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世界にとって価値あるも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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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持续三年多，虽然对于游马而言，这点时间本应不算长，但他还是觉得厌倦了，连带着这场战争也开始变得更加面目可憎。“喂，阿斯特拉，要来一根吗？”一个和他一同在树下休憩的士兵递过来卷烟，游马疲倦地投过目光，摇了摇头。“你看上去很累。”士兵说。“人在做无聊的事情的时候就会疲惫得很快，海德维希。”“喔，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叫作海德维希的士兵有些惊讶。“就像我们都惊讶于你会疲惫这件事。”游马笑了笑：“说什么呢，我也是人——”
真的吗？
游马心知这是一句谎话。
盔甲上还沾着血污的士兵点燃卷烟，烟雾从鼻孔里喷吐出来，然后消散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对世界而言有价值之物究竟是……维克多一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煽动人类对于深渊者的仇恨，从而导致了这场战争的发生，但游马不愿去想那个目的是什么，因为真相很可能比想象出来的还要荒谬，这时他的心里对人类还尚存一丝怜悯。上位者只需要动一根手指，下一道命令，就可以让无数人去送死。这是游马参与这场战争的原因：他仅仅为了快点结束这种可笑的境况。
人类在面对深渊者时根本没有任何优势，战损比二十比一、三十比一是常有的事。
水里的魔物在陆地上张牙舞爪，肆意吞噬着敌人的血肉。
……
“……复活了……？”
“我们……”
“他不是人类……奇迹……”
“会怪罪我们的吧？因为我们，他才会暴露……”
“我们杀了他……我们可以夺取他身上的力量……”
“喂！海德维希！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男人赤红色的瞳孔空洞地仰望着天空，下雨了，瞳孔深处涌动着金色，附有诅咒的武器捅入他的腹部，那是一把匕首，黑色的诅咒缠绕在男人身上，随后金色的光粒子迅速驱逐了这些诅咒。为什么？我救了你们？但你们却在贪图我身上的东西。没有怨恨，只有疑惑。士兵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力量正流淌在他的身体里，奇迹附着其上。于是他像疯了一样用武器捅刺身下的这具非人之躯，男人没有反抗。
“欸？我……？”
士兵的嗓子眼突然卡住，再也无法发声，从声带开始，每一寸血肉都被冻结石化，男人身上的致命伤在愈合，而那些奇妙的力量回归到了原本主人那里。人类惊恐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救世的勇者面无表情地推开身上的石像，丝毫不顾那个被摔得粉碎的背叛者。他没对这些贪婪的人类做什么，连杀死他们的想法都没有。他听见了Astral的低笑：“这就是人呀，你爱着的人类。那么你要怎么做？游马？杀死他们？抑或者是惩罚他们？”
“我什么都不会做，Astral。我不会出于主动想法杀死任何人类，我仅仅是作为旁观者，旁观他们死于自己的贪婪。”
“还不如那家伙能让我提起兴趣。”
“……真是受够了啊。”
人类听着非人的低语与咕哝，注视着那个背影逐渐走远。
战争结束之后，游马被维克多一世手下的军队找到，被抓了回去。他在监牢里见到了那个疯子国王，游马曾经想象过的最荒谬的真相在那次谈话中被印证：维克多一世煽动这场战争没有任何理由。那次谈话过后，游马对于人类彻底失望，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不再期待善，也不再期待恶。所以在仪式中他没有做出反抗，任凭外来的力量剥离了他身上天生的“奇迹”。
“Astral……Astral？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去做点别的，做什么都可以。”
“忘了……你已经不在这里了啊。”
“何必这样呢？你可以逃走的吧？”
“喔，克珊托斯你竟然还在啊，真是令人高兴。”
“唉……咱们俩都是多少年的老伙计了，你还能爬上来吗？”
男人浑身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甚至眼珠也少了一颗。游马默数了下，左臂已经长出一半，还差另一半，右腿和左眼完成了再生，其他地方也都在各自再生，大量的血被擦在马鞍上，有不少也沾在了克珊托斯的皮毛上。游马半趴在马上，克珊托斯认识路，会带游马一起回去……
“爸爸！”库库尔坎的嗓音在游马耳边响起，像个吵闹的喇叭。
游马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我睡着了？”
“是啊，坐着就睡着了。”库库尔坎说。“看样子昨天打理那些账本打理到很晚吧。”
“本来就不喜欢盯着那些数字看，嘉拉西亚为什么不帮我啦。”他嘟囔着，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又梦见以前的事情了。）
“妈妈认为您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比较好，总的来说，就是她也懒得看。”
游马在抱怨地哼哼。
（这男人竟然在撒娇……令人害怕。）
“纳修——纳修——”
“别喊了，蓝妈妈回娘家了。”
“好吧。”
……
两父女相视无言，过了一会儿，库库尔坎才问他：“你梦见了什么吗？”
“嗯？没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睡着的你一直在皱眉。”
“有吗？可能是你看错了。”游马若无其事。
库库尔坎知道这已经触及到父亲的秘密了，只要父亲不想说，谁都没法从他那里知道过去一星半点的事情。
“库库尔。”
“嗯？”
“现在家里只有咱俩对吧？”
“对。”
“你妈出远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Astral也要跟着走一趟，纳修带着你妹妹回梅拉格那边了，所以——”
“所以？”
“我们来开烤肉派对吧！只有咱们两个！”
库库尔坎：……
“可是你的工作还没做完。”
“不做啦！反正也不想看！”一提起开派对，这男人迅速精神了。
“……好耶！”
两个人很快行动起来，库库尔坎去山上打猎，游马去林子附近搭烤炉，父女俩决定打打牙祭。年轻的龙拍打着翅膀向山那边飞去，游马哼着小曲开始准备材料。
“嚯，好大个蜗牛，可是这个烤完不好吃。”待到库库尔坎打猎回来，游马扒拉了一下这堆猎物。“这几头魔猪够你吃饱吗？”
“不够的话再去狩猎。”
“也行。”游马立刻着手准备处理这些肉。
一个多小时后，林子边上就飘起了烤肉的香气。
库库尔坎吃得满嘴流油：“欸！爸爸你原来会做饭的吗？”
“不会啊。”游马回答。
“后来学的，因为那会儿一个人住，总得学点什么，不过也就这种程度啦。”
库库尔坎记得那边明明放着刚烤好的五花肉，还夹着蔬菜，结果眨眼间就没了，她以为是游马先吃掉了，便没太在意，可下一盘烤好的时候，同样是眨眼间就消失，库库尔坎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爸爸是你吃掉那盘肉的吗？”
“你在说什么，我连一口都还没吃上。”
“……有偷吃贼啊。”龙忽然反应过来，低声说道。
游马试探性又烤了一盘五花肉夹蔬菜，放在老位置，这下父女俩一齐盯着那盘肉。
从草丛里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捞走了盘子里的所有肉。两人顺着那个方向摸过去，结果先看到的是露在灌木丛外的一条龙尾。
库库尔坎打手势：这龙尾是不是有点眼熟？
游马：……有点像你妈妈，但她应该不至于干这种事情啊？
库库尔坎：你左我右，抓偷吃贼。
游马点头。
两个人把气息隐蔽得很好，逐步向着偷吃的小贼夹击过去。
小贼被吓得翅膀都出来了，一瞬间五颜六色的光晃得游马的眼睛生疼。一张茫然无知且熟悉的脸暴露在库库尔坎面前，嘴里还叼着一块肉。
“妈？”
“Wruaaa？”
啊？你在说什么？
库库尔坎没听懂那句像是拟声词的加密语言。
现在父女俩面临着一个暂时无解的问题：那就是眼前的这头龙，有着和快斗（嘉拉西亚）一模一样的面貌，但她们确实不是一个人，所以这头龙的身份是……？
她……他？
这下轮到库库尔坎和游马面面相觑了。
“Ruuuuuuu——？”
他到底在说什么？
游马开始和这头龙比比划划：你，还想吃吗？要不要和我们去那边？
或许是懂了，这头龙一瞬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然后兴奋且亲昵地抱住了游马。
“Takeeee……”
库库尔坎忽然打了个寒噤，怎么感觉阴风阵阵？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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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快斗？我们现在快到地方了。”米扎艾尔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快斗。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家里要出事。”
“他都那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米扎艾尔说。
“我的直觉没出过错的。”
“真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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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龙的人形外表年龄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比嘉拉西亚要年轻不少，很孩子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马对他的和善，导致他极其黏人。
他似乎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语言功能，也许是没有，也许是没学。
但总之现在难以和他交流。
对于当下的场面，库库尔坎不忍直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世界にとって価値あるも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