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勇的绽放》沙漠之草

39、被逼无奈，身不由己组队

　　江天毅和他导师申茂迩，在十月的第三周周五，他们两个的例行一对一谈话内容，让江天毅不得不重新调整，对高沛珊的提议组队的看法。

　　江天毅的导师，申茂迩，大家都是非常崇敬的喊他，申老师。

　　申老师，是中外都有名气的大牛。

　　申老师喊江天毅叫做小江。他特别喜欢这个学生，水平高，悟性好，有灵气，不骄不躁，不显山露水，非常踏实。

　　申老师说，

　　“小江，有个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现在不急，到你一年级快结束的时候定下来就好。

　　我觉得你或许以后可以考虑转成硕博连读，这样，你如果做的快的话，可能总共四到五年，就可以博士毕业。四年毕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看你和胡广言才上手做这个项目，才这么近两周的时间，就已经理出个眉目了。

　　这种速度，在我的学生里面，是非常罕见的。

　　应该说，我还没有遇到过。”

　　江天毅有些吃惊，申老师怎么这么快速，就来谈硕博连读，这时间还早得很呐。

　　他提问道，

　　“谢谢申老师夸奖。

　　那胡广言能不能也转成硕博连读？

　　我从小和他一直一起的，我需要考虑一下，他的情况。”

　　申老师回答道，

　　“你们的项目结果和进度好的话，他也可以硕博连读，我这边没问题，只要他研一的各科考试不挂科就可以。

　　我也会和他谈这个事情的。

　　你们两个都非常出色，能力很强，也勤思好学。

　　你的领导才能和决断力，非常的好。

　　胡广言的情商其实非常高。

　　你们合作，挺互补的。”

　　江天毅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只要胡广言和他在一起，他就开心。

　　他又想到了任碧帆。

　　他的爱分析的脑子，无时不刻在转悠着。

　　任碧帆要读国外的博士，他不想出国读书，但是，他在学位上，不想比任碧帆低一头。

　　他也必须拿个博士学位。

　　他如果四年拿了博士，他是多么有优越感啊，比任碧帆早点拿博士，他觉得自己有底气。

　　而且，四年读完博士，那他四年后，就自由了，就算任碧帆在国外读书，他可以随时去看她啊，甚至可以考虑在那里陪着她，自己在任碧帆读书的城市找份工作，或者找份远程的可以在家里完成的工作，这样，他每天都能和她在一起，或许，那个时候，两个人可以住在一起，住在同一个家里。

　　他只需要忍受一年的异地恋。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他笑容满面，对导师说，

　　“这样好啊，我们一定努力。我和胡广言再商量一下，我们也要注意各科考试不挂科，不掉以轻心。”

　　申老师也笑了，

　　“好好好。你们努力。

　　还有个事情，就是关于研电赛的事情。

　　系里面，好像想要统筹安排一下。我们也要支持系里的工作。

　　我这个科研组，并不是特别看重这个，但是我们每年也参与。

　　我一贯的建议是，组里的人，都要注重效率。

　　所以，我们这个组，拿出去比赛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组里已经在做的项目，这样不用专门再花另外的力气。

　　当然，如果组里有人，能够有非常好的构想，提出创造性的有很大价值和前景的新项目，组里也是可以调配资源，帮忙把这个做出来，去参赛的。但是，目前来看，我们组还没有人提出这个，所以，我们可能还是沿用组里已经在做的项目。

　　现在，就是系里面，你们这一级，有个叫高沛珊的，她是A大子弟，系里面想让她和你跟胡广言组队，而且，专门提了，让她做队长。

　　这个我也觉得挺难办的。

　　我原本想的是，如果你和胡广言现在做的项目比较好，你和胡广言就可以拿着去参赛。你自然是队长。

　　你对这个事情，是怎么想的？”

　　江天毅真是脑门子里都是怒气。

　　他更加的反感高沛珊了。

　　这事情，上周是辅导员，这周是导师，没完没了了。

　　江天毅忍着自己的生气，问道，

　　“申老师，如果高沛珊当队长，那么，拿什么项目去参赛？

　　是我和胡广言做的这个，还是她有另外的一个项目，想让我和胡广言加入？”

　　申茂迩也是觉得头疼。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怎么做个事情，总会有些个幺蛾子，就不能让人顺顺心心的？

　　申茂迩挠了挠头，说道，

　　“这个事情，现在是系里派到了，高沛珊她导师和我的头上了。

　　说是统筹安排，高沛珊做组长，你们两个组员，组队，明年四月到六月报名期间，上传一个竞赛项目。

　　至于做什么项目，由她的导师和我做最后的决定。

　　我现在也是很头痛啊，所以说，想先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江天毅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高沛珊，终于把这个事情，折腾成了一个行政命令。

　　A大的子弟，就这么不讲道理，这么强势的么？

　　他反感，但是自己的力量，在行政命令面前，微乎其微。

　　连他的导师申老师，看来也无能为力，大家都是聪明人，申老师肯定看出来了这个不合理性，但是，也没有硬顶回去，毕竟是系里的命令。

　　谁知道，系里的命令的后面，还有多少的黑箱操作，有什么学校的大佬在后面。

　　江天毅分析的大脑，不停的转着，想着，分析的结果，就是，申老师为难了，为难的原因，是他不想得罪系里，可是，不得不牺牲自己和学生的利益。

　　江天毅只好善解人意的，替申老师，把他没说出口，但是心知肚明的话，说了出来，

　　“申老师，我看或许有这些可能。

　　第一种，我和胡广言做的课题，还是我们两个做，但是最后提交竞赛材料的时候，把组长的位置给高沛珊，让她负责总结之类的，我和胡广言做组员。

　　第二种，我和胡广言的课题，让高沛珊加入，她只是加入，不是真正的领头的，我和胡广言才是。最后交竞赛材料的时候，让高沛珊做组长。

　　第三种，我和胡广言的课题，做的比较快，我们在明年六月前，有余力和时间，我们加入高沛珊的一个什么新的项目，或许她的导师，会给出个什么项目，然后，我们去做帮手，明年6月，高沛珊领头，把材料上传去竞赛。那么，这就意味着，我和胡广言做的，明年就不能去竞赛，因为我们每个人，只能加入一支队伍。但是，如果我们有后续，我们组，就是申老师您自己的组，也可能用这个作为后年的竞赛参赛项目。

　　申老师，这些我都没有意见。我可能不太能适应和接受的，是如果我和胡广言现在已经刚刚理清楚，有些眉目的项目，让高沛珊加入，然后她变成领头的，我可能接受不了这个，所以，我没有把这个可能列出来。她可以竞赛的时候做组长，但是，这个项目是我现在领头的，我不想放手，也认为自己比高沛珊更有能力，来完成。而且，这是申老师自己组里的项目。

　　申老师，您的意见是什么？”

　　这三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申茂迩和江天毅、胡广言，都是要牺牲的。

　　属于被欺负了。

　　被这种行政，或是关系网，给欺负了。

　　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是强加的。

　　说难听一点，是霸权。

　　申茂迩看着江天毅，非常欣赏，真是个可造之才啊。

　　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这个小江，真是了得，分析能力太强了，对事情的洞察力，超强。

　　他没有说出口的，但是心里明白的，这个小江，把这些都说出来了。

　　申茂迩微笑着，回答道，

　　“小江，你真是厉害啊，比我厉害。

　　你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这三个可能性，你自己怎么选？”

　　他把球又踢给了江天毅。

　　江天毅明白了，自己的导师，是不愿意来强加于他啊，所以让他自己提，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替这个申老师排忧解难。

　　江天毅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分析着，心里想，

　　“申老师也是被欺负的对象。

　　他自己如果强势，不怕得罪人，应该把这种特别不公平的提议，一开始就狠狠的拒绝。

　　可是，他没拒绝，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学校，也有江湖，也有势力纷争。

　　这所有的选项和可能，申老师和我和胡广言，都是牺牲的一方。

　　成就的是她高沛珊的名声，或许还有高沛珊导师施慕华的名声。

　　高沛珊的导师，是系里第一块牌子，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他。

　　高沛珊自己，又是A大子弟，也不知道有什么后台。

　　如果高沛珊不懂事，硬是要这么不公平的做这件事，那么，为什么高沛珊的导师施慕华，他也不站出来，制止这种不公平的做法？

　　居然这一路下来，没有一个人跳起来，制止这个不公平？”

　　他突然想起了任碧帆。

　　任碧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不定，她遇到这种情况，会美丽的大眼一瞪，直接说，

　　“这不公平。

　　去跟高沛珊沟通，让她要么提出特别好的项目，名正言顺的做组长；要么就取消这样的行政命令，谁有本事，谁做组长。”

　　可是，他江天毅，不是任碧帆，他做不到。

　　他自己的导师，申老师，都不愿意这么做。

　　他，江天毅，只能看着申老师的眼色，来做事情。

　　江天毅分析到这里，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个苍蝇。

　　他岂不是，也是这同流合污里面的一部分？

　　而且是炮灰的那一部分？

　　他又一次的恨自己，胆小，无能。

　　没有站起来，抗击不公平。

　　可他，又能怎样？

　　他不仅是炮灰，还是微不足道的，任人踩踏的蝼蚁。

　　江天毅看着申老师，申老师也在看着江天毅，等着江天毅的回答。

　　江天毅只好非常勉为其难的，像是自掘坟墓般的，葬送和牺牲自己。

　　可他，又是不甘心，所以，他尽量想把不公平的事情拖延，或许，谁知道呢，到后面，有些事情它们自己可能就转变了，

　　“申老师，这个事情，需要和胡广言也好好商量一下的。

　　我下去，会和胡广言说说这个事情，商量了以后，再回复您。

　　或许，下次再说起这个竞赛的事情，我、胡广言可以和您一起开个会。

　　就现在的情况，我个人觉得，我比较倾向于第三种情况，就是我和胡广言优先手上的这个工作，同时也去做高沛珊那边的事情，反正现在离六月时间还早。当然，她那边，如果她导师也参与的话，那么，必须要提出一个有意义的课题，申老师您也要认可，不然，没法继续，而且，最好是申老师施老师两个导师一起指导，竞赛那边报名也要写两个导师的名字。

　　万一她那边提出的课题没意义，我们也一时没有别的更有意义的，或者时间不够，那么，最后万不得已，就退回到第一种情况，就是我和胡广言做的东西，白白的送给高沛珊做个队长。这个可以作为备用方案。真要这样，我觉得很不公平，但是也就认栽了，算了。我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发生。我想，如果高沛珊是个骄傲的人，她或许自己也不会愿意这样，相当于无功受禄。

　　对于第二种情况，我可能还是不太能够接受，因为，如果同意这样，让高沛珊现在就参与我和胡广言的项目，那就意味着，这个过程很漫长，相当于是从现在就开始了。我不舒服，让我领头和主要贡献做的东西，而她做队长，我会无时不刻的想到这是不公平的，对我的心理健康，有伤害。”

　　申茂迩听到江天毅提到了“心理健康，有伤害”，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简单。

　　真的厉害啊，比我们当年强多了。

　　小江，你现在就知道要心理健康，知道保护自己的身心健康啊，真好啊。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你的意见了。

　　我会去和高沛珊的导师，就是施慕华老师，沟通一下，看看他那边有什么课题，可以让高沛珊牵头，你和胡广言去合作的。

　　我们不是生存在一个非常理想非常完美的环境。

　　许多事情，有时不得不考虑许多现实的因素。

　　特别的不公平的事情，我很反对。

　　小江啊，你真不容易啊。

　　你既有忍辱负重的准备，但是并不是真的愿意卷入不公平的，所以会想办法，在现有条件下，尽量折衷和商量，得到尽量还算比较好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