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西游》狐九梦

19、第 19 章

　　敖顺领命前往阻挡苍无！他化为原身，竭力将苍无一翅膀扇飞出海面！二人在惊雷中，看清对方身影都是微微一颤！
　　“应龙...敖顺？！”
　　苍无看到那背生双翼的龙躯再一联想刚才的变故便脸色一黑，斥道：“龙族这是在做什么？！北海龙王为何不尊吾令擅自离开北海？！”
　　“...”
　　敖顺停在半空，眸光沉沉。他本意只是想拖住对方，但此刻对方却一语道破他的身份！？这就让他有了一丝凉意了...
　　自这位凡人天帝荣登大位以来，龙族受封禁之苦从未上天朝拜新君！是以他们都以为，这位新帝对自己应该一无所知！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敖广会干脆遣他前来阻挡一二！
　　可现在的情况...似乎与他们设想的结果天差地别了？！
　　[怎么办？当然要杀了他吗？再怎么说...都是天地共主！气运加身！便是真的杀了他...怕是自己也会遭受天谴吧？]
　　敖顺迟迟不敢出手，一时左右为难。
　　苍无见他不回话，面色微沉！
　　“不论今日，龙族想做什么...本帝既然来了！便不会无所作为！本帝劝你们...即刻收手！本帝，或可还能对龙族网开一面！”
　　[不！绝不能放过他！否则！我龙族危矣！]
　　苍无的话没有让对方心生退意反而间接激化了对方的斗志！只听得天地间响起一声龙吟！敖顺便张口向他喷出一口龙息，继而双翼一挥，竟又是唤出一道强风，似刃般冲着苍无而去！
　　苍无冷眼看着，只抬手一挥！那看似威力不小的双面夹击便在他面前好无声息的消散了？！
　　“你！”
　　敖顺大惊！他从未想过，以凡人之躯坐上天帝之位的人居然也有如此修为！看来此前他们对这位新帝的所有猜测全都错了！大错特错！
　　“吼！”毫无退路的他只能抬头怒吼，张开利爪企图力搏！
　　哪知苍无侧身避过一击，便伸手朝着虚空一抓！竟是从中缓缓抽出一把以气为体的灵剑！
　　天地间，因那一剑，骤然失色！凡界众人只看到天狗食日的奇景！而在敖顺眼中...天地只是黑沉了一瞬！下一刻...他的目光...便渐渐涣散...
　　苍无举剑随意一挥！
　　天地继而重新出现亮光！他手中的剑消散了！随之散去的...还有敖顺的身躯与灵魂！
　　“！噗”
　　远在深海禁地中，敖广毫无预兆的喷出一口血！继而心头俱震！他赤红着双目抬头与其他三位龙王看去...便见其他三位也是一脸惊怒莫名的神色？！
　　这一下，敖广终于确定...刚刚的感觉不是错觉！那人...竟将敖顺杀了？！？
　　“大哥！”
　　敖吉性子最柔！感知兄弟遭逢不测，当即红了眼眶，落下泪来，哽咽着唤了一声。
　　敖广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们容后再找那天帝小儿算账！现下...抓紧时间破阵！莫要辜负了三弟的期许！”
　　“是！”
　　“是，大哥...”
　　敖闰和敖吉二人应下，随即和敖广一同围绕着巨大的禁忌之眼开始念诵法诀！
　　赤金色的龙血，随法诀逐渐涌入地脉中心的泉眼！随之亮起的，是封死四海的法阵！
　　近千余年被封禁在龙族禁地的巨大龙目随法阵逐渐变弱而缓缓睁开！可不等敖广他们欣喜之感涌上心头，便一道亮光自他眼前划过！
　　磅礴的灵气含着锐不可挡的剑气直接横扫三人！
　　大阵将破未破！
　　敖广惊怒交加道：“天君这是何意？！为何擅闯我龙族禁地？！”
　　“哼！问吾之前！四海龙王是否该予本帝一个解释？！为何各位龙主，不固守各自封地！却偷偷来到此处作甚？！”
　　苍无踏步而来，挥袖召回天剑。转身抬手又是一道灵气打出！骤然间，便将敖广三人勉力维持的阵法打散！
　　光芒褪去...龙血四溢而出...苍无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不由得瞳孔一缩！竟克制不住的迸发出身上骤然爆起的灵息！
　　“你们竟敢！伤他至此！”
　　龙族受四海封禁之苦多年！苍无曾听人说过。在最难熬的时候，龙族甚至会自相残杀来求一线生机！
　　可是...
　　他当时只是一笑了之，不予理会...
　　何曾想！？
　　他的阿木...
　　有一日...会变成故事里...被蚕食的哪一方？！！
　　“阿木！！！阿木！”
　　阵法彻底失去光辉时...遍体鳞伤的白龙蜷缩成一团...气息全无...
　　它身上最为坚固的鳞甲受血咒侵蚀...已然失去光泽...
　　那昔日让苍无总是爱不释手的白色绒毛也沾上了刺目的血迹...看起来...污浊不堪...
　　木青璃...
　　是从小便护在他身边的神...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
　　只是不曾想...
　　这一见...
　　竟成永诀！
　　“啊！！！！”
　　还我...
　　阿木！！！
　　骤然席卷而来的滔天怒意三龙王全都承接不住！可这份入骨的痛却是连苍无自己都无法忍受的！
　　他不能自己的大吼大叫发泄心中的痛...挥剑斩向三龙！
　　然则...
　　龙族禁地中禁锢的上古龙魂却一一苏醒！它们汇成一团气凝成了木青璃的样子。
　　“天帝陛下，快快住手！”
　　“阿木！？”
　　苍无挥剑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越发愤怒！
　　“你不是阿木！休要阻我！”
　　轰！
　　一剑劈下！剑光瞬间削去大半个深海石宫！
　　敖广三龙灵力空虚无力阻止竟是寻机就要悄悄溜走！苍无有所察觉！刚想挥出一剑拦下三龙！便见化作木青璃模样的上古龙魂挡在他剑前！
　　那一剑...便迟迟没有落下...即便面前的人...是假象...
　　“天帝陛下...”与木青璃不相符的苍老声音传入了苍无的耳朵：“龙族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掌管三界水源！如今更是受凡间供奉...主掌四季乾坤！布雷施雨！行云降雪！桩桩件件哪一点不是功德无量造福苍生呐？！今日...它们确实犯下大错！但焉知此错不是天界贪求过多所致吗？如此一来...老龙便厚着脸皮斗胆像天君替我龙族讨份赏赐吧！吾在此保证，定会好好约束它们三个，不再让他们乱动妄念！从此！吾亦会竭力...守护四海封禁！无天帝召令！谁，都不能解封！你看如何？”
　　“呵”
　　静静听对方说完诉求之后，苍无嗤笑道：“你怕是搞错了！天下苍生如何...与我何干？！我要我的阿木活过来！我要所有伤害过阿木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年轻的天帝，抬剑指向上古龙神意识所化的木青璃说：“即便是你...吾亦不惧！”
　　言毕！
　　周围的海水顷刻便翻涌而起！它们全都在一瞬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可怕气息一般争相倒流而出！竟是一转眼的功夫便将这沉在深海中的石宫整座显露出来！？！
　　不是深海枯竭！而是海水...自行绕开了这一方地带！
　　上古龙神哑然！这就是天地共主的力量吗？！所有法则...规则...全都与他息息相关？！只要他一个心念...这般超乎常理之事都会发生？！那若是...
　　上古龙神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叹了口气道：“天帝陛下誓要与我龙族为敌？！”
　　“有何不可？！”
　　“唉...痴儿...你怎能！罢了...情这一字果真冤孽！当年...她渡不过去...如今...你也渡不过去！全都是劫数！劫数！”
　　上古龙神见苍无隐隐又入魔之兆，随挥手将木青璃原身修复，抬手将他送至苍无面前道：“此子与我龙族渊源不浅，且身负白龙血脉...亦是珍贵异常！他名字有此一遭实属不该！我今...愿以神魂为祭！为他换取一线生机！还望天帝陛下...宽恕龙族！莫要...赶尽杀绝！”
　　“...”
　　苍无伸手接过木青璃的尸身...闻言犹豫再三终是闭眼轻叹，应了下来。
　　“好！”
　　天道誓约成立！
　　上古龙魂安心的叹了口气，将封印之地隐于四海之中便燃烧神魂召回了即刻消散的木青璃的命魄！
　　只是...
　　受法阵蚕食之故！木青璃的魂魄不全，人是重新活过来了...但依旧迟迟无法醒来！
　　苍无就这样守着他，守了几百年...他以为这就是他们的结局...苍无几乎就要放弃了，想着再等个几百年若还是无法唤醒木青璃那便自己也跟着木青璃一同身归混沌就此了结，也算心愿得偿！
　　...可突然有一天...
　　一个人突然找到他说：“天帝陛下，听闻您有个神魂受损的龙族爱侣！多年来，为他遍访三界医仙而不得救治之法！今我此处...或有一法，可助陛下！唤回爱侣！”
　　“哦？”
　　苍无看着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天界顺利来到浮生殿内的黑衣人饶有兴趣的道：“且说来听听！”
　　他没急着唤天兵来捉拿眼前的人。那人便也大咧咧的坐了下来道：“天君可知，这解救之法，原本就一直在您身边呐？”
　　“你是指？”
　　“千百年前，曾大闹天宫的妖猴！孙悟空！”
　　“...”
　　殿内烛火熄灭时，那人已经走了。有仙娥推门而入为苍无点上熏香更换衣物，这些...原是木青璃在时，他极喜爱的！只是如今，苍无可有可无的也保留了下来。每每这时，他总会觉得那段还是凡人时在天界与木青璃安居一偶的时光竟是他这一生最美好安逸的时刻了...
　　“孙悟空吗...”
　　苍无来到殿外，看着云卷云舒的云海忽而轻喃出声。他见过那只猴子...
　　成圣以后，化去皮毛的猴子，沉稳内敛的了许多。丝毫不像当年闹翻天闯下大祸的张狂模样！
　　他也见过...他的堂兄...那个时不时总会在席宴间将目光不自觉放在那猴子身上的神君。眸子里，盛满了神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眷恋深情...
　　后来，苍无听到了他们二人结契宣告三界的誓言！那竟然是世间最后仅存的一份承珏之契？！
　　那时的苍无又是艳羡，又是懊恼！他若能早些与木青璃坦明心迹...或许能结下承珏之契的就是他和木青璃了！
　　可惜啊...
　　错过了...
　　也失去了...
　　因此现在！不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那一线生机！即便将来要搅得天地倾覆！凡界生灵涂炭！引得魔族出世！他也在所不惜！
　　包括！
　　生祭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