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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不完美的,面对不完美的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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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公布了导师们的晚上,江天毅搂着任碧帆,两人从学校,步行回他们租的公寓。
任碧帆研究生一年级四月份租的公寓,先付了三个月的租金,给江天毅康复,江天毅康复后,他们就一直租下去了。
在江天毅康复后,他就不愿意让任碧帆继续支付租金,而是他来支付。
任碧帆想要她继续支付,因为江天毅在他们第一个情人节,给她了价值不菲的项链,她却从来没有买什么昂贵的物品给他,当时给他的那个玉石连心锁,没花她多少钱。
江天毅不肯,坚持要自己支付租金,江天毅的法宝就是对任碧帆发嗲,任碧帆招架不住,就由着江天毅了。
已是灯火阑珊,一月份的中旬,正是寒冬腊月,这个西北的城市,天寒地冻。
路上行人寥寥,他们经过一盏盏排列几乎差不多间距的路灯,这些路灯,把他们两人的影子,一会儿拖的长长的,一会儿缩的短短的。
江天毅紧紧的搂着任碧帆,很感概的对任碧帆说,
“帆儿,你看,你导师耿爽,现在也红火起来了。
他也才当导师两年多一点。
我和胡广言转成硕博连读后,申老师手上一共还剩7个硕士。
一个跟我们一起入学的,马上毕业,跟了系主任。
剩下的一半,也就是申老师的三个硕士,都愿意跟着耿老师啊。
我们申老师手上,总共差不多18个学生,而选择跟着施老师的,仅仅只有一个硕士生。
我感到了,新兴的科研,再也不会是论资排辈。
现在的许多资源和信息,都是公开的。
年轻一代的老师们,研究生们,都能比较容易获取这些信息,迅速跟进,动作和思路都快,年轻人的创造力、精力和激情都在,产出也快。
公开和竞争,会让大家,尽量都快速的跟着技术发展方向而走。
真的是凭实力、凭本事吃饭啊。
论资排辈,可能还是会有的,但是,不会是那么的独占鳌头了。”
任碧帆躲在长长的大羽绒服里,偎依在江天毅的怀里,边走边说,
“毅儿,可不就是的嘛。
你说的真好。
想当初,我考研的第一志愿,是想报考施老师的,后来,是被调剂到耿爽那里的。
我记得当时的新研究生大会上,看着我自己的名字,孤零零的,和耿爽的名字,列在那张师生名单的最后一行。
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个垫底的,是个小娘养的,呵呵。
现在,才过去不到两年半,我真的庆幸自己的导师是耿爽。
他帮助了我很多,还有我师母,王真老师。
他们都是年轻一代的老师,紧跟新兴科研方向,有干劲、闯劲,跟学生们也走得近,比较容易沟通,沟通也很迅速及时。
另外,我觉得心态年轻也很重要。
比如我爸我妈,他们一直很紧跟时代,紧跟各种创新。”
江天毅停下脚步,任碧帆也停下。
江天毅突然那么的想吻任碧帆,因为,任碧帆提到了两年前的那次新研究生大会。
那时候的江天毅,是那么的,对任碧帆一见钟情,开始了日日夜夜的思念。
那时候的江天毅,去那个新研究生大会做讲演,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想吸引任碧帆的注意。
江天毅揽过任碧帆,吻着任碧帆的额头,鼻尖,然后,直接覆到了她软软的双唇。
任碧帆嗯嘤一声,她没想到,江天毅突然的激情爆发。
江天毅的突然激情,让任碧帆感到一阵惊喜,出乎意料的,心中油然而生的心中喜悦。
两人紧紧相拥,深情的相互深深的吻着对方。
吻完,江天毅意犹未尽,紧紧的搂着任碧帆,继续往前走着,去往两人租的公寓。
一年,也难得几回这样的在街上恣意妄为,情难以自禁,面对自己深爱的任碧帆,这个在自己的怀里,像小猫咪一样的温暖乖巧,自己稍微动一下她,就自己会战栗颤抖的美丽尤物。
任碧帆为了分散江天毅的注意力,就问江天毅,
“你知道,耿爽老师,最感动我的是什么事情吗?”
江天毅听到这个,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任碧帆的话,让他心里一阵泛酸。
耿爽是任碧帆的导师,也是已婚人士,按说,他不该吃耿爽的醋啊。
可是,江天毅,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任何别的男性的讨论。
尤其,任碧帆还说,耿爽让她感动。
他立即反应,
“帆儿,你怎么老是提耿爽?
刚次说过就算了,现在还继续说。”
任碧帆真是醉了,这个眼前的才子帅哥,居然对耿爽吃醋,真是个醋坛子。
她对付江天毅这个醋坛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蜜糖来,抵掉醋意。
男人,最喜欢被表扬,被夸奖,被感激。
自从江天毅那次行尸走肉、木头般的,对他自己产生了不自信的情绪,任碧帆再也从不吝啬对江天毅的直接的表扬、夸奖、感激,和各种甜蜜蜜的情话。
而且,情话,直接的当面灌输到,江天毅的耳朵里。
任碧帆开始了发嗲,用她甜甜糯糯的声音,对着江天毅发嗲,
“毅儿,你是我最最亲爱的毅儿。
你感动我的事,多的不计其数,无与伦比。
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毅儿,最帅的帅哥,最有才的才子。
江大才子,江大帅哥。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最最最最中意的郎君。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爱你,爱到骨子里,爱到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
我每时每刻,都一直一直的想你。”
被任碧帆这么一发嗲,江天毅真是受用无限。
他自满的,得意的,笑了,
“帆儿,这还差不多。
你哪时候,花点时间看看文学,学学情诗,哈哈。
最好每天都给我写封情书。
我特别喜欢。
你如果想要,我也给你写。”
任碧帆答应着,
“好主意。
你喜欢情书,我每天都给你写。
每天我在你背上,给你按摩的时候,用手掌在你的背上写,我爱你,哈哈。
这个主意怎样?”
江天毅欣然应允,
“好,你说的,每天啊,每天你都要给我写。
对了,话说,你刚才说,耿爽做了什么,让你感动了?”
江天毅心情极好,突然又好奇,刚才任碧帆提到的耿爽的事情。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贱。
任碧帆提耿爽的时候,江天毅吃醋。
任碧帆对江天毅甜言蜜语了一番,江天毅自己满足了,自己来提耿爽。
任碧帆不能提,但他江天毅可以提。
真是这么的拧巴。
可任碧帆不跟江天毅计较,她宠着江天毅。
江天毅好不容易,一年半之前,从行尸走肉的木头样子,活泛回来,任碧帆就一直使劲的宠着他。
任碧帆恢复了比较正常的语气,
“毅儿,你想知道,我就说。
你那时候,还处于你父亲去世的打击中,可能你不记得当时的事情。
我们系,例行公事,每年四月,开全系研究生的科研报告大会,那一年的大会上,施老师的博士生作报告,关于服务型机器人。
那个博士生讲了没几分钟,我就发现了一个原理性的错误,我立即当场提了个问题,就是,他们用的理论基础假设,是对静止不移动的机器人,而我说,服务型机器人,要考虑移动性和互动性,理论基础假设要换掉,胶片全部重新做一遍。
我本意是,想让在场的听众,得到正确的信息,而不能被施老师这个组的这个报告,给误导了。
而且,我自己真的觉得,这个报告,没什么必要继续做下去,当然,我没这么直说。
结果,施老师,这个太极的高手,圆滑的打了个幌子,报告继续,我说的话,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后来,系里的一些研究生们,不是你们科研室的,主要是我在的科研室、还有别的科研室的,开始孤立我,我打招呼,他们都不理我,因为,我在大会上,没有给施老师面子,相当于我得罪了施老师,而这些研究生们,害怕跟我走得近。
可能是害怕由于跟我近,而得罪了施老师。
这个时候,耿爽老师,他竟然对我私底下说,他赞同我,在大会上提出了问题,他认为我做的对,这是健康的科研讨论,而不是什么资深老师的面子不面子的事情。
就是这个事情。
当时,我在会上提问的时候,我说到后面,自己声音发抖,腿也发抖,还是你,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呢。我当时真是特别的感激你。
你对我真好。你那个时候,应该是精神还是比较恍惚的,但是,你的直觉,在让你支持我,保护我。我真的真的是,爱你。
你记不记得这个事情?”
江天毅听了,心里感觉五味陈杂。
他心疼任碧帆,当时被人孤立、白眼。
他生气那些研究生,不好好自己去调研,按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来,而是,看什么大佬的面子,孤立任碧帆。
他赞赏耿爽,至少私底下,还是实事求是的,支持了任碧帆。
他内疚,在任碧帆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当时处于丧父的打击中,没法给予任碧帆更多的支持。可是对于这点,他也真的是自己也无能为力,也不是他自己想要这么恍惚的,而是他自己的精神状态在受到突发的打击后,遭遇了障碍。
江天毅基本上不记得这件事,他当时浑浑噩噩,他隐约的记得,好像是他确实握住了任碧帆的手,他记得他感到了任碧帆的颤抖,和当时他感到的危险。
江天毅分析的脑子,一直在分析,为什么耿爽在私底下支持任碧帆,任碧帆还要感动;为什么耿爽没有当场支持任碧帆。
他的分析,大概在怀疑,是不是耿爽当时对任碧帆提的问题,不明就里。
他还在分析,这个施老师,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的博士生停止演讲。
他的分析,他的结论是,施老师是个更看重面子和名声,而不是真正的真理。
这个,不也是和施老师怎么处理,他的学生,偷了江天毅的成果的这件事情,是一样的么?
他可以息事宁人,保全名声,圆滑处事,但是,不会为了公道、为了真理,而破釜沉舟,而做个有棱角的二愣子,坚持真理和公道。
他回答任碧帆,
“帆儿,对不起,我不记得。我好像隐约记得你的发抖,我好像由于你的发抖,握住了你的手。
别的,我的脑子里,没有印象。
你那时候,真是受苦了。真对不起,我那时候自己无能力更多的帮助到你。
耿爽老师确实是挺了你。可是,他怎么会上不直接挺你啊,干嘛私底下说?
难道是,他自己不明白,这两类机器人,需要的理论基础假设不一样吗?
这是多么明显的,需要不同的假设啊。
难道,在场的人,他们没有这些关于机器人的背景,所以都不大明白?
那么,申老师呢?他应该明白的啊,他在会上,也没有挺你?
还有,施老师,他也不明白?
你都提了问题了,他还不让博士停止了讲演,回去重做胶片,这只能说明他真的是如你所说,太极的高手,他真的是更加在乎他的名声,还有他科研组的名声。”
任碧帆,紧紧的握住江天毅的手,塞到了江天毅羽绒服的口袋里。
她心里,再次感慨,江天毅真是个人才,他应该是知道任碧帆当时提的问题的,他如果当时神智清明,或许会站起来,和任碧帆一起,把这个原理的不同,说得更加清楚。
可是,没有如果。
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过去了一年多了。
她抚摸着江天毅的手,对江天毅说,
“按耿爽老师的说法,申老师当时是知道的,但是没有在会上说,因为,申老师更加倾向于线下和施老师沟通。
耿老师自己,他在机器人这方面,当时是欠缺的,所以,他在会上,无法挺我,他在线下去问了申老师,他说,申老师赞赏了我提出的问题,但是建议线下和施老师沟通。
这个事情,其实是个小事情。
但是,毅儿,我通过这个事情,看到了,体会到了,真正的,什么叫做,众生相。
众人的表现,五花八门。
我当时是想到过施老师的面子问题的,但是,我是本着对听众负责,遵从科学的严谨和正确性,这个初衷,才当场提出来的。
所以,我的做法,和申老师想要只是线下沟通的做法,也不同。
耿老师的做法,跟我和申老师的又都不同。
耿老师,他一方面支持我的做法,另一方面,没有完全赞同申老师,但是部分同意了申老师,他拉着我去跟施老师线下沟通,不道歉,不认错,因为他觉得没做错,但是,他拉着我,去施老师那里串门,随便瞎聊聊,互相熟悉熟悉。
我内心深处,真心觉得,那次去施老师那里串门,也没什么意思,至少从我的角度,我没有觉得有什么长进或收获。
可能对耿老师和施老师,还有他们各自的科研组,能够搞好什么人际关系,有点用。
哎,毅儿,这我们不就是读个书么,我就是指出了理论基础假设对于不同机器人也要有所不同,这么简单个存粹科学和技术的事情,怎么后面搞得这么复杂,搞得我要被耿爽老师约谈,要跟着他去找施老师串门,还有,当时被众多的研究生们孤立。
其实,我没好意思跟你说,你当时不在状态的时候,也是被孤立的对象。
是我们两个,一起被孤立的,因为,这些事情,刚好在同一个时间段里面。
后来,你康复了,你和我各自的科研成果也慢慢越来越多了,这些研究生们,没有再孤立我们了。
我真是服了。
我感觉,人,才是最最复杂的。
人心,才是最最不可预测的。
哎,反正,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这样了吧。”
任碧帆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租的公寓家门口了。
江天毅用钥匙开了门。
两人进屋,江天毅紧紧的抱着任碧帆,抱的特别特别的紧,任碧帆的呼吸,都觉得困难。
江天毅在任碧帆的耳朵边,轻轻的耳语,
“帆儿,我父亲去世后,我不在状态,你那一阵子,真是受苦了,委屈你了。
我们读硕士,读博士,也算是参加工作了,不是那么简单的存粹是学生了。
这些个人际关系,人心,等等,也是在所难免,我们需要成长和经历的。
今天,谢谢你,跟我把这段我失去的历史,给我补回来。
我也通过这个事情,看到了人心的方方面面,我也成长了。
我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价值观,也有各自的限制,还有各自的苦衷。
不会是,乌托邦式的,完全理想,完全真空的状态的。
就像当年,高沛珊非要用各种办法,跟我和胡广言组队竞赛,其实,一开始就很不公平,可是,大家还是这么的,在现实中,磕磕绊绊的,不完美的,一路走来。
还有,我和胡广言的成果,被施老师的博士生偷窃,施老师太极手法息事宁人,这也是不公平的,不完美的,但是,大家也就这么心照不宣,不完美的,往前走着。
帆儿,我们,也就接受现实。
我们不放弃自己的原则,但是,也接受不完美,不漂亮,我们自己也不完美,都有局限。
我们也权宜之计过,我去年状态不对的时候,你让我抄作业,让申老师说情让我缓考。
有些事情,就这么地吧。
啊,我的好帆儿,我们一起,不完美的,面对不完美的现实,怎样?”
任碧帆非常赞同,她在心里赞叹江天毅说的话,江天毅真是才子啊,她心里,太爱江天毅了。
她踮起脚,亲了一下,在江天毅帅气的脸颊上,说,
“嗯嗯,就是这样。
摸着石头过河,不完美,就随它不完美吧。
尽力了就好。”
任碧帆觉得自己,被江天毅这么紧紧的抱着,感受这才子帅哥的气息,她实在是,血液开始点燃了。
她觉得,自己的脸,在烧。
不知道,是不是从寒冷的外面,进入了有暖气的公寓,这个暖气,惹得她脸烧。
还是说,她又开始了娇羞。
可能,这两者都有。
江天毅被任碧帆这么亲了一下,看着任碧帆红扑扑的脸,真是风情万种。
他喃喃的,没经过大脑的,说了一句,
“我们的今晚,是完美的。”
他再也忍不住,唇,覆到了任碧帆娇艳欲滴的红唇。
这里,他再也没有了所谓大庭广众的束缚,他完全放开,释放自己。
两人共度良宵,激情完全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