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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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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面
我已不能回头,天你要伤我多久。
多么愚蠢是我,多么爱你是我。
才会痴痴固守,这愚人码头。
——熊天平《愚人码头》
(一)在你不来琴行的半个月之后,我决定去找你。
这个县城里有一个废弃的码头,你说你每天清晨5:30会在那里经过,是那种一路小跑似的经过。可以想象你奔跑的样子一定象原始深林里一头快乐的小鹿。
你喜欢奔跑,喜欢风把你漂亮的头发高高吹起的感觉,在初春淡淡的晨曦中轻舞飞扬。
“奔跑可以让我忘掉烦恼。”你说。
(二)半个月前你说可能不会来学琴了,因为还有半个学期你就要面临高考,你不想半途而废。你的乐感是那么好,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出挑的一个。我对你说,毕业了不要忘了找我,我依然是你的老师。说这话的时候,我便感到了后悔。打一开始我就不曾想要当你的老师来着。况且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只是喜欢教你弹琴而已。
当我教你一个又一个的和弦时,我常会感到从你那散着淡淡清香的发稍传过来温柔的味道。那味道让我想起海浪拍打海岸的情形,轻柔的一下,轻柔的一下,轻轻敲在我日渐澎湃的心里。
(三)我在码头第11跟栏杆处坐下,因为你说这个位置做压腿动作是最舒服的。我试着也想学你的样子去做做,可发觉这样的位置只对你合适,对我高了一点。
我放弃了每天去菜场,而习惯了一路飞跑的去码头等你,我现在觉得等你比买菜更重要。为了你我学会了奔跑,我终于知道了风吹上额头是怎么回事了,就象你注视我的那一双眼睛。那感觉暖遍了我的全身。
我离开的时候会抽一根烈烈的“555”,每天一根,代表我想你一天。你说你喜欢那蓝蓝的烟雾说这让你感到安全。香烟和安全,这是什么逻辑呀。但我真的希望那烟能散去的晚一些,因为那里面有我的味道。这样你便知道我在这里等你。
A面快进
知道吗?从明天开始我决定不再等你,因为码头快要拆了。
我在第11根栏杆边抽掉了99根“555”,代表我想你99天。我的希望已全部燃尽。
你为什么没有经过呢?
你在骗我吗?
你有没有看见我写在栏杆上的那三个字呢?
明天我会跳上去海边的公交车,因为夏天就要过去,我得抓紧时间去游泳。还有那边到处是可爱的小螃蟹,等我去陪它们玩呢!
B面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地靠近我,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等候。
等待着你,等待你脉脉凝望着我,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
等待着你,等待你轻轻拉我的手,陪着我长长的路慢慢走,一直到天长地久。
等待着你,等待你轻轻拥抱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除了我别无选择。
——陈淑桦《一生守侯》
(一)我已经不去琴行半个月了,我决定来看你。这个县城里有一个很早开放的菜市场,你说每天清晨5:30都会去那里买几只小螃蟹。
你说读书时经常骑车去20里外的海边捉小螃蟹,你喜欢赤足在柔软的沙滩上追逐这些可爱的小生灵。可以想象以前你肯定是一个顽皮的小男生。
“ 看着它们总会让我想到快乐。”你说。
(二)半个月前我说不会来琴行了,是我骗你的,其实另有原因。
你对我说:“把手指放开些,这样才能按出一个动听的和弦来。”可为什么当你手把手教我一个又一个和弦时,我分明感到了从你粗大的掌心传来温柔的消息呢。
你的吉他弹的很棒,是我在这个县城里见到过的最棒的一个。我喜欢看你自弹自唱一付自我陶醉的样子,好象要把世界的冷酷全都融化了一样。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想嫁给你的冲动不觉脸上一阵热燥。真想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听你歌唱。
你说你永远是我的老师,其实你哪里知道,我只想做你歌里的女主角。让你不再忧伤。
(三)我答应了母亲再也不去琴行了,但并没有答应她我不能去菜场找你呀。想到要见你了,心就象一只小兔子“仆仆”乱跳。
我放弃了每天的晨跑,开始习惯在菜场里闲逛。你会不会觉得我挺傻,喜欢看人家讨价还价的样子,我觉得这才叫过日子呢。不知道你是否也喜欢这样,是不是也象第一次见到我时那般涨红了脸颊,就为了便宜几毛钱呢。想到这我便偷偷的傻笑不止。
我离开的时候会买一只最小的螃蟹,每天只买一只,代表我想你一天。天知道你那只乱咬人的螃蟹在哪呀,只会躲在袋子里口吐白沫。见我用手去抚摸,它也不会恼怒,象你温文而雅的性格。我倒是希望它能咬我一口,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你了。
B面快进
知道吗,从明天起我决定不再去找你,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小县城,去遥远的一个大城市读书。
我在第11号摊位买走了99只小螃蟹,代表我想你99天。
你为什么没有来呢,我多快要变成菜场管理员了。你在骗我吗?
那位摊主难道没有对你说我那三个字的留言吗?
明天我会把小螃蟹从我的鱼缸里放回大海,希望有一天你能见到它们。因为每只小螃蟹的眼睛都学会了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