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我的同桌孤爪同学》二分

9、九

　　山本同学和孤爪同学，在我粗略的印象里，同为一年级的他们中，一个总是说着根性根性地给自己增加训练量，另一个则是几乎将“训练好累”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们一直像是两个极端，此刻也是似乎如此——山本同学似乎十分紧张，攥着手紧盯着球场，勉勉强强地向我拉出了一个笑。孤爪同学则与他相反，热身完之后朝我点了一下头。

　　一如他在几小时前说出“会上场”时的语气。
　　平和，冷静，笃定。

　　好似突然知晓了为什么我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缘由大概是——
　　可能，我实在羡慕着他这种无论发生什么都好似运筹帷幄的底气。

　　我一边如此想着，一边低垂下头，把现在的位置记录在笔记本上。

　　人员变动后，预示着比赛继续的尖锐哨声再次响起。

　　来自生川中学主攻手的跳发球，已经三次击破了音驹曾引以为傲的防守线。

　　这是他的第四次发球。

　　黄蓝白三色相间的球体被高高抛起，由馆外直射入的晃眼阳光与之交相错杂。被手掌击打的球从对面的场地开始迅猛地加速，旋转，飞过中央的球网。

　　然后——

　　“All right！”

　　身体擦过地面，向白色的边线的鱼跃，单手撑地，垫起了一传。

　　“Cover！”

　　我听到了夜久前辈不甘的闷哼声。这也许对他而言并不是完美的一传，但是它高高地飞起，飞向了属于音驹的场地之中。

　　机会球。
　　我的脑海里闪出了这三个字，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海！直接打！”

　　球击打在对面的拦网上，回旋出一个角度，弹回了己方的场地。

　　以及——弹回了早已爬起，严阵以待的夜久前辈的双臂之上。

　　球体与皮肤一触即分，完美地飞向了二传的上方。

　　这大概就是Apass？
　　我在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孤爪！”

　　跑位，跳跃，上手传球。
　　一切都仿佛理所应当。

　　距离半个球场，我似乎还是能看见了他的口型。

　　“小黑。”

　　黑尾前辈身体后仰，高高跃起，直面着对面的三人拦网。

　　斜扣？还是吊球？
　　我紧握着笔，猜测着。

　　都不是。

　　上手传球的姿势瞬间转变，一记来自二传手的轻飘飘的吊球在距离对面副攻手仅仅一拳的位置坠落。

　　“砰！”

　　球落地的声音响彻在此刻无比静谧的排球馆里。
　　倘若说之前的一场半打的是过于憋屈，死气沉沉且毫无还手之力，那么这一声清脆的乍响便是锋芒毕露，反击冲锋的开端。

　　以我贫瘠的语言与匮乏的排球知识很难生动形象地表达此时的感受，只是跟着他们一起雀跃。

　　看见了队伍聚成了一团击掌欢呼，看见了他们喊着响亮的口号鼓励自己，看见了孤爪同学无意间露出的短暂笑意，也看见了场边三年级带着悔意的晦涩面容。

　　兴奋，激动，悔恨，不甘。

　　——以及带着同样怀有更多的，破土而出的希冀。

　　他们全都呐喊着。

　　“再来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