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恩仇录（小花冬情）》时光静静流淌

32、浮云谷（11）

　　神木遥遥可见。
　　小花收起内力，她体内的真气，如同露珠被置于烈日下炙烤，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花离开浮云谷时，还是春夏交替之日。现在回来，却已是八月仲秋。
　　小花的身体，真的很诡异。她内体温度适当，肌肤外层却如同普通人一样，在寒意已起的夜风中，被吹得冰凉寒冷。皮肤上被冻得布满了鸡皮疙瘩。
　　小花温暖的体温，仿佛在体内被什么东西隔断，一内一外，表现大相径庭。却互不干扰。
　　她怀中的两只小狼，失了暖意，有些不太适应。它们彼此偎依得更紧。
　　当皮肤表层的寒意，毫无困难地传达给小花。小花的反应跟正常人一样，不由冷得打了个激灵。
　　小花知道，即便她确实感到寒意深冷，但却从来没有真正感冒伤寒过。
　　虽然在众人的眼中，她确实有打喷嚏，流鼻水，发烧等等得了感冒伤寒的症状，但她只要愿意，内力一释放，所有的这些症状，便会都通通消失掉。
　　因着她爷爷的千叮万嘱。小花只要待在浮云谷里，不论是她是独自待在小石屋，还是现身于人前，她都会收起内力，不会启动一丝真气。
　　这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她固定的习惯。
　　在浮云谷里，小花只有触景生情，想起了什么，才会记得她自己其实有武gong在身。更多的时候，她都当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觉自己与他人有多大的异处。
　　雅雅载着小花飞回神木，将她与小狼放到地上，很快便高竖起颈项，要朝小花的石屋游去。
　　小花赶紧抱着它蹭蹭，再蹭蹭。雅雅有些埋怨地朝小花石屋的方向嘶嘶几声，然后低下头，缩回了颈项。
　　小花心跳砰砰。石屋里那人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这一呼一吸，她怎会忘记。就是于千万人中，只要呼吸声起，哪怕千万人同时呼吸，她也能辩得出来，绝不会辩错。
　　她身边的那两只小狼，还来不及展示一下野狼的不明就里，它们一落地，便晕菜倒地。四条爪子，没一点支撑力。
　　它们先前，胆汁都被吐净了，这次只有干呕的份儿。
　　小花左右为难，她又抱着雅雅再撒娇蹭蹭，雅雅嘶嘶嘶嘶，尾巴一甩，将那两只可怜的晕菜小狼，卷住。然后带着它们，一起隐入神木的繁茂枝叶当中。
　　张玉宇通过窗口，侧身观察着这一切。虽然夜色茫茫，但他大体还能分辨得出。
　　小花与雅雅的那些互动，看在张玉宇眼中，就是小花与雅雅人蛇情深，与以往并无不同。
　　张玉宇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气息肯定瞒不过雅雅。
　　而他不惜冒着激怒雅雅的风险，让自己停留在小花石屋内。让他在急切想知道小花与雅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余，对另一件事不由得生出疑惑。只是他很快就将刚生的疑惑隐下。
　　小花与雅雅既然回来了，他会将事情一一弄清楚。
　　张玉宇知道雅雅与小花之间有着他难以理解的通灵。雅雅肯收回发怒的征兆，一定是小花求情所致。
　　张玉宇同样心情激动。但他比小花更有理智与稳力。
　　当务之急，他得先将一切情况，尽可能地弄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以便对谷中众人，有个好的交待。
　　冷风袭来，小花瑟瑟。
　　她慢慢走近石屋，心跳加剧。
　　小花站在门外，朝屋里怯怯轻唤：“师父。”
　　“进来。”张玉宇命令道。与此同时，房间火烛瞬间点燃。
　　“不要掌灯。”小花惊慌急道。
　　衣不蔽体，浑身发抖的小花，如同秋风下瑟瑟战栗的孤零枯叶，满脸惊慌地闯入张玉宇的犀利眼中。
　　张玉宇措不及防。他怔怔片刻，随即他手轻轻一抓，他的外衫从他身上神奇飞出，朝小花覆来。
　　外衫刚覆上小花，张玉宇则已经到了小花身前，一只手抵上小花的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小花体内。
　　过了一阵，小花体温渐渐恢复。张玉宇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一长，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张玉宇不动声色地放开小花，将左手放在小花的右手腕上，仔细替小花诊起脉来。
　　小花虽然不舍得离开张玉宇。可她脸皮薄，不敢趁机纠缠上去。
　　要是田霜是小花，嘿嘿，田霜才不会轻易放弃。在田霜心中，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如果下了苦功，好不容易得来机会，不占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自己哦。
　　可惜，小花虽受田霜影响至深，虽得到了田霜的真传，但却没胆子将之付诸实践。
　　她小脸发烫，娇羞绵绵。
　　张玉宇为她输真气，可她却胆怯地动也不敢动，只能被动地感受这种幸福。
　　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玉宇细细为她诊脉后，没发现什么大碍。他暂时放下心来。将小花的手塞入丝被。
　　张玉宇输入小花体内的真气，就如同正常情况一样，他一离手，小花体内的真气便没了。
　　寒意再度袭来，小花低头小声道：“师父，我冷。”
　　张玉宇看了看小花身上的丝被，顿时明白过来。
　　他在小花的衣笥里翻找，却没有发现一床当季的厚被子。
　　他找出厚衣物给小花披上，小花还是喊冷。
　　张玉宇无法分身去为小花取来厚被。他暂时还不想惊动其他人。
　　权宜之下，他只得再次替小花输入真气。
　　但真气不能老这样输啊。他还要问话呢。
　　就在张玉宇犹豫之际，小花大着胆子出声，声音却小若细蚊：“师，师父不用耗费真气。只要抱着小花，小花便觉得暖和了。”
　　小花说完，头几乎整个儿低到脖子里去了。不敢抬头看一眼张玉宇。
　　就在小花羞愧，忐忑难安时，浓浓暖意将她彻底包围。
　　她今生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完美的满足。
　　暧昧在空气中悄然流动。
　　沉默一阵后，张玉宇出声询问：“小花。你与雅雅这些日子去了何处？为何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去了数月之久？”
　　张玉宇平和的语气，难遮掩内心的急切。
　　“雅雅带小花去的。小花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何不打招呼便走？你可知谷中众人四处寻找你们，心急如焚？你师公寝食难安。你太师叔祖整日过来询问你回来没有。还有你小师姑……”
　　“小师姑从昆仑回来了？”小花有些吃惊。
　　“你小师姑回来后，听说你不见了。她与众人连续在外寻找了你与雅雅数月，前几日才回到谷里。你小师姑为你担心不已，瘦了不少。”
　　“师父也瘦了。是担心小花吗？还有雅雅。”
　　“小花。你爷爷当年将你送到浮云谷。你若有什么闪失，我与你师公，怎么向你爷爷交待。小花你告诉师父，为何不打招呼，就擅自出走？”
　　“小花没有擅自出走。小花不想的。是雅雅不让我回来。师父，我说的都是真的。”
　　……
　　“一连数月，你都待在野外？”
　　“嗯，”小花抬起头，朝张玉宇点点头。
　　“雅雅为何不让你回来？”
　　小花闭口不答。
　　张玉宇再次询问，小花始终不肯就此问题开口。
　　张玉宇不由动怒。
　　小花有些急道：“师父。不是小花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连师父也不能告诉？”
　　小花摇摇头，就是不肯说。接下来，无论张玉宇怎么问她，她都摇头不说。
　　张玉宇发怒：“小花。你已经长大了。分得清孰轻孰重。你带着雅雅擅自出走，数月不归。一句‘我不能说’，你就可以将此事轻轻揭过吗？你师公与刘长老那里，你要怎么解释？难道也是来这句‘我不能说’。此事非同小可，你要我给谷中众人怎么交代？”
　　张玉宇说到后面，怒而放开小花。
　　小花将他紧紧拽住，带着哭声道：“小花不想骗师父。但我现在真的不能说。师父若是不信，小花也没有办法。小花可以将雅雅带到师公面前，雅雅会证明小花没有说谎，没有故意隐瞒。师父，你信我。我真的一早就要回来，是雅雅不让我回来。师父你信我。”
　　小花入浮云谷以来，确实没有向张玉宇等人说过谎。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的张玉宇这样，过多地追问过什么事情。
　　以前偶有问起一些事情，小花均以沉默应对。当时她年少，人又胆小老实。谁能想到她肚子里其实藏了很多秘密。
　　张玉宇等人误会了一些事情，包括她习武失败之事，小花也是看着他们误会自己，从不澄清而已。
　　可此刻的张玉宇，问题咄咄逼人。小花无法按往日的办法应对，但她又确实不想说谎。
　　张玉宇头大异常：难道小花就这样去给师父与刘长老等人，如此这般做解释？
　　张玉宇见逼迫小花不得。他收敛了自己明显失控的心绪后，继续耐心劝导小花，循循诱小花说出这些日子，她在野外与雅雅是怎么生活的。
　　这一点，小花能讲的，倒是没有隐瞒。她实话实说。可一到关键处，她就闭口不言。脾气甚好的张玉宇，也被她气急得差点怒火攻心。
　　张玉宇忽然发现他漏掉了一件大事。他追问小花：“你身上的衣服，为何变成那样？你可是遇到什么人？他对你做过什么？小花，你不要怕，将事情都告诉师父。师父会替你做主。”
　　小花老实答道：“没人对小花做过什么。我们待的地方，小花没有见到一个人。我身上的衣服成为那样，都是雅雅干的。”
　　“雅雅？”张玉宇大吃一惊。
　　“嗯。我曾昏睡了好几日。等我清醒来，衣服就变成了那样。我也不知道雅雅为何要割坏我的衣服。”
　　张玉宇听到这里，心中一块大石放下。
　　雅雅的乖桀，谷中众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花刚来浮云谷，就曾告诉他，会有雅雅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张玉宇与陈简等人，曾试图通过小花，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可小花拒绝了。因为雅雅非常不喜欢。而她也不会因此而出卖雅雅。即便小花后来正式拜师入门，也没有改变初衷。
　　小花告诉陈简等人，雅雅听得懂人话。很远很远有人说过的话，它都能听见。
　　雅雅还曾因为此事，将谷中各处，大闹一场。这才彻底绝了刘长老等人的念头。
　　自此以后，云仙洞里的长老们，见了小花，总是以一副深邃的表情，将她上下打量。小花怯怯，避之不及。
　　……
　　“师父，我冷。”小花哀求张玉宇。
　　张玉宇于心不忍。将小花又拥入怀中。
　　小花在张玉宇的怀抱中沉沉睡去。等她第二天醒过来，张玉宇已经不在了。她身上多了一床厚被子。
　　……
　　张玉宇将雅雅与小花回来的事情，首先告知了他的师父陈简。陈简终于放下心来。
　　张玉宇心中仍然疑窦重重。他知道，他恐怕从小花嘴里问不出太多东西。而昨夜也令他奇怪万分。
　　正常情况下，雅雅早就出来撵人了。不将胆敢擅自进入神木地界之人，吓出点事情来，雅雅通常不会善罢甘休。
　　他再联系当年小花取得神木果之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怪异。
　　张玉宇将心中的疑惑全盘朝陈简托出。
　　陈简告诉他：雅雅之事，非人之心思，可以完全理解。小花既然不肯说，也不要逼她了。她能与雅雅有这种奇妙缘分，也是造化。就算雅雅真有一天要离开浮云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陈简与张玉宇亦是知道，当年小花曾让雅雅同意谷中之人在月圆之夜进入神木地界，打坐运gong。
　　可是仅仅两次过后，雅雅就不干了。小花央求雅雅好久，都没能再征得它的同意。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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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长老等人闻讯赶来。
　　陈简让张玉宇召来小花。当面详细询问。小花的答案与张玉宇所得无异。问来问去，刘长老等人只得作罢。
　　刘长老等人不做罢不行了。雅雅要人来了。这些长老们有些狼狈不堪，很快便返回云仙洞中去了。
　　田霜来到神木处找小花。她是除了小花以外，雅雅高兴起来，可以暂时被允许进入神木地界的人。

作者有话说

　　史上最严厉的清查袭来，网文啊，所有的违禁都不能写。这个算违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