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梦中的欢快葬礼与异乡人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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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库塔觉得头疼得要死，他慢慢从沙发靠背上抬起脑袋，脖颈处的颈椎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原本盖在脸上的账本滑落到了腿上。他伸手拿过放在茶几上的D视镜，刚才那玩意嘀嘀响个没完，不断提醒着贝库塔有新消息。男人那漂亮的紫色瞳孔只是瞥了一眼D视镜上传过来的消息。
妈的，纳修就是事多。
看到消息的贝库塔心里骂了一句。
他伸了下懒腰，顺便再把蜷缩了一晚上的腿也给伸直，只是在这个过程里他不小心踢倒了几本摞在一起的学术杂志。上个月赌场的账本他已经几乎全部处理干净了，刚才盖在脸上的那一本是最后一本。贝库塔从沙发上坐起身，没几步就走进了洗手间，俩眼皮下全是淡青色，看着镜子里顶着俩黑眼圈的自己，贝库塔仍然有些恼火。
他用凉水洗了把脸，一会儿还得换一身正式的黑色西服。
——去参加一场葬礼。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出门口的贝库塔听见了一声汽车喇叭，一辆外观简朴的黑色轿车停在贝库塔家门口，贝库塔都不用细看驾驶座上的人，他知道是谁坐在驾驶座上。
“上车。”车窗缓缓落下，神代璃绪对他说道。
这女人也换了一身庄重的黑色的衣裙。贝库塔顺手把拿出来的车钥匙塞回了口袋里，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纳修呢？”
“他提前去了。”
“啧，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干这行总归不太太平，这回不幸死掉的是个老员工。”璃绪神色淡漠。“该有的礼节还是得到位的。”
贝库塔不耐烦地挥挥手：“行吧行吧，那查凶手的事情谁去办了？”
“米扎艾尔。”
他没再作声，和璃绪本就没什么好聊的，男人动作熟练地把车座往后放：“我先睡一觉，到地方再喊我。”说这话的时候，车子正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璃绪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座椅上睡着了的贝库塔，那张漂亮的脸孔此刻褪去了所有的恶毒与张扬，显得平和而静谧，像尊美轮美奂的雕像。
她不免想起那天的事情——身下男人的讥笑与呻.吟——神代璃绪那时就像是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掉贝库塔的伪装。而那时贝库塔一定是厌恶极了她的触碰，彷佛璃绪碰到他就会被她刺痛，这个女人如同神明般审判着他身上已经洗脱不掉的罪，剥掉所有的伪装，把那个软弱无能的他揪出来。
绿灯亮了，璃绪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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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做主料理完葬礼前序事宜，凌牙得了空和快斗闲聊两句，快斗还是那身衣服。“你刚才说你妹妹和贝库塔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吗？”“注意一下措辞，什么叫不正当关系。”“我觉得我的措辞很准确。”“我倒是希望她别和那个麻烦精扯上关系。”凌牙叹了口气。
“真是不幸，就这样死在了异乡。”快斗目光又看向了摆在那的遗像。
“后续还要把骨灰迁回去。”凌牙皱着眉。
“那个可怜的先生的后事都料理好了？”快斗说道。
“差不多了——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以后的葬礼要怎么办。”
“怎么提前想到那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触景生情罢了，但是，凌牙，对于我算是‘那么久’之后，但对于你或许不是吧。人死后的灵魂会去向哪里？真是个好问题。”
神代凌牙的表情更加阴沉了，那双幽深的蓝色眼睛看向快斗，如同深海鲛鲨注视着他的猎物。“——哪都去不了，你到现在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纯善之人吧。年少时沾染上的‘污渍’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洗掉的。”
快斗却在这个葬礼上笑了出来，那张俊秀的脸孔露出了微笑：“那么，到了那一日，你的‘方舟’是否会庇佑我？”他微微俯下身，在凌牙的耳边如此低语道。
“只要你愿意。”
神代凌牙说道。
这一刻快斗却想起了自己未曾见过的巴利安世界的模样，它只存在于游马和凌牙的描述里，但现在快斗想自己去看看，他抬眼望向天空，正式的葬礼马上要开始了，这时候璃绪和贝库塔才赶到这里。关于葬礼的更多细节，日后的快斗已经想不起来什么事情了。葬礼没什么好回忆的，它与死亡息息相关。但凌牙的回答他一直记在心里。命运这东西，快斗很难说自己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巴利安世界？那没什么好看的，很枯燥。”
“就当我一时兴起吧。”
“好吧。”
那天从葬礼上回来之后，凌牙还是答应了快斗的请求。他动用了七皇的权限，从人间开启了一个空间通道，直达巴利安世界。不过巴利安世界就如同凌牙自己说的那样，一片死寂，到处堆积着不祥颜色的晶体，暗红、浅红、亦或者是其他颜色的晶体，这是一个由晶体构成的世界，一如“巴利安”一词本身的含义——“异晶”。天空阴暗，一片寂灭里，快斗在空荡荡的神殿中看到了王座。这座神殿里飘荡着粘滞的、无法散去的亘古孤独。
凌牙走到王座旁边，手指随便地敲了两下这由奇异晶体构成的王座。
“喏，没什么特别的。”他说道。
他放松地坐在了王座上，这种景色在神代凌牙，或者说是纳修的记忆里已经看过太多次了，由于看得时间太长，这让纳修都已经开始感到厌烦。
这时凌牙想起身，但快斗却把他按回了椅子里。
是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快斗想要亲吻凌牙。他的手指按向凌牙的脖颈，带着冷度的唇舌又吻上凌牙的脖颈，人类的尖牙穿透了巴利安的皮肤。就像是过去的臣民附加于国王身上的责任，现在快斗向他寻求着什么——啖食义人的血肉？或者是亵.渎的快感？
爱与欲.望是交织在一起的。
国王被按在椅子上接受着亲吻，这就像是一幕荒诞的戏剧。
良久，他才听见快斗对他说：“不要忘记你的诺言。”
“——之前已经给过答案了。”
“只要你愿意。”
寂静的方舟庇佑一切未曾得到满足、无归处而不被接纳的灵魂，在很久之前，因上千主上的诱导从纳修的灵魂中而诞生的No卡的力量已经足够说明这个男人的选择了。
——不被接纳的一切由他来引导，由他来庇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梦中的欢快葬礼与异乡人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