏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不是就挑着她来出气?

      顾晓寒可不愿意成为他们得出气筒!

      占用原主的身子白得了第二条命,这是顾晓寒欠原主的,她愿意在有生之年孝顺这两人,在他们老年的时候奉养他们。

      可是,孝顺不代表愚孝。

      这个对女人严苛打压的世界,女人要活着本就不容易,要有尊严的活着更难。顾晓寒珍惜自己难得的第二次生命,愿意在这个世界坚强的活下去,可如果活着的代价,是毁掉她骨子里的所有自尊、作为人的尊严——那她、宁愿死!

      今天王氏差点失手砸死她,虽是无心,但她要是一点反应没有,王氏会怎么想?

      这个女儿傻乎乎的,就算打骂了也一点反应没有,所以以后就算做的再过分一点,也没有关系……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叫王氏明白,她如今再不是从前任她打骂的那个顾晓寒,欺负的狠了,她可也是会咬人的!哪怕为了这一点,她今天,也不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接着在顾家干活做事……

      当然,顾晓寒也不傻,中午在镇上,王氏舍不得花钱,只给顾晓寒吃了个早上带过去的冷饼子,顾晓寒现在肚子里还打着饥荒呢,如今跑出来,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吃的。

      如今已经是下午,没有钟表,顾晓寒只能大致推算大概是四五点的样子,这时候不是饭点,就算她厚着脸皮想去别人家蹭饭,那也是不行的——而且,顾晓寒也实在拉不下脸。

      这年月,各家生活都不容易,最烦的就是那种在吃饭时候厚着脸皮来蹭饭吃的人。顾晓寒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来。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进山里找吃的!

      顾家背后的那座顾晓寒三姐妹常去砍柴的山后,那连绵起伏的群山,海拔不高,森林茂盛,顾晓寒搜寻记忆,这里几十年都不曾出过大虫熊狼这些凶兽,倒是毒蛇虫蚁很多,平时并没有人往深处走。

      顾晓寒再不争气,对于蛇虫鼠蚁却并不害怕。帝国学校每年皆会举办军训,众人集聚环境险恶之地进行训练求生,再危险的多的环境顾晓寒都呆过,哪会怕这几座小山。

      身后是叫她烦心的顾家,前面不过几座山而已,顾晓寒义无反顾地就冲了进去。

      日头已经西斜,眼见着天就快黑了,顾晓寒睁大了眼睛留意四周,先采了些驱虫蚁毒舌的药草砸碎了涂在小腿脚上,又捡了根枯树枝击打草丛以防止被蛇虫咬伤,一边打量着周围树木,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临近村庄的几座山是别想了,再凶险的环境,在肚子饥饿的情况下都会被忽略,村子里的人成群结队一起,那是把几座山都地毯式给扫荡了一圈的。顾晓寒迈着腿,目标是那无人问津的深山。

      走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太阳眼见就要下山了,顾晓寒还真发现了两株板栗树,枝头毛刺球还挂着几个,地上则落了一地,好些开了口的里头已经没有板栗了,也不知道被谁扫荡了,但还有些没开口的,顾晓寒砸开后,饱满的果实咬一口,是一点渣滓都没有的粉糯口感。

      时间太紧,顾晓寒也没细捡,抓了几根分叉的树枝做了个简陋的扫把,扫了一堆毛刺球,用石头砸开,甭管碎没碎,一股脑用破外套包好接着往前。

      这些山并不高,顶多算是小山,植被茂盛,什么山洞之类的,顾晓寒反正是没找到,她干脆决定露营,挑了块碎石头多还算空旷的地儿,捡来足够的柴火先生火,再去找了些驱虫的草药,撒在四周,又找了些干草给铺了张床,板栗给敲碎了扔火里,噼噼啪啪的一阵乱响,棕褐色的壳子被烧的焦黑,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肉来。

      顾晓寒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好歹是祭过了五脏庙,把火生得旺旺的,再扔了两把难闻的药草,刺鼻的烟味连山蚊子都给熏跑了,她和衣倒头就睡。

      能做的都做了,要是半夜真有猛兽来,顾晓寒也认了。

      别说,这一夜,顾晓寒睡的还挺安稳。除了半夜惊醒了两次给添了两次柴,一早上也不用被人叫醒起来干活,她睡的却是难得一个饱教。

      早上还是吃的板栗,这个坚果给了顾晓寒一个思路,她挑着那些大树仔细寻找,还真找了几个松鼠洞,收货了各种各样的一大摞坚果。还给遇见了一窝兔子——就是跑太快,顾晓寒没抓住。

      不过顾晓寒也不傻,既然知道了这地方有兔子,努力回想当初军训时教官曾说的野外训练方法,编草绳做了几个套子扔草丛里,再挖了两个陷阱,美滋滋的抱着今天的收获回去了。

      走过一片小树林,茂盛的枝叶遮住了视线,一簇簇密密挤在一块儿生长的好像花一样的针状小叶子,此刻已经枯黄了。乍一看有些怪,这花不像花叶不像叶。顾晓寒瞟了两眼,先还没注意,走出了几步远,猛不丁心头一阵,匆匆倒转回头,细细打量那树,小枝光滑,黄褐色,单叶互生;椭圆形或卵形,先端渐尖,基部广楔形,边缘有锯齿,幼叶上面疏被柔毛,下面毛较密,老叶上面光滑——这形状,这模样,这是……

      杜仲树!

      顾晓燕眼睛刷的就亮了起来。

      感谢当年野外求生训练,感谢这么多年她矢志当兵不懈学习各科知识,杜仲树,传统珍贵药材,甚至还可以入膳食,补肝肾、强筋骨、还能安胎。

      这可是好东西啊!

      虽然产量还算大,卖出去不比人参高价,可这种好东西,总不可能跟路边白菜一个价吧?

      这么一大片的杜仲林,一株株树龄不短,弄下来树皮炮制好——那得是多少钱?

      顾晓寒的心止不住都要飞起来了。集市上受到的挫折一扫而空,这一刻,她都很不能跳起来亲这些杜仲树两口。

      天无绝人之路,果然,老天爷还是厚待她的!

      杜仲、杜仲!

      顾晓寒猛然似想到什么,她努力平静下情绪,在路上做下记号,一路再往深林中探寻。这次她刻意寻找,果然,在山里发现了不少药材。

      白术、女贞、猪苓……不算最珍贵,却是药店里消耗量很大的药材。

      只要能好好采摘炮制,就不怕卖不出去!

      开始还说这破山里一点好吃的都没有——原来,这满山都是宝,却没人发现呢!

      顾晓寒这才恍然想起,这药材知识不比食物,有祖辈代代相传哪些可以吃可以采摘,这药材在不懂行的人眼里看来,不过是些野草而已。要不是自己曾经学过点这类知识,怕是这会儿子几也忽略了。

      这座山脉,它产药材啊!

      顾晓寒抱着手里的坚果,笑得开怀极了。

      她想,她找到了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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