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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霍秋凝 ...

  •   这已经是霍秋凝第三次站在里面直勾勾看着正在打坐的和尚了,凡是来殿中的人都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霍秋凝乱坐在一旁,身边围了一大群侍从。

      住持看不下去,便来道:“施主,您还是走吧。”

      霍秋凝蹙着眉,她完全遗传了父亲的性子,“我又没做什么错事,住持为何赶我走?”

      这声音引得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住持哑口无言。

      对霍秋凝没办法他只能让慧智不在佛堂讲经。

      可没想到的是慧智人到哪霍秋凝就跟到哪。

      住持不知道霍秋凝的背景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卫青待霍秋凝极好。远处他看见霍秋凝跟在慧智后面一直在絮絮叨叨,无奈摇了摇头。

      慧智也停下脚步道:“佛门重地,施主若是无意听经,没有久留的必要。”

      “你不讲我去哪里听?”霍秋凝反问。

      慧智道:“这里能讲经的人比比皆是,施主为何单要听我一人讲经?”

      霍秋凝一个箭步闪到人跟前,“因为我喜欢你啊。”

      小和尚第一次感觉到了心跳的存在。

      霍秋凝来寺庙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祈福,给宋过祈福。算来她已经五年没见过宋过了。

      霍秋凝刚出生时宋过就每日和霍渝一同习武,只是霍渝每次都比不过宋过。有次她听阿母说,宋过的父亲是位文臣。当下她就有了好奇之心,只因她从未听说过宋过的父亲。

      令霍秋凝失望的是,母亲竟言尽于此。

      宋过自幼便以兄长身份自居,凡事迁就霍秋凝。久而久之霍秋凝便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宋过身后。即便是他去练兵场的日子也要跟着。

      最初时阿母还会告诫她不能这样做,后来便也不说了。父亲母亲不喜留在长安,他们四处游玩时也从不带兄长与自己,霍秋凝又有了更多的理由跟在宋过身边。

      宋过不爱说话,平时都是霍秋凝一人说个不停,好在他也从不生出厌烦的情绪。霍秋凝一直把宋过当成与霍渝一样的兄长存在。

      随着年岁的增长,宋过继承了父亲的官职。陛下见他习武多年便从太子傅换成了一个武将,跟在卫青大将军身边。

      彼时大将军已经不上战场了,宋过也就成了年少的主力。

      让霍秋凝心存疑惑的是父亲的官职,他好像从不上朝又时常进宫。但究竟官居何位却是没人知道。

      霍秋凝问过兄长,霍渝对这件事丝毫不好奇也不给霍秋凝透漏半分,后来她只好去缠着宋过。

      那日宋过刚从练兵场回来,霍秋凝站门口堵着他。

      “兄长、兄长!”他想走开霍秋凝双手抓着他的衣袖不送开。

      宋过叹声气,“阿凝,这件事该你知道的时候,一定会有人告诉你。”

      “那为何兄长不能告诉我?”霍秋凝有些生气,平日里宋过可是最宠着自己的。

      “兄长不是适合告诉你的那个人。”宋过道。霍秋凝的性子太活了,若是告诉了她恐怕生出麻烦。

      霍秋凝突然双手抱住宋过,“求求兄长了。”

      霍秋凝太像父亲的性子了,以至于她连撒娇都像是直接复刻遗传的一样。

      她双眼看着宋过,那娇滴滴的样子绝非居北熙能做到的。

      “就告诉我这一次。”霍秋凝小声道。

      “一起也不行。”在霍秋凝的撒娇面前,宋过从没成功过一次,但这次不行,他要成功!

      谁料霍秋凝直接道:“那我去问别人好了,兄长这样坏,日后再也不同兄长玩了。”

      她刚一转身宋过的手就不自觉抓上了她的胳膊,宋过叹声气,“我告诉你。”

      长安的许多地方霍秋凝都去过,然从未见过山涧林溪之地有一处清泉,宋过只说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不想竟这样美。

      倒是宋过有些局促不安,这里确实好看,只是霍秋凝向来喜欢热闹的地方,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喜欢。直到看见人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时才松了口气。

      “说吧。”霍秋凝没有忘了正事。

      霍秋凝已经不小了,这种事也应该知道,只是宋过一直觉得告诉霍秋凝的人不应该是自己而已。

      他们临溪而坐,日头穿过林间的树叶如碎星般洒落,霍秋凝听了一个有关爱情的故事,那个故事的主角是自己的父母。

      之后她一直感叹,“父亲真的为母亲放弃了前程?”

      “嗯。”

      霍秋凝不追逐名望与功利,因为这些她本身就有。她知道人们在这两件事上挤破了头皮,却不想父亲隐居幕后只是为了同母亲做一对神仙眷侣。

      “兄长,你日后会不会为了心爱之人放下这些东西?”霍秋凝问。

      宋过丝毫没有犹豫,“会。”他的目光始终看向玩水的小姑娘,无论是阳光还是月光他都愿意陪着她走。

      但天不由人,宋过的征程永远是在边境之地而非长安城内。出征那日所有人都来送行。唯有那小姑娘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口口声声说等着兄长回来。

      自那以后霍秋凝对于爱情的定义便有了些畸形,她以为男子若做不到如父亲爱母亲那般爱自己,便称不上是爱。

      可当时的霍秋凝根本不懂爱是什么感觉。

      直到那日她听说前线出事,急匆匆来到寺庙为兄长祈福,看见了正在讲经的慧智。

      那和尚长得分外好看,或是因为不经风雨,倒真有些细皮嫩肉的感觉。他不断开合的嘴巴更是有一种让人咬上去的冲动。

      霍秋凝不老实她身边的朋友自然也没什么好人,关于男女那些事儿早就从她们的口中说出过上百遍。说来霍秋凝胆子倒小了些,连肖想都不敢。

      当遇见一个人你开始变得大胆后那便是爱了,因为生出了想要亲他的心思,霍秋凝便以为那就是爱了。

      对于爱的人要大胆直接,这也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此后她便开始在寺庙度日的生活。

      寺庙不允许女香客留宿,霍秋凝第一次搬动身份地位给自己争取机会。她当然没有告诉卫青是为了那个和尚,只说想要祈福。若是实情被大家知道只会说她没有出息。

      这一日慧智正在打坐,霍秋凝一进来慧智就有些心神不宁,他有些厌烦这个女郎。

      霍秋凝脚踝上带着一串铃铛,走起路来一直在响。她在慧智旁边坐在,心想不知这和尚今日要坐到几时?太久了她可坐不住。

      慧智一直闭着眼,心中丝毫不清净。霍秋凝只要觉得累了就会换一个姿势,这样一来脚踝处的铃铛就会发出声响。

      “施主,佛门重地讲究清净,还请施主不要发出声响。”慧智仍旧闭着眼。

      这个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持怕霍秋凝打扰到别的香客才让慧智一人在此。

      “那我把它摘掉。”霍秋凝道。

      说着她便伸手去摘,可她从未自己戴过夜不知道怎么摘去。反反复复倒是发出了更多的声响。她见慧智轻微蹙起的眉头,心想他这下只会更加厌烦自己。于是霍秋凝便脱掉了鞋子想要硬摘下来,她使得劲儿不小可就是摘不下来,脚踝处还被磨出了血。

      慧智睁眼时正好看见她在强硬摘取,慧智没忍住道:“施主这样会伤了自己的。”

      “可是我摘不下来。”霍秋凝低着头与脚上的铃铛继续作斗争。

      慧智叹声气,“施主若是摘不下来也不要勉强。”

      “我、我一定能摘下来的。”霍秋凝有些着急道。她怕慧智因此不喜欢了自己。

      慧智看着那细小的脚踝上有了些磨痕,心有不忍,“施主这样强行拿下是不对的,应该直接打开。”

      “可我打不开。”霍秋凝道。

      慧智的眼不敢一直落在哪里,因为霍秋凝的脚正裸在外面。

      他想要让霍秋凝先穿上鞋,可她的脚现在别说是穿鞋了,就算是碰上一下估计都能把人疼死。

      “施主,能解开的地方应该在后侧。”慧智道。

      霍秋凝听从慧智的话,在脚踝的后侧发现了合处,但她实在不好动手,又因为卡在了脚上转都转不动。她觉得窘迫也不敢多说,只是仍旧重复着无用的动作。

      慧智叹声气道:“失礼了。”

      他伸手拿起霍秋凝的脚踝放在自己身上,下一秒就用宽大的衣袍盖上她的脚,确保自己不会碰到。接着才小心翼翼给霍秋凝摘下脚上的铃铛。

      取下铃铛后霍秋凝脚踝处的血痕更加明显了。

      “多谢小师傅。”霍秋凝道。

      慧智红了脸,他说:“施主还是先穿上鞋吧。”

      她的脚还放在慧智双腿上,霍秋凝点点头想要直接收回脚。可动作有些迟缓,她的脚不经意间在慧智的双腿处磨了磨,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就在她抬起脚的一瞬间,慧智突然一手抓住了霍秋凝的脚。

      四目相对,霍秋凝务必震惊。这时候慧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施主,我。”他忽然松开霍秋凝的脚,脚突然落在地上,方才有伤的地方眼下更严重了。

      霍秋凝吃痛叫了一声,那声音让慧智觉得自己犯了大忌。他丝毫不管地下的霍秋凝,直接亲身道:“施主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言毕便转身离开了这里,留下霍秋凝一人坐在殿中。

      她今日分明什么都没做错,慧智为何要如此厌恶她。霍秋凝忍着疼痛,许久才给自己穿好了鞋子,一瘸一拐出了门。

      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霍秋凝今日出门没有带任何婢子,想到要一瘸一拐下山,又不知何时才能到家,像是突然置身于外面的林子一样恐惧。

      她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刚好碰见了慧智的小师弟,他见霍秋凝走路很奇怪,便来问:“这位施主是怎么了?”

      霍秋凝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无碍,就是崴了脚。”

      “那施主准备如何下山?”那和尚问。

      霍秋凝顿住了,“小师傅不用担心,我能下山。”能与不能现在都要下山,这里不收留女香客,本来还可以厚着脸皮住下,看来今天真的惹怒了慧智,日后霍秋凝也不想见到他了。

      不管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可以直接说出来,霍秋凝不是不会改,可他什么都不说,又直接抓住自己的脚仍在地上。

      他对人不好,霍秋凝想。

      远处的慧智看见了霍秋凝与师弟的交谈,他见霍秋凝笑着心中一股血流又开始涌动。

      待霍秋凝与师弟告别之后,他才装作偶然碰上的样子来到师弟面前。

      果不其然师弟道:“师兄,方才整日缠着你的那位施主崴了脚,却还要自己一人下山,看来她这次是铁心要走了,日后师兄就能清净了。”

      慧智没有说话,他快步走到山门等着霍秋凝,果然看见一瘸一拐的来人。

      “慧智师傅。”霍秋凝小声打招呼,心里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明明还在生他的气,可还是怕他厌恶自己。

      “施主的脚今日不宜下山。”慧智道。

      “寺庙不留女香客我还是走吧。”听到慧智担心自己的时候,霍秋凝那没出息的心又觉得暖暖的。

      慧智见四下无人,小声道:“施主若是不嫌弃,可以睡在我的厢房中。”说完这句话他的耳垂都红了。

      “啊?”霍秋凝虽然整日大大咧咧,但要让她和一个男子同住在一个房中,且不说霍靖知道了会不会打断她的腿,她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不了不了。”霍秋凝双手拒绝。

      她抬腿就要往前走,脚落在地上的痛感可不是假的。然后她后悔了刚刚拒绝慧智的邀请。

      霍秋凝抬起头,对视后没人说话。

      “施主放心,你睡你的,我在地下打坐。”慧智道。

      天色渐晚,慧智带霍秋凝走了条更鲜有足迹的小路。

      到底还是男女有别,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霍秋凝今日倒显得安分起来。她坐在榻上紧紧拉着自己的衣服,生怕有一丝脱落。但就在她俯身之际,慧智看见了一抹白。

      他在心中规诫自己,切勿生出什么脏乱的念头。

      霍秋凝在榻上平稳的呼吸声都能扰了慧智心中的清净。

      “小师傅。”霍秋凝突然转过身来喊他。

      慧智紧闭着双眼,“施主可是有什么事?”

      霍秋凝道:“这么些灯亮着我睡不着。”房间里点满了灯,先前是因为慧智陪她不习惯黑夜。

      慧智起身将房中的灯一盏盏灭掉。

      “小师傅。”霍秋凝仍旧没睡。

      “施主有事直说。”慧智道。

      “小师傅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这可不怪霍秋凝,是他让自己问的。

      黑夜里看不清慧智的脸,他道:“出家人不讲情爱。”

      霍秋凝追问,“那你们讲什么?凡心?小师傅是不是动了凡心?”

      “未曾。”他吐出这两个字。

      “哦,我信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霍秋凝道。

      慧智一夜都未曾稳下心,他生怕自己走到榻边做什么逾矩的事。

      第二日一早,寺庙直接被包围了起来。慧智听说后心中慌张,恐怕是来寻霍秋凝的。

      霍秋凝道:“小师傅,我自己出去。你放心,我是不会说今夜在此的。”

      霍秋凝以为是父亲来寻自己了,连怎么撒娇卖乖都想好了。偏偏就在人前看到了领兵之将。她笑着跑过去直接扑在了人怀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霍秋凝问。

      宋过一抬眼看见了慧智,想必那个就是让霍秋凝追着嫁的和尚了。

      他摸摸霍秋凝的头,“再不回来你都要嫁给别人了。”

      “兄长打什么趣!”霍秋凝故意说。

      “乖一点。”宋过捏着她的下巴像是变了个人,“你可是要给我将军夫人的。”他的声音足以让这里的人都听见。

      “兄长开什么玩笑。”霍秋凝呆滞了,她先前分明觉得自己喜欢慧智,可为何兄长这样也会觉得心动?

      难道真的像老人们说的那样,所谓的一见钟情都只是假象罢了。

      可她真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慧智,兄长就是兄长。

      “我会提着礼向师父求娶你的。”宋过认真说,“阿凝是不是忘了,我们可不是亲兄妹。”

      “可是兄长。”

      “没有什么可是的。”霍秋凝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过打断了,“脚怎么了?”

      霍秋凝道:“无碍,就是伤到了一点。”

      宋过将人拦腰抱起,“我们阿凝一点也不能伤着,谁若是想要伤我们阿凝,兄长一定手刃了他。”

      宋过上马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士兵都离开后慧智被方丈喊了过去。

      方丈问他,昨夜霍秋凝在何处。慧智丝毫没有回避,直言霍秋凝昨夜在自己房中。

      方丈大怒,自己培养多年的一个好苗子怎么就被霍秋凝给祸害了。方丈又问他是否有了恻隐之心。慧智否认了。

      当晚方丈没有罚他,他却在佛前跪了一整夜。

      夜间好像同佛祖交谈了许多事,他甚至在潜意识里问佛祖,为何出家人不能有情爱。

      接下来的几日慧智一直心神不宁,他说不出是因为霍秋凝几日没来了,还是因为那日宋过说自己要娶霍秋凝为妻。

      霍府的清净是从宋过回来后被打破的。霍靖与居北熙上次出去后到了现在都没回来,霍渝整日邀宋过来府中饮酒,霍秋凝在一旁作陪。她心中是不大愿意的,但兄长们都不让她走。

      席间还是不是提起霍秋凝和宋过的婚事,霍秋凝道:“我为何要嫁给兄长?”

      “你们又不是亲兄妹。”霍渝道。

      见霍秋凝有些生气,宋过便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夜里宋过去给霍秋凝送药,霍秋凝道:“我有擦伤的药。”

      “这是行军打仗时备下的药,肯定要比医馆里的人开的好。”宋过说完便脱去了霍秋凝的鞋子。

      一层薄袜下,还往外渗着血。

      “这次伤的重了些。”宋过道。

      霍秋凝不说话,低头看着他给自己涂药。

      “要是疼就别忍着,不想咬衣服就咬我的胳膊。”宋过又说。

      霍秋凝紧紧咬着牙齿,“不疼。”说话的时候没忍住发出了‘嘶’的声音。

      宋过低声笑了,“在我身边不用逞强。”

      “那我怎么样取闹都行吗?”霍秋凝问。

      “当然。”

      霍秋凝突然很正经道:“我要兄长不娶我也可以吗?”

      宋过的手顿住了,反应过来后他叹声气,将一只手放到霍秋凝的背后。

      被一只手触碰到的霍秋凝突然身上一颤,“兄长。”

      “我将你的头发拨开,这样睡的舒服。”宋过解释说。

      少顷他将霍秋凝放在榻上问:“你真的不喜欢兄长吗?”

      “我,兄长,我不懂的什么是喜欢。”霍秋凝说。

      “那你喜欢那个和尚?”宋过又说:“你要是想选他,兄长也不会拦着你。”

      霍秋凝突然起身抱住了宋过,宋过犹豫片刻想要抱住她。

      “兄长别动,我想看看我是否爱兄长。”霍秋凝说。她曾听说过,爱一个人的时候抱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你这样是不准的。”宋过道,“我们自幼在一起长大,肢体接触无数次。除非你想试试更亲密的接触,若你的心中排斥那就不是爱。”

      霍秋凝直接躺在榻上,面朝里面,“那还是算了。”

      宋过不想自讨无趣,便起身离开。

      几日后霍秋凝再一次去了山上的寺庙,她在各个殿中走动终于发现了慧智的身影。

      “小师傅,我有事想问你。”霍秋凝道。

      慧智心想不能和她出去了,可身子却丝毫不受自己控制。

      一处鲜有人踏足的院落中,枯树的枝丫摇摇欲坠,好像一阵风起就能带走他与树干相接的最后时间。

      霍秋凝问慧智,“小师傅当真不喜欢我?”

      “施主,贫僧已坠入佛门,此生与施主没有缘分了。”慧智道。

      霍秋凝苦笑,“小师傅,我不懂的什么是爱,只是见小师傅的第一眼就心生欢喜,觉得一定要和小师傅成一段佳话。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听这话的时候慧智心中隐隐作痛,他想告诉霍秋凝自己动了凡心,但这话只要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好,小师傅拿着这串铃铛,若是日后小师傅反悔了就来找我。”她垂下眼眸,一滴泪落在上面,“这串铃铛即便是百年之后也不会损坏。或许我算不上爱小师傅,只是心中固执又倔强,总觉得我想得到的一切都会得到。显然小师傅是个例外。”

      慧智独自留在庭院中,霍秋凝踩上枯枝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或许人生并不是所有你想得到的东西都能得到。

      从寺庙回家后霍秋凝心中难受,便一直卧床不起。就连霍渝来了她也不见,只有宋过有时从练兵场回来,强硬冲进房中也要看她。

      她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和宋过聊聊天,心情不好时就丧着脸,宋过也只能想着法子安慰。霍秋凝时不时会哭,哄不了了宋过就吓她,“你要是再哭我可就亲你了,你在我面前因为别的男子哭让我作何感想。”

      只有这样霍秋凝才会停下来,累了就躺在宋过怀中睡着。她丝毫不知道自己软软的身子躺在宋过怀中,他忍的有多难受。

      后有一日她听说府中来了两位女郎,家中无长辈她总要出来见客的。

      久睡之后什么都差了些,唯独气色好像养了回来。

      “要我说这里应该没有人。”

      “再等一等吧,万一碰上了呢。”

      霍秋凝从房中出来,看见两个女郎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敢向前。

      “你们找谁?”霍秋凝问。

      “我们。”一个红衣女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旁边身着紫衣的女郎打断了,“我们找宋将军。”

      霍秋凝道:“那你们找错了,这里不是他的府上。”

      这两个女郎仍旧互相推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霍秋凝很不喜欢这两个人,来了也不让人通传,直接进入府中。现在她都告诉她们宋过不在了,却还赖在这里。

      “今日怎么舍得走出房门了?”宋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来这两个女郎早就知道今日宋过要来。

      红衣女郎听见宋过的声音直接转身跑到他身边,“宋将军回来了。”

      宋过拱手相拜,“不知两位女郎来此何事?”

      未等那两位女郎开口,霍秋凝直接道:“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来找宋将军你的。”说完整个人一甩衣袖回了房间。

      可宋过并没有跟上来。

      “兄长跟他们走了?”霍秋凝问婢子。

      婢子道:“宋将军同她们出去了。”

      霍秋凝现在看见房中的任何东西都觉得不顺眼,而后道:“日后只要是看见兄长过来就把门锁死,不让他进来。”

      到了天快晚时宋过仍旧没有回来,霍秋凝心中越发烦闷,听到有敲门声霍秋凝一位是宋过回来了,便不予理会。

      “连我也要锁在门外了吗?”霍渝问。

      霍秋凝叹声气,“我亲自来给兄长开门。”

      霍渝给她带了长安街上新开店铺里做出的糕点,她尝了尝倒是合口味。

      “阿翁和阿母过些时日才能回来,你若是得空或想出去转转,可以去长安街上看看典当行。里面若是有什么新颖的玩意儿直接拿出来。”霍渝知道妹妹这个年纪的女郎总是有许多小心思,他又琢磨不透就只能哄着。

      霍秋凝道:“今日府中来了两个极为无礼的人,都没通传直接进了府中。”

      “你说的应该是王大人的两个女郎。”霍渝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她们刚从边境之地过来,还不太熟悉长安的理解。”

      “她们是来找宋过的。”霍秋凝道。

      “你要是被兄长听见如此称呼他,他定要说你几句。”霍渝道。

      “我自己有兄长为何要唤他兄长!”霍秋凝想起他和那两个女子走得近就很生气。

      霍渝笑笑,“他究竟是如何惹到你了,先前他说想要娶你,你当时沉迷那和尚,如今人家可是被王大人的女郎紧贴着要嫁。”

      想起宋过今日与那两个女子相视而笑的画面,原是郎有情妾有意,是自己多余了。

      “我乏了,兄长先回去吧。”霍秋凝道。她心中窝着一股气,很难受,比当初被慧智拒绝难受多了。

      慧智拒绝自己时她只是觉得自己失败了,而今日总觉得心中空了许多。

      “女郎,宋将军来了。”婢子道。

      “把门锁死不让他进来。”霍秋凝回,都从温柔乡回来了,还来这里做什么。刚好自己又不喜欢他未来的夫人,一刀两段了正好。

      宋过自己在外面敲门,“凝儿这又是怎么了?”

      霍秋凝也不说话,宋过想到她今天一早的表情都不大对,或许是王家那两位女郎来的时候打扰了她休息,她才心情烦闷。

      “是不是兄长又做错了什么?兄长给凝儿道歉。”宋过在外面又说。

      “兄长没做错什么!”霍秋凝大喊。

      宋过故意道:“那凝儿为何不见兄长?凝儿若是生闷气兄长也要生气了。”

      霍秋凝的火压不住了,她道:“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兄长生气了,今日一刀两断就好了。兄长日后也不要来此了,凝儿和兄长都清净。”

      门外的宋过慌了,以前就算是吵的再凶也没有说过一刀两断这种话,今日怎么就突然要一刀两断了。

      宋过还想说什么,门外的婢子道:“宋将军,女郎心情不佳,说话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见谅,只是今日还请将军先回去,留女郎清静清静。”

      宋过叹声气,“今日女郎都见了谁?”

      “晨起是因为外面突然进来了两位女郎,后来便是您来了。回到房中后就一直没出来,晚间时郎君来了一趟,进去不久也被赶走了。”婢子答。女郎这阴晴不定的脾气倒是让婢子们害怕。

      宋过点点头,转身去找霍渝去了。

      霍渝本来都睡下了,又被匆忙的敲门声惊醒。

      “你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被扰了好梦的霍渝心中也不痛快,“怪不得凝儿生你的气,换做谁不生气。”

      “你快跟我说说,我哪里得罪了凝儿?”宋过道。

      霍渝迷迷糊糊说:“今日王家的女郎扰了她的清净,而后她又知道那女郎是为你来的,自然把这怒气牵连到你身上。”

      “她怎么知道是为我来的?”宋过蹙着眉,若是让霍秋凝误会什么可就不好了。

      “王家女郎一来就说要找宋将军。”霍渝道。

      “那你晚间又同她说了什么?”宋过问。

      霍渝勾起嘴角,“我说你要娶王家女郎。”

      宋过顿时脸就黑了,一拳锤在霍渝胸口上。霍渝疼的人瞬间就醒了,“你要杀我啊宋过!”

      “就是因为你多嘴,凝儿要和我一刀两断。”宋过着急地来回踱步。

      霍秋凝有个习惯,自己认准了一件事,旁人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如今她认准了自己要去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这还得了。且不说他为了娶到霍秋凝,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就开始哄着她的事,现在都要闹到一刀两断的地步了。

      宋过一夜未睡,来回在霍秋凝房前踱步。他又想起之前师父说,总在师母房前一站一夜的事情。当时他还想师父这样的人竟然能忍住不去破门而入,现在他可是明白了,破门而入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次日天都大亮了,霍秋凝的房中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太阳到了午头,从里面出来一个婢子,门开出一个缝隙,宋过想要挤进房中却被婢子有意拦住了。

      出来的婢子拿了冰进去,宋过上前问:“为何需要用冰?”

      婢子没有回答。

      门口来了一个侍从,说王大人邀宋将军府上一聚。彼时霍渝正伸着懒腰走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王大人邀你。”霍渝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宋过黑着脸告诉那侍从,“回去告诉王大人,我今日有事脱不开身,不能前往。”他想了想没敢说,改日定当上门赔罪这句话。若是里面的人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怎么?不怕得罪王大人?”霍渝道。

      宋过直言,“凝儿都要和我一刀两断了,还王大人!”现在就算是整个王府的人来请他,他都不去。

      霍渝追问:“昨日怎么样?王大人有没有直接说想要招你为胥?”

      “没有!”事实上是有的,但现在只能说没有,他突然大声道:“我这颗心就是凝儿一个人的,若是凝儿不想要,踩碎了也不给其他人。”

      “啧啧。”霍渝走到门口道:“给我开门。”

      里面的婢子摇摇头。

      霍渝冷着脸又说:“觉得脑袋在头上重,你今日就别开门。”

      婢子犹豫的时候霍渝赶快挤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我的凝儿快让兄长看看!”霍渝看见霍秋凝的脸直接惊呼。

      门外的宋过更着急了,他走到门口学着霍渝的样子道:“我比他下手更快。”

      婢子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次直接将门锁上了。若是让宋过进去,霍秋凝追究起来也是个死,横竖都是个死,若是能活下来还要跟着霍秋凝,还是保住自己在女郎身边的位置重要。

      霍靖看着霍秋凝红肿的双眼,从婢子手中接过冰块小心翼翼敷上。

      “嘶,疼!”霍秋凝大喊,“你怎么不会轻点。”

      这喊声听得宋过心中痒痒,他大声道:“我,我会轻点,凝儿让我进去看看,你究竟怎么了?”

      霍渝放慢手中的动作,“怎么一夜间成了这个样子,若是阿翁和阿母知道了,兄长我的半条命都得没有。”

      “是谁害你成这个样子的?是那个宋过吗?”霍渝追问。

      “兄长你怎么如此唠叨。”霍秋凝吐槽道。

      这房门霍秋凝是不可能出去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看见眼睛红肿成这个样子。

      “兄长你出去吧。”霍秋凝小声说:“这里有她们陪着我,我就是觉得心里很乱想静一静。”

      平时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都是宋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宋过难过。霍秋凝只是很不想看见那两个女子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宋过身边,更别说是作为妻子的身份。

      一种可怕的占有欲席卷着霍秋凝,她深知自己被情绪控制着,却又无可奈何。

      霍渝出去不久,心中焦急的宋过就出门了。有婢子说又看见了王家的侍从,霍秋凝翻身朝里睡去,想必是请宋过去府上的。

      她不知为何而哭,两个眼睛肿痛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天下午她是在觉得难受便坐马车离开了,连霍渝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晚间给霍秋凝卖糕点的宋过回到府中便听说了这件事,他想去找霍渝问清楚,但人家霍渝又不欠他的。

      这一次霍秋凝到了寺庙,真的是为了寻求一个清净。她红着眼找到方丈,诉说自己心中的烦闷,方丈便找了一处净地留她。这时候霍秋凝才知道,原来方丈不是不留人,只是他不留不是真心拜佛之人。

      那日在大殿中慧智看见了她,只是她未朝着自己看向一眼。晚间要回去休息时,慧智故意走到她身旁,许久霍秋凝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是慧智,她有些尴尬笑了笑,“先前多有打搅小师傅。”

      她的疏离让慧智心中更加难受。

      慧智问:“施主这是遭遇了什么事?”

      “劳小师傅挂心了,不是什么大事。”霍秋凝回。她当晚忽然明白自己不应该总是这么任性,之前打搅了慧智的正常生活,现在不能再打搅宋过了。她的情绪这样不稳,就算是将宋过绑在自己身边又能怎样。

      有日从大殿出来后,慧智竟主动要求要给霍秋凝讲经,霍秋凝怕自己一人时乱想,便同意了下来。此后慧智日日都在竹林中给霍秋凝讲经。

      宋过听说有人在寺庙中看见了霍秋凝,便连夜从练兵场赶来。

      来到这里后刚好看见霍秋凝坐在石头上听慧智讲经,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好一对佳偶天成。看来霍秋凝还是没有忘了慧智。

      “凝儿。”宋过轻声唤她。

      霍秋凝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静了,但在看到宋过的那一刻还是想逼他在自己和王家女郎面前选一个。

      她起身告别慧智,走到宋过跟前道:“我们回去吧。”

      她太平静了,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慧智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霍秋凝生气的点在于宋过,但霍秋凝一走或许就不会回来了,慧智上前道:“施主,您的铃铛能让人清醒,还是施主留着吧。”

      霍秋凝微微一笑,“既然赠予小师傅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这几日小师傅的恩情我也会谨记于心。日后得空再来给寺庙添些香火钱。”

      “多谢施主。”慧智也是笑着,唯独宋过的神色让人难以捉摸。

      上马车时宋过想要扶她,却被她躲了过去。宋过心中顿感失落,一定是自己那日不细心惹得她生气才又来了这里。宋过想。

      回到府中她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寝房,宋过站在外面颇有要进去的意思,霍秋凝道:“兄长,男女有别。这种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恐会影响兄长娶妻。”

      未等宋过说一句话,霍秋凝就把房门紧紧关上了。

      宋过在外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的圣旨下得太及时了,为了让所有朝臣的子女们都亲近些,特地在这次秋围中让所有人都到场。霍靖与居北熙都不在家,若是霍秋凝再说不去就不合适了。

      秋围之时男女本应该分开坐,但陛下这次让大家都随意坐。如此一来各家的兄弟姊妹都和自己家坐在一起。

      霍秋凝左手边是霍渝,右手边是宋过,而在宋过的右手边就是王家的女郎,那位身着红色衣裳的女郎。

      “凝儿进来消瘦了。”陛下道。

      霍秋凝微微颔首,“陛下挂心了,或许是天气原因,修整几日便好了。”

      陛下笑道:“你父母都不在长安,若是渝儿不能给你解决的事尽管进宫来找皇后。”

      “诺。”霍秋凝自从寺庙中回来后变得格外乖巧,连霍渝都开始不习惯。

      刚开始入席不久,霍秋凝便听见右边传来阵阵笑声。那笑声格外刺耳,她听见王家的女郎在挑逗宋过,不知道宋过是不是也像平日对自己那样陪笑着。想来是的,不然王家的女郎为何一直在笑。

      “兄长。”她凑到霍渝身旁轻声道:“我想和你换个位置。”

      霍渝看了看自己左侧,那可是长安街有名的浪荡子弟,“我这里不安全。”霍渝道。

      她双手晃着霍渝,“有陛下在,他不敢怎么样的。”

      霍渝这才起身同霍秋凝换了位置。方才宋过因为霍秋凝一眼都不看自己,心中难受,现在她换走了位置更是把情绪挂在了脸上。

      “凝儿怎么去了那边?”宋过问霍渝。

      霍渝直接回:“要么是不想看见你,要么是不想听见那女子的笑声。”霍渝转头看向宋过,“要么两者都有,话说你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宋过叹声气,“我要是知道,不早就去将功补过了。”

      宋过心里难受,旁边王家的女郎又一直往他身上凑,宋过也贴在霍渝耳旁道:“咱们俩换个位置。”

      “你疯了?凝儿不想靠近你才躲开的。”霍渝不同意,“我今日若是跟你换了位置,明日定要得罪凝儿。”

      宋过无奈只能忍着。

      众人都开始去围猎了,宋过今日没有一点兴致,但他是年轻一辈里唯一的将军,现在不去岂不是要丢了面子。宋过叹声气骑马走了向林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霍秋凝在和那个浪荡子弟说话。

      那浪荡子弟倒是不敢对霍秋凝怎么样,霍靖杀起人来就是不长眼。

      他席间一直夸赞霍秋凝漂亮,这人极会聊天,霍秋凝本不想说话,听着听着却笑了起来。她的情绪被这人直接带着高兴了起来。

      甚至凑到霍渝身边小声说,“兄长,人不管做什么事原来都是有长处的。”

      比如她左手边这位,霍秋凝想他若是日后做个谏官,想来不仅不会让陛下发怒,还能笑着听完他的陈述,或许还能提高被采用的几率。

      待到宋过回来时,霍秋凝已经聊欢了,他本来捉了只活的兔子想给霍秋凝玩,但霍秋凝丝毫不看过来。倒是那王家的女郎跑得快,马上到了他跟前说:“宋将军,这兔子好可爱,可以赠予我吗?”

      但是宋过很想拒绝,陛下却说:“抓个活兔子倒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同宋将军要这个,要拿什么给人家?”

      下面有人起哄说不如以身相许吧,连王大人都没急眼。

      霍秋凝听到有人起哄才往这边看,王家的女郎低着头羞红了脸,宋过急匆匆将那只兔子塞到她手中。收回手时宋过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向霍秋凝,刚好对上她的双眼。

      随即她又看向了别处。

      小时候和父母亲一起出去,在山野中碰见小兔子,霍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给她捉住。霍秋凝放在府中悉心养着,可山野的兔子终究是死在了府中。霍秋凝难过了好几日,直到宋过又带了一只兔子回来,那天宋过的衣裳划破了脸上也有个伤口。当时霍秋凝根本就不知道是抓兔子导致的。

      “没想到这宋将军还挺会哄人的,看来宋家要和王家结亲了。”左边的男子道。

      霍秋凝没有回答。

      那男子又问:“不知女郎心仪什么样的郎君?”

      “啊?我不挑剔。”霍秋凝道。

      男子笑了,“有霍将军那样英勇的父亲,想必女郎也不会看上寻常人家的郎君。”

      霍秋凝没有理他。

      起先王家的女郎是看出了宋过与霍秋凝的关系不浅的,出于直觉她更感觉是霍秋凝喜欢宋过,至于宋过有没有给过霍秋凝回应就不知道了。

      宋家与霍家的关系又好,这女郎本想压制心中的喜欢,但姐姐说的对,只要宋过与霍秋凝没有成婚,她为何不能喜欢宋过。

      今日席间她更是察觉到了霍秋凝和宋过之前的矛盾,心中暗自欢喜。

      王家女郎手中的兔子没抓牢,竟然跑到了霍秋凝身边,把她吓了一跳。霍秋凝本应将兔子给王家的女郎送去,但想到这是宋过给她抓的,霍秋凝瞬间厌恶了那只兔子。

      她又不好直接踹开,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霍秋凝起身道:“陛下,臣女身子不适想先回去。本来害怕扫了诸位的兴致,如今见小兔子来此,刚好留在臣女的位置。也不算提早离席。”

      “既然身子不适便先回去,等你阿翁回来,再一同进宫。”皇上道。

      霍秋凝微微点头,又朝着霍渝小声道:“我先走了。”

      左侧的男子突然起身道:“这一路上怕遇到什么危险,臣请愿去送女郎一程。”

      “哈哈哈哈,我看你这样殷勤献的真快。”陛下点点头,“去吧。”

      霍秋凝身边跟了几个死士,霍渝不怕这男子能对她做些什么。倒是宋过心中越发焦躁。来了一个慧智还不够,现在还要再多一个?但在这席上他又走不开,只能将苦闷都埋在心中。

      回程的路上,那郎君笑她,“女郎虽是霍将军的女儿却没有霍将军那样直接的性子。”

      “何出此言?”霍秋凝问。

      “女郎分明心中有宋将军,都难过成这样了还在闪躲。”男子道。

      霍秋凝丧着气,也没有否认,“喜欢又能怎样,他又不喜欢我。”

      男子反问:“女郎都不抬头看他一眼,怎知他的兔子是给你的还是给旁人的?”

      随后他又笑着说:“若是女郎和宋将军真的没有姻缘,那女郎到时候记得看看我,我不比宋将军,我会直接说。”

      他的意思是,宋过是喜欢自己的?

      那日晚间,王家的女郎执意要送他回府上,一直到了霍家的门前,那女郎问:“宋将军为何一直在霍家?是因为和霍家的关系极好吗?”

      “嗯,极好的。”宋过道。

      “瞧我也是忘了,宋将军的师父就是霍将军。”女郎又说。

      宋过大着胆子说:“今日只是师父日后还可能是岳丈。”反正这些话霍秋凝又听不见。

      那女郎愣住了。

      就在此时霍秋凝从府中走出来,她没有听见宋过的话,没有好气道:“都这么晚了兄长又回来了呀?我还以为兄长今日要在王家过夜。”

      这话一出让王家的女郎瞬时不知如何自处。

      “是兄长回来晚了,兄长道歉。”宋过真是没想到,霍秋凝可终于愿意理自己了,虽说语气不好,但总归她愿意和自己说话了。先道歉,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先道歉。

      王家女郎道:“改日再请宋将军府上一叙。”

      霍秋凝不予理会直接转身离开,宋过没有答应便去追上霍秋凝。

      进府之后霍秋凝依旧冷着脸,宋过拉着她的胳膊问:“兄长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说,兄长都能改。你要是不喜欢兄长,日后我再也不说要娶你。你若是真的喜欢慧智,他不娶你我就杀了他。还有,你若是不喜欢王家的女郎,我可以永远不理她。”

      霍秋凝突然踮起脚尖在宋过的唇上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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