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马甲》孤烛异乡人

11、第 11 章

　　“这是哪儿？”
　　卫道一觉醒来，差点以为自己坐车睡过了站。
　　“奇了怪了，刚才不是你在说话吗？”
　　彩票老板回答道：“你让我带你到斗兽场来啊！”
　　他说：“票都买好了。”
　　卫道呸了一声：“你也好意思给我看，两张票！我什么时候让你买两张票啊！”
　　彩票老板收回手：“这不是陪同参观吗？你这个样子就是想自己进，别人还未必允许呢。”
　　卫道切了一声问：“什么时候到的？”
　　彩票老板回答道：“刚才，你眯着眼睛看完了十场，我都以为你睡死过去了，没想到你还能自己醒过来，跟我说，真没睡着。”
　　卫道看见一个身高两米三的肌肉壮汉穿着大裤衩走上台。
　　他对面走上来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小男人，看起来就是没毛的猴子，甚至连猴子的一半灵活都比不上。
　　战况不出意外，毫无悬念。
　　肌肉壮汉赢了。
　　卫道叹气，咽下去一个哈欠。
　　彩票老板问：“你不喜欢他吗？”
　　卫道问：“他出场多久了？”
　　“从咱们到这就是他了，你看看他身上的伤就知道他没下场，就算下去，当然还是该受伤受伤，该等死等死。医疗那种事情完全看运气。现在没死，全是他扛得住，也说不出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
　　“他能买卖吗？”
　　“你看上他了？他是个不错的打手，但他吃得太多了，一般人都养不起，好几次也有人看上他，买回去没多久就退回来了，据说是因为他费钱平时又用不上，还不怎么肯听话。”
　　“钱又不是你的，”卫道蹙起眉头，斜着眼睛看他，“怎样？拿到手就昏了头，你在教我做事？”
　　他阴森森笑了一声。
　　彩票老板只当他没醒酒，挥了挥手起身道：“我去，我这就去，您老就在这儿等着我回来，别跟别人走了。”
　　卫道低着头咳嗽，不接他的话茬。
　　彩票老板没意外，转身走远了。
　　卫道一时半会没停下来，边上走过来一个耀武扬威的年轻男人。
　　“病秧子就别出门行不行？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家，全种族都是你爹啊？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能出门就自己识趣点待在家里，关好门窗，等到死为止也别再想踏出房门一步，懂么！？”
　　卫道抬眼看他，对方一怔，意识到自己找错了人，然而卫道的容貌让他卡在原地，像一盘断掉的磁带完全不能运转而在机器里滋滋作响，他张了张口，却好一阵没有说出话来。
　　卫道压下咳嗽，奇怪：“找茬的？”
　　他左右看了看，笑道：“这么不讲究啊？”
　　这里的保镖保安虎视眈眈走来走去。
　　卫道是真没想到还能有人过来找茬。
　　对方恼羞成怒骂道：“你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我可是黄衣教主教的儿子！”
　　卫道翻着死鱼眼说：“你是主教之一的儿子之一吧。”
　　他说中了。
　　“你别得寸进尺！”
　　他跳了起来。
　　卫道笑道：“哦，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是个不错的材料，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加入黄衣教，当我的入幕之宾，第二，加入黄衣教，成为我的练手材料之一，你怎么想？”
　　卫道笑道：“我怎么想？”
　　他呲了一声笑道：“我想不如你跟我去个安静的地方，咱们慢慢谈谈？”
　　卫道起身，想了想：“对了，你叫什么？”
　　“尼格。”
　　他看着卫道的脸，鬼使神差回答道。
　　卫道嘁了一声笑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比较安静适合咱们单独说说话的地方？啊？”
　　他看向尼格。
　　尼格深吸一口气，骂了一句脏话回答道：“我知道，你跟我过来。”
　　他走在卫道前面，嘟嘟囔囔说：“只见过往外跑的，没见过自己往笼子里撞的。”
　　卫道耷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只当没听见。
　　“到了。”
　　尼格推开门。
　　卫道走进去，尼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当了一回门童，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卫道转到他身后，慢条斯理将门锁上，十分自然地转过身来，将尼格打量了两眼。
　　对方已经坐在沙发上准备跷二郎腿了。
　　他的姿态看起来十分不雅观，而且眼神变得恶心起来。
　　卫道叹了一口气。
　　他靠近尼格，蹙着眉低声道：“我是真的很不喜欢暴力。”
　　卫道说话间，一只手抓住尼格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单手卡住对方的喉咙，没忍住笑了笑，另一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对着尼格的腹部接二连三揍了下去，这种地方柔软没有骨头方便下手，卫道是越来越顺手了。
　　尼格挣扎不动，像一条死鱼，被卫道提在半空中，双脚离地，身体晃了晃，瞪着眼睛，两颗眼珠都好像要掉出去那样大，肤色惨白，瞳孔似乎即将溃散，张着嘴，舌头往外吐出，卫道将他放回沙发上。
　　尼格歪着头，瘫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弹一下。
　　卫道踢了踢他。
　　他当时就是一个哆嗦，想放声尖叫起来，然而喉咙受到了伤害，嗓音沙哑而低，完全没办法喊出去，就算卫道站在他面前，也只是听见他说话，而不是感到震耳欲聋，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恢复了。
　　卫道对他笑了笑，十分温柔的样子。
　　看在尼格的眼里，卫道就是个恐怖鬼。
　　他张大了嘴，啊啊啊，有些神志涣散。
　　卫道收敛笑容，尼格闭上眼睛和嘴巴。
　　“你都带了什么？”
　　卫道问。
　　“交出来。”
　　卫道说。
　　尼格看了看卫道，一咬牙，掏出了一个钱袋子。
　　卫道就站在边上看着他，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
　　尼格哆嗦了一下，银行卡，身份证明，交通卡，折扇。
　　他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卫道：“没了。”
　　卫道摇了摇头：“还有。”
　　尼格摸索着衣服，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舌头。
　　看大小就是人舌，除了长了点。
　　“这是长舌妇的舌头，”尼格打量卫道的表情说，“我要带回去的，不能给你。”
　　卫道笑道：“这还轮得到你说想给不想给？”
　　尼格垂下眼去。
　　卫道问：“这是怎么来的？”
　　尼格回答道：“就是、就是……”
　　卫道：“你结巴什么？”
　　尼格眼一闭心一横说：“那些整天喋喋不休的老婆小子的舌头。”
　　卫道问：“详细的过程？”
　　尼格债多了不愁：“那些总喜欢待在家里说这说那的舌头喝下一种饮料，两三天就会变得细长，宿体暴躁，喜欢摔打东西，喜欢听巨大的声响，不能容忍其他人做自己的事情，不允许其他人反驳。到了晚上就可以抽出来像抽皮肉里的虫子，经过特殊处理，装进瓶子保存。”
　　卫道：“饮料？”
　　尼格：“特殊饮料，不能说。”
　　他疯狂摇头。
　　卫道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提到这种真切有些相关的事情，尼格就突然坚定起来。
　　卫道将钱袋子拿起来打开，看了他一眼问：“你本来把我认错是谁？”
　　尼格微不可察松了一口气回答道：“疾病公司总舵手的干儿子，安格。”
　　他看了看卫道：“他偶尔坐轮椅，很白，乍一看四肢无力，很受重视，但是不喜欢身边有别人看着，一身病毒，一个不小心就得毒死人，还老喜欢不出声到处乱蹿，有时候能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吓一跳。据说，他跟巫师有关系。”
　　卫道点了点头，卡着他的脖子，又打了他一顿。
　　尼格躺在沙发上，呜呜呜：“你为什么又打我？”
　　“你很讨厌，”卫道点了点头，“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安格。”
　　尼格瞪大眼睛：“你们认识？！你早说啊！早说我还敢吗？！”
　　卫道笑道：“我怎么会认识他？”
　　尼格不相信。
　　卫道说：“我要是认识，现在就找他过来收拾你而不是自己动手了。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也可以回去问问别人，我保证，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人而已。”
　　他越是这么说，效果好像越是事倍功半。
　　尼格眼看着有点喘不过气。
　　卫道问：“你怎么了？”
　　尼格摇了摇头。
　　卫道问：“你们准备用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做什么？”
　　尼格的脸色红了起来，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睁大眼睛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大：“准备阵法，献祭和召唤，我们终有一日能唤醒魔王！魔王只是沉睡，从未离开，我们要做的，只是请王再次看见我们，我们这样忠诚的仆人还在等待，等待王……”
　　他的声音逐渐带上一种影响他人神志的魔力，卫道的思维有些因此混沌。
　　他试图制止对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微弱，卫道干脆一手刀下去把人打晕了。
　　余音绕梁，卫道昏头昏脑开了门，有点踉跄，提着尼格，睁着视线略有些朦胧的眼睛找到等待在不远处的尼格的属下，抬手把人丢了过去，众人大惊，将尼格接住，看向卫道，发现卫道的脸色通红，行动不稳，自以为了解了之前房间之内的事情，没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