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西游》狐九梦

28、第 28 章

　　滴答！
　　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地牢里。周围一股子扑鼻的腥臭气味搅得人五脏六腑都不适的翻腾起来。有人细微的哀嚎着，也有人蜷缩在角落里小声抽泣着。
　　一脸木讷呆呆望着地牢里一角默不作声的陈鱼显得和这里被囚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哥哥...”
　　有人靠近了他，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小女孩，她仰着笑看着陈鱼小声道：“哥哥，你也是被老爷爷抓来的吗？你多大了？我今年九岁了哦！文怡说，再等三年，她就来接我了...”
　　“...”陈鱼看了她一眼，默默听着。小女孩自说自话一般的向他倾诉。等不到回应也不觉得疲倦无趣。她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陈鱼这么忠实的听众一般，孜孜不倦的把自己记事以后的事一一说与陈鱼听。说到最后还低声道谢：“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多话！小哥哥...今天能遇到你真好...”
　　“今天？”陈鱼不解。
　　“嗯...昨天，和我一间房的阿婆被一只小鱼怪带走了...明天，也许我也要被带走了...”
　　九岁的她，虽然可能不懂背带去哪里，做什么...但这几月下来，她看着有人被带走就有人哀嚎不止的样子也该知道被带走是极不好的一件事！更何况...那些被小鱼怪带走的人...没有一个...能再回来！
　　“你想逃出去吗？”
　　陈鱼歪头看了她一会，突然这么问。小女孩惊喜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什么，眼中的光亮又骤然熄灭。她沉默的摇摇头道：“算了吧小哥哥...你如果能逃出去，又怎么会被抓来这呢？”
　　这话说的，让人无力反驳。
　　可陈鱼却笑了起来，反问她：“可如果不是被抓！你又怎么能知道我逃不逃的掉呢？！”
　　九岁的孩子被问住了，瞪大了眼...慢慢的也不由得落下泪来。她哽咽着伸出手道口“哥哥！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小鱼怪带走！我想离开这！我想见文怡！我想回家！”
　　她一连声的央求，陈鱼听着默默低头蹭了蹭她说：“好！回家”
　　金色的光芒，骤然如利刃一般划破周围漆黑的牢笼！
　　陈鱼抬手将那孩子放在金色的光柱中，松手送她离开。
　　“小哥哥？！”孩子惊呼，想伸手拉住他，但陈鱼却只是待在原地看着她离开，没有动作。
　　轰的一声！
　　随密道传来怒吼，传送的金芒退去！
　　再次恢复昏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冲出来一只偌大的扭曲蛟首！
　　“谁？！谁打扰了我清梦？！滚出来！”
　　是看守这地牢的妖，蛟老大来了！
　　只见它缩小身形游走在地牢中间的过道目光不善的查看着每一间牢房！临到陈鱼这间时，停了下来。
　　刚刚的传送阵法破开了这间牢房的门！陈鱼就站在那里无所畏惧的接受蛟老大审视的目光。
　　“小子！刚刚的动静是你搞出来的？！”
　　蛟老大语气不善的问。
　　“是！”陈鱼干净利落的应下，站在原地不动。
　　蛟老大缓缓探进半截身子绕着他缠了半圈，吐出信子怪叫了一声：“瞧瞧！是个圣体灵婴！”
　　陈鱼没有应答，只淡淡扫了它一眼。蛟老大随即放开自发自觉的退开了。
　　“可惜了...神格被封，烙印被毁！你这具圣体灵婴就这么吃了，也无甚益处！可是小子...你以为...老龙王真的杀不了你吗？！他不过是要留着你！拿着你去向天帝换取他的宝贝侄儿！”
　　“...”陈鱼看着他，始终不发一言。蛟老大见此，自觉无趣，便头也不回的退走了。临走时他还叮嘱陈鱼道：“不论你们如何斗法，在我这里劝你还是老实一些！我虽不能杀你...但让你吃些苦头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哼！”
　　蛟老大尾巴一甩，已然走远。随即破裂的牢房也在一道法诀下恢复如初！
　　陈鱼又痴痴傻傻的回道角落里，俯身盯着角落里一株不知从哪里漫出来嫩芽瞧！那不是海底的水草...是只有在陆地上才能见到的桃树枝的嫩芽！？！
　　“小石头！小石头！”
　　记忆中，有什么在慢慢复苏！
　　“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们这类山精草木也是能成仙的哦！”
　　“阿？！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世间万物，有灵窍者皆可入道！”
　　十方九地之中，似乎是凡界一处山上，一木一石忽开灵窍，相伴多年。
　　这一日，灵木突然兴起提起一事惹那块灵石也开口应和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你看这天上哪个仙神不是星宿所化或山野走兽神灵所化？！再不然...它们有的那可是天生就是灵物，生来便是神籍！哪里向我们这些山精草木...即便将来化了形...那也是妖！还要经历数千年之久才能褪去妖性转而为仙的！”
　　“...可是那日，我见山涧猴子说起百年前的趣事时曾听闻它们说天君见了妖主也要礼待三分！怎么到你这里，妖反而不好了呢？”
　　“并不是不好...只是这世间人人都崇拜成仙成佛的！你若是个妖...只会人人喊打！”
　　“那将来...你是要修仙道的吗？”
　　“当然了！我们灵植化形最是不易！上有仙者四处求访下有修士要拿我们炼丹...我若有一日有缘化形，必要成仙！到时...我就要护着全天下的灵植！让它们有安心栖身之地！也可以化形！”
　　“哈哈哈！好啊！等将来我化形了，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们说好了！小石头你可不要忘了！”
　　“不会忘的！”
　　灵木灵石相约承诺，化形之后必会扶持天下灵植共寻大道！
　　然则...
　　历风吹雨打...
　　终得化形之日事，却是诀别之期！
　　“小石头救我！”
　　灵木灵石相伴数百年，一直相安无事。灵木也缓缓长大，成为这山中最漂亮的一颗桃花树！
　　那年，桃花漫天飞舞...
　　一群修者找到这里...强断了灵木根基！
　　它静待多年，只需再等上一等，便能化形！可惜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它等来的是一群被灵植诱惑的修者...
　　“这灵植还是颗桃树！若连根拔起，带回宗门，我们岂不是年年都能吃到灵果？！”
　　那群人中，本有一人是要断灵植一脉带回去饲养。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那些人便改了注意！
　　他们荒唐行事，痛得灵木叫苦不迭！一旁的灵石急得不行，却苦于自己只是一块石头动弹不得！何以阻止？！
　　它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一点一点将灵木挖出！
　　在灵木根茎完全离开土壤之时，灵木的哀嚎声终于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他们吓了一跳，停下手来。便发现，那前一秒还生命力旺盛的灵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群人看得目瞪口呆，除了惋惜也只有惋惜。毕竟世间灵植稀少，这么大一颗桃花树，恐难再见。
　　最终，他们感慨着离开了。剩下一地狼藉...和那颗哀嚎致死的灵木...
　　当天夜里...
　　灵石大受打击！疯狂收集四周灵力！终是破天而出！
　　它化成了一只...山野猴子的模样...
　　此前，它原本是极期待化形成人的...
　　可是...
　　那些人...
　　却在它眼前...‘杀’死了它最珍视的伙伴！它憎恨他们！也憎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