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地下大空洞里的宝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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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年，九十九游马终于回到了心城，回来当天，老友铁男去机场接他，见到游马时，铁男有些惊讶，说道：“十年过去，你倒是一点没变。”游马回答：“没变吗？或许吧。”铁男笑了笑：“就是黑了些，看来没少被太阳晒，走吧，先帮你把行李送回家，然后我们去喝一杯。”游马答应了。铁男从他手里接过了几个比较沉重的包裹，帮他拿一些东西。纯白色的幽灵坐在游马背着的包裹上，周围的人对“幽灵”视若无睹——那是只有游马才能看见的“幽灵”。
冒险家变换过很多身份，他本身就与时间洪流同在，万古不朽。但这一次他只不过是个“冒险家”。
回到家放下行李后，姐姐本来想叫他先歇一歇，过后再和朋友去喝一杯，不过游马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向来都是个精力充沛至极的男人。
他和铁男去了居酒屋，点了些菜，然后便开始就着酒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闲聊间，铁男提起了心城最近发生的一桩桩血腥传闻。有人在心城边郊的一座山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大空洞，那空洞深不见底，咧嘴狂笑，如果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倾听，会听到一些古怪的咆哮声从空洞里传出来，有人说，那个地下大空洞里住着一个守护宝藏的怪物，最底端遍地黄金，随便拿出去几件珍宝都能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富得流油的混蛋。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铁男愤愤地说道。
那些血腥传闻无一例外都和那个地下大空洞有关。空洞里有宝藏的谣言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有人信了，而且相信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带着装备去地下大空洞探险，可是直至攀山绳放到最后一厘米，人们也没能触碰到地下大空洞的最底端，然后，那些下去探险的人们在发出一声临死之前的尖叫之后消失了。地面上的人们把绳子拽上来，发现似乎有谁切断了绳子。
过了些时日，那些探险者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山中，死状凄惨，鲜血淋漓，像是经历了什么残酷的邪法仪式，每一个死者都是面目扭曲，表情狰狞之至。
但更多的探险者不是死于大空洞的下落探险过程里，而是人类自己的内讧，这之中还有不少凶案的发生被按在了大空洞怪物的头上。
铁男在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游马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微笑着听他讲完。
但这样的九十九却让铁男感到了一丝陌生，他彷佛现在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男人的真实一面。
“这听上去不是挺有趣的吗？”游马说道。“我回家之后收拾一下装备，去看看那个地下大空洞。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铁男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态度，小心些。”
游马回答：“放心，我死不了，怎么说现在都还没和漂亮美人艳遇一场呢，如果遇到了能一起睡个觉就更棒了。”
铁男大笑：“死性不改！”
那天晚上他和铁男喝到了居酒屋关门，依旧清醒的游马把老友送回家中，然后就回了自己家。他打定主意要去那个地下大空洞附件看看了。不过今天先睡一觉，明天再做行动。
第二天清晨，游马仅仅是收拾了一些用来野营的装备。纯白色的幽灵看着他收拾东西，问道：“你觉得那附近会发生什么更有趣的事情吗？”
“怎么不会，Astral，人活到现在总归要经历一场艳遇，对吧？‘我’。”
“你的生存目标倒是简单。”
“那不是挺好的么，吃遍世间美味的食物，喝遍美酒，见过世间各种风景，和漂亮的美人一起睡觉，总是要活得简单点的。现在我只差最后一项目标没有实现了，我们都知道那个地下大空洞里住着的是什么——当然，这件事只有人类不知道。”
“走咯，Astral，早上的山里空气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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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探险者横死当场的事情时有发生，如今的地下大空洞已经很少有人去了，但不会彻底没有人去，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想要试试。游马在大空洞外围扎营，做好准备之后，冒险家和他的半身一起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事物。
在经过一棵榕树树下的时候，游马听见了一声微弱的鸣叫。冒险家停住了脚步，仔细倾听。
“树上好像有什么受伤的生物。”Astral也听见了。
游马身手敏捷地爬上了榕树，在榕树的一根枝条上，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但美丽非凡的生物。
小家伙的身躯散发着荧荧的光芒，但在白天，这种光芒显得十分微弱，那光芒像是取之于美丽璀璨的星河。游马伸手把小家伙捞了过来，捞到自己怀里。
他打量着怀里的生物。
“这是……龙。”
“是的，‘我’，这是一头还没长大的龙，正处在极其弱小的幼年期。”
Astral的手摸向小家伙的头：“它好像患上了疾病。”
“真的欸，Astral。”
游马抱着这只幼龙跳下了榕树，用衣服把它裹在怀里，以防被别人看见。
“Astral，你会医治龙吗？”
“游马你又把那些知识忘掉了？”
“啊，实在没办法，一听你讲课就会犯困。”
“你还真是个没救了的笨蛋啊，‘我’。”
游马把它带回了营地，它看上去病恹恹的，没有活力。纯白无瑕的幽灵从游马那里接过它，奇妙的力量渗入幼龙的身体内。但越是探查，Astral的表情越是严肃，治疗并不难，只是他没想到在当今时代的人类世界中还能再见到这种情况。
“能治好吗？”
“能，但是要花点功夫，今天只能先这样了，我需要回去拿些东西做准备。”
“也罢，现在只能这样对付一下吧。”
游马的一根手指化作了散发着淡蓝色调的流体，裹住了小家伙，它的表情看上去舒缓了些。在游马的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不过游马你不去大空洞探险吗？”
“着什么急，会找过来的。”
“大空洞确实有宝藏，只是一般人都难以直视这份宝藏的存在，他们连接近都做不到。”
吃过午饭后，Astral回家去拿东西了。下午两点，酒足饭饱的九十九游马抱着怀里的龙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游马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变冷了，像是结冰了一般的冷。冒险家睁开眼睛，原来他已经睡到了入夜时分，Astral还没回来。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冒险家走出帐篷。即使对情况早有预料，但在看到那家伙的真身时，游马还是吹了声有些轻佻的口哨，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看吧，这不就是和美‘人’艳遇了么。”
身躯庞大的龙此刻就出现在了游马的帐篷前，身着深蓝色铠甲，铠甲之下的身躯散发着美丽的、星辰般的光芒，就像是宇宙深处的银河，更何况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本身就蕴藏着银河。
“这是你的孩子？”游马对找过来的家长龙问道。
显然这个大家伙脾气比较凶，但还是回答了。
身躯庞大的龙发出了少年的声音：“不是，那是我弟弟，把他还给我。”
“我可以治好他。”游马突然说道。
他发现那头龙的眼神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变了，就像是绝望许久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得等明天我的同伴把必要的东西取回来，所以现在不如进来待一会儿吧。”
冒险家神态自若。
然后转头回了帐篷里。
身后，那头龙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身上亮起光芒，变作了人类少年的模样，跟着挤进了帐篷。
“好漂亮的尾巴。”
化作少年模样的龙忍住了想把这家伙直接抽飞出去的冲动，只不过冒险家的手似乎有点不太老实。
“别乱碰！”
“抱歉，因为看上去手感真的很好。”游马收回了那只已经摸上尾巴根的手。“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沉默许久，他终于回答了。
“快斗，天城快斗。”
“快斗，死掉的探险者都是你杀害的吗？”
“是我做的。”在承认这件事时，他露出了那种漠然的神色，不过在游马看来，那更像是一种伪装。“为了治疗阳斗的病，我理所当然地需要这群送上门的蠢货。”
“明天之后你就不再需要做这种事情了。”
“说大话的骗子。”
“我向来说到做到。”
快斗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就算你真的能做到，到时候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和我睡一觉。”
“……”
快斗想给这个无耻之徒一巴掌。
“开玩笑的。”游马像是终于调戏够了。“就算我真有那个意思，也得看你愿不愿意，到时候你和你弟弟就回归山野丛林，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过平静的生活吧。”
“不过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游马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然后又很快躺倒睡着了。
阳斗老实睡在快斗的怀里，他的身上还裹着那层漂亮的淡蓝色流体，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弟弟这么安稳地睡着了。
这时尾巴那边突然传来了柔软的感觉，睡得很死的游马不知何时抱住了快斗的尾巴，脸还贴在了尾巴上，呼吸时产生的热气会顺着铠甲连接缝处渗入，那里对于一头龙而言本来就是敏感的位置。他想把尾巴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比不过这个奇怪的“人类”。不知道游马梦见了什么，嘀咕了两句，然后一口咬在了尾巴上，虽然以尾巴上覆盖着的深蓝色铠甲硬度根本不怕这一口，但却让快斗产生了一种发痒的感觉。
“唰啦——”
化形有些控制不住了。
美丽的翅膀从脊椎骨上一节节生长出来，瑟瑟发抖地裹住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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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终于取完东西回来的Astral见到这头龙的第一句话是：“你的脸好红哦。”Astral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和游马共感。
“闭嘴！”快斗喊道。
“是是。”Astral也不再追问，即刻准备治疗仪式。
古老的、神秘的仪式在当今这个时代被重现，为了一头龙驱逐着身上的疫病，对于Astral而言，这只不过是稍微麻烦一点。
但最终还是花了整整十个小时才完成整场仪式。
“这样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
那之后，快斗曾经问游马：“你不会指责我吗？我杀了那么多人。”
游马却回答：“指责一头龙没有遵守人类社会的道德准则吗。”然后笑道：“别开那种玩笑了，快斗。你虽然不是人类，潜意识里却比人类本身还要遵守道德与法律的存在，与之相比，人类为了虚无缥缈、不知能不能拿到手的财宝能做出比这凶恶狠毒得多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谁乃蛮夷。”
快斗说道：“大空洞底下确实有财宝。”
游马依旧是那副神色自若的模样：“我知道啊。”
“你不想要吗？”
“我本来是听说这个空洞附近发生的有趣事情才过来看看的，事实也确实没让我失望。”
“至于宝藏，我已经见到了，只不过宝藏自己不愿意跟我走嘛。”
快斗有些诧异。
他想说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明明都没有下去过一次。
“吃遍美味的食物，喝遍美酒，见过所有的风景，最后一项是和漂亮美人来一场艳遇，如果能再跟那家伙睡一觉就更好了。这是我的人生目标，只不过最后一项选做项大概是不能完成了。”
这时龙忽然想起了冒险家的那句玩笑。
真是，这家伙的生存目的真够简单的。
“那我就走……”
“我答应了。”
“诶？”
看着这家伙呆若木鸡的表情，快斗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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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城的居民依旧没人知道那个地下大空洞的具体成因，但在一个月过后，终于想起来问问探险进度的铁男约了老友。两人依旧在那家居酒屋见了面。
“进度？宝藏找到了。”
“真的假的？多少钱啊？”铁男惊诧道。
“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拿到了宝藏。”
“介绍一下，他是天城快斗。”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地下大空洞里的宝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