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还记否》殢酒听山河

37、阿杳

　　祭坛下杂乱，众说芸芸，车杳紧盯着挡着她的侍卫，侍卫突然全身一紧，竟被车杳的眼神吓到了，不自觉的为她让了路。
　　车杳提着拽地的粉色长裙，肩上披着金色轻纱，头戴沉重的高冠，一步一步登上祭坛的阶梯，却并没有走完，初颜同令羽不免疑惑。
　　车杳转身，看着众人，释放出自身的威压，道：“跪下！”
　　回声不断，回响在众人耳边，一时间除了她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就在一切死一样寂静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咚”的跪下，是鹤听与穆清的儿子牧听。有人打了头，其他人便也被震慑住，陆续下跪，初颜惊了，回头看了一眼穆清，换来的，却仍是穆清的笑：“王，我就说嘛，鹤听，可用。”穆清笑的一脸慈祥，像个老父亲一般，可若是在鸟族，穆清也算是岁数最大的了，至少比他这个王还大。
　　初颜趁机紧握住令羽的手，低声道：“怕吗？”
　　令羽摇了摇头：“不。”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要半途离去呢。”初颜眼中全是那个蓝眸的人，说的时候也是带着笑。
　　令羽听了，低下头，反握住初颜：“不会了，有阿杳呢。”
　　“我呢？”突然初颜就来了这么一句，不免让令羽不知该如何回答，空气突然就沉重起来。
　　“王，神君。”穆清一改常态，郑重道：“时辰到了。”
　　“嗯，知道了。”初颜拉着令羽朝祭坛中心走去，行至一半，初颜突然回头，看着车杳，少有的笑了笑：“车杳，照顾好……”你自己。初颜自是没说那三个字，他开不了口，他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待车杳如何时，忽然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父亲，可车杳却一直那般坚强，还有她的眼睛！初颜怕车杳会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事，连忙改口：“照顾好雀儿，抚养他成人……答应父王，好吗？”
　　“……好！”车杳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初颜燃起自己的业火，满怀愧疚的转身。
　　“她……会知道的。”令羽望着他，安慰道，继而也转身对车杳露出了个车杳从未见到的温柔的笑。
　　泪水瞬时晕染了车杳的双眼，咬着牙，尽全力不让泪水流下，抬脚走完了祭坛的阶梯，“咚”地跪下：“恭送父王，母后！”她磕头的那一瞬，泪水哗然而下，她的这一举动让二人吃惊。
　　“恭送凤王！王后！——”所有鸟族之人纷纷叩首齐声道。
　　“阿杳……”初颜愣愣的站在火中，小声的叫着车杳，这个称呼他从未在车杳面前叫过，这是第一次。
　　“为何你本体是白孔雀，却整天穿的这么花里胡哨？”
　　“自然是……为了当上神君。”
　　“我不明白。”
　　“你若是有想要保护的人，就明白了。”
　　车杳泪流满面的直起身子，看着眼前一片红火的景象，穆清已不见踪迹，可她的父王与母后……却笑得那般开心，美好，那一瞬，她忽的明白了为何母后不惜掩饰起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也要当上那孔雀神君了。她现在，要治理好鸟族，等到父王与母后回来，还要，照顾好弟弟。
　　她慢慢起身，擦干了眼泪，看着祭坛下的族人，凤眸逐渐变得冰冷，释放出她强大的威压。
　　众妖见状齐声道：“参见女君——”
　　车杳环视着祭坛下的族人们，视线慢慢停留在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白鹤妖身上。
　　妖界，南竹林。
　　两个小奴端着托盘，里边盛着些水果糕点。离近了些，会听到两人唧唧喳喳的讨论着前两日的事。
　　“哎哎，听说了吗？鸟族的凤王祭天了。”左边的那个端着糕点的小奴先开口。
　　“听说了，听说了，鸟族现在的女君啊，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呢！”端水果那个应道。
　　“哈！那鸟族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啧，那可不一定！”
　　“怎的？那女娃娃很有本事吗？”
　　“不是她，是她身边那个。”
　　“谁？”端糕点的小奴疑惑地问着。
　　“白鹤宫里克死父母又克死了兄长的那位！你说是谁？”
　　“怎么会是他？！”
　　“谁知道呢，那位可是同凤王一起祭天的白鹤宫主的亲弟弟，可不得兄终弟及？！”
　　“可那白鹤宫主不是还有一儿一女吗？”
　　“切，一个是刚成年的大小姐，一个是还未成年就被认定为鸟族新护法的次子……说不准那次子做了护法之事就是那位原先料理好的呐！”
　　“嘘！行了行了，别说了。”端糕点的小奴一见到了蛇王的宫殿，连忙让身旁的人住口。他们的王不喜欢下人嚼舌根子，特别是关于鸟族的。
　　“嗯，知道了。”
　　两人端着东西小心的走进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