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狂》之之也

96、第 96 章

　　熟悉的寂寞伴随着波涛汹涌的心，强烈的不平衡在极玉起身飞向云端时炸裂开来。往日种种，今时事事，不甘不平纷纷涌上心来，只觉这天下之大，大到没有一个可以讲理的地方。
　　而她，为什么一定要忍？
　　爹爹如此一板一眼，开口叫忍，闭口叫藏。又躲又藏的漫漫仙生里，什么时候得见天日？凭风门里别柔比自己尚且任性，更莫说悠悠众魔，哪个不比她这个仙过得痛快……
　　她不由想到，那妖?里所谓的娘，受了多少苦楚才割断前尘，纵身为魔？若不能痛快酣畅的活，这仙生还有什么意义？
　　为仙如何，为魔又如何 ？
　　那么，娘，你既让我的手成为救你的血钥，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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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玉回仙村简单交待了一下事务，又匆匆赶回乌云山的崖洞。漫山云雾环绕，层恋叠花无穷……清山依然美丽，却遍寻不见茉然，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扑向脑门……
　　“不好！”他暗叫一声。“如果茉儿觉得自己这个爹靠不住，只能去求救妖塔里的……”他不敢往下想，迅速折返。
　　终究是晚了。
　　远远一身影，正义无反顾奔向妖塔。
　　“茉儿，回来！回来！”极玉声嘶立竭。
　　隔得太远，茉然什么也没听见。
　　“茉儿，不要……”极玉近乎绝望的喊。
　　转眼妖塔红光阵阵，发出一声声怒吼。
　　愤怒和不甘在茉然心头燃起熊熊烈火，什么忍，什么让，什么公平，她统统不要，她要开塔救娘……
　　“不要……”极玉嘶喊。
　　声音太小。
　　声声怒号的妖塔，将他和她隔成两个世界。
　　茉然的手本身就是一把浑然天成的钥匙，在塔身几米范围内，如入无人之境。三重塔门顺着她的手不攻自破，很快开出一条缝，这条缝一点点扩大，里面团团红气渐渐浓缩，一个倾国倾城的红衣女子款款从里走出，晶莹的双眼目视茉然许久，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茉然涕泣不止。
　　茉然浑身颤栗。
　　“孩子，你终于来了！”
　　“上一次你为什么不愿意，否则就可以早点见到娘了！”
　　“没关系，娘不怪你！”
　　“娘要你理解了娘的痛，心甘情愿的来！”红衣女含泪道。仿佛有着无尽的话一时倾诉不完。
　　“娘……”塔门开启的那一刻，茉然有些恍惚。
　　“放心，从今之后，娘来保护你！”说完，红衣女手猛的一甩，妖塔门随即又关上。“妖塔之门半日内不会出来任何妖魔，我们远走，谁也不会将这笔债算到你头上！”
　　“其实没必要的！”既然做了，茉然倒没想着缩头缩脑。
　　“收起你的假惺惺！”极玉已飞身而来。
　　“这是我为女儿做得一件善事，与你无关！”红衣女不屑地笑了一下。
　　听到这话，极玉眉角微颤，一袭湿润包裹着双眼，他不由闭上。很快，拔剑相向道：“罂玉，事已至此，如今我们……用剑说话！”一剑划去，声音比力道大，显然内心在经着激烈的挣扎。
　　罂玉用手轻轻一弹，嘴角微撇，眼睛看都未看他一眼，极玉便跌撞倒地！
　　“极玉，这么多年，你还是一成不变！”
　　“我没变，你倒变得厉害！”
　　“那还是多亏你们这些年往塔里扔些不三不四的妖或仙什么的，要知道，在里面的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借助于他们，我的修持多出曾经数倍不止……更别说你，已远不是我对手！”红衣女道。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宿日感情，而是因为你将女儿还给了我！”红衣女甩了甩衣袖，拉起茉然，往层云深处飞去。
　　“茉然，你妄我一片苦心！”看着茉然一直一声不吭。为父多年，极玉心痛万分。
　　“爹，我只想活着！”茉然冲着极玉回应，“仙界已无我容身之处，而娘亦是处处情有可原……”
　　“跟了魔！还说有什么情什么因？你我情分从此一刀两断！”极玉怒去，拔剑发力飞去，剑锋所指，伊然茉然命脉。
　　奈何罂玉相护，茉然被携飞甚远，转了一圈的剑，又静静回到极玉身边。他颓然坐在地上，突觉得十分不妙。妖塔处有妖塔卫士，妖塔外又有仙村相护，怎么区区一茉然会有这么大能量？
　　事情反常得厉害！
　　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涌上心来。
　　他忙不迭地搜查了一下四周，几处快要逝去的仙气还在空气中残留，可是这仙气中，还混杂着丝丝魔气。魔？有魔相助？不！不可能？极玉心里乱极，强烈的震荡让他一时无法清醒。
　　“茉村？！”他下意识得往仙村赶去。
　　这时，一片黑云自仙村飞出，为首的魔幽雪正带领一众魔兵往红衣女消失方向飞去，掷脱在地的，除了几个未死的妖塔卫士，还有茉村残存的仙民，他们似是中蛊般，个个昏昏欲睡，在地上尤如滩滩软泥……极玉正待相救，姑塔的发异样的光，妖塔门被撞击得震天响，“里面的妖又要出来了？不好！不好！”极玉脑门生寒。
　　顾不要仙村惨状，极玉急往妖塔处，使浑身气力护住妖塔门。
　　不能再出什么状况了！妖塔内刚才出来的只是一个罂玉已是很了得的大事！如果群妖狂出，那可如何是好？极玉想都不敢想！
　　阴风骤起，瞬间遮天蔽日，天空红澄蓝紫绿灰黑，各种颜色混淆鬼魅一片，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沧湟得不能再沧湟……
　　乱了！全乱了……
　　女儿！你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