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梦已成粥

3、3

　　轶坚持一个人回病房，在门口犹豫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开门进去了。
　　满屋子的纸屑，窗开得很大，纸飞机被恋撕得粉粉碎。恋躺在床上，手里还在撕着。
　　风很大，迎面飞来些许小碎片贴在轶微黄的脸颊上，金黄的发丝在额前缕动。窗外还飘扬着些白色，把窗关好，估计马上医生又得来查看情况了。
　　“你说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刚转身，恋就冲上来把轶抵向玻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看到普就笑了，你从来不对我笑的，你好像从来没对我笑过，你个白痴！”恋拽着轶的领口。
　　轶低着头，恋见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头发，他的脑袋，那么醒目的金黄色，那么沉重的姿势。恋已经不记得轶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连轶自己都忘了吧。
　　“你又不说话了？为什么不说话，你看我啊……”恋掰起轶的脑袋，“你说话啊，发声音啊，不要像个哑巴一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对不起……”轶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什么？”恋瞪大了眼睛。
　　“什么对不起，你这个白痴，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和普回家了，你要走了吗？你又要丢下我了……”恋激动地说着，开始胡乱捣弄着轶的头发。
　　“我不知道！”轶突然滑下去，跪在地上。
　　“你不知道什么？你和普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走的越远越好，逃出这个鬼地方，而且你只要一句话，普就会带你走了，不是吗？”恋蹲下来对着轶吼着。
　　“是！”轶不知哪来的力气对着恋大喊一声。
　　“嘭”地一拳挥来，轶向一侧倒去，用手支撑着地面，脸向墙壁侧去，一阵温热袭来，红色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但是……”轶缓息了一下，“我还是回来了，因为……”
　　恋咬了咬嘴唇：“给我起来！因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等我……”轶尝到腥甜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此时的感觉，想全部吸干。
　　“哼，下次再让我等你，要你好看！”恋觉得自己下手过重了，竟发现突然有些内疚的情绪涌上来。
　　恋捧着轶的脸，把嘴唇压了上去，狠狠吮吸着每一寸滋润，他舔食着血腥的液体，白皙的肌肤上也沾着斑斑血迹，此时的感觉，想全部吸干。
　　轶推开恋：“等下护士要来了。”
　　“放心，在他们来之前，我会把你的血都吸干，吸干……”
　　恋笑着抱住轶，露出的牙齿鲜红斑驳，像个吸血鬼似的。
　　轶仰起头，感觉有些不适，恋连忙跑进卫生间把脸冲干净，开门出去找急救箱，结果被医生撞到。

　　“怎么回事？”
　　“小事一桩，没什么大不了。”恋故作镇定。
　　“流了那么多血还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无聊挖鼻子呗，挖着挖着流血了，手指长没办法，我的手要是像他那么纤长……”
　　“住口，你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
　　“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一下。”
　　“就是挖鼻子挖出血了嘛，真是的。”
　　“是这样的吗？”医生怀疑地看着轶。
　　已经止血了的轶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了。”恋拉起轶要走。
　　“他什么都没说，你要知道，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可要把你转到其他病房了。”
　　“不会的，意外而已。”说完恋拉着轶走了，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哦，对了，下个星期轶就能出院了，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恋没有回头，没有回答，把轶的手拽疼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