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恩仇录（小花冬情）》时光静静流淌

18、客 栈 （3）

　　客栈（3）
　　“这立武林不世之功，拯救武林，力挽狂澜之盖世大英雄 ，他就是……咳咳……”戴斗笠之人顿了顿，话题一偏：“话说回来，此事还得从一百五十年前的魔教说起……”
　　真真急死个众人。
　　南宫贤听得入神，他虽然还记得要将这人所说之字，一字不漏地转诉家主，且不论他和他身边的几人是否能真的做到一字不漏，素来老成的南宫贤的脸上急色外泄。
　　南宫贤内心隐隐不安，答案呼之欲出。他知道今日过后，武林恐怕又要大起波澜了。天星教之事，看来真的如同当年家主所言，此事万万沾身不得。
　　人家都凝神屏气，而陆强带着小花则我行我素。反正我吃我的，你们干嘛是你们的事，场中“以静制动”的紧张气氛，对他而言，仿佛没什么毫影响。
　　至于小花，如果忽略掉她偶有缩脖子，想埋头桌下的鸵鸟动作，也算用饭用得正常 。反正她还来不及埋头，被她爷爷双眼一瞪，随即慢吞吞地坐正地身板，老老实实进食。
　　戴斗笠之人才不管这些人心思如何，他卖关子卖得干净利落，净停在关键处，将“说书”进行到底。看样子不急死一干众人，他不会罢休。
　　此人也就胜在功力身手，高深莫测。掌握如此之大的秘密，假若是武功平庸之辈，怕早被人气得大卸八块。
　　你听他慢慢说书讲来：“魔教教主申屠卫的武功，我适才已经讲过，此处就不再复述了。”
　　“魔教原来其实也不叫魔教。话说申屠卫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一位彬彬君子。他钟情京都南王府的明月郡主，无奈天不遂人愿。那时的南王，轩辕昊天棒打鸳鸯。轩辕昊天，王妃之外，纳了八位夫人。只得王妃产下一女，人称明月郡主。嘿嘿，那时轩辕辉清尚未出生。”
　　“明月郡主与情郎私奔，轩辕昊天设计将她骗回南王府，待明月郡主一回到府中，便将之囚禁起来。申屠卫上门要人，南王府调来众高手，被申屠卫打得丢盔弃甲，一柄利剑架上南王颈项。南王不得已，只得将明月郡主放出。”
　　“唉，当夜乃是月圆之夜，佼佼明月高空，万家共赏佳月。按说，申屠卫带着美娇娘，本该立刻离去。” 带斗笠之人叹道：“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情形逆转，申屠卫被南王府的人打成重伤。他拼着深厚的功力终究给逃脱了。”
　　“申屠卫要是真的死在南王府，也就一了百了，没武林后面的事了。不过，申屠卫重伤之后，按说逃走，也就罢了。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而此人心性偏激，一根情筋到底。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他重伤逃脱之后，去求了一个人。这人从南王府中劫出明月郡主，将她带到申屠卫面前。”
　　“他们见面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的明月郡主身着大红嫁衣。南王府的人追来，明月郡主要随他们回去嫁人。唉，倘若明月郡主这时要是肯留下，申屠卫后面也不至于堕入魔道。”
　　“女人善变，变心之后，狠心绝情不亚于铁石心肠。两人之事，申屠卫所托之人也不好过多插手。他看在申屠卫份上，劝说明月郡主，明月郡主不为所动。
　　她急着离去，最后竟朝昔日的情郎，挥掌相向。打伤了本就重伤在身且仍不死心的申屠卫。扔下一句‘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便随着南王府的人，赶回去嫁人了。申屠卫望其绝情背影，肝肠寸断，神识激动之下，真气逆行，经脉寸断……”
　　南宫贤等人听得俱惊，这事怎么还与京都南王府有渊源。就连陆强也停下用餐的筷子，变得专注起来。
　　戴斗笠之人瞧见陆强的变化，心中得意，讲得也就更加眉飞色舞，只可惜黑纱罩面，大家都看不到他的得意样儿。
　　这人貌似得意昏了，忘记叙事的连贯性，他接下来的话，时间一下子跨越几十年：“三十年后，有一人号称屠天南，带着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带领一帮高手从西域，杀入中土武林。一路长驱直入，直逼京都南王府。要取南王府，甚至朝廷而代之。”
　　“话说只要武林之人，都知道京都南王府在武林与朝廷间的地位。朝廷与武林互不干涉。南王轩辕一族，与当今朝廷皇室同出一脉。凡属武林与朝廷发生之争端，南王府从中斡旋，调停。倘若争端争议不下，南王府一锤定音，朝廷与武林皆不得异议……”
　　戴斗笠之人扯啊扯，这下又扯到京都南王府的渊源与地位上去了。还好他总算记得要交代之人，话题好歹又给及时扯了回来：“这屠天南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情伤之下，经脉俱断的申屠卫。”
　　“屠天南，申屠卫改名屠天南，他是要将南王府屠尽啊。而他之所以迁怒整个中原武林，皆因当年他与明月郡主之事，同当年的武林盟主欧阳寻密不可分。”
　　“欧阳寻出自武林梅影山庄的欧阳世家，亦是当时梅影山庄的庄主。是轩辕昊天为明月郡主选中的乘龙快婿。未婚妻被夺，欧阳寻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虽然夺得美人归，与位高权重的南王府攀上姻缘。可惜，明月郡主嫁到龙梅山庄不到四年，就香消玉殒了。只为欧阳寻留下一个年方不到一岁的儿子，欧阳晖。”
　　“诸位可能还不知，当年的南王府可不像现在，子孙成群。历代南王府，皆是男丁独脉相传。按说明月郡主是轩辕昊天唯一的独生女，朝廷若是不在轩辕宗室中选一个，入继南王府。明月郡主的儿子，照道理是要送回南王府，继承南王府世子之位。
　　可奇就奇在，朝廷与南王府在明月郡主过世后，都没有一丝动静。朝廷既没有从轩辕宗室中另选他人，过继南王府，南王府也没有找上梅影山庄要人。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何？”
　　戴斗笠之人又在自认的关键处停下，活脱脱一个专门调人胃口的江湖说书先生。
　　众人不由啼笑皆非，南王府如果没有继承人，现在的南王是从哪里来？稍微知道点武林史的，谁不知道轩辕辉清不就是轩辕昊天的亲生儿子吗？这关子卖得，简直太欺人弱智。
　　但现场，大概除了陆强外，无一人，敢将心底的意思表露出来。就怕人家一个不顺心，来一筷子。
　　之前被筷子点穴之人，基本都算是武林的后生之辈，这事就是风传武林，也算不得是失颜之事。
　　如果连南宫贤这等，武林叫得上名号的人也如此这般，在人家手下一招都过不了，传了出去，哈哈哈，岂不被人耻笑。各自代表的门派也要陪斩滴。自然，到了南宫贤这种地位与阅历，都是万中无一的武林之人，不会贸贸然轻举妄动。
　　且看令一些武林人闻风丧胆，丧魂林黑白无常之白无常，他打断戴斗笠之人的讲话，被筷子点穴后，只得听令的下场，就知道了。
　　丧魂林的将来可以预见，正邪两道，讥讽嘲笑之声，应会声声不息。谁叫丧魂林一直以来，在武林一向阴损嚣张惯了。
　　慢着，如果戴斗笠之人先前所言不假，那么一百五十前自爆身躯，牺牲自己，掩护众高手而逃的丧魂林左秋兑，且不是成了大大的英雄。呵呵，怪不得白无常的身体挺得那般直。
　　戴斗笠之人停在此处不说了，先前留下的种种关键悬疑之处，急死人，不偿命。
　　话说，夜路走多了，要撞鬼的。这不，一根筷子朝他砸来。
　　这速度不能和之前任何一次筷子飞行的速度相比。这次慢多了，不过是再来一场慢镜头的横对横、端对端的筷子怦怦相碰。
　　“装神弄鬼，有屁快放！老子还有正事。信不信，我将另一根乌金筷子，也扔到云顶岩下！”
　　陆强手中的筷子少了一根。
　　筷子落地，说书的声音又开始继续，继续欺人弱智：“这事其实也不奇怪，轩辕昊天在明月郡主逝去前的前两年，老来得子，这子就是轩辕辉清。
　　听说轩辕辉清还在其母肚子里时，有算命先生给此子算命，算了什么，怎么算的，嘿嘿，我不知道。这要到棺材里去问轩辕昊天。
　　反正啊，轩辕辉清自打一出生，就被南王府藏了起来，不让世人知晓。直到十年之后，召开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上有人提出南王府后继无人，要欧阳寻将他与明月郡主所生之独子，欧阳晖，过继给南王府，好让南王府后继有人。”
　　“此提议一出，武林各大门派纷纷响应。欧阳寻异议不得。然，就在武林大会后不久，轩辕辉清正式现身南王府，以南王府世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出现在世人面前。
　　欧阳寻，呵呵，他终于可以无后顾之忧，留下自己与明月郡主的爱子，欧阳晖。”
　　嗖，筷子又来了，陆强手中的另一根筷子也没了。
　　一如之前，两根筷子，空中相会，砰砰相遇后落地，伴着陆强的阵阵骂声：“还要扯多远？二十年未见，竟老得这般啰嗦。再不入正题，我掀了你的斗笠！”
　　陆强这话，骂到众人心里去了。而戴斗笠之人，貌似只敢用筷子抵挡，不敢口舌陆强。
　　此人心中哀叹一声，闻骂，即改：“我总得将前因后果交待清楚了，不然，有人后面会当我胡说八道。
　　好，入正题便入正题！
　　话说申屠卫被明月郡主抛弃，经脉寸断，武功全失之后。当年帮他将明月郡主，从其婚礼上劫出南王府的那人，将他带走。
　　两年过后，申屠卫远走西域。不知他是如何恢复的武功，又如何将武功练得那般惊世骇俗。他三十年后率领魔教众人，在武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一回中土，便将整个梅影山庄夷为平地。欧阳寻死于他的赤魂掌下，欧阳晖当时在其外公轩辕昊天的南王府中，侥幸逃过一劫。”
　　“那时并无人知晓，魔教教主屠天南就是申屠卫。申屠卫这魔头也奇怪，是个门派，不管大小，正邪，总该有个响亮的名字。他所立之教，就叫两个字‘魔教’！
　　搞得以后的中土武林，如天魔门、地魔域之类沾了魔字的邪魔外道等□□，纷纷将门派中的魔字剔除，以撇清干系。”
　　戴斗笠之人，你别看他眼睛藏在黑纱下，眼尖着呢，他见陆强不耐烦，似要拂袖而去，赶紧大声道：“云顶岩上，挽救武林浩劫，力挽狂澜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天星教教主，柳长生！”
　　“柳长生”三字一出，石破惊天，众人不由震得目瞪口呆。
　　大家心中隐隐有答案。
　　心细之人，从戴斗笠之人的前后之言，仔细连贯想来，按理“柳长生”这个答案也不算过于震惊。但戴斗笠之人说得突然，猛听此言，大家还是免不了被震的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归目瞪口呆，挡不住大家将各自的耳朵竖到极限，将聚精会神提高到极致。
　　戴斗笠之人继续：“天星教历来不与武林各派来往。魔教肆虐武林，天星教信守教规，安分守着堂廷山，管他武林风雨飘摇，浩劫荡荡。然而，魔教所为，倒行逆施，天怒人怨。
　　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就连老天也看不下去魔教的暴行。一次意外，将天星教卷入武林与魔教之战。”
　　那一年，当年一剑山庄的庄主杜冷，被魔教追杀，误打误撞，竟被逼入堂廷山……柳如生救下杜冷……哼哼哼……一剑山庄，相信柳长生也想不到，他的天星教竟被一剑山庄的后人，率人所灭。
　　天星教全教上下无一活口。就连天意峰附近的村庄，手无寸铁的妇孺们，也被他当年所救的各派后人，所谓的武林正道们，屠杀殆尽。
　　我呸！真真丢死个先人！”戴斗笠之人险恶地猛呸一声，突然提高声音：“还有江南王家！申屠卫的原名，其实叫做王朝平。
　　申屠卫不过是他行走江湖时用的假名。此人其实乃江南武林世家，当时的王家家主，王崇山的私生子。其母，南宫蕙如！”
　　此言一出，南宫贤恰似被人当头一棒。
　　戴斗笠之人冷笑一声：“申屠卫与明月郡主私奔，王家暗中派王朝阳捉拿申屠卫。当他们二人被王朝阳找到后，申屠卫苦苦相求。王朝阳与申屠卫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弟感情深厚。申屠卫说起来，算是王朝阳一手带大。”
　　“王朝阳心一软，放过了申屠卫与明月郡主。他返回家中说服其父王崇山，秘密请罪南王府，并言事已至此，愿送申屠卫入赘其府。”
　　“轩辕昊天不允，言明王家若交不出人，定将王家驱逐出武林，再无武林立足之地。
　　申屠卫聪明绝伦。他知道轩辕昊天不会善罢甘休，便决定离开中土，带着明月郡主往西域而去。
　　他们若是去了西域，也一了百了。就在他们即将踏上西域地界之际，南王府散出消息，王妃病重弥留。明月郡主挂念母亲，放不下人伦亲情这最后一面，不顾申屠卫的劝说，匆匆赶回京都……”
　　戴斗笠之人跳过之前重复讲过的秘事，直接讲道：“申屠卫武功全废，被人带离中土之日，曾当着王朝阳的面立下毒誓，永不回中土。若违背誓言，将惨死在至亲亲人手中。
　　却不料，三十年后，申屠卫在中土武林掀起一场又一场的血雨腥风。
　　因南王府之故，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申屠卫出自何门何派，都以为是西域高手入侵中土武林。即便到了现在，恐怕武林中知道申屠卫的身世的人，寥若晨星，讳莫如深。”
　　……
　　“柳长生救下杜冷，魔教除之欲快。攻打天星教的魔教中人，被天星教全歼于天意峰下。柳长生不再置身事外，他赶到云顶岩，救下夏侯思等七位高手……
　　柳长生与申屠卫约定，三日后，云顶岩上，生死之战。
　　这二人，大战三天三夜，方才分出胜负。申屠卫被柳长生削断右掌，躲在暗处的魔教高手蜂拥而出……
　　柳长生早就防着申屠卫这一手。他暗中将天星教中的高手悉数带出。
　　……
　　武林各派齐集云顶岩下，不论大战的结果如何，定要与魔教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
　　魔头申屠卫，其实不是柳长生所杀。但申屠卫确实应验了他当年所发的毒誓，死在至亲之人手中。这个人，不是王家之人，你们知道他是谁？”
　　“是谁？”有人终于憋不住，冲口问出。
　　戴斗笠之人，不发一言。全场静如止水，就连小花都放下饭碗，听得了入神。
　　沉默的时间一长，冲口而出之人，冷汗直冒，生怕筷子冷不丁就点到自己。
　　这次，筷子没飞来，戴斗笠之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直接揭开谜底：“轩辕辉清！申屠卫死在轩辕辉清的剑下。”
　　沉默一阵后，戴斗笠之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怪笑起来：“嘿嘿，轩辕辉清乃是明月郡主与申屠卫之子……
　　当年明月郡主身边有一位从小带大他的乳娘，武艺高强。明月郡主生下轩辕辉清后，将此子托付给她照顾。
　　申屠卫虽然被柳长生削断右掌，可他武功仍不容小窥。七大高手群起攻之……轩辕辉清落于他掌风之下，眼看就要一掌毙命。
　　那位乳娘自从轩辕辉清成为南王府世子后，多年来一直遵照明月郡主的遗命，暗中打听申屠卫的消息。
　　当她得知魔教教主屠天南就是申屠卫时，不忍轩辕辉清父子相残，赶往云顶岩。
　　在轩辕辉清即将命丧当场之极。她当场喊出其身世。申屠卫震惊当场，轩辕辉清趁机一剑刺入其要害……”
　　戴斗笠之人，此刻突然朝楼上大喊：“墨家小书生，你那曾曾曾爷爷将当年的来龙去脉，都悄悄记载下来了。你不用回你墨家祖坟里去刨了。我已从你曾曾曾爷爷的坟里，将此秘本取出。”
　　楼上那位正奋力疾书的年轻书生，被戴斗笠之人的话语，吓了一大跳，身体一愣，手上刚沾满墨汁的细毫笔，顿时呆滞。
　　这次，细毫尖上的墨汁没能逆转，一滴滴，全滴到下面的纸上。浓黑的墨团，黑漆得触目惊心。
　　“墨家小书生，为何武林史会变成现在的模样，这倒跟你曾曾曾爷爷无关。那是柳长生与武林众人一起商议的结果。何况事关南王府的陈年秘事。武林两大世家，王家与南宫家都牵连其中……”
　　这年轻的书生，专业素养极佳，戴斗笠之人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下的笔，奋力疾书如初。
　　“秘本我已送到少林明禅大师手上。你可去验真假。我还多抄了几本，分别送到了当年围杀申屠卫的十大高手，各自的门派手中。南宫家照说该得一本。抄书费劲，南宫贤，让你家家主找人，自己去少林寺抄吧。
　　柱子那边，姓王的，不用躲躲闪闪。这事儿，对你王家而言，还有另有隐情。想知道，上少林找明禅大师去。
　　林贵，你一个小小的金龙门掌门，连你在内，金龙门不过区区六七人。你别的不在行，浑水摸鱼，吹牛倒是能吹破天。
　　所幸你是等天星教的人都被杀光了，才敢摸上天意峰，不然，我今日饶得过你！”
　　坐在门口的金龙门掌门林贵被点名后，脖子缩得比小花还快，满脸通红，活像一只被烧熟了的弯弓大虾。
　　戴斗笠之人到了最后，不禁悲叹起来：“呜呼哉！天星教，可悲可怜啊。
　　柳长生真乃武林千古之大英雄！他与申屠卫在云顶岩大战时，不慎中了申屠卫的奇毒。
　　柳长生拼尽一身功力削断申屠卫的右掌后，难以继支，担心自己的中毒会影响大局，便故意不削与申屠卫再战，退出战局，在一旁旁观，暗中苦苦支撑。
　　直到大局尘埃落定，柳长生才口吐黑血倒地，幸有望春冢掌门夏侯思在场，柳长生才逃过一劫。然而，柳长生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从此废了……”
　　对武林之人而言，武功意味着什么，当然不容置疑。听到此处，闻者莫不如，重锤撞心，替柳长生，生生作痛。
　　戴斗笠之人胸中激荡，不由得义愤填膺，重重声讨起来：“现今的武林，正如八年前，天星教教主柳如生，临死时所言‘忘恩负义’！
　　浮云谷也不怕报应！
　　少林为了给各大门派遮羞，竟将此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虽为天星教正名，却不将当年的事情真相，公之于众。
　　天星教全教都被灭了，少林这点公道都不还给人家，倒还替众人扯上一大块遮羞布。要来干啥？
　　当年申屠卫被诛后，云顶岩上，大英雄柳长生被夏侯思救治后，在离开云顶岩之前，不顾毒伤在身，与七大高手秘密定下约定……
　　哼哼，现在看来，真是枉费柳长生当年独独挑中少林……哼哼，我将此事揭开，且看他少林怎么收场！浮云谷如何以死谢罪？武当、一剑山庄……如何羞愧自尽？”
　　按说，话说了这么多，武林秘事揭了一串串，戴斗笠之人到此就该结束了，可他出人意料地大喝一声：“此事还没完！”
　　“避开少林，望春冢与南王府。仅凭一个下三滥的美人计就能灭了天星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浮云谷在其谷主陈简，闭关期间，竟派出它立谷以来，第三位将神木云功，练至十成的弟子张玉宇，充当攻打天星教的前锋打手，其中因由，耐人寻味。
　　什么人处心积虑地要置天星教于绝地？
　　什么人能安排王雯梅接近柳如生？她卧底天星教，仅仅一两年，就能重创柳如生？
　　天星教众多的高手，怎会毫无还击之力？
　　什么人能同时知晓少林明禅大师与浮云谷谷主陈简的闭关时间，趁他们闭关之时，召集武林各派，攻打天星教。他们二人不过闭关数日，天星教便灰飞烟灭。
　　还有，望春冢为何置身事外？”
　　戴斗笠之人抽丝剥茧，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重重抛出，悲哀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一个个都将事后的理由，都说得那么合情合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连在一起，这就是一个惊天布局！”
　　戴斗笠之人越说越激动：“是什么人布下的这惊天毒局？这幕后黑手，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
　　不将此人于天意峰上剖腹挖心，以慰天星教众多无辜的亡灵，这武林就没有任何公道可言！”
　　戴斗笠之人说完，堂中气氛凝滞，一片静寂沉默。
　　过了一阵，戴斗笠之人他刚端起酒水，还没来得及掀开黑纱，送到嘴边润润嗓子，就瞧见陆强抱起小花，离开桌子，径直往楼上去。
　　戴斗笠之人忙放下酒杯，跟了上去。空留下一众人，在他身后，陷入震惊，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