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伪装下的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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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杖发出的魔咒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使得那扇门只剩下一个合页还在勉勉强强地支撑着，让它摇摇晃晃地挂在门框上。
小天狼星跟着冲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
这间屋子跟小天狼星住的屋子格局并无太大不同，只是多了好几个巨大的书柜，上面排列着各种厚到能砸死人的大书。靠着窗子的地方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架着一口空坩埚。
一眼望去没有斯内普的影子，于是小天狼星又向前跨了两步。
再向四周看了两眼，却发现，床边上，刚才被床遮挡住视线的地板上，有黑袍子的一角。
小天狼星两步冲了过去，站在床角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魔药大师。
一瞬间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从头到脚都冷了起来。
斯内普侧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都是冷汗，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的身子微微抽搐着，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
小天狼星第一反应是施了一个安定咒语，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他蹲下来，伸出手把斯内普抱到了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单，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斯内普的手，感到了带着汗湿的冰凉。
“克利切！！！”小天狼星大吼。
“少爷，您……您叫我……”家养小精灵晃晃悠悠还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地出现在空气里。
“去霍格沃茨找庞弗雷夫人，告诉她斯内普——教授昏倒了，请她过来一趟。”小天狼星急促地说。
现在他终于明白庞弗雷夫人说的问题有多么严重，也明白了为什么庞弗雷夫人一定要有一个人跟着斯内普来到这里——蜘蛛尾巷没有飞路网络，而带着一个几乎没有意识的人幻影移形是相当危险的。
家养小精灵消失后，他侧身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异常消瘦的斯内普，喃喃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很快庞弗雷夫人就和克利切一起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一脸严肃的女巫走到床前拿出魔杖，对斯内普进行着小天狼星看不懂的检查。
“他这样昏倒有多久了？”
“我……不知道，他一直不让我进这间屋子，但是每到吃饭的时候他都会出来，今天没有，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闯进来的。”小天狼星面对庞弗雷夫人严肃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没有敢把自己外出的事情说出来。
庞弗雷夫人盯着床上躺着的人，摇了摇头：“现在是他身上的蛇毒发作，我也无能为力。”看到桌子上的空坩埚，她又问：“他这几天熬制解药了吗？”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泄气般地说。
庞弗雷夫人倒是理解的点了点头，用很慈祥的声音说：“这不怪你，我之前也只是没有办法才想着让你陪着他。”
然后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拿出了几个药瓶：“这是有镇静药剂，还有无梦药水，记得先给他喝，他需要睡眠。等他醒了这个镇静药剂就按每三小时一服的剂量给他喝下去。”
“那只能这样等着他醒来么？”小天狼星一只手无意识地绞着床单，急切地问。
庞弗雷夫人沉重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只能这样等他醒来，我的能力有限，没有办法。——他现在……会比中了十个钻心咒还痛苦……这种毒素就是这样，会让人生不如死。”
小天狼星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他以前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是的，曾经有一次，后来他开始配制那种魔药，据我所知之后就没有这种情况了。小天狼星，”这是庞弗雷夫人第一次叫他的教名，“抱歉我没法做更多。”
说完她就离开了，因为留校的学生中有一个生了病，她得回去给那孩子再配一服药水。
庞弗雷夫人走后，小天狼星坐在床边，指甲掐进了手心却毫无所觉，他一直保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就那样一直盯着躺在床上已经失去知觉的斯内普。
偶尔，能够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人手指微微抽搐，或者听到他喉咙里模糊而压抑的痛苦呻吟。
那些曾经出现在书本上的、冰冷而又遥远的文字突然变得真实起来。
是的，真实。真实到令人难以忍受！
在没有见到这一刻之前，那些文字都是书本上的幻觉，尽管内心为斯内普感到痛苦，却终究不真实。无论怎样告诉自己眼前人可能出现的状况，都不会有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这样的痛苦，让他自己恨不得能躺在这里替他去承受。
这个人已经承受了太多，从前，到现在。
然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只能坐在这里看着西弗勒斯在那个他到不了的世界里、痛苦万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克利切非常识相地没有来打扰屋子里的两个人，只是将屋内的蜡烛点燃。房顶上垂下的枝形吊灯上，一圈燃烧着的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小天狼星轻轻抓住靠近自己身边的这只左手，想要带给他整个世界的温暖，可是却无能为力。
斯内普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手掌中那只冰凉的手慢慢放松下来，温顺地靠着自己的手心。
小天狼星把手慢慢伸到斯内普的脸上方，描绘着那其实不怎么优美的线条。斯内普的双眼依旧紧紧闭着，小天狼星却记得它们睁开时的幽远和深邃——像个黑洞，终究会吞噬靠近的一切。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还是，人真的是会变的。当生命中那么多曾经执着的事情都变成了过眼云烟，他发现那些曾经执着到可笑的敌对，也已不再重要。爱与恨的界限，就这样变得模糊。
心慢慢随着眼前这人的平静而平静下来，才发现，这间屋子也是被那种药物的淡淡香气所笼罩。那么他应该是在这几天中配过黑色曙光的，可是蛇毒又为什么会发作呢？
思绪流转间，小天狼星慢慢俯身，专注地看着斯内普苍白的脸，细细地观察着，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
斯内普却在这时慢慢睁开了眼睛，意识回笼间，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温热的呼吸喷到自己的脸上。
小天狼星继续专注且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睁开了双眼，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慢慢聚起焦点，看着他的眼睛由迷茫朦胧变得清明深邃，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斯内普想要动动身体，却因为毒性发作刚过而提不起一点力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罢工。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小天狼星紧紧地抱着他，让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几乎窒息。
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看到斯内普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眼睛慢慢有了神采，他就那样俯下身子把人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想要揉进自己的血液中。
现在，他的下巴搁在斯内普的肩膀上，鼻尖有着淡淡的药香气萦绕，手臂感觉到他病瘦的身体显出有点咯手的骨骼，甚至还有他温暖的体温和缓慢的心跳，才觉得自己吊在半空的心真正放了下来。
所谓的平静，不过是一种假装的坚强。
而这一切在那双眼睁开的瞬间颓然崩塌，只留下了现在自己眼中的那一点泪光，和不自觉微微颤抖着的指尖——
“你终于醒了。”
斯内普一反常态地沉默，甚至没有对自己还被小天狼星抱在怀里提出异议。
小天狼星却是想起了庞弗雷夫人的嘱咐，慢慢将斯内普放开，让他躺回床上，然后站起身到桌子上拿过一小瓶无梦药水：“刚才庞弗雷夫人来过了，她说让你现在把它喝了。”
斯内普用醒来后就没有半点表情的眼睛扫了那瓶药剂一眼，然后眼睛瞟向了一边。
小天狼星看着斯内普木然的双眼，勉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你说不让我进来这间屋子，可是晚饭时我找不到你，所以脑袋一热就闯进来了，抱歉——但是如果我不进来……算了，这个以后再说，你先把这服药水喝了吧。”
斯内普恍若未闻，没有动。
小天狼星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干脆自己坐到床上靠在床头，像上次在校医院时那样把斯内普的上半身从床单上托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慢慢地把药水喂给他。
斯内普却也没有反对的表示，由着小天狼星把药水灌进自己的嘴里。
喂完了一整瓶的药剂，小天狼星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把他放回床上，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斯内普靠在他的怀里，用两只手把人圈在自己的胸前。
半晌，斯内普终于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而微弱：“放开。”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要放开的表示。
沉默了一小会儿，斯内普又说：“放开，布莱克。”
“不放。”小天狼星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任性的味道。
斯内普不再说话。
小天狼星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起伏的震动直接传给了斯内普，并又说了句：“不想放。”
不知是因为倦极了，还是庞弗雷夫人的药剂起了作用，斯内普没有再回答，慢慢地显出了睡意，在微微仰着头看了一眼小天狼星后，眼睛疲倦地闭上。
小天狼星不由嘴角弯起，慢慢俯下身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伪装下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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