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夺回战（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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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崎野蔷薇在树林里奔跑，血沿着她的手臂流淌而下，滴了一路，额头上也流出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脸颊，在她身后，九十九切丸正在对她紧追不舍。
这个中年武士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要不是钉崎野蔷薇后退的时候脚打滑了一下，第一刀就让她人头落地了，对方的居合拔刀术超群，拔刀的半径范围虽然没超过五米，但是人一旦进入那个范围内，绝对会被一刀两断。
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钉崎野蔷薇深知这一点，所以奔跑着拉开距离。
身后有棵树被砍倒向她砸下来，她转身击打出钉子破坏树木，钉子又飞向九十九切丸，被对方随手一刀拦下来，金属之间的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杀……杀……”九十九切丸的嘴里又在念叨这个字，冰冷的双眼盯着钉崎野蔷薇一转不转，他的刀没归鞘，却同样能挥出拔刀的速度，一瞬间刀光亮起。
而在刀尖抵达钉崎野蔷薇的身体之前，他被虎杖悠仁从脑后一脚横扫踢飞了出去！
在鬼灯的带领下，虎杖悠仁顺利赶到。
“虎杖！”
“钉崎，你没事吧？”
“小伤而已，”钉崎野蔷薇擦了下脸，神情狠厉地看向九十九切丸：“严重的是我现在很生气，那家伙居然敢弄伤本姑娘的脸，我绝对要打死他！”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这时候挂在虎杖悠仁裤腰上的鬼灯看见九十九切丸站起来，杀气冲天，它顿时吓得惊叫起来：“不得了！这家伙太危险了！我要溜了，溜了溜了，小僧的目的地已到达，告辞了！”说完鬼灯就像蚱蜢一样在地上一跳一跳地跑了。
跑得可真快，话说鬼灯原来会跑啊，虎杖悠仁心里如是想。
钉崎野蔷薇很想问这个奇怪的生物是什么，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迅速将她掌握到的信息如实告诉虎杖悠仁，并且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近不了他的身，我的术式无法有效发挥，但只要一次就行，让我打中他，就有办法战胜他。”
虎杖悠仁当仁不让：“好，交给我吧！”
进入九十九切丸拔刀术的范围内是极其危险的，但虎杖悠仁是近距离的格斗选手，他认为只要离得够近，长刀发挥的余地就小，到时候一举夺下那把刀。
趁对方还不了解他的路数，虎杖悠仁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九十九切丸瞬间拔刀，速度之快令虎杖悠仁差点躲闪不及，他凭着超强的运动体能，下腰提臀一气呵成，身体几乎贴着地面躲避了居合拔刀，同时抬腿猛踢，不料对方一刀刺进他的大腿肉，临场反应速度绝不输于他。
被刺一刀没什么大不了，这么近的距离，虎杖悠仁有信心用迳庭拳绝对能打断他的手，夺下刀，可是当迳庭拳打中对方握刀的手腕时，那只手却纹丝不动，虎杖悠仁甚至感觉自己打中的不是手腕，而是什么坚硬的钢铁。
夺刀失败，虎杖悠仁大喊：“钉崎！”
虎杖悠仁在打出迳庭拳的同时，另一只手将四根钉子扔在了九十九切丸的脚边，那是他冲上来之前钉崎野蔷薇偷偷交给他的。
咒术“簪”发动，将九十九切丸的双脚击穿，当场血肉飞溅！可奇怪的是，九十九切丸的表情却是无动于衷，他异常执着专注于杀虎杖悠仁，以至于他其实可以躲开“簪”却没有选择躲，而是快速挥刀，近距离斩杀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第一时间拉开距离，但速度稍慢一步，那一刀从他的肩膀下去，腰侧出来，血溅当场。
“虎杖！”
论近距离格斗术，虎杖悠仁不会输给任何人，但他也不得不叹服，在那个拔刀范围内对方几乎是无敌的，连他都没能占到上风，还受了重伤。
虎杖悠仁硬撑道：“我没事，死不了！”
这次的交手让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都察觉出了异样，虎杖悠仁离的近，看的比钉崎野蔷薇更清楚，一般人在被“簪”击中之后，因为疼痛面部肌肉肯定会抽搐扭曲，忍耐力再强的人表情管理也会失控，但是九十九切丸的面部神态反应，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痛觉的人，而且在双脚报废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站稳。
钉崎野蔷薇觉得奇怪的是，在躲避她的“簪”和杀死虎杖悠仁之间，九十九切丸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甚至眼睛都没有往下看一看脚边，在被“簪”击中之后也没有露出一丝动摇之色，这种异样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等等，那个大叔的眼睛……有转动过吗？从他出现到现在，有眨过眼睛吗？
钉崎野蔷薇忽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而这个想法马上就被证实了。
“虎杖，你快看。”
虎杖悠仁看到九十九切丸的脸上停了一只苍蝇，那只苍蝇又慢慢往上爬进了他的眼睛里，而他的眼睛居然眨都没有眨。
真相往往很荒谬，但这就是真相。
面前这个中年武士早已死去，他们一直在和一具尸体战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尸体怎么可能会行动？”钉崎野蔷薇不敢相信，这下她拿不定主意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杀死一个死人？”
“这个人他不是妖，而是人类。”近距离触碰过对方的虎杖悠仁肯定这一点，接着他又说:“他握刀非常紧，死也不肯松手，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真正的妖是那把刀？”
“你是说，那是一把妖刀？”钉崎野蔷薇听后恍然大悟，夸奖他道：“原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嘛。”
虎杖悠仁流汗：“我本来就没你说的那么笨啊。”况且和鬼灯的相识也让他知道妖怪也可以是物品。
付丧神，九十九切丸，是江户时代某位介错人专门为了砍人头而特意去锻造的一把刀，杀人是它被创造于世的目的，它存在的意义只有杀人，因此被赐名“切丸”。
然而这把刀还没用过，就因刀主人被革职流放而跟着被带去了远方他乡，从此被扔弃在简陋的仓库角落，百年未出鞘。
存在的意义被全盘否定，使这把刀积聚了百年的怨念变成一把妖刀，它开始不停的杀人，只为实现自身价值。
妖刀控制着男人的身体，令他开口说：“你们能不能不要逃，乖乖让我杀，我保证让你们死的一点也不疼。”说着的时候，刀柄上生长出黑色的像触须一样的东西钻进中年武士的手腕，手和刀很快融为了一体。
钉崎野蔷薇：“说什么傻话呢，你才是，乖乖被我打吧！”
虎杖悠仁：“我一定会折断它。”
九十九切丸：“我是一把刀，刀的使命就是杀人，吸食人血，如果我不用来杀人，那我的存在将毫无意义，我必须不停的杀下去，杀啊，杀，直到我断裂毁灭的那一天，若是你们能折断我，那就尽管来，断裂而亡亦是我最有意义的结局。”
人刀合一，九十九切丸瞬间拔刀，一边冲向两人，一边对自身半径五米内的所有事物无差别斩击，他刀法高超，见影不见刃，顿时掀起一股狂风，虎杖悠仁见机行事，他佯装上前又撤离的举动成功引诱九十九切丸追杀上来。
钉崎野蔷薇迅速来到中年武士刚才溅血的地方，那里有血有碎肉，足够了，她抓准九十九切丸攻击的瞬间，迅猛地将钉子敲进地上的血肉里，发动咒术“共鸣”！
九十九切丸的身体猛地僵住，而就这一瞬的僵硬停顿，虎杖悠仁对其打出“黑闪”，命中刀刃，他以为“黑闪”的力量足以折断它，可打中后他却感觉咒力没跟上，这一拳几乎和普通拳击没有区别。
这把妖刀的硬度也非比寻常，虎杖悠仁又接连打出三四拳，刀身居然完好无损。
九十九切丸一刀刺入虎杖悠仁的腹部。
虎杖悠仁咬紧牙关抓住对方的手不让他拔出，对冲上来的钉崎野蔷薇吼道：“瞄准他的肩膀！整条卸下来！”
钉崎野蔷薇举起锤子，嘶吼着将钉子全力打入中年武士的肩膀骨关节：“给我放手啊！”
全力的一击，终于将整条胳膊卸了下来，没有妖刀的控制，中年武士往后仰倒，没一会儿他的尸体就变干瘪，腐烂掉了。
虎杖悠仁依然抓着那只手，那把刀还刺在身体里，随意拔/出来一定会大出血，可当他触碰到刀柄的那一刹那，像是被阴间邪恶的鬼魂侵入身体一样，寒意从头凉到脚，中年武士的手脱离妖刀，取而代之的是虎杖悠仁的手，与刀同化，不受控制地拔出了刀。
“虎杖，难道你……”察觉到异样的钉崎野蔷薇表情十分惊恐。
虎杖悠仁嘴里开始念叨同一个字：“杀……杀……”
“虎杖！你醒醒！别被它控制了！”
在虎杖悠仁灵魂的深处，九十九切丸以一个人形黑影的模样，抬起头看向对面位于高处的白衣男人。
“那小鬼真没用，这么轻易就被夺了舍。”两面宿傩十分不爽，他在骷髅堆上撑头坐着，对九十九切丸居高临下说：“没有我的允许擅自闯进来，你应该做好被杀的觉悟了吧。”
“你若是能折断我，那就尽管来。”
“敢在本大爷面前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
虎杖悠仁恢复意识后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手中已经没有妖刀，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止了血，他斜着眼睛往旁边看去，看见那把妖刀被折断成了三段。
他知道是两面宿傩干的，应该又是那家伙的一时兴起。
“钉崎……”虎杖悠仁声音深沉又消极：“不是我，我没能折断它，是我太弱了。”
钉崎野蔷薇垂头道：“我也一样啊，没有你在，我一个人根本赢不了他。”
“钉崎，如果刚才被它控制身体的人是你，我……”虎杖悠仁不敢说下去了。
钉崎野蔷薇咬了咬下嘴唇，大声骂道：“没发生的事情想它干嘛？简直是自寻烦恼！你果然是笨蛋，笨蛋就别老是想一些多余的事情！”
“别叫我笨蛋啊。”
“你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赢了。”
“……嗯。”
他们没能折断九十九切丸，没办法阻止它的杀戮，而它之所以会败北，也只是因为它错选了虎杖悠仁这个宿体，若不是如此，它还会继续杀下去。
但正如钉崎野蔷薇说的那样，没发生的事情不必多想，他得重新站起来，他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消极的思想不可取，此刻他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赢了，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夺回战（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