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GL）》穗宜

9、（修）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9）

　　我倚靠着她的肩膀，一路缓慢行走，静静品味着东北这座干净漂亮的海滨城市。小雪总是刚走几步就拿起数码相机，记录下我们温存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紧握彼此的手和熠熠生辉的对戒。
　　我们站在海边，看与天相接的深蓝色的大海。岸边的人那么渺小，我们仅仅是一望无际的沙堆中的一颗微粒而已，一朵浪花的拍打就会霎时消失。撼动它，可能吗？
　　大海是会震撼内心，真正让你感动，让你静静流出眼泪的事物。人世间说完繁华，都抵不过自然纯粹的神圣。我们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当冰凉潮湿的海风吹醒了泪光闪烁的我，使我转过头去再看小雪的时候，她的脸也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打湿。这时候，我才觉出她握着我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攥得十分紧。
　　“小雪？”我轻轻的摇拽她的袖口，叫了她一声。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注视我，忽然一下紧紧抱住我放声哭泣，她泣不成声的说：“米娅。。。我爱你！。。。米娅。。。可以爱你。。。真好。。。！”
　　我心痛的抱紧她，一颗颗的泪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进我的衣领，滑过我的脖颈，凉凉的，粘粘的。又沁入我的心脏，让我的心，一紧，又一紧。
　　我伸出胳膊拍拍她颤抖的背，轻轻的安慰她说：“我知道，我知道，会好的，会好的。。。”我抱着她，等待她宣泄完毕，恢复平静。
　　我知道她有更大的压力、紧张和不安，甚至自己都无法解释得清的疑问。心头的局促和难耐被堵得太久，她需要在可以依靠的人身边不必隐瞒的宣泄。
　　“米娅，你冷不冷？”小雪哽咽着抬起脸问我。她委屈得像个孩子，双眼哭得红肿。
　　“我们回去吧。”我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我们回到旅馆，小雪说头疼直接躺下了，我躺在对面的床上辗转难眠。深夜的时候小雪喃喃自语。我起身过去看她，发现她烧得浑身滚烫。胡乱说着什么，夹杂着我的名字。
　　“小雪？”我试着叫醒她。
　　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紧张得大声叫她：“小雪！醒醒，小雪！小雪！”
　　过了一会，她终于眯睁着眼睛，沙哑的说：“我有点难受，想喝水。”
　　学医的就是有这点儿便利条件，照顾病号不在话下。我麻利的倒水，拧毛巾，找被子，下楼买药。等我折腾好这一切，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看着她把退烧药咽下以后，我坐在地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小雪吃下药以后，给我的评价是：“训练有素！”
　　我听完后“嘿嘿”的逗她笑，心里却明白她为何发烧。
　　扶着她慢慢躺下，想让她再睡一会，自己不放心坐在她的床边陪她。海滨城市晚上的气温很低，海风吹进来，冻得我打了个激灵。
　　“米娅？”她闭着眼睛，喃喃叫我。
　　“恩？别说话了，我在呢，你再睡一会。”我帮她压了压被子。
　　“我睡不着。”她伸出手，摸索着抓住我。
　　“你吃了药，一会儿就困了。”
　　“你是不冷啊？”她滚烫的手，摸到我冻得起了鸡皮疙瘩胳膊，感觉像烧红的炭火一样。
　　“恩，有点，你先睡吧，我冲杯咖啡。”我把她的手放回被窝里。
　　“别喝了，晚上喝咖啡不好。”小雪励志要戒掉我晚上喝咖啡的坏习惯。
　　“没当医生呢，就一身职业病了。我不困了好照顾你呢。”
　　“你进来陪我睡吧。”她把被子掀开，让我进来。
　　“你这么折腾病好不了了！”
　　“进来吧，多冷啊。”她敞着被子继续央求。
　　“别了吧。我过去睡。”我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身份躺在她的床上。如果是两个要好的同性朋友，我会毫不犹豫的和她盖起一张被子说悄悄话。可我跟小雪的关系，让我有点顾忌。
　　“米娅，我不会乱动，我就是心里难受想挨着你。”我的心思在她眼里澄清澄明，一眼看穿。
　　“恩！”我反而觉得愧疚，上了床躺在她的旁边。“小雪，你知道我的。。。我。”我身体僵直，一动不敢动的紧张的说。
　　她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畔轻声说：“我知道，别多想了，你相信我。”
　　我没再说什么，我不想再让生病的小雪忍受更加难过的心情。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小雪已经恢复了元气，像个猴子似的在地上上蹿下跳。
　　“你活啦？”我躺在床上疲惫的戏谑她。
　　“呵呵，米娅的医术真高明啊！”
　　“是制药厂高明吧。你不会是？”我指着她使劲的笑着说：“回光返照吧？”
　　“什么？”她冲过来用力拽我的被子。惹得我高声尖叫。
　　“喂，不要闹了，下午我们该回去了。”我提醒她。
　　“恩，你赶紧起来吧，我去洗澡。”
　　“你发烧不了？能洗澡吗？”我紧张的问。
　　“恩，这个。。。”她出伸手，滑稽的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青医生说，可以！”
　　“还熟医生呢，昨天被谁煮了都不知道。过来。”我招呼她过来，伸手摸她的额头，居然比我的还凉快。“哎呦，身体素质不错嘛，真的不烧了？昨天半夜偷着上医院打点滴去了吧。”
　　“嘿嘿，素质好，没办法。”她呵呵傻笑，翻出预备的衣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