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西游》狐九梦

40、[番外：以心渡你]

　　“猴儿…你别生气了…我，我这不是…先行下策吗…”
　　结契之后，孙大圣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说好的只是寿数共享的契约变成了道侣的白头之约就算了！哪个什么承珏之契比这俩还过分！
　　后知后觉花了半日功夫吃透了契约内容是什么的孙大圣这才明白，杨戬这厮，求得何止一世？他用承珏之契直接绑定了孙大圣的永生永世啊！
　　“你还说下策？三眼怪！你搁这跟老孙打仗呢！”
　　战神府内，孙大圣气得怒视杨戬。杨戬无奈笑道：“这不是…赶上了吗…”
　　他说的，是那日分神归位意乱情迷之际强行吻了孙大圣的事。
　　孙大圣却不解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上策是个什么门道？！让俺老孙也涨涨见识！”
　　“这…”
　　杨戬说不出话了，这叫他怎么说？
　　说他原本想假扮凡人温水煮青蛙？那孙大圣只会很气恼！
　　“猴儿…左右别冷着我…事到如今，我待你之心，你当真毫无所觉吗？！”
　　“呵！你待我之心？”孙大圣气结：“恕老孙愚钝！我还真不觉得你待我如何了！神君，枉你一界尊神！行事怎的如此畏畏缩缩遮遮掩掩的？好不下作！”
　　“你…”
　　这话说得着实重了！
　　杨戬再如何因情退让也没脸继续待着，便甩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偌大的战神府里一时沉寂下来。孙大圣攀上院中最高最大的桃树枝也气闷的可以。
　　两人原本都是天上地上的异种怪胎，天资非凡，本就各有各的傲气。这一杠上，立刻冷了对方好几日！
　　孙大圣不觉得有什么，无非只是偶尔会忆起和杨晋戈在凡尘隐居的日子怀念怀念过往罢了。
　　但情思深种的杨戬那可就是坐卧不安了。
　　他待在自己的庙堂里，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思浮沉的连入定都无法做到！就这么僵持了几日，终是杨戬无奈叹息一声，又舔着脸跑到了孙大圣在天界的战神府内。扬言庙堂塌陷，需要休整几日要借住战神府。
　　已对他诡谲心思一目了然的孙大圣不情不愿的放任他住了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哮天犬闻讯前来道喜，天界众人亦陆陆续续登门祝贺。
　　俨然众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只除了孙大圣觉得有些厌烦，杨戬却是乐见其成的态度。
　　又过了些日子。
　　西天如来来访，唐三藏随行。
　　“三眼怪！你看！”
　　“这是什么？”
　　花园里，杨戬正在作画。忽而孙大圣如一阵疾风般停在他面前抛出一物！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隐隐刻着一个戬字？
　　“送你的生辰礼！”孙大圣颇为得意洋洋的说道！没有注意拿着玉佩赏玩的杨戬闻言，脸色一沉，目光变得有些冷凝！
　　“谁告诉你的？”
　　“什么？”
　　“我问谁告诉你我的生辰的？！”
　　“我…”孙大圣这才收了笑，皱眉看着满脸怒色的杨戬沉音道：“你这是做什么？俺老孙做错什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黑着脸的杨戬直勾勾盯着孙大圣，目光不善。
　　孙大圣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这么多天下来，杨戬对他无不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乍然这么一转性子，他还真的有点不习惯？！最主要的是…他只是送了个生辰礼…
　　“杨戬！”越想越气的孙大圣连名带姓的也吼了对方一句：“这辈子！你都别想老孙再送你一件东西！”
　　说着，孙大圣一把夺过杨戬手中的玉佩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块品相极佳的玉已碎裂成两半！
　　“…”
　　杨戬沉默看着这一幕，只觉心痛如刀割一般！他有心开口说些什么，又觉难以启齿，只能闷声看着那碎玉，没有言语。
　　孙大圣摔了玉，气消了一半，见杨戬无动于衷的模样觉得自己一番小家子气的动作着实可笑，便也闷着气扭头就走！
　　夜里，唐三藏摆脱众人恭维，夜访战神府。一进院子便看到那传闻中和孙悟空结契的杨戬独自坐在中院一杯又一杯喝着闷酒。
　　“悟空？悟空何在？”
　　唐三藏见门内只有杨戬一人，随即高声呼唤了一句。杨戬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唐三藏也自不会去自讨没趣，只寻着回廊往里走。
　　“他不在府内！”
　　见他一步步往里走，犹豫一瞬，杨戬还是主动开口说了一句。
　　唐三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笑了笑：“这却是稀奇的很。这府内主人不在，神君怎会独自在府内饮酒？”
　　“呵…自然是因为…我也是这府内半个主人！”杨戬半真半假的自嘲一句，又喝了一杯酒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唐三藏道：“我与他已结契告知三界…你不可能听不到！”
　　“……呵…区区天道契约…”
　　“既然知道定局已成，又何必枉做小人失了灵山诸佛的颜面？！”
　　“……”
　　“走吧…夜已深了，战神府…不便留客！”
　　“…哼！”
　　唐三藏吃了闭门羹，转头走了。
　　杨戬在院子里做到深夜不见大圣回来，方知心中牵挂莫名，再也坐不住的出门寻人去了！这一去便知孙大圣一早出去就受命转头到了魔域。
　　魔域之中，孙大圣正欲前去寻找魔主商议捉拿叛逃冥界关押在三十三重天的鬼王阴煞事宜！不巧正好撞上魔主厉君行与被鬼王阴煞附体操控的摩柯在一起？！
　　孙大圣当机立断出手就想就此擒住阴煞！但那阴煞却狡诈至极的冲着一旁的魔主求援：“君行救我！”
　　魔主厉君行乃摩柯挚友！此刻见大圣来势汹汹又听摩柯开口求援便果断出手相助！就这样，三人在魔宫大殿战成一团！
　　期间，一小妖竟乘机伸手，将魔主先前应允新帝备下的深渊魔息一下对着孙大圣扔了过去？！孙大圣一时被扑了个正着，猝不及防的呛了几口，竟将那丝丝缕缕的魔息尽数吸入肺腑？！
　　“咳！咳…唔…”
　　魔息入体！
　　立时与体内灵息相互交缠！战作一团！
　　孙大圣腹背受敌！一下落入下风！
　　那被阴煞操控的摩柯见此大喜，有心即刻将孙大圣就地斩杀！
　　忽而天际炸响闷雷！一道寒芒自夜空划过！直接将摩柯身躯刺穿？！！
　　“…！？啊！！！”
　　剧痛从四肢八骸传来！痛的醒过神来的摩柯悲鸣出声！阴煞见势不好，转瞬消失在黑暗中竟是就这么逃之夭夭了！
　　魔主厉君行见来人伤了摩柯怒不可遏的冲着来人喊了一句：“神君这是做什么？！你可知摩柯乃王母义子？！你怎敢如此伤他！”
　　“哼！他敢伤了本君的人！本君便是杀了他！天帝也不会多加追究什么的！”
　　“你…”厉君行闻言气结！又看摩柯命在旦夕，不予多做纠缠便匆匆抱着人离开了。
　　杨戬见人都走了，这才赶赴到孙大圣面前嗔怪道：“怎么不过半日不见，你便有本事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是想活活心疼死我吗？！”
　　“…唔…不要你管！”
　　孙大圣忍痛紧皱眉头，不愿杨戬多事。但杨戬却抬掌渡气斥责道：“事到如今，还闹什么！”
　　“……”
　　孙大圣皱眉咬牙忍痛，不再回应。
　　那一日，孙大圣是一路被杨戬抱回战神府的…
　　第二日…孙大圣从沉梦中醒来…依旧痛的要命！
　　体内魔息，如附骨之疽在不断啃食他的五脏六腑！只痛得他恨不能一掌击碎自己的心腹求个一死了之的解脱！
　　“唔…啊！！！”
　　痛到极致！孙大圣神智恍惚的在床上打滚！杨戬不敢将他缚住，恐他病痛更重！
　　期间，让哮天犬请了太上老君前来诊治，只留下几瓶丹药抑制。
　　杨戬见他痛苦异常，左思右想，念及双方的承珏之契便伸手抱起孙大圣，头首相抵轻声道：“好猴儿…不怕了…很快就不痛了！”
　　他轻声安抚，闭眸运转体内的结契之力，承接了孙大圣一半的痛苦！
　　仅仅一半…
　　便叫杨戬眉头紧皱…
　　“可恨不能代你受此之劫…好猴儿…要撑住啊！”
　　杨戬后悔的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去将那个胡乱发脾气的自己一拳揍死！
　　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在意什么生辰…吼了孙大圣，孙大圣就不会气恼的跑出去更不会一声不吭的赌气去了魔域！
　　那他…也不会如此神志不清的躺在这里受尽魔息侵蚀之苦！
　　“猴儿！”
　　再如何悲苦悔恨都难辞其咎的杨戬伸手抱着逐渐停止挣扎的孙大圣相拥入眠！
　　从此之后，他们将魂契相连，生死不弃！
　　“猴儿，你是我这一生所执…我原本想，带你逃离天界。到凡界去，踏遍山河！共话桑麻！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千年万年，永不相弃！可现在，我却想贪求更多！我总是在想…无时无刻的想…想与你灵脉交缠！灵息相通！猴儿，我想的都快疯了！猴儿…”
　　长夜漫漫，杨戬拥着人，一声又一声的轻唤，情动异常。但却恪守礼仪，分寸不敢妄动！
　　孙悟空，是他的年少情深，也是他的红尘万丈！
　　他亦不知，其实渡过最初魔息灵息相交的那刻时期之后，孙大圣已从昏昏沉沉的状况恢复了神智。自然而然，也听到了这一番二郎神君的自我剖析！
　　[这应该…算是告白？！算吧？]
　　孙大圣在心中窃喜。浑然不觉魔息之痛。
　　从此，大圣便变得安分了许多，性子也越发温和。
　　杨戬不知其中玄妙，只觉是大圣体内魔息太过磋磨，深知大圣恐受苦不浅便暗中遍访三界名医求治化解魔息之毒！
　　“三眼怪！”
　　九天樊楼外，孙大圣习惯性喊了顺口的外号。杨戬闻言也不恼，只含笑看着扑进自己怀中的孙大圣当着众人的面将其一把抱住！？！
　　“走喽～回家去！”
　　孙大圣开怀大笑！
　　杨戬亦是如此。
　　家这个词很好。他很喜欢。
　　从此后，他们会在战神殿里，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永远！
　　[你是我放不下的执念，是此生渡不过去的劫…可是，也是我一生贪慕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