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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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书咖见面后，四个人就开始努力习惯对方的存在，并从负数开始增加默契——这一点主要是体现在苏格兰和莱伊身上。
而安室透和莱伊则都在不同的时候对蒂尔康奈产生了同一种看法：似乎是人，但完全不是人。
对于这一点诸伏景光有和降谷零说过：“在我们搭档的时候，琴酒给的任务就是让我教那个孩子怎么伪装成正常人。”
接着他看向幼驯染凝重的侧脸，苦涩的试图解释：“但我得说，她可以被说是——救不回来了。”
“波本，不要试图试探。”
而他对面的金发男人点头。
赤井秀一在往FBI发送的消息里填上了一笔：【蒂尔康奈，真实年龄不详，被洗脑的组织武器，暂时无法确定程度。】
如果被cue的兵器小姐知道他这句话，她一定会说：“不用疑似，确实洗过。”
约一周的磨合期过去后，从研究室检查身体顺便吃了个洗脑包回来的蒂尔康奈就得到了可以进攻的通知。
毕竟他们在这艰难的七天里已经查清楚了金河会的最近一次多人参与活动在什么地方举办，有多少人，又大约有多少枪械。
十月十一日晚七点半，两个狙击手已经在高楼上准备好，波本穿着侍者服从宴会里离开，已经掌握了剩下的人都在什么位置，只等解决完这些人就去一个个捉。
蒂尔康奈站在宴会楼门口最近的拐角处，理了理袖口，确保匕首的滑出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她身后一个女子晕倒在地上，有些凌乱地穿着一身白衬衫和宽松运动裤，肩头披着一件外套，远远看去就像是醉酒的流浪汉。
原本属于她的那件衣裳正在蒂尔康奈身上，层层叠叠却又在特定部位开了微妙缺口的服装贴着防弹衣，相近的身材让她瞧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连脸上也是全妆到妖艳。
蒂尔康奈检查完，抬起脚步以不同于以往的方式扭动起腰肢，两脚踩的是标准的直线。
她来到门口，微微低下头行礼，假发的几根发丝垂在脸侧。两旁的门卫打量她两眼，冲着过于低的领口笑起来。
“例行检查。”
左边的男人向她肩膀摸去，另一侧的把手探上腰，浓妆艳抹的女人微微一躲，还是没能成功，只好发着抖慢慢向前挪。
等到勉强离开，她立刻头也不回地跑进大厅。
七点三十五分，打扮好的蒂尔康奈穿着打劫而来，从原本应该走进去的chang女支身上的衣服和里边套着的防弹衣，走进大厅。
应该说，狙击镜的视野非常小，所以赤井秀一通常不会随便乱动。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观察门口的时候，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蒂尔康奈的所有举动。
在浓妆和特殊的、不同于以往的衣衫影响下，他十分的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蒂尔康奈在平时和他们相处时用的——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从脑海里翻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
——默认形态。
那种没有距离意识，也因为不认为需要随时随地伪装——或者说没有收到这种命令，所以不正常和死板的状态。
黑麦想起来前两天的早晨，再次为此暗暗惊叹。
那是四个人住到一个大安全屋的第三天早晨，波本和苏格兰领了同一个任务出去磨合，而凌晨一点才回来的黑麦在简单处理过自己的伤口后就陷入了半睡眠半昏迷的过程中。
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于是只勉强在波本他们出门的时候因为走动声出现半梦不醒的状态，在用混乱的脑子分辨出他们对自己一时没有威胁后就又迫不及待地闭眼。
要赤井秀一说的话，他其实那一觉睡得还挺好，尽管当时他不这么想。
他猛地睁开墨绿眼睛，猛地坐起，视野迅疾转向床边，左手已经本能的握紧了刀，右手正抓握着一个正向他探来的手腕。
然后他看见蒂尔康奈面无表情的脸。
仅仅被抓到了一瞬间的威迫感从他的感知里消失了，他目光如电带着排山倒海的警惕，周身气势转变为锋利，只除了声音因为刚醒和状态不佳而沙哑：“你做什么？”
那个年轻的，他其实过去几天中并没有什么接触的代号成员缓缓抬眼，那种肌肉的移动他从未见过，像是齿轮运转发出金属的咔哒敲击声。
“你并没有在往常的时间出门。为了防止意外，我进屋检查。”
她一句一顿地这样回答，现在的状态却像是没有被他制住一只重要的手一样，赤井秀一给了钟表点注意，发现已经是上午六点四十几分了。
的确和他这两天六点半出门洗漱的行为不符。
黑麦稍微放松了一点，依然握着她的手腕，却在这时没有发现什么绷紧肌肉的趋势，甚至于似乎在他抓住的瞬间就已经完全松弛下来，毫不设防。
他嗤笑一声：“你就是这么叫醒的？”
他指的是刚刚感受到的压迫感和冲着他脖颈探来的手。
“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蒂尔康奈回答，轻轻的挣了两下，没能把手脱出来。
黑麦重重的闭了闭眼，没想着遮掩的把握着刀的手拿出来，用手腕按了两下头侧和眉骨。
“……啧，行了。”
接着他想说什么，于是半眯眼睛看了眼天色，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对方身上。
他的视线划过床铺的时候才有注意到两腿之间的隆起，这让他稍微顿了几秒才挥去尴尬。
只不过蒂尔康奈误会了什么。
她缓缓的，僵硬的把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在黑麦依旧抓着的手腕上，又看了看被子上那个形状明显的鼓起，眨了下眼，最后又看向他的眼睛。
“你是要我帮忙吗。”
她说，吐字清晰语气平静，甚至没有颤抖或迟疑的，在黑麦威士忌刚刚回过味来那两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语出惊人。
“……你？”他挑起眉毛，倒是放开了蒂尔康奈的手腕，看着她把泛红的躯体收回去。
“我受过训练。”那个人说，向后退了两步看他走向门，语气平淡。
“我对你没兴趣。”黑麦推开门，不带什么感情的瞥了她一眼，就干脆的走出去了。
蒂尔康奈站在一边靠墙，闭着眼，默数自己平缓的呼吸声，刘海向一旁滑落，却还有几缕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她又听见他的声音。
“刚刚你没有挣脱我的手，甚至放弃了防卫。”
接着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受过训练。”
赤井秀一被一缕轻柔但刺骨的寒风唤醒，从回忆里面脱离，他举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再次把自己沉进任务状态。
视野里两个门卫还在谈笑，他把准星移开，放在更有可能的玻璃处。
七点三十六分，蒂尔康奈接近新领头人。
她穿着累赘而繁杂的衣服，脚上踩着极细的低跟鞋，低着头。
假发从她的颈侧滑下，在她的背上创造出一整片黑色的浓密瀑布，随着腰肢轻柔的扭动摇晃着，大片雪白的脊背若隐若现。
她的脸颊处也有几根调皮的发丝，挂在那里，打在圆润晶莹的耳垂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打量着，就在她推开门走进这间会场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的人几乎都看了过来，接着女人们发出不屑的嘲笑和藐视，男人把目光停留在若隐若现的那些裸露处，视线像是黏腻的触手，比毒蛇的身躯更冷。
蒂尔康奈感觉自己仿佛在旋转。
旋转、旋转，不断的转着，在命令没有到来前要持续的旋转，用脚尖支撑起一身特制的衣服和沉重的身体，但又是暴露在外的，寒冷又或炙热的空气和吐息吹拂她的手臂和大腿，而她只是继续的旋转，旋转。
她正踩着吸音的、花纹繁杂的地毯，上面似乎毫无规律的纹样动了起来。她好像又看见了那盏极尽奢华的吊灯，皮肤接触着冰冷的皮革沙发。
她踮着脚尖扬起双臂，洁白的还没有多少伤疤的手臂像是白天鹅张开的翅膀，她穿着暴露的裙装仰头露出脖颈，呼吸间缓缓咽下的唾液勾起欲望。
而她依旧在旋转。
黑色的红色的斑块，还有橙色又有些昏黄的气氛灯，绿色的叶子紫色的花，她看见粉色的太阳挂在窗外。
她的步伐很稳，哪怕在用这种极尽魅惑和展现自己的脚步也像在执行暗杀任务一样，她在微微发着抖，却还是一副强迫和不愿的样子听话的向前走去。那个领头人看见她，于是大笑着拍了拍旁边谁的肩，投向她的眼神满怀欲望。
她把自己贴近那个人肥硕的身躯，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挣出怀抱，深深地弯下腰行礼，几乎是要跪着一样。
然后她拥抱住新的领头人，手臂自然而然地环在他的身后，涂着艳丽口脂的唇贴近他的脸，细碎的向下点蹭着。
蒂尔康奈悄无声息的，在领头人被脸上的触感吸引心神时拿出了匕首，没有人正站在他的身后她的对脸，所以她持好那把刀，脸上微微离开了对方的皮肤，扬起白哲脖颈做出一幅欲拒还迎的样子，睁大的眼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
在领头人笑着俯身亲来时，她的手臂发力，锋利的铁器瞬间透过皮肤穿过肌肉，蹭着刚刚确认过位置的肋骨，给心脏上留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她最后没有对他做别的表情，依旧用那种没有改变的眼神看他。
铺着一层薄薄泪水，微咬着下唇，两眼尾下垂，状似浑身被雨打湿、可怜极了的虚弱小狗，乖乖坐在原地冲你摇着尾巴想要一口吃的。
而领头人没有发现透过稀薄的雨幕，她已经磨好了利爪和牙齿，准备随时咬穿他的喉咙。
她用脸颊堵住了因为疼痛而张口欲喊的嘴，血液因为有着凶器的堵塞没有喷涌而出，只是安静的顺着新领头人深紫色的西装流下。蒂尔康奈扶着他庞大的身躯，透过几乎没有的距离看见他的眼睛缓缓失去焦距，最后落入一片无神。
借着人还算壮硕的身体遮挡，蒂尔康奈拉着尸体的手抚上自己的腰，安静地抽出了枪。
血腥气已经明显到无法忽视了，新领头人身边的几个人都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所以她没有再掩饰，关上保险就向着资料里战力最高的人扣下扳机。
被意料之外枪声惊到的宴会陷入混乱，喧嚣声瞬间大了起来。蒂尔康奈借着这抹空隙躲到尸体背后，顺手抽出了刀，于是铁锈味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宣告着所有人死亡已经降临。
此时敌方共计二十七人，尸体两个。
她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有点想吃奶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