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梅》泉梦

28、疑

　　第二十八章：疑
　　校方对此次风波严肃处理。
　　随着期末考试卷一起到来的，还有几位同学的开除学籍通知单。
　　留在学校没被开除的闹事者也背了处分。
　　学校的那些躁动也算是被迫安分了些许。
　　寒假，涵暖接到夕墓的电话。
　　“今年我妈妈要带我回老家过年，不能陪你了。”那头夕墓在收拾行李。
　　涵暖扭头看窗外的雪花：“嗯。放鞭炮的时候记得多拍几张照片发给我。”
　　“我们这边都放一大串的那种鞭炮，噼里啪啦除了吵人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多给你拍些雪景。”
　　“那就雪景吧，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去买些好看的放。”
　　“好啊好啊！对了，等我回来给你带饺子吃啊！”
　　“要三鲜的。”
　　……
　　春节到来，就连涵暖所在的小区都一改平日的安静，变得热闹起来，喜气洋洋。
　　独涵暖家一栋别墅没有贴上窗花对联，和平日一般无二。
　　大年三十。
　　涵暖熬夜守岁，没开电视看春节联播，关了灯，在钢琴房的阳台上看别人家放的烟花。
　　太远了，看不真切。
　　涵暖也试着自己搬出烟花点燃，但她坐在家门口台阶上仰头去看，绚烂美丽的，吵闹喧嚣的，只会让她感到更加难以忍受的孤寂。
　　看着烟花转瞬即逝，天空重回一片黑暗。
　　一墙之隔的吵嚷，人间烟火气息，远方天边还有其他住户点燃升空的烟花，亮了半边天。
　　她觉得冷，觉得无聊，便缩回屋子里去，趴在二楼阳台往下看，鸵鸵在雪堆里打滚。
　　大年初一，涵暖没有走亲访友串门拜年。她熬一锅排骨汤，没加任何调料，和鸵鸵一起分着吃了。
　　鸵鸵是中华田园犬，毛色杂。
　　好养活，吃的多，长得快。
　　下午涵暖带着狗子跑到一墙之隔的对面，她坐在墙顶上，到底是没往翻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去对面找人的冲动。
　　这种冲动一直持续到夕墓拿着自家做的饺子来陪涵暖。
　　饺子入口，是她喜欢的三鲜。虽然那时候年已经过了尾声，但涵暖并没有感到遗憾。
　　——
　　春天来了，之前吴嘉归插在涵暖家门前的树种开始抽枝发芽。
　　也有一些干枯死亡。
　　司机老刘告诉涵暖，再过了夏天还没发芽，那就是死透了，拔出来丢掉就好。
　　开学前一天，涵暖购买学习用品的时候托人买了一瓶防狼喷雾，并把仓库里不知放了多久的电击棒拿出来充好了电。
　　开学一个周，她的防狼喷雾用在了几个高二级部的学弟身上，并成功把那几个不懂事的孩子送进教导处。
　　事后她把喷雾送给了夕墓，再有人找她麻烦，不用上手打架也能轻松解决许多问题。
　　被人跟在身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种感受在星期五的晚上达到了顶峰。
　　不过星期六晚上出校后，她再没感受到有人在不怀好意地暗中窥视。
　　涵暖心里疑惑，但没想太多，权当自己过于敏感，照常挽着夕墓的胳膊等老刘开车过来把她们送回家。
　　星期天高三放假，涵暖除了遛狗，没有离开过小区。
　　星期一涵暖回校，有人看见了她，一时过分惊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面露惊疑之色。
　　她拜托小白私下拦住一个平时喜欢凑热闹看八卦的女生，状似无意的打听几句。
　　小白晚上找到她，说：“那女孩只说了一句，她很惊讶你怎么还能照常来学校上学。”
　　涵暖把小白想要的档案资料递给她，随后带着自己的疑惑，和一丝探究，打电话给了刘叔。
　　“刘叔，今晚回家你不用接我了，我和同学顺路一起回去。”
　　当晚，涵暖和夕墓告别，站在平时刘叔开车来接的地方等车。夕墓离开她的视线后，她才离开那里往家走。
　　这次涵暖没有选择大路，而是抬头看看天色，脚步匆匆走进某天放学回家抄的小道。
　　她脚步匆匆越走越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绊倒。
　　身后不远不近刻意放慢的脚步声顿了顿，突然噼里啪啦毫不掩饰地向她冲了过来。
　　涵暖扭头，身后站着三男一女，那女孩子是上次风波里被开除的几人之一。
　　“哥哥！就是她！要不是这个多管闲事的把视频拿出来，我就不会被开除了！”
　　涵暖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早就想到自己会被人迁怒报复，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晚。
　　看热闹是天性，冷眼旁观是人性。很多选择旁观到底的观众并不是真的冷漠，更多的是害怕自己做了出头鸟，被人记恨报复。
　　那三个男人中最瘦小的一个走到涵暖面前，他五指张开成掌，准备抓住涵暖。
　　涵暖垂眸，捏紧口袋里的电棒。
　　忽然一阵寒风掠过，一片阴影笼罩住涵暖。耳旁“嘭！”一声闷响，那男人的脑袋被狠狠砸按进墙。
　　顺着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有力的小臂，麦色的皮肤，深邃危险的双眼对上女孩棕色的双眸。
　　只一瞬，闪身退去。他一身黑衣，极短的发，裸.露在外的肌肤是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疤痕。
　　被按在墙上的那人四肢发软跪坐在地上，一道鲜血从他面上蜿蜒留下。
　　另外三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其中一男很快被一拳击中小腹，惨叫着倒地。他感觉自己的腹部受那一拳的时候像撞到了炮弹，又快又狠，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另一个男人捏紧拳头冲上前去，但他很快止住脚步。
　　“哥哥！！！”
　　女孩在男子手下不断挣扎，他不为所动，只盯着站在前面的男人，威胁之意明显。
　　最后在他不断收紧的手中，女孩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甩手将人丢到前面去，女孩被她的哥哥接住，不断喘咳，声音嘶哑，眼泪抹花了精致的妆容。
　　“吴……”
　　吴嘉归瞥一眼涵暖，抬腿走到她身前，伸手绕过去提起她的书包，连拖带拽把人带离了这里。
　　“吴嘉归！”快到涵暖家小区门口，涵暖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半被挂在双肩包上的状态，开口喊他。
　　“闭嘴！”吴嘉归沉声一吼，突如其来的凶戾吓得涵暖一哆嗦。但他走了两步，还是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涵暖的书包。涵暖眨眨眼，胆子大了，感到包上传来的拉力消失，立马往前跑拉开两人距离。
　　吴嘉归眼疾手快一掌按住她的脑袋，涵暖被按的一个?咧，乖乖扭头转身背着手站着。
　　“两个月不见胆子肥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啊！？”
　　“前天就有一帮人准备对你下手了，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以为你还能平平安安站在这里吗！？”
　　“我之前给你的警告都进鸵鸵肚子里了？！过了一年怎么人还没有以前那么警惕机灵了！？”
　　涵暖：……
　　果然被大家长提着耳朵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