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冲／斋冲］垂枝樱》空泉

1、段一

　　垂枝樱
　　BY 空泉&花非花

　　[幕末] 多摩—试卫馆

　　“喂，知道我那苯儿子上哪去了吗？”

　　“碰”的一声巨响，道场的门被狠狠地踹开。

　　场中正在进行晨练的门生们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竹刀，准备迎接这场每星期都会上演的闹剧。

　　“今天是馆主特训的日子吧，近藤那小子一定又溜了。”

　　“就是就是，每次都要七晚八晚才回来，而且还连土方也一起拖走，馆长不气到吐血才怪。”

　　……门生们的窃窃私语在馆长近藤周助踏入道场之后嘎然而止。

　　已经步入中年的近藤周助，有着一副魁梧壮硕的身材，是天然理心流的现任馆主。用眼睛把道场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近藤周助的怒火达到了最高点。

　　“我那笨儿子呢？！”他吼道。

　　道场内一片静默，所有的门生都把脑袋低到最低，以免被怒火波及。

　　久久无人回应，近藤周助不耐地拧起身边一个门生的衣领。

　　“有看到我儿子吗？”

　　“没……没有，没看见……”那个门生无力地挥着自己的手来表示自己的无辜，头要得像波浪鼓。

　　“真的？”近藤周助眯起了眼睛。

　　“真的！真的！”这回又点得像磕头虫。

　　“去，真没用。”近藤周助随手一甩，那个门生就直直地飞了出去，成了怒火下的第一个牺牲者，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在场的人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你们呢，也不知道？”怒火转移了目标。

　　“不知道！”收回了同情的目光，波浪鼓多了一打，所有人异口同声。

　　“一群没用的饭桶。”不爽地骂了一句，近藤周助顺手捡起门生掉在地上的竹刀向门口走去。

　　“呼……”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近藤周助突然转过身来。

　　“如果他回来记得向我报告！”

　　“是！是！”

　　“这还差不多。那个死小子，跷课就算了，还把土方拖走，不想活了……”叫骂声远去。

　　“碰“又一声巨响，道场的门受到二次撞击。

　　“走了吗？”望着近藤周助远去的背影，有人这样问道。

　　“废话，再回来那还得了。”

　　“喂，还好吧。”终于有人有良心地扶起了飞出去的门生。

　　“恩”，摸着自己摔疼的屁股，门生无奈地站起身来，“开什么玩笑，如果向馆长打小报告，只会被近藤揍得更惨。”

　　“是啊，父亲、儿子一副德行，不过话说回来，近藤一定又去老地方了吧。”

　　“管他的，我们先把道场收拾好再说吧。”说罢，道场又开始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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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自由了！”大街上，一个身材与近藤周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年放肆地大叫，无视于身边路人的侧目，他就是近藤周助的不孝子，年馑十八的近藤勇。

　　“恩~~~~让我想想要做什么好呢？赌场，这是一定要去的，然后再去老伯的面摊吃上一顿，然后再去……”他兴奋地数出一连串的地名，“喂，土方，你想去哪？”他问向身旁一个和他年龄相当的俊秀少年。

　　“吵死了，你就不能安静点走路啊！”被称为土方的少年狠狠地瞪了近藤，他就是今天的跷课二人组之一，近藤周助的得意门生，土方岁三。

　　“喂，土方，我今天可是好心拉你出来，让你脱离那个死老头魔爪，你竟然嫌我吵。”无端被骂的近藤哇哇大叫。

　　“是，是，能不能请你安静……”

　　“没良心，无情无义，冷血动物……”似乎没有听见土方的话，近藤径自地碎碎念。

　　“近藤……”土方的脸阴了下来。

　　突然，近藤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似的直直盯着前方。

　　不好的预感，土方的眉头皱了起来，顺着近藤的目光看去。

　　远处的街道上结结实实地围了一群人，还不时地传来小孩的哭声。

　　“近藤，你不会是想……”

　　没等土方说完，近藤便拖着土方向人群中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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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站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小小的肩头抖个不停。

　　“哇~~~~好漂亮的小女孩哦！喂，土方，你看这个小女孩好漂亮哦！土方，你看一下啦。”近藤的大嗓门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好啦，知道了，你不要一直吵，像乌鸦似的，不过就是个小孩，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土方一边骂着近藤一边向那孩子望去，正好对上孩子投过来的视线。

　　土方微微一震，不知是因为他瘦小的身形，还是因为他泪汪汪的双眼。心，没由来地一阵抽痛。

　　甩了甩头，想甩掉心中的那份异样，眼光却依旧锁在那个小小的身影无法离开。

　　看见土方那个半痴呆的傻样，近藤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她很漂亮吧，不知是谁家的小孩。”

　　这时，人群中有个又矮又肥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向孩子走去。

　　“小妹妹，你没地方去是吗，要不要去我家？”满是赘肉的脸上挂着恶心的笑意。

　　“我……”男人色咪咪的眼神看得那孩子全身不舒服。

　　“哎呀，别我啊，你啊的，就这样啦，我不会让你挨饿的。”说着说着，便拉起孩子的手想把他带走。

　　“我不要！”孩子厌恶地挥开男人的手。

　　男人一愣，围观的人发出嗤嗤的笑声。土方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这孩子挺有骨气的。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男人在笑声中恼羞成怒。

　　“好啊，死小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快跟我走。”说罢。又想去拉小孩的手。

　　“我才不要。”孩子灵活地躲过了男人伸过来的肥掌，向人群中跑去。

　　“死小孩，你给我站住，要不有你好看的。”

　　孩子冲进人群，直直的向土方和近藤所在的地方冲过去。

　　土方还没反应过来，那孩子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就在这时，男人也追了上来，土方很自然地把孩子护在了身后。

　　“喂，把那孩子交给我”。男人叫嚣着，目露凶光。

　　土方冷冷一笑，没有答话。这种人他不屑理。倒是近藤插了进来。

　　“你有意见吗？大叔？”

　　“我……”近藤高大壮硕的身材对男人形成视觉上的压迫，气势顿时减了一半。

　　“咦，那不就是试卫馆馆长的儿子吗？”

　　“真的也，那个人死定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你……你是……”听到试卫馆的名字，男人的腿不停地打着哆嗦。

　　“怎么啦，大叔，舌头打结了是吗，小心咬到舌头哦。”

　　“你……你给我记住。”放着有气无力的狠话，男人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最后转身落荒而逃。

　　“喂，大叔，小心别摔着了……”近藤向迅速离去的背影高声地喊着。

　　“好了，近藤，风头出够了，该走了。”土方用力地拍了下近藤，正要向前走去，忽然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什么拽住，低头一看，正是那个小小的孩子。

　　“呵，看来他挺喜欢你的，你还真是魅力无穷啊。”近藤当然也发现了这个状况，幸灾乐祸地嘲笑道。

　　白了近藤一眼，土方望向那个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土方一直都认为孩子是个麻烦，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把那只拽着他袖子的手甩开。

　　“小鬼，别再跟着我了。”土方用他认为尽可能冷的语调说道。

　　“我不叫小鬼，我叫总司，冲田总司，我已经九岁了。”自称叫总司的孩子鼓起了腮帮子，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

　　“那总司，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近藤好奇地问道。

　　“是姐姐带我来的，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姐姐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总司大大的眼睛里开始泛起雾气。

　　“好，好，我知道了，你别再哭了，这样吧，你就来试卫馆住吧。”近藤拍了拍总司的头，豪气的说道。

　　“不行，麻烦。”没等冲田回答，土方先一步表达自己的不满。

　　“喂，土方！”眼看着总司眼中的雾气越来越多，近藤埋怨地叫道。“你也太直接了吧。”

　　“可是真的很麻烦啊，你想想看……”

　　“哇”的一声，总司眼中的雾气凝结成的水珠溃堤而出，手还是紧紧抓着土方的袖子不放。

　　“你看你，都是你啦，现在怎么办？”近藤不知所措地看着土方。

　　“我怎么知道？”土方也有点慌了手脚。

　　总司的哭声没有一点减弱的趋势，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这让近藤和土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喂，总司，别再哭了，哥哥带你去买糖好不好。”近藤首先发言。

　　“我不要……，你们都讨厌我……”还是哭，失败，近藤想着，提出了第二项建议。

　　“那去吃面，好不好，哥哥知道一家面摊很好吃哦。”

　　“不要……”有够固执，近藤败下阵来。

　　“土方，你去吧，我没办法了，这小孩看起来小小的，脾气还真倔。”

　　“我……”土方低下头，看着总司。

　　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脑袋低得不能、再低，哭声转成阵阵抽泣。

　　心，又是一阵抽痛。

　　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自己有一天会投降的土方第一次向人摇起了白旗，对象是个年谨九岁的小女生。

　　“好啦，我知道了，我同意就是了。”

　　总司疑惑地抬起了他小小的脑袋，脸上满是泪痕，连近藤也在旁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什么看，我已经同意了，可以走了吧”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土方别扭地转过身，掩饰自己脸上难得意见的微红。

　　可是身边的人并没有动静。

　　“怎么了？”低下头，看到总司依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他。

　　再一叹，土方蹲下身去。

　　“上来，我背你。”

　　“真的吗？”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快点！”他做人真的有这么差吗，到现在这小鬼还是不相信他。

　　总司破涕为笑，两只大眼睛明亮起来。松开了拽着袖子的手，总司勾上了土方的脖子，结结实实地粘上了土方的背。

　　土方微微一征。

　　近藤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哈哈……，土方你也会背小孩啊，还是个小女孩，哈哈……”近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了，”近藤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止住了笑。

　　“总司，你为什么要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啊，女孩子不是都应该叫奈美啊，樱子啊之类的吗？”近藤挠了挠头。

　　“人家才不叫那么粗俗的名字呢。”总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而且，人家是男孩子，干吗要叫女孩子的名字啊？”

　　“啊？虾米？男的？”近藤处于石化之中，嘴呈现“O”字形状。

　　“真受不了你。”土方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其实他刚刚就发现了，只是无法相信拥有这么漂亮长相的竟会是一个男孩子。

　　“好了，快走吧，否则太晚馆主又要骂了。”土方一边背着总司一边催促近藤，夕阳照射在三人的身上，拉下了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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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试卫馆外一片寂静，只有田边蟋蟀和青蛙的叫声才会令人感觉到时间还在流动。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近藤勇蹑手蹑脚地摸进院子里，一边指挥着尚在门外的土方。

　　“快点，快点！”回头看到的却是土方吃惊的表情。

　　“干吗，你看到鬼啊，还磨蹭什么啊，让我老爸看到就完了。”近藤勇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向里走着，猛地撞到一个不明物体。

　　“谁啊？没长眼睛啊，吓死人了，在那里装神弄鬼的。”近藤开始抱怨着，没想到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张暴风雨来临前夕的脸。

　　“啊……老爸……”近藤勇开始变得口吃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还有脸回来。”近藤周助的竹剑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近藤勇身上。

　　“哇……老爸，我知道错了啦……”耳边传来了近藤勇杀猪般的嚎叫，土方无奈地把脸别向了一边，这种闹剧每个礼拜都要上演，土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阵电闪雷鸣后，近藤周助把脸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土方。

　　“岁三啊，你也不要每次都跟他一起去瞎晃，成什么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居然还拐了一个小女孩回来。”近藤周助终于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土方身边的总司。

　　“才不是呢，是他自己要跟我们回来的。”近藤勇一边抚着自己被打痛的伤口一边为自己开脱。

　　“人家才不是女孩子啦”冲田不厌其烦地向近藤周助解释这个他一天不知要解释几百次的问题。

　　“哦？”近藤周助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小鬼，比女孩子还要秀气的脸，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瘦弱娇小的身体，就象一个洋人的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令他喜欢得不得了。

　　近藤周助抱起冲田，“小家伙，今年几岁啦，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呢？”

　　冲田噘起了小嘴“我才不小呢，我今年九岁了呢，我跟姐姐走散了。”

　　“哦~叫什么名字呀？小家伙。”

　　“我不叫小家伙啦，我叫总司，乳名宗次郎”对于总被当作“小家伙”看待，冲田有点不高兴。

　　“知道了，知道了，挺有骨气的嘛。”近藤周助呵呵的笑了，“岁三，你明天带小家伙，不，是总司去找他姐姐吧。”

　　“啊？不要啦，我可不可以呆在这里啊？”冲田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这怎么行呢？这样总司的家人会着急的”近藤周助拍了拍冲田的头。

　　“求求你了，大叔，真的不行吗？”冲田又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

　　“不可以哦，总司要听话。”近藤周助转身吩咐土方“这小鬼明天就拜托你了”说罢就向道场走去。

　　“好了，好了，快饿死了，我们快去吃饭吧”近藤勇刚刚的狼狈样一扫而光，从地上弹起来，直向食堂冲去……

　　于是，拜这个新来的孩子所赐，试卫馆度过了不安静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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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多摩的市集上，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并排走着。

　　“土方大哥，我要吃那个，土方大哥，我要吃丸子，土方大哥，我要吃干果子，土方大哥，我要……”冲田拉着土方的手又蹦又跳。

　　“喂~小鬼~”土方臭着一张脸，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怎么了，土方大哥，你肚子痛吗？脸色好难看呀”冲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够了”土方终于爆发了，狠狠的给了冲田一爆栗。请你搞清楚点，我们是来找你姐姐的不是来玩的。”

　　“呜……好痛，你怎么可以打人？”冲田捂着自己的头无辜地叫着。

　　“快走！”土方的耐性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抓起冲田的手就走。

　　“哇……好痛，土方大哥你轻点啦~”

　　“闭嘴！”

　　两个人耗掉了大半天时间，没有任何成果，街上没有一个人认识冲田。

　　天色已接近黄昏，两个累了一天的人坐在神社前的台阶上休息。

　　“你这个麻烦的小鬼，这附近怎么都没有一个人认识你啊。”土方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天边的晚霞，傍晚的乡间别有一番风味。

　　“土方大哥。”

　　“恩？”这时土方才发现冲田从刚开始就安静得很奇怪。

　　“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啊？”

　　“咦？”这个小鬼在搞什么啊，怎么这样讲，土方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土方大哥，我知道我是个很讨人厌的小孩，所以姐姐才会不要我……”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土方发现此时的冲田把脸埋得很低，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骗你，其实，我知道是姐姐故意要把我弄丢的。我们家很穷，父母很早就死了，只剩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夫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累赘，姐姐根本养不起我，好几次把我带出来，或者带去送人，我后来都跑回去了。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姐姐的真正用意，其实我真的不恨姐姐，真的，我不想再回去给姐姐添麻烦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啊……”

　　这是冲田带着的浓浓的鼻音讲的，尽管他极力想忍住，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顺着他的脸庞滴落下来。

　　“对不起，土方大哥……”

　　突然，连土方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猛地把冲田紧紧地抱在怀里，从初次见面时就是这样，每次看到冲田哭，他的心就会没由来地抽痛。看来我是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土方想。

　　“土方大哥？”冲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谁说你是没人要的，至少还有我们，我们不会不要你。”土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土方大哥……呜……谢谢你……”紧紧地依偎在土方怀里，冲田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他真的可以依靠他吗？是上天在可怜他吗？才给了他一线的希望吗？

　　感觉到冲田的泪水透过薄薄的外衣真真切切地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土方只想就这么紧紧地抱住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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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大哥，土方大哥……”道场的走道上，响起软软的童音。

　　“喂，土方，总司又在找你了哦！”正在道场上和土方对练的近藤用受不了兼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对手。

　　“不要鸟他。”冷冷地挤出一句话，土方的出招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只是脸色阴到不能再阴。

　　“如果你不鸟他，他等等又要哭了哦。”闪过土方挥过来的一剑，近藤应对自如。摆明了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土方大哥~，土方~大哥~~”童声越来越大，而且还开始带着厚重的鼻音。

　　“你听，快哭了哦。”近藤笑得很邪恶。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的土方，只听见“哇……”的一声，厚重的鼻音变成哀怨的哭诉。

　　“土方大哥，你是不是不要总司了，土方大哥是笨蛋……”

　　够狠，又是这招。

　　“喂，土方，你真的不去吗？”笑归笑，总司的哭声还是让近藤有点不忍。

　　“不去！”连日来的折磨让土方的气压降到冰点，总司的缠功实在非常人所及。

　　“土方大哥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总司，总司是没人要的小孩……”

　　控诉的内容呈倍数增长。

　　咬咬牙忽视心中隐隐闪现的不忍，土方这回是铁了心不想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外的声音渐渐变小，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总司怪怪的也，土方你确定你不需要去……”

　　“啪”的一声，没等近藤把话说完，土方已经丢下竹刀向门外走去。快速移动的脚步泄露了他的担心。

　　反应不过来的近藤就这样傻傻地愣在原地，看着土方的背影从门口消失。

　　麻烦，真是个大麻烦！土方边走边不爽地想着。

　　都怪自己当初太心软，只因为他哭，就鸡婆地让他留下。

　　馆长也真是的，听过总司的身世就差没痛哭流涕，留下自是不用说了，还拍胸脯地保证说总司要呆多久都可以。

　　着下可好，那小鬼谁也不粘，就偏偏赖定他了。

　　而他，又偏偏对他没辙。

　　苦笑地摇了摇头，土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点神经质。奇怪，那小鬼人呢？

　　远远的走道尽头，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找到了。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的土方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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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缩在这里干吗？”

　　头上传来一个活泼的没有听过的声音，总司疑惑地抬起头。

　　那是一个长着雀斑的男孩，稚嫩的脸上舞动着阳光的色彩。

　　“你是……”正想发问，只听见墙的另一端传来另一个没听过的声音。

　　“喂，新八，那里有没有人啊？”墙上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好慢哦~”又探出一个，看来是男孩的同伴。

　　“没有没有，只有一个奇怪的小孩。”挥了挥手，男孩示意同伴下来。

　　不一会儿，两个一高一矮长相俊秀的男孩便从墙上轻巧地跃了下来，利落的身手让总司不由地心生敬佩。

　　“真的也，还是个女孩子也。”

　　“没见过，这里怎么会有女孩子出现啊。”

　　“鬼知道，看来我们不在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错过了好可惜啊，等等一定要抓个人来问问。”

　　……三个男孩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总司只能愣愣地在一旁听着，完全忘了反驳他们对自己性别的错误认识。直到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阴影。

　　“喂，你们觉不觉得背后凉凉的。”三人组的一人突然冒出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没有啊，一定是你衣服穿太少了啦。”

　　“要不就是你想太多了。”

　　“可是……”

　　“你们三个好象很闲啊。”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这，这个声音好象是……”三人组很有默契地竖起寒毛。

　　“根本就是嘛，怎么办~要转过去吗？”

　　“要转大家一起转，我数一，二，三。”

　　“同意。”提案一致通过。

　　“那，我数咯，一~，二~，三~，转！”

　　“唰”三人一致向后转，低着头，抱着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烈士心态。

　　“土方大哥！”一个小小的身影越过他们向前飞奔，结结实实地粘上土方的小腿。

　　低头无奈地看着身高只到他腰际的九岁小鬼，土方觉得他的气势都被这个小鬼消磨殆尽。

　　“我就知道土方大哥不会丢下我的，我最喜欢土方大哥了。”小小的脸不停地磨蹭着，想土方的怀里钻去。

　　刚刚还说我是笨蛋呢，土方无力地想着，脸上带着连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温柔。抬起头，视线正好对上傻瓜三人组头过来的异样目光，张成O字的嘴和前几天近藤的蠢样如出一辙。

　　被土方用“看什么看，还不快滚！”的表情一瞪，识相的人都应该知道要落跑，可是偏偏就是有几个人反应不过来。

　　“土方，那是你私生女吗？”一个只有笨蛋才会提出的问题。

　　土方的脸上青筋暴起。

　　“喂，土方，找到总司了吗？”就在这时，近藤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土方勾起了一个冷血的笑，看得三人冷汗直流。

　　“近藤，你最近不是欠人手吗？这里有现成的。”

　　“咦，什么，在哪里？”拐角处出现了近藤身影。

　　“Hi，近藤大哥。”赖在土方怀里的总司抬起头来送给近藤一个大大的微笑。

　　“总司，原来你在这啊。啊！你们三个回来了，那正好。”近藤两步并做一步地上前拧起了三个准备逃跑的小鬼。

　　“因为跷课，被老爸罚扫一个星期道场，土方又不肯帮我。反正你们闲得要死，就来个义务劳动吧。”

　　“我们不要！我们抗议！这是虐待小孩！”

　　“抗议无效。”就这样，近藤一手扛着一个，一手拖着两个，向道场方向走去。

　　看者他们远去，总司抬起头笑着说道：“他们好有趣哦。”

　　“只不过是一群苯小孩而已。”土方冷哼着。

　　“是吗？”总司搔了搔头，提出了一个疑问：“土方大哥，什么是私生女啊？”
　　风吹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半晌，土方挤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总司，因为你是男的，所以你不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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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颜色的天空飘过几缕淡淡的薄云，

　　蜿蜒的河水从眼前静静地流过。

　　河畔坐着一个孩子

　　风吹起他的发丝拂过脸庞，用手拨了拨，他的眼眸澄清中带着一抹哀愁，那是一双不属于孩子的成熟的眼。

　　这是属于他的时间，有天，有地，还有孤单的他。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嬉闹声。

　　“好，那我当鬼哦，你们快点躲好。”一个眼睛大大的孩子发号着施令，他的身边围着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小鬼。

　　那群小鬼还真是无忧无虑啊，他感慨着，虽然自己也不比他们大到哪里去。

　　“咦，那不是平助哥吗？”身后响起软软的童音。

　　“总司？”惊讶地转过身去，只见孩子群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停地向他招手。

　　“平助哥，总司这就过去找你了哦。”总司兴奋地边喊边向身边的小孩说道：“我不能当鬼了，我要去找平助哥了。”

　　“啊~~”失望的表情明显地写在孩子们的脸上

　　“抱歉咯，你们自己玩吧。”不负责任地丢下一句话，总司一蹦一跳地向河畔奔去。

　　“总司，小心点，别跑太急，这里有很多石头……”

　　平助的话没说完，总司“啊~~”的一声惨叫，只见他小小的身子直直地趴向地面。

　　“总司！”平助连忙冲了上去。

　　“平助哥~”抬起满是泥巴的脸，总司大大的眼睛里又蒙上了水雾。

　　无奈的蹲下身去，看着总司惨兮兮的模样。

　　“不是叫你小心的嘛，你看你，摔成这个样子。”拍了拍总司的脑袋，眼中的笑意掩饰了那抹哀愁。

　　“可是……可是……平助哥，好痛哦……”

　　“不过是摔了一跤，不要哭啦，你又不是女的。”不过很象就是了。

　　“可是……”水雾聚成了水珠，开始一颗一颗往下掉。

　　“不要哭了啦，要不我会被近藤骂的。”还有被土方瞪死，平助翻了翻白眼，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真的很痛啊……”可惜小朋友缺乏对平助处境的同情心，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我知道很痛，你不要再哭了啦，等等我买糖给你吃，好不好？”

　　“真的？”总司的脸上放出了光彩。

　　“真的，真的。”

　　“哇~~~那我还要吃冰糖葫芦，棉花糖，还有……”总司兴奋地喊出一对食物的名字

　　平助越听越不对劲，“哇~小鬼，你敲诈我啊”，看着总司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平助恍然大悟“好啊，你耍我！”说罢，便向总司的腋下展开攻势。

　　“啊！”总司灵活地闪过第一波攻击，一点也没有刚刚的可怜相，第二波攻击却随之而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闪地在河畔玩了起来。

　　欢笑声伴着草叶的清香飘散，飘散……直到云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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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玩累的两个人挑了块干净的草地躺了下来。

　　天空依旧没有颜色，云依旧静静地飘过。

　　“平助哥，这里好漂亮哦。”总司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恩~”望着天空，平助眼里的哀愁又隐隐浮现。

　　“平助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啊。”

　　“那个，恩~你们上次说的私生女是什么意思啊？”

　　“总司，你怎么还记得这个事啊？”平助有点惊讶。

　　“恩~因为土方大哥都不告诉我啊，他说我是男的所以不用知道，可是我想知道也。”

　　“呵呵~”平助发出一阵轻笑，“很像土方会说的话，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我真的不能知道吗？”总司眼中写着明显的失望，嘟起嘴来。

　　“也不是啦……私生女吗？”平助的嘴角勾起一个苦笑，带着若有若无的心酸。

　　“我说简单点好了，就是一个人和自己的伴侣之外的人生的小孩，如果是男孩就叫私生子，是女孩就叫私生女。”平助一口气把话说完。

　　“那，那既然有了伴侣，为什么还要和别人有小孩呢？”

　　“是因为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吧。”映在平助眼中的天空，慢慢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因为喜欢吗？”总司喃喃地说着。

　　“总司，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有啊，我喜欢平助，新八和左之助，还有土方大哥，近藤大哥，还有……”

　　总司伸出手，一个一个数出他认为喜欢的人。

　　“不对，不对，我说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同啊？”小小的脸上满是疑惑。

　　“恩~那种喜欢是特别的，是只对那个人的，就是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的那种喜欢。”

　　“连命都不要……”总司拧起了他细细的眉头，“平助哥，我还是不懂也……”

　　“等你大了，慢慢就会懂的。”平助笑着拍了拍总司的头。

　　“哦~啊！平助哥，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总司的目光看去，远远的天空飞着一只漂亮的风筝。

　　“那是风筝哦，总司你没玩过吗？”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平助问道。

　　“没有也，我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个好玩吗？”总司看着天空中飞翔的风筝，好奇得不得了。

　　“很好玩哦。”

　　“真的，哇~好想玩哦。”

　　“呵呵~那我改天做一个给你。”

　　“啊，平助哥，你会做啊，好厉害哦。”总司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以前我认识一个人很会做风筝，就是他教我的呢。”

　　“那个人一定很厉害咯。”

　　“是啊，是最厉害的。”平助的脸上闪过一丝总司无法理解的情愫。

　　“为什么不能现在做呢？”期待满满地写在总司脸上。

　　“小鬼，你还没完够啊，而且这里也没有材料。”

　　“哦~”总司失望地应了一声。

　　“别这样嘛，我答应你改天一定做给你。”平助宠溺地说道。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哦。”小脸上又放出光彩。

　　“一言为定。”平助失笑。

　　“好也，好也！”总司高兴得又蹦又跳。

　　看着总司高兴的样子，平助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段遥远的过去。

　　“伊东兄，你还好吗？一起放风筝的日子，你还记得吗？”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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