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大家的视线在全场溜达了一圈，最后精准落在俞咛身上。全场就她一个穿了件显眼的牛油果绿的雪纺裙。
俞咛抚额，之所以挑这件衣服，就是想今天状态能像这个颜色那样，清新明朗，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抹亮色会出卖她！
她窸窸窣窣地走上台，内心的小人不断在掂量着。
依裴沿续的气量，应该不会再提这一次的培训，是她为大家争取回来的吧？
俞咛也没看裴沿续独自操作起来。
本来不是很复杂，昨天看他操作一遍，再加上今天的，等她完成了，台下响起了掌声。
裴沿续赞许道：“这位同事很会学而致用！”
俞咛低眉顺目，“是裴总教导有方。”
接下来的演示是按座位顺序进行，一通操作下来，大家都对公司的产品有了更深了解。
结课前，裴沿续讲了个简单的结语，在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中离开了。
刚好午餐时间，大家出了培训室结队去食堂。
“嗳不是说第一个上去的有奖励吗？”吴羽培问，“还以为会专门留俞咛下来发奖励呢。”
“可能吗？”徐静羡扯唇一笑，“裴总这么忙，记得让人发个小奖励就不错了。”
俞咛扬了扬眉，没说什么。
大家走进食堂，此时已经过了一波打饭高峰，打饭的大婶仰着嗓门和旁边配菜的大叔聊天。
大婶见一群新面孔规矩地排着队，扯嗓子对大叔说：“老郭，新娃子们来啦！”
大叔伸长脖子往人群张望，他提高嗓音问：“你们这群娃子谁叫俞咛啊？”
众人一怔。
于勤向大叔指认俞咛，“在后面呢。”
“上来上来！”大叔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只向着人群后方招了招手，另一边手也没闲着，长勺一捞，一个大鸡腿安静地躺在上面，“上面发话，给俞咛那娃子奖励鸡腿。”
大叔把长勺往菜盘上一搁，溅起几滴菜汁，吓得排前面的人忙逃开。
大叔又补充道，“奖励一个星期！”
食堂四周都是玻璃幕墙，光线明亮，盘碟碰撞声音夹杂着细碎的聊天声。
正在排队打饭的人沉默了一瞬，随即哄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裴总说的奖励。”
“俞咛，你有口福啦！”
“所以说，裴总以往给研发部的人奖励鸡腿咯？”
“研发部的人都是男的，奖励一个星期的鸡腿，那可吃得够够的啊，裴总的奖励真接地气！”
“哎呀，我也好想吃鸡腿。”
耳边的话有调侃，有羡慕，俞咛沉默走上前，双手端上盘子，“吧嗒”一声，鸡腿落在小格盘上，她的心也被一座山重重压着。
俞咛全程都神色平静，今天她没扎头发，要是撩起耳边的头发，肯定会看到她那红透的耳廓。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徐静羡和吴羽培在她旁边和对面坐下。
“听说食堂只有周三才有鸡腿的，今天奖励的鸡腿是特意做的。”
吴羽培吃着自己的，看着俞咛那搁着一动不动的鸡腿，于是催促道：“俞咛快吃呀，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俞咛抬眼看她，那口水恨不得从眼角流出来。
她拿起那双还没用的筷子，把鸡腿夹到吴羽培的碗里。
“啊，”吴羽培咽了咽口水，“这是裴总给你的奖励耶，怎么能随便给我呢？”
“我不是很饿，给你吃吧！”
“那我不客气啦！”吴羽培忙咬了一口，随即一脸享受道，“都说行深食堂的鸡腿汁多肉嫩，果然名不虚传！”
俞咛听了心情复杂起来，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吃鸡腿啊？！
吃完饭各自回自己的座位上午休。
俞咛小歇了一会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路过茶水间，里面传来左雪的声音：“我听说你们今天培训，俞咛受到裴总的奖励了？”
徐静羡笑了下，“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打菜大叔一吼，食堂谁还不知道谁谁谁又被奖励了。”
“不过，”左雪压低了声音，“俞咛是怎么得到奖励的？”
“因为她是第一个被叫上去演练的。”
“就这样？”
“不然呢？”徐静羡嗤笑了声，“她今天穿得挺招摇。”
“对对，她那件果绿色的衣服，让人一眼就吸引住了，”左雪说，“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说不定裴总就是因为这样第一个叫她的。”
“雪姐你长得也不错呀，别涨别人志气嘛。”
“哎呀哪有……”
俞咛悄无声息地走开，回到座位上，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握上空空如也的手腕，随即睁开眼，弯腰拉开抽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串佛珠戴上，淡淡的沉香顿时让人心静下来。
把玩了会佛珠，心也平静了不少，她忽然笑了。
裴沿续的唇她都尝过了，几个鸡腿而已，尝不尝也罢！
*
下午三点多，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办公室忽然响起一把响亮的男声，“哟，今天这么人齐？”
陈淞拍了下额头，“看我这记性，今天来了新同事。”
“来来来，大家都到会议室来，互相认识一下。”陈淞转头对左雪说，“国际惯例，把吃的喝的都端上来！”
“好的。”左雪向俞咛和徐静羡使了眼色，另外两人乖乖跟上。
“雪姐，大家都去会议室干嘛？”徐静羡把杯子放进托盘问道。
“开会啊，”左雪看她一眼，“销售部开会和别的部门不一样，陈总只看每个月的销售业绩，至于销售们有没正常上班打卡，开会认不认真都不管的，他甚至觉得开会就应该在吃吃喝喝中完成。”
徐静羡一脸迷茫，“这样好吗？”
俞咛则暗笑，多么好的工作氛围啊！
会议室里，销售们有说有笑地和陈淞聊着近况，过了一会，陈淞看向俞咛和徐静羡，哟了一声，“HR果然有眼光，给我们销售部又添了两位美女。”
其实早上的时候大家都介绍过了，基于陈淞在，俞咛和徐静羡又做了自我介绍。
陈淞听完俞咛的介绍后看向她问：“你是安良人？那对那边很熟悉咯？”
“嗯，生活了好多年了。”俞咛答。
“那边开了家分公司，你有没兴趣回安良？”陈淞对她挤了挤眼，“回去就是开荒者，以后可是元老哦！”
俞咛淡笑说：“我才从安良过来，暂时不回去了。”
“行。”陈淞也没勉强，“还想着给你们的裴总领个才貌双全的开创元老呢。”
他挥了挥手，“让他孤家寡人过去吧。”
俞咛怔了下，还没来得及接话，徐静羡开口问：“裴总要去分公司吗？”
“是啊，”陈淞说，“公司很重视那边的市场，裴总要亲自过去坐阵呢。”
陈淞又对左雪简单交待了下，就开始和销售们聊起来，一个多小时的会议不知不觉过去了。
*
第二天中午，俞咛和徐静羡还有左雪一起去的食堂。
打菜大叔见到俞咛便仰着嗓门叫道：“俞咛娃子过来领鸡腿了。”
俞咛早没昨天的窘迫了，她淡定地端上盘子，打好菜和徐静羡、左雪坐一起。
“俞咛啊，”左雪抬了抬下，笑着说，“你这是赢在了起跑线上啦！”
“我这是走了狗屎运正好第一个上台了，”俞咛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领个鸡腿脸都红了，我又没功劳，怕吃一周会消化不良呢。”
说着她用那双还没用过的筷子把鸡腿夹到左雪盘里，“我才来没几天，还要辛苦你教我呢，我就借花献佛吧！”
“哎你这……”
左雪正要夹起鸡腿，被俞咛一手摁住，“就当是加个菜也行。”
“那好吧，”左雪娇嗔地递她一眼，“就你嘴甜。”
俞咛给她展了个大大的笑容，余光瞥到入口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聘婷走来，那头波浪长发随风飘扬。
俞咛没急着用餐，筷子捣鼓着饭菜，一手托着腮，直直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练伊。
毕竟是因为练伊她才能得到这份工作的，如今在公共场合，她决定把相不相认的决定权，交给练伊。
练伊看到她时先是一顿，随即目不斜视，疾步走过，只留下一阵香风。
看来，练伊并不打算在公共场合与她相认。
同寝室多年，俞咛知道练伊的爱面子，不然当年表白失败也不会与她反目。
她骨子里的高冷让她不屑于与人打交道，上次她面试时的主动打招呼，不过是一种打压和示威，想争回多年前掉落的颜面。
而现在在同一公司，她是内勤，她是总裁办的人，练伊更加不会主动打招呼。
正好，她也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自己有认识的人在公司里。
饭吃了一半，左雪接到余利的电话，让她核对一下金额，左雪快速吃完后先回去了。
俞咛和徐静羡吃完饭一同往外走，才走出食堂，吴羽培追了上来，一边一个挽着她俩人，然后偏头问俞咛：“我刚才见你把鸡腿给你的同事了，真是不打算吃啦？”
俞咛笑了下说：“给想吃和该吃的人吃嘛。”
她转头对徐静羡说：“她们两个都吃过了，你要吃吗？”
徐静羡撇了撇嘴，“不吃，我减肥呢。”
俞咛挑了挑眉，然后叹了口气，“还有三天的鸡腿啊，我最近有些消化不良，医生叫我少吃肉，我怎么办呐！”
吴羽培：“啊，这么可怜？”
“你要帮帮我吗？”俞咛问。
“那，好吧！”那嘴角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就这样，剩下的三天鸡腿份量，俞咛只吃了周三正常菜单那份，其余的都让吴羽培那吃货干掉了。
经过这次奖励鸡腿事件，俞咛深刻体会到，原来办公室里也是要步步为营的。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虽然只是个鸡腿，但是别人看着她吃，和她给其他人吃，是天差地别的。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部门的人怎么看待她幸运得到老板的奖励，但她不能不理会办公室的人的感受。
在一个新地方，脚跟还没站稳，所有的外在加持于她都没用。
还是那句，没实力没背景的，还是低调的好。
*
周五下午，天气晴朗，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躲进来，异常刺眼。
俞咛过去把百叶窗放下，还没走回座位就听到陈淞仰着嗓子走了进来。
“对对对，郑总那边还在谈，徐总那我正准备过去签合同。”
陈淞挂了电话，又拨出一个，“阿坚，给我订明早七点去安良的机票……单程单程……”
陈淞挂掉电话，一脸不舍地看着销售部的人，“我可爱的同事们，我他妈的要在安良安营扎寨了！”
“怎么了？”林综强凑上来问，“不是裴总去吗？”
“刚谈了两单都在安良，估计要耗上一段时间，你们裴总让我直接过去坐阵了。”
“大业务这一块都是你专项，”余利笑着说，“你去是实至名归啊。”
“可是，”于勤挠了挠头，“陈总去了安良市，那谁来管我们呢？”
“问你们裴总！”陈淞丢下一句就回办公室，过了好一会胳膊夹着的手机歪着头走出来，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蜜汁，
“宝贝别哭，我就是去开拓那边的市场，不用多久就可以回来的，异地也就一年半载。”
他转换着手拿着手机，另一边手取回资料返回办公室，“怎么可能！我像耐不住寂寞的人吗？那边的女孩再漂亮我也不会多看几眼。”
于勤不由感叹：“没想到陈总还是个大情种啊！”
“是啊，感情丰富到泛滥呢，”左雪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他哄女孩的话都可信的话，母猪都会爬树了。”
于勤问：“怎么说？”
“要不要打赌？”左雪笑着抽出一百元，“我赌陈总去安良会有新女友。”
徐静羡说：“去开拓市场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谈恋爱？”
“别人可能不行，但咱们陈总，肯定行！”左雪说。
下班前陈淞就离开了，大家都没来得及给他饯行，周六一大早在群里丢了两个大行李箱的照片，说在机场准备托运行李了。
周末两天，大家在群里讨论谁会接替陈淞的位置，陈淞私下说他也不知道老板的安排，但周一会有分晓。
周一俞咛提前十分钟到了办公室，左雪和徐静羡也到了，她才坐下没多久，意外的是以往这个时间点几乎不会出现的销售们，陆续回来打卡上班了，还穿着一身正装，打着领带。
“呀，今天大佬们又准时又隆重呀！”虽然心照不宣，左雪还是开起销售们的玩笑。
“虽说不知道是哪位新官上任，”林综强仰着下巴，松了下有点紧的领带，一本正经道，“咱们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公司的研发、销售和运营部门，是公司三大部门，就算是临时接替，来头也不会小的，为了不让新官上任的火烧到自己头上，大家都理智谨慎起来。
九点刚过，左雪看了下大家，就钟明没回来，便问林综强：“强哥，要给钟明打个电话吗？”
林综强皱了下眉，还没回答，走廊外就响起了稳健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逼近，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道貌岸然，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往那一站尽是一身凛然之气，眼神明亮如杲杲日出，往里面一扫，明明干净清澈，却自带不怒自威。
在座的人见到来人表情各异，一时失了声。
最后还是林综强轻咳一声，率先站了起来，大家才如梦初醒般跟着站了起来，纷纷喊道：“裴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