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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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聂云钊洗完澡主动下楼去睡沙发，他虽然将门反锁了，但还是怀揣着十分紧张，丝毫不敢松懈，后来实在是困得遭不住才闭上了眼睛。
姜斯在床上扭来扭去折腾的没有一点睡意了，这才起床洗漱，完了下楼一看，聂云钊果然横躺在沙发上。不知是他腿太长还是毛毯太短，两只脚丫子大刺刺地裸在外面，看着就辣眼睛。
姜斯放轻了脚步，去厨房煮皮蛋瘦肉粥。皮蛋是村里王老头手工包的，是他用五花肉去换回的一篮子，煮汤熬粥，口感都很好。
聂云钊的鼻子就跟狗一样灵敏，他这厢粥刚出锅，聂云钊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木桌旁，他一副毫无顾忌的样子，一直在盯着姜斯的脸看。两人仿佛心照不宣，都不主动去提昨晚的事情。
“你先去刷牙，门口的柜子里有一沓备用牙刷，自己找。”姜斯听到他动静，抬眼皮看了一眼。
“好，听你的。”聂云钊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体扭动几下彻底精神。这会儿城里已经在开空调了，乡下山水湿润，空气里含氧量富足，夜里宁静，他这一夜睡得特别舒服。
等他洗漱完下楼，姜斯已经将粥盛好摆在木桌台上，下饭菜是姜斯自己腌的泡椒红萝卜条。
下饭神器，吃起来又脆又甜，聂云钊一口气就干了两碗饭。
吃完饭聂云钊还是那副少爷习性，揣着手看姜斯洗碗，筷子掉在地上也不帮忙捡一下，还笑嘻嘻插诨：“不好意思哈，昨晚把你嘴都咬破了，话说你真的是直男啊。”
姜斯就抿起唇，用力捏了手上的一根竹筷子，愤愤说：“当然，比这筷子还......直。”
“咔嚓”一声，他捏筷子的气力可能有点大。
聂云钊就很鄙夷地“呵”了一下。
姜斯：“这只是个意外，反正我笔直。”
聂云钊摘了一片葡萄叶子拿在手中把玩，顿了顿又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碧绿的叶子就从他手中缓缓脱落，没入一片花谢后光着一排粉色软管的风雨兰中。
“其实我没信。”聂云钊又噙着一抹笑说。
姜斯埋着头刷碗，没好气回：“爱信不信，反正老子不搞基。”
就算想搞基，也不要跟你。
聂云钊偏偏就很能戳他痛处，说：“反正我看你昨晚挺享受的，你瞅，我的嘴唇也破了道口子，还不是你情到深处咬的。”
见姜斯即将暴走，聂云钊摊开双手，掌心向下压了压，示意姜斯平心静气，又说：“放心，你不亏，这是我第一次跟人接吻。”
姜斯：“......”
已趋暴躁的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就刺耳地冲刷着两个碗，站在石缸边的姜斯一个没留神，溅起的水花就将他的裤衩打湿了，现出一道绷紧的突兀轮廓。
说尴尬谁是尴尬。
聂云钊步步紧逼：“真的不喜欢吗？”
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也越发逼近，姜斯的脸陡然又发了烫，立马转过身去，沉沉吼了句：“你第一次第二次关老子屁事，反正老子不喜欢。”
聂云钊就耸耸肩：“口嫌体直罢了。”
姜斯气得不行：“你能不能不要胡说。”
聂云钊：“不喜欢你脸红什么！”
姜斯：“泡椒辣的。”
两人做僵持状态，一阵车子急刹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院门外有人在大喊：“老板、老板，是这家吗？老板？”
倒是打破了院中的沉默。二人循声出门，姜斯见到来人拎着大包小包，就别过头去看聂云钊，问他：“你的人？”
聂云钊：“我助理。”
赵钱不由分说从他二人中间穿过，将大包小包全部塞到了沙发，这才快步跑出来，冲着聂云钊点了下头，毕恭毕敬说：“老板，你需要的我都带来了，你看看还差什么。”
聂云钊摇了下头，招手将赵钱带了出去，两人站在车子一旁也不知叽叽咕咕在密谋些什么，反正没多会儿，姜斯就看到聂云钊的助理一脸凝重地上了车。
直到车子发动机响，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一个人上的车。
“喂，你把你老板落下了。”姜斯大喊。
赵钱倒完车子，顺着前方的公路扬长而去。
姜斯瞪着聂云钊：“你什么意思？”
感情还想长住，这也忒不要脸了，他允许了吗就自作主张！
聂云钊：“乡下空气好，我打算再住两天，接下来就谢谢你用心款待了。”
姜斯：“......”他感觉自己是被聂云钊给讹上了。
过了会儿，姜斯才说：“聂总，你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也知道我翻红不易，我还要拍视频挣钱，你在这里让我怎么工作？断人财路无异于谋害性命懂吗？”
聂云钊不以为然，凭空打了个响指，戏谑说：“看吧，暴露了吧，会因为我而分心，我就说你对我口嫌体直。”
姜斯：“直个屁。”
聂云钊又主动安慰他说：“放心，你做你的事情，我绝对不打扰你。”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姜斯倒要看看聂云钊的助理给他带什么来了，沙发都给他堆满了。
他一个口袋一个口袋掀开看，嘴上喃喃数着：“衣服、衣服、衣服、洗漱用品、平板......水果？零食？这是......现金？等等，这是什么？”
一沓现金旁的小盒子包装精美，看上去怎么像是......
姜斯就拿起来看......呵，他果然没看错，就是杜蕾斯。
头皮都开始发麻，姜斯感觉自己的脚指头也能抠出个三室一厅，他几乎是狞笑着看向聂云钊，质问：“你这该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引狼入室有木有！现在吃后悔药还来得及吗！
聂云钊从容淡定地从姜斯手上拿了避孕套盒，一把塞进大裤衩的兜里，嘴上开启跑火车，说：“准备什么准备？是你看错了，这些水果和零食都是给你的，随便吃，被你承包了。”
他又从现金里取出一叠甩在姜斯手上，潇洒豪气，说：“房租，餐费，管够。”
姜斯：“并不稀罕，拿上你东西赶紧的，从哪儿来就滚哪儿去。”
聂云钊人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悠悠翘着二郎腿，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性，说：“除非你如实告诉我，我亲你时，你为什么不反抗？”
姜斯破罐破摔：“腿麻了不行吗？农村生活条件差，骨头啃少了缺钙。”
聂云钊砸了咂嘴：“这样啊，那没事，我让赵钱一会儿给咱送一头猪上来。”
姜斯：“倒也不必......”
按原先的计划，他今天是要上传一个视频作为涨粉福利，素材是之前随手拍的手工谷雨茶后续，奈何屋子里多了头狼，实在太影响他工作。他怎么剪都觉得不满意，索性将这个素材全部删掉，又去网上看其它的博主在吃什么做什么。
甚至寻思着要不要拍摄一个做手工的视频，他院中倒是缺一把躺椅。
不过看完做躺椅的步骤后，姜斯刚点燃的兴趣就熄灭殆尽，太难了，他怕是不能会。
算了，还是上传个美食视频，露露脸，反正多的是人要喊他老公，明星嘛，卖脸才是第一位。
聂云钊在平板上看一个文件，似乎察觉到了姜斯的焦虑情绪，他探头看了一眼，给姜斯提议：“要不拍点挖野菜？最近好像还挺火的。”
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类越来越崇尚原汁原味的大自然馈赠，野菜热量非常低，富含水分和维生素，挖回家随便倒腾都能做上几个爽口小菜，人间至味是清欢。
姜斯的灵感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对呀，五月正是吃荠菜和山面汤菜的好时节，他现在就去挖，趁着这会儿还有露水，拍出来能水灵灵的，不加滤镜也养眼。
姜斯当即拍腿决定，等会儿午饭就吃荠菜包饺子和山面汤菜滑鸡片。
又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聂云钊，哼，吃什么鸡，野菜汤里打个蛋，也算是开荤了。
聂云钊并不知道姜斯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舔了下绯红薄唇，笑着说：“突然想吃叫花鸡了，你会做吗？”
姜斯冷笑：“并不会。”
姜斯回卧室随便换了身衣服，想了想，又脱掉上衣，改换成了一件大面积是红色的T恤，辟邪......
春在溪头荠菜花，都说春天是吃野菜山珍的最佳季节，但到了五月初夏，天暖气清，一些野菜仍然长势喜人。
野菜采摘期短，要趁早挖吃，长出来的野菜老的很快，没多久开花结果，叶子少了，就全变成讨人嫌的野草，有的更烦，结出草籽，人经过就不客气地扎上一腿，弄半天也清理不干净。
姜斯扛了一把小尖锄，锄头是三角尖的，一把子下去，野菜连根拔起。
架好三脚架，调试好摄像机，开挖。
不得不说，挖野菜真是项令人愉悦的户外活动。
上午的太阳不晒，姜斯活跃在田野菜地小溪边，暖风吹拂，杨柳摇曳，嫩绿的野菜即使掩藏在碧绿小草间，也能让他一挖一个准。
他从前的工作主要就是运营农业知识公众号，科普野菜的帖子每年开春就得要发一次。
边挖边拍，一小时不到，他的小提篓就装了个爆满。
挖到的野菜品种有好几样，荠菜、马齿苋、山面汤菜、山麦楂菜，都是嫩得能掐出水的好货色。
他也遇到了聂云钊说的那棵杨梅树，轻轻拨开遮挡的叶片，一个个红润杨梅簇拥在一起，都快要将树枝压塌了。
杨梅叶子是一层层的椭圆形，深绿叶片里包裹着浅红深红的果子，摇曳风里，一股裹挟着天然氧气的甜意就在山野弥漫。
主人不在，姜斯悄悄摘了几颗过过嘴瘾，然后就将摄像机扛过来，对着枝繁叶茂的杨梅树一顿拍，特写镜头下，杨梅果子令人垂涎欲滴。
姜斯就想着等两天聂云钊走了，他去找杨梅树的主人买一点，回来做杨梅酒，又是一个好素材。
说曹操曹操到，拍完杨梅树的姜斯，一扭头，就看到聂云钊举着手机，笑吟吟地冲他比了个“耶”。
“你来干什么？”姜斯皱了下眉头，出来时他看聂云钊全神贯注在忙工作，还以为他不会出来的，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要来凑一腿。
聂云钊忽略过姜斯眼中的不满，扬了扬手机，勾着嘴角说：“看你站树下怪可爱的，给你抓拍几张，小清新风格的营业照，你值得拥有。”
是幻觉吧，姜斯心想，但看聂云钊朝他走近，他又忍不住嘴欠：“你个死Gay能拍出什么好照片，别把我拍丑了让我掉粉。”
聂云钊却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的话糅在习习清风里，吹到姜斯的耳边，居然令姜斯听出了几分缱绻柔情。
回到家，姜斯将野菜都倒入石缸，放了山泉水浸泡着。出门时给挂到葡萄架下晒太阳的半只冻鸡，大部分都已软化。又去储物柜里盛出一大碗高筋面粉，利落揉成团套上保鲜膜发酵，做完饺子皮的前期准备工作，这才搬了个凳子去洗野菜。
聂云钊看他忙来忙去，就主动请活儿干：“我能帮你什么？”
姜斯：“保持情绪稳定，不添乱就好。”
洗野菜也是要拍摄一部分视频的，姜斯将摄像机架好角度，开拍开洗。
野菜长在乡野，易藏污纳垢，掐掉老根枯叶，清水冲洗后加盐水浸泡十多分钟，重复清水冲洗，这才捞出沥干，他对野菜的品质把关很严格，洗完直接少了一半。
聂云钊出生富裕家庭，这些是从没做过的，姜斯还勒令他远离厨房，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看着摄像机，每拍摄完一段素材，按暂停，然后开拍下一段素材，按启动。
就这样智障都能干的工作，聂云钊却觉得自己很享受，重在参与。
他还时不时用手机抓拍了一些姜斯。照片上生活气息浓厚，人物长得好看。他有学过一点拍摄技术，构图和光影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以，聂云钊很自信，怎么可能会掉粉。
姜斯由着他捣鼓，只要他不添乱，什么都好说。
解冻的鸡肉清洗沥干水，一分为二，剔出骨头，鸡胸部分剁肉馅备用，其余部分切成薄片放入碗中，敲入两颗鸡蛋，加了适量芡粉和盐搅拌均匀。
此时面团已发酵好，揉光滑搓长条，切成一个个小团，再用擀面杖将一个个小团都擀成薄片。
烧了锅热水，将荠菜、马齿觅、山麦楂菜都焯了一遍，然后将荠菜和山麦楂菜分别切碎和了肉馅，各自包了二十多个爆满馅的饺子。
马齿觅叶片肥厚，最适合的是凉拌，混了切碎的小米椒、酱油、香油、蒜泥，还没装盘，就见站在摄像机后高大修长的聂云钊滚了滚喉咙，馋得直吞口水。
姜斯的嘴角就跟着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山面汤菜在乡野是很常见的一种菜，根部有点像野山参，指尖轻轻一掐，就冒出奶白汁水。叶子细细长长，像是绿油油的面条。
由于聂云钊十分雀跃想尝一口柴火灶里煮出来的食物，姜斯便成全他。
铁锅刷净，加水加姜片烧开，包好的两样饺子各下了一半煮熟捞起。
锅里再放入往回用肥肉煸出来保存着的猪油，灶里要一直旺着火，猪肉下锅即化，这时用筷子将肉片一片片滑入锅中。姜斯一边下肉片，一边用铲子轻轻推动，以免肉片粘连在一起。山面汤菜挖得不多，洗后就一小把，全部下锅煮熟，出锅前撒上一点葱花，完美。
等候滑鸡片煮熟期间，姜斯快速调了两碟蘸水。
日上正午，骄阳艳艳，煮饺子、山面汤菜滑鸡片、马齿觅凉拌小米椒，全部摆上木桌，聂云钊立马上前拍特写。
视频拍完，两人就面对面围着木桌就坐，开吃。
闻着鲜香扑鼻的野菜宴，聂云钊第一次感受到了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夹了一个饺子咬开，是荠菜馅的，满嘴都是浓郁的香甜。
姜斯倒没有聂云钊这般急不可耐，夹了饺子蘸了调料水，这才喂入嘴里，是鲜香味美的山麦楂馅。
马齿觅微酸，综合了小米椒的辣和青花椒粉的麻，吃起来麻辣酸爽，非常下饺子。山面汤菜滑鸡片亦是美味无穷。
聂云钊大快朵颐，吃得完全停不下来，姜斯就打趣他，说：“你能不能将你凶残的吃相收一收，你可是大总裁诶，要优雅，要风度翩翩。”
聂云钊：“真香。”
人间烟火气，最俘总裁心。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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