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夺回战（2） ...
-
清晨第一道阳光照亮了城市，朦胧的薄雾也逐渐散去。
伏黑惠他们在加茂家附近见到了加茂宪纪和另一个没见过面的年长男子，两人正准备出发，在见到伏黑惠他们赶来时，加茂宪纪很是惊讶。
“前辈，你们查到犯人和直树的行踪了？”
“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此次行动由我和弘希去追踪犯人，将直树带回来。”加茂宪纪说着的时候，在一旁背着黑色背包的年长男子朝他们点头致意。
这个人是加茂宪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家里那位没有继承家族术式的嫡子，加茂弘希，他和加茂宪纪在五官上倒是有几分相似，脑后扎了个极短的小马尾，看起来很谦和。
加茂宪纪说：“你们大清早赶过来，总不会只是来送别的吧？”
伏黑惠不绕弯子：“我们也想救直树，请让我们一起去。”
“你什么时候对我家的人这么上心了？而且还是那个不起眼的直树，怎么不见你对禅院家主之位这么上心？”
伏黑惠没接话，本以为加茂宪纪会抗拒他人的帮忙，却不想听到他说：“随你们的便，反正我不会给你们任何酬金。”
事实上，加茂宪纪受到此次派遣时心里是不愉快的，本来家里遭到袭击的事就闹得人心愤慨，加茂家更是颜面扫地，直树的事压根就没几个人关心，父亲派遣他和弘希追踪的重点是犯人而并非直树，带直树回来只是顺便之举，说到底“挽回颜面”才是最重要的。
这让加茂宪纪想起同样不受重视的自己的母亲，在家族的压力下母亲选择离开了加茂家，而这次直树的失踪，家人对此的态度，大人那一套家族论，都让他觉得膈应。
他没想到真正关心直树的反而是这几个外人。
“喂，你们两个，把头低下来。”
“嗯？”加茂宪纪和加茂弘希闻声低头一看，就见一只胖乎乎的白猫举着沾了墨水的毛笔，似乎还一脸的不耐烦。
“发什么愣呢，快点！”
“猫说话了？！”
“你是夜蛾校长的咒骸？”
“不是！废话别多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猫咪老师三两下就在他们的额头上画好了咒文，想救直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尽快追上织罗，阻止他把直树上交给鸦天狗，在被柊绫人发现之前把这件事速战速决！
加茂宪纪被猫咪老师一顿操作整懵了：“画的是什么？”
钉崎野蔷薇说：“真希学姐的眼镜。”
“哈？”
“我们快点去救直树吧。”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啊。”
“边走边说。”
等他们都走远后，空中有许多白色的纸片飞舞起来，明明四周平静无风，那些纸片却像水中鱼一样自由游行，它们飞到附近一处空地，快速聚集起来，最后聚成一个身形窈窕的无脸纸人。
除了这个纸舞妖以外，这里还聚着其他四个妖怪，其中有一个金发赤瞳，身穿红色日式短裙浴衣的少女，但从衣袖里伸出来的是一对长满金色羽毛的鸟翅，短裙下的大腿和人类无异，但两条小腿是纤细的鸟肢。
她是波山一族的妖怪，名叫金羽婆娑，她生性胆小，最怕人类的靠近。
“纸舞，情况怎么样？”她细声问道。
纸舞因为没有脸，谁都看不到它的表情，只能通过声音辨别它的情绪，情况并不乐观：“我们来晚了一步，大岳丸大人被人从加茂家掳走了。”
“诶？！怎么会这样？！”金羽婆娑急得用羽翅掩面：“可怜的大岳丸大人，究竟是被谁掳走了？都怪我在人类的城市害怕得趑趄不前，要是我不拖大家的后腿早点赶来……”
“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还是尽快想出对策，早点将大岳丸大人迎接回去。”说话的是头上长了一对鹿角的褐发青年，他的名字叫鹿男，在他的鹿角上挂了一盏红色的圆筒灯笼，他抬手敲了敲那盏灯笼，没有回应，他无奈道：“探路的鬼灯偏偏在这时候睡着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踪那几个人类，利用他们找到大岳丸大人。”
金羽婆娑压抑住对人类的恐惧心，说：“为了大岳丸大人，我什么都愿意做。”
纸舞从身上剥下一张纸片，那纸片向加茂宪纪他们的方向飞去，“我在上面释放的妖气非常小，我会小心和他们保持距离，应该不会被发现。”
鹿男看向一旁过于安静的青衣人，问他：“琉音，怎么了？”
名叫琉音的青衣人留着一头银色的长卷发，上半张脸戴着刻有精致花纹的象牙色面具，只露出下半张雌雄难辨的脸，他虽目不能视，但是听觉敏锐，他抿着嘴唇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随后用中性的声音说道：“抓紧时间，那几个人类坐上车了。”
鹿男迅速安排道：“金羽婆娑带琉音，纸舞带我，快！”
……
……
据加茂宪纪所说，犯人不知是粗心大意还是太傻，一路上被多处监控拍到了身影，这才找到了他们逃跑的路线。
虎杖悠仁看到监控照片时不禁被织罗年幼的外表震惊住了：“他看起来比直树还小，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是犯人吗？”
猫咪老师趴在他的肩头说：“别用外表来判断妖怪的年龄和能力，你口中的孩子可是一级的，等级比你们几个都高。”能做鸦天狗的手下，等级绝不会低。
虎杖悠仁立刻端正了态度，就算敌寡我众，他也绝不会轻视对手。
路程越往后越是一些人少的偏僻小道，在进入某片山村居地之后车子没法继续前进了，他们只能下车步行。
“弘希前辈。”
走在前面的加茂弘希回头看了一眼伏黑惠，问：“什么事？”
“你包里都带了些什么？”伏黑惠之前就好奇了，他知道加茂弘希没有继承加茂家的赤血操术，但他本人也并非毫无咒力。
加茂弘希浅笑了一下，说：“都是咒具，我比较擅长用这个。”
伏黑惠料到了如此，他猜测加茂弘希可能没有术式。
“你要吗？我可以借给你用，近距离，远距离的都有哦。”
“不，不用了。”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座山的山脚下，这座山庞大而高耸，茂密的灌木和树林使整座山都笼罩在幽暗之中，钉崎野蔷薇抬头仰望那一片苍黑的深山老林，阳光都洒不进去，不禁打了个寒颤：“直树真的被带到这里了吗？确定没错吗？”
“是这里没错。”加茂宪纪带头进入大山，虎杖悠仁他们随后跟上，钉崎野蔷薇走在了最后。
猫咪老师眯了眯眼睛，鸦天狗喜欢居山，它预感情况不太妙，他们很有可能落后了一大截，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已经进入敌方大本营了。
猫咪老师不得不提醒大家：“听着！我们已经闯入了对方的地盘，为了阻止我们夺回直树，对方一定会倾巢而出，敌人不止一个，记住脸上有红色圆点的家伙都是我们的对手！”
在不远处的上空，金羽婆娑带着琉音飞赶过来，后面跟着纸舞和鹿男，看到下面一行人进山之后，他们下降了高度也跟着进山，小心翼翼地在树木之间飞行。
树林里忽然泛起了一层雾气，周围逐渐变得薄雾缭绕，这让大家更加警惕起来，头顶上方茂盛的树叶偶尔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响，有两片树叶飘下来落在伏黑惠的肩头。
加茂宪纪压低声音说：“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是的。”伏黑惠拿掉肩膀上的树叶，说：“我去击落他们。”边说边悄悄做手势召唤出了鵺。
鵺顿时展翅一飞冲天，上空响起一声少女的尖叫，鵺和金羽婆娑纠缠在一起，琉音被从高空抛下了，鹿男见状从纸舞身上跳下去，靠蹬着周围的树干接住了琉音。
鹿男、琉音和纸舞在人类面前降落于地，双方人员都迅速做出了作战姿势，战斗似乎一触即发，虎杖悠仁问了一句：“他们脸上没有你说的红色圆点，到底是不是敌人？”
“等一下！”猫咪老师在对方中看到了一张熟脸，它问：“琉音，是你吗？”
琉音回应它道：“好久不见了，斑大人。”
虎杖悠仁松开了拳头：“你们认识？”
五十多年前，猫咪老师第一次遇到琉音，是被他美妙的琴声吸引的，在那月光下的池塘边，他弹奏着动人的琵琶曲，周围有萤火虫跟着音律在飞舞。
他是一把被人丢弃的旧琵琶，没有主人的他只能在夜晚孤独的自弹自唱。
猫咪老师算是琉音为数不多的妖怪听众，每到夜晚，猫咪老师都会提一壶酒，跑去池塘边喝酒听曲，好不惬意乐哉……如果后来琉音没被大岳丸捡走，猫咪老师还能继续享受免费听曲作乐的日子。
琉音是铃鹿山的居民，视大岳丸为主人，那和他一起来的也都是住在铃鹿山上的妖怪。
“你们也是来救直树的。”
琉音点了点头。
准确来说，他们是来接大岳丸回铃鹿山的。
大岳丸是铃鹿山的主人，千年多以来已经形成了同生共死的命运共同体，失去大岳丸神力的铃鹿山，花草树木皆会逐年枯萎，那堪比世外桃源的仙境宝地铃鹿山，如今正在逐渐失去往日的光辉，慢慢走向死亡。
铃鹿山需要大岳丸。
加茂宪纪的心里此时感到五味陈杂，他越来越不理解，明明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却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多援手？直树到底和这群家伙是什么关系？
既然不是敌人，双方都打消了敌对意识，却都忘了此时的金羽婆娑还在天上和鵺周旋着。
“哪里来的臭鸟？讨厌死了！比翅膀我是不会输的！”金羽婆娑骂骂咧咧，金色的羽翼如同一把黄金羽扇拍打在鵺的脑门上，打得鵺晕头转向，但它的脚爪和她的脚爪还勾在一起，两只带翅膀的生物就这样一起旋转着摔下去。
金羽婆娑落地的姿势十分不雅，她无法自控地对着鹿男他们的方向双膝跪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撅起屁股给他们磕了个响头。
鹿男、纸舞、琉音：“……”
这……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而虎杖悠仁他们看到的则是金发少女短裙底下高高撅起的屁股，内裤是白色的。
这……非礼勿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夺回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