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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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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出来,还带了一大队人马将池砚护送回府,车驾长长一路壮观不已。
公公在王府门口清点一番后向池砚行礼,“王爷,这些是给公主的贺礼,这些赏赐是给沈妃的,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就不进去了。”
“这么多。”池砚觉得事情不妙,有些后悔答应下来,“沈鹤辞自己都是个病秧子,要是没治好的话,皇兄会不会把他的头给砍了?”
公公拂尘一扫,小声道:“王爷说笑,长公主嫁与驸马三年未有生育,又不愿看太医,但沈妃毕竟是您的人,公主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池砚越听眉头越紧,“好吧,此事尽力替皇兄办好。”
“王爷尽力就好。”公公微微颔首。
“对了。”池砚把簪子递给他,“有劳公公替本王将这簪子还给皇兄。”
哪知这大公公突然脸色凝重,行了一礼,“王爷,既然陛下给了,王爷便好生收着。”
池砚看他很严肃的样子,低头看了看银簪,想着只是寻常簪子,便收下了。
“奴才告退。”
待公公一走,池砚伸了个懒腰,挥挥手使唤家丁,“搬进去搬进去。”
“是。”
池砚本是想回去睡觉的,走到半路转念一想立刻掉了个头,赶往沈鹤辞寝居,思来想去还是得让他知道这事,准备准备才好。
而此时沈鹤辞的刚起床,池砚刚推开门便看到他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的看着医书。
沈鹤辞意外道:“这么早,殿下怎么来了?”
“何止是早,我一夜没睡。”池砚半死不活走到沈鹤辞床边,直接躺了上去,盖上被子
“沈哥,商量个事。”池砚闭着眼睛。
“王爷说吧。”沈鹤辞看到这么多的赏赐,基本猜到没什么好事。
池砚在床上打了个滚,睡到里面,道:“皇兄说长公主的生辰要到了,让我去给她送礼。”
沈鹤辞点点头,“公主是和王爷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王爷确实该去。”
池砚底气不足的开口,“你也去。”
“我?”
“去给皇姐看看身体哪里不舒服,你不是学医的嘛,应该……应该能行吧。”池砚越说越没底气。
沈鹤辞放下了手中书籍,几欲开口说些什么,还是忍了下来,“王爷可知长公主三年未育,一直想给驸马纳妾,驸马不愿,他们二人已经因为这个生了嫌隙了,王爷此时答应下来,若是我没治好公主,那不是给公主平添伤口吗。”
“对不起。”池砚抱着枕头道歉的很顺口。
沈鹤辞十分无奈。
他记得长公主,那是一个十分贵气的女子,怜悯众生心善宽厚,当时沈府抄家,只有公主愿意为沈府说情。他愿意去给公主看病。
沈鹤辞沉思片刻,“我跟你去。”
“太感谢你了沈哥。”池砚被睡意笼罩,但在床上翻滚了许久后还是睡不着,苦不堪言的坐起来。
“沈鹤辞,有没有什么药能助眠的,我本来是很困,但是折腾一早上我看现在越来越精神了。”
“有。”沈鹤辞起身点了一根长香竹,“这香有安神作用,比药物好些,殿下睡吧。”
或许是因为这个香的缘故,池砚今天睡得特别踏实,屋外鸟语清香,太阳升起,池砚却倒头睡到了傍晚时分。
只起来吃了个晚膳,擦擦嘴又倒头睡了过去,叫都叫不醒。
可苦了沈鹤辞,被占了床,只能躺在塌上将就睡一晚,但沈鹤辞从来不是将就的人,木榻太硬被褥太重,硌的沈鹤辞翻来覆去一宿未眠,心中骂骂咧咧一晚上。
第二清晨。
池砚属实是太能睡了一点,四仰八叉的占了整张床,搞得凌乱不已,还是沈鹤辞看不下去把池砚叫起来的。
吩咐家仆准备好带上贺礼,二人便同行坐着马车去了。
公主府前京城的贵族们纷纷贺寿,贺礼抬进,驸马在府门前迎客。
淮王的马车停下,众人噤若寒蝉一一让行行礼,池砚已经无奈习惯了。
倒是驸马先迎了上来,“王爷,里面请。”
驸马一言一行都很生分,不过池砚没有多想,进了公主府。
府内更是热热闹闹,富华大院,雅致的水榭将男宾在左女宾在右隔开,品茶插花放纸鸢,好不热闹。
“王爷,请。”
奴仆将池砚待到一座寂静雅致的亭台面前,白纱曼曼。
帘幔被轻风吹起,风和日丽,草长莺飞天,时光尚好,帘内女子举止投足优雅身姿朦胧。
沈鹤辞行了一礼,“拜见公主。”
只见公主轻轻抬手,身旁婢女道:“沈妃,公主让您不必多礼。”
池砚疑惑,“皇姐,你怎么不说话?”
话音刚落,旁边侍奉的婢女们都纷纷低下了头,一时死寂。
沈鹤辞立刻用手肘撞了池砚一下,对他使了个眼色。
池砚更不解了,“怎么了,你眼睛进沙子了?”
沈鹤辞:【这人是不是睡一觉脑子傻了,真忘了公主因病失声不能说话吗,还这么直接问。】
池砚被自己噎住,连忙抬手捂住了嘴,“不说了不说了。”
短暂的安静后,婢女先开口,“沈妃既然是奉陛下之令,那便上前来替公主断脉一番。”
“是。”
纱幔中伸出一只手,柔弱无骨苍白无力,但是细看,却能发现指头上有一层茧子,是劳作干活会留下的,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手上会有茧子。
沈鹤辞虽心中不解,但还是上前为她探脉。
刚将手指探上,沈鹤辞猛地松开了手。
【不对,这是……男人的脉。】
沈鹤辞回头看池砚一眼。
池砚听到他的话同样震惊万分。
这只苍白无力的手收了回去,而后便听到婢女道:“沈妃,公主不能生育,所以不想找太医以免看出端倪,沈妃是个聪明人,还希望能开些有益处的药。”
“是。”
“公主。”
一声恭敬的声音打断了此时尴尬,驸马得到允许后,掀开了帘幔进去了,“公主,宾客已到齐,与臣一起出去吧。”
公主点点头,缓缓起身,驸马连忙伸手搀扶,“戏台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爱看的。”
沈鹤辞望着他二人远去的身影,十足的不解,他见过公主这张脸,确实是如今这般清冷拒人千里之外,但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了男人。
“殿下,公主她……一直都是如此吗?”
面对沈鹤辞的疑问,池砚也不敢往下断言,毕竟他也是刚来几天的倒霉蛋而已,公主的面他见都没见过,何况是男是女。
池砚赶忙扯开话题,“走吧,我们先去看戏。”
沈鹤辞怀着心思点点头,而后与池砚入席。
宾客盈门,宴席已经开始,湖水之上舞女曼妙身姿开场,身轻如燕软若柳枝让所有人挪不开眼。
而驸马却一直在给公主斟茶,一眼都没有乱看,妥妥贴心大暖男,但是公主对他爱答不理。
一曲舞毕,公主身旁的婢女拍了拍手,这群舞女微微福身上前献酒。
“好漂亮。”池砚眼都直了,拉着沈鹤辞的袖子激动道,“沈哥,快快快,这是你的天堂。”
这话一出,旁人都偷笑,还以为沈鹤辞也与淮王一样,是个风流浪子。
沈鹤辞黑着脸道:“殿下此话怎讲。”
“帅哥美女如云,放平时你早上去要微信了,你自己说等有一天我没落了,你就转头培养新人抛弃我。”
经纪人嘛,看到好看的就不放过能抓一个是一个,但池砚一激动忘了他不是沈哥,是沈鹤辞。
沈鹤辞淡淡道:“那人这么说了,也不见殿下收敛半分。”
“反正他把我当宝贝,那我就放纵呗。”池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鹤辞见他如此,多少也能想象到他在那人面前多么放纵,【还好我不是,那人怎么没被他烦死。】
池砚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了。
“公主,臣不纳妾。”
这声毅然决然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心绪从舞女身上拉回,看向公主主宴处。
驸马单膝跪地,低着头却紧拧眉头,不卑不亢。
倒是公主旁边的婢女有些慌,去拉他,“驸马快些起来,现在满堂宾客,被人看到又该有闲言碎语了。”
驸马仍然跪着不肯起身,“求公主将这些舞姬送回,臣不纳妾。”
池砚这才看到,给驸马敬酒的几个舞女长得可谓是天仙般美貌,楚楚动人的很。
“驸马真的是好男人。”
“当然,当年陛下千挑万选才选中了他,品相好,家世好,只有长安城最好的男儿才配娶公主殿下。”
“你们看看,驸马三年不肯纳妾,再看看淮王府。”
众人说着说着就绕到了池砚身上,虽然都有些害怕不敢大声议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了妻妾成群,娇妾在侧的池砚。
对比要多强烈有多强烈,好男人与浪男人的差距。
“别瞎说,王爷最近改邪归正了,待沈妃还是很好的,封个庶妃那不是指日可待?”
这些议论虽然小声,但还是传到了沈鹤辞耳朵里,脸色越来越黑。
“不气不气。”池砚哄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后转头大声道,“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