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草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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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芯难得睡了一个懒觉，睁开眼，奚愉卿端着一脸盆的什么东西进来。
“什么？”关芯从上铺探出头，好奇地问。
奚愉卿有些懊恼，昨天事情太多，给忘记了。
“水果，昨天从……那里拿回来的。”她顿了顿，虽然撒谎之于她是家常便饭，但是除夕之后奚愉卿就暗自许诺，再不欺骗关芯。
“你这人……嘿！”关芯一阵无语，“你去给老师拜年？还拿人东西？”奚愉卿的不谙世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奚愉卿肉眼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她想，本来还想把牛奶提回来的。
充当果篮的脸盆里面，全是小娃娃拳头大小、粉粉嫩嫩的草莓和乒乓球大小、红得发紫的车厘子——今年的车厘子，分外好吃，当然也贵。
关芯张大嘴巴:“草莓？你知道今年草莓多贵？五十块钱一斤！！”
关芯看着奚愉卿一知半解的脸色，把后半句吞了下去，这哪里是上门拜年的道理，分明就是去打劫了……
奚愉卿昨天端了宋无双那儿的全部水果，等反应过来，已经在周展鹏的车子里。
周展鹏一边开车一边好奇：“你不一向不爱吃水果？”
奚愉卿心想，她不爱吃，但是关芯爱吃啊。
关芯虽然爱吃，但是舍不得买。这些昂贵的水果，之于宋无双，不过是锦上添花；给关芯，能让她开心过个年。
算是——发挥这些水果的最高价值吧？
只是昨儿忘记了，好在天气冷，宿舍更冷，水果没有闷坏。
奚愉卿塞了一个大草莓进关芯的嘴巴里：“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巴？”
关芯三大口才把那个草莓吃下肚子，冰冰凉，但是甜蜜蜜。
她咂咂嘴：“好甜呀。”
唇齿之间都是草莓的香味，过年河水涨三分，即便往年在家过年，她也很少吃到这样奢侈的水果，单亲抚养她的妈妈总是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
奚愉卿不喜欢吃水果，尤其这种反季节的时髦货，在奚愉卿看来全部都是违背自然规律的面子工程。
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草莓应该真的很甜美。奚愉卿忍不住，自己也拈了一个红得俏丽的草莓放进嘴巴里。
“很甜吧？”关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奚愉卿心一动，她抿着嘴摇摇头。
“不好吃？”关芯奇怪。
奚愉卿搂着关芯，将嘴巴里那颗草莓渡给了她，草莓甜甜的芬芳四散开来，在唇齿间爆炸。
奚愉卿的舌尖扫过关芯洁白如贝壳的牙齿，撬开，将那带着她的味道的甜味强行灌入她的唇齿深处，霸道的、蛮狠的、不讲道理的，将自己的一切灌入关芯的身体。
关芯错愕得半张着嘴巴，任人撷取、肆无忌惮，一时间认不清现在的状况。只感觉背后已经抵在书桌上，书桌的边缘膈得她腰疼。
奚愉卿咂咂嘴，她想，草莓什么味道倒是其次，还是关芯的味道最好。甜甜美美、缠绵悱恻、又清纯娇羞。
临到结束，还忍不住咬一下关芯的嘴唇，好似余韵悠长。
“你……干嘛呀……”关芯红着脸，已经退无可退，她轻轻地推着奚愉卿，不习惯她的肆无忌惮。
“时间太早了，做一场吧？”奚愉卿厚颜无耻。
“不要！”关芯一把扯开奚愉卿，“做什么做？我一会就该出发去律所了。”
“不是下午吗？”奚愉卿非常不乐意，她让周展鹏快点落实，可没让他快点安排活给关芯；快点落实，不过有个名义给关芯发难能可贵的三倍工资……
关芯拒绝。
她推开奚愉卿，整理自己，一边：“第一次去，千万不能迟到，律所在市中心吧？学校过去得俩小时吧？时间充裕点，我十点钟就该出发……太早？不早了，到了之后打扫卫生什么的也是应该的，总不见的让学长等我……”
哟，都叫学长了？
周展鹏算哪门子学长？他成绩向来普通，根本考不上H大，大学只考了个二本，于是干脆出国留学。
学法律？学法律也不过是因为他爸爸开律所……
奚愉卿非常不满意，她想，就是论是，她比那纨绔子弟周展鹏可不知道高明多少，只可惜，话头堵在喉咙口，奚愉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叫她怎么开口？跪下来搂着关芯：对不起，我骗了你，从身份到过去，除了身份证是真的，别的什么都是假的？
奚愉卿说不出口，只能愣愣地看着关芯在清冽的冷空气里脱下珊瑚绒睡衣，换上单薄的衬衫西裤。
关芯大概太重视了，她全副武装，一身职场OL的打扮。好看是好看，精致是精致，但是在没有空调的宿舍里也被冻得瑟瑟发抖，更别提还要挤公交转地铁去市中心了。
奚愉卿心疼，她抽出那件关芯最长最厚的黑色羽绒服，披在她身上：“什么都是假的，身体才是真的。”她说。
关芯本来明眸皓齿的踌躇满志，忽然一瞬间瘪了。
她情绪波动有些大，忽然有些难过，没头没脑地说：“本来想给你买件羽绒服的，就……拖着不给我工资……”
奚愉卿的手顿了一下，此时此刻，她想的是：原来被人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有人风雨兼程为你，有人乘风破浪为你，有人披星带月为你，有人满心满眼、所想所欲、都是你。
她咬咬唇，附在关芯耳边说一声：“没那么糟，船到桥头……自然直。”
***
奚愉卿挂在嘴边的“船到桥头”和“车到山前”，在关芯看来不过是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她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善恶有报的。
不过，今天，当恒通科技公司的苏总经理亲自致电的时候，关芯还是吓了一跳。
她想，这难说话的老娘们该不会去学校闹吧？或者直接撕毁了她的实习报告？最直接，难不成骂她一顿？
谁知道那一向盛气凌人的苏总今天一点都不傲娇了，姿态非常低，几乎低到尘埃里了。
苏颂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怎么？公司竟然一直拖欠着工资？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啊？会计初七才上班……不要紧，我现在立刻转给你，支付宝还是微信？”
言下之意，公司拖欠了不假，但是她个人完全可以填上这个窟窿，干干脆脆、大义凌然的。
关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嗫嚅道：“我可以等会计上班的……”
苏颂的反应比她更大：“那怎么行？实在太迟了。”
关芯腹诽：也不是迟了一天两天了，这几天还是可以等的。
到底拉不下脸，只是清清嗓子，说：“苏总，我最近学业负担重，可能不适合贵公司的工作强度，我想……”
周展鹏抢过关芯的电话：“苏总？”
苏颂本来想好的说辞一下子没说出来，听闻对方已经换了人：“你是？”
“刘关张的周展鹏。”周展鹏大大方方自报家门，“小关目前在刘关张实习……”
“啊，刘关张啊，业内翘楚、久仰久仰。”
周展鹏才不吃这套，他开了免提，示意关芯坐下慢慢听，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苏总，你们公司不厚道啊，人小姑娘是去实习的，你当人长工？还签合同？什么合同呢？劳动合同还是劳务合同？你真把人当实习生？为什么不签实习协议？”
苏颂根本无法反驳，只推脱：“都是HR搞的，我没有在意。”
“事实上，小关一直在你……家里工作吧？”周展鹏肆无忌惮地伸展四肢。整个律所没人，诺达的会议室空空荡荡，他一大早接到师父钱文华的电话，指明他去律所接个单子。
什么单子？给恒通科技公司发律师函，八百里加急，不允许留置送达。
周展鹏苦着脸：“我顺丰送去？不不不，我ems送去不行吗？”
“不行。”钱文华觉得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徒弟很不上道，“你专业课怎么学的？不快递就不知道怎么送达了？”
“怎么送？”周展鹏还是憨憨的。
钱文华肺都要气炸了：“你亲自给我送去。”
周展鹏一大早被师父骂了个狗血淋头，苦哈哈地起草了律师函，还给师父亲自过目，然后八百里加急，开着他的阿斯顿马丁直接送到了苏颂的家里。
苏颂彼时正带着女儿准备出门，一开小区门就被一辆金光闪闪的粉红色阿斯顿马丁堵住了去路。
那纨绔子弟、霸道公子一样的富二代堵住了她们：“苏总？恒通科技的苏总？”
苏颂一瞬间摸不清楚状况：“你是？”
“我为关芯来。”周展鹏愤愤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将律师函递给苏颂，“签收吧。”
那田紫苏先是看到了一辆她垂涎很久但也只敢在网上搜索搜索的跑车，还是那样的粉色的；然后，看到了一个只有在韩剧中出现的二代人物；最后，听见了一个根本就和这个画面很违和的名字——关芯？那个关芯？
比田紫苏更诧异的是苏颂：“关芯……哪个关芯？哦，那个关芯。怎……怎么竟然惊动了刘关张律所……”
关芯？刘关张？难道……
她甚至稍稍口吃了一下，职业第六感告诉她，有些不妙啊。
了解事情之后的苏颂痛定思痛，除了把HR王丽萍骂了一顿之外，她决定柿子挑软的捏，虽然不明白刘关张什么状况，但是那关芯显然是最容易搞定的。
苏颂决定先搞定关芯，再处理律师函。
反正，只要搞定关芯了，她收了钱，成为了既定事实，什么都好说。甚至苏颂想，不如诱导……对，就是这样，最好能多打点钱给她，让她落实一个敲诈什么的嫌疑，不就都解决了？
谁想？怎么接电话的竟然是周展鹏？
苏颂彻底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草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