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练号中 ...
-
C城外的丧尸潮的确诡异。
他们在C城内一连待了好几天，每日S队的那几名队员，都回去郊区查看丧尸潮情况。
路诗情很是烦躁的踢着家具城里的家具：“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以往没见过这样的。”
丧尸潮在末世初期是最为常见的，往往会对着有大量人类存活的基地发动，动辄是成千上万的人口变作丧尸口粮。
眼下这种，丧尸只围不进，围的还是没有什么活人的C城，格外的诡异。
程江也同样暴躁。
戚见锐的队友看得真踏马的紧，一点儿机会都找不到。
这么大好的报仇机会，简直是上天恩赐，一定是看他可怜，才给他这么个机会！偏偏程江也没办法得手，只能每天瞧着昏迷不醒的戚见锐磨后槽牙。
路诗情暴躁，就拖着队友去郊区攻击丧尸潮。
程江也暴躁，就去C城各个区域逛，捡小boss练级。
大约被这种氛围带动，卫尧一行也开始围绕着家具城周围，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探索。他们这次任务功亏一篑，总要带些东西回去才行。
另外三个普通人厚着脸皮，跟在卫尧队伍后方。他们毕竟是一起出城的临时队伍。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刷经验。
这种氛围在被困C城第四天，发生改变。
路诗情欢天喜地的围着沙发上的男人：“哥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怀疑是张奶奶骗我们！”
被怀疑水平的七阶高级水系异能者，末世前的医学院教授张兰香老奶奶哈哈两声。
戚见锐按着眉梢，嗓音沙哑：“我没事。”
他有种虚弱感，声音很低，但他一开口，S队所有人都看向他，半分没有先前在其他人跟前那种自傲。
路诗情小声问：“哥你饿吗？累不累？我们这几天攒了好多晶核，无属性晶核也不少，都给你。”
她无私的掏出自己的兜。
程江也坐在另一头，瞧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氛围，后槽牙咯吱作响。
得，醒了，彻底没机会。
程江也完全不敢想，醒着的戚见锐杀他要多简单。
恐怕只要发现他有杀意，下一秒，程江也就能原地变成雷击碳烤大活人。
他嘴角微抽，在沙发上躺下，胳膊枕在脖子下面，两眼望天花板上的装饰大吊灯。
也许他能把这个吊灯弄下来，砸死戚见锐？
算了。
程江也翻个身面朝沙发内。
杀不掉，至少这个小号等级练回去之前，杀戚见锐是不用想了。
眼不见为净。
程江也正想闭眼睡大觉，以此掩盖自己的愤怒。
周运这个没眼色的凑到他背后，小声问他：“也哥，他们在说你的事……你真不趁着现在，去给戚队道个歉吗？”
程江也：“……”
他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不去。”
周运扭头，偷偷摸摸看一眼戚见锐那头，他们的声音不加遮掩，不高不低，足够程江也这头的人听清。
那头，戚见锐始终垂着眸子，他有一双漆黑的眸子，周运觉得跟他也哥的有点像，锐利如狼。但要更冰冷些，深邃沉黑，冷峻严肃。
程江也不这样，他平日里不板脸，反而时时挂着笑容，瞧着便性格很好，有些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吊儿郎当。
周运还要再劝，他承认他也哥非常有本事，自从觉醒后这几天，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但人家更有本事啊，做错了低个头，能屈能伸活的长久嘛。
他还没开口，程江也反手一巴掌将他的脸推开：“一边儿去，有空不如去杀丧尸。下回再被四阶丧尸追，可没谁有空救你。”
周运：“……”灰溜溜离开。
秦洋小声嘀咕：“也哥都叫上了，也没见你叫过队长哥。”
周运没好气：“一边儿去。”
……
程江也一觉睡醒，已经是大中午。
他还有点儿懵。
商城占地面积大，一楼采光差，失去电力照明系统后，只有正午才会通过顶楼玻璃漏些光进入一楼。
漏的也不多，顶楼的玻璃多年没清理过，厚厚的灰层阻挡光线。
他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了双眼睛。
漆黑，冷静，如同人工制造的精密机器。
程江也的大脑瞬间清醒。
这双眼睛，跟不久前枪洞口后的那双眼睛，完美重合。
同样的冷静，不起波澜。
程江也起身，靠着沙发，与戚见锐对视，几秒后率先移开。
却发现家具城一楼的人不知道怎么都走了。
戚见锐的人不该留下来照顾他？看他现在一副虚弱无力的样，C城的高阶丧尸可不少。
周运八成是跟着卫尧他们一起出队搜物资，昨晚睡前，秦洋与周运拌嘴，对他总是跟着程江也的事很有意见。
周运走前给程江也留了早饭，就塞在他沙发内侧。
程江也撕开压缩饼干，就着水一口口咽下去。
一包吃完，便感到饱腹。剩下一包揣进兜里，他起身准备离开。
“你对我抱有敌意……不，杀意。为什么？”
男人忽然发出的沙哑嗓音，阻挡程江也离开的步伐。
程江也转身，跟戚见锐面对面，咧嘴笑眯眯道：“谁知道，您就当我这个小人物嫉妒您，成不成？难不成大公无私的戚队长要因为这件事，杀了我？”
男人漆黑的眸子仍旧冷静，似乎在分析判断程江也的话。
程江也嗤笑，抬脚便要离开。
戚见锐再度开口：“我不会杀你。你的杀意对我不重要。我的问题在于，你冒用我的名号获取特权，回到基地后，我会让人收回你的特权。基地名文规定，青壮年不可从事城内安全生产工作，必须靠任务获取贡献点，除非特聘。跟妇孺残疾争抢资源，不会感到羞耻吗？”
程江也压着火气，对戚见锐笑眯眯点头，像是学生对老师：“行，知道了，尊敬的戚队长，请问还有什么要说的？麻烦您一次性说完。”
戚见锐的黑眸牢牢盯着程江也。
他嗅到了股香气。从昨晚醒过来，这股香气便始终缭绕不散。
不是花香，也不是食物的香气，戚见锐却觉得饥肠辘辘。
半个小时前，他特意支开所有人，来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股难以形容的香气，出自眼前这个据说是与自己关系十分要好的“学弟”身上。
他盯着程江也，两人无声对视了四五秒，才缓慢开口：“希望你，离我远点。”
程江也转身就走。
靠了，这逼让他装得。
远点就远点。
程江也咬着后槽牙出门。
还未走出多远，便发现S队的那名花白头发老奶奶坐在车里，正戴着眼镜低头打毛线。
程江也心想，幸好他方才没有冲动对戚见锐动手。
他就说，戚见锐的异能看起来还没有恢复，他的队员怎么会放他一个人待在这。
天黑后，程江也才回家具城。
这次没有周运做跟屁虫，程江也去找了趟变异竹子。
两人合作，拐了几只四阶高级丧尸，竹子吃饱后心满意足，等级又高了些。过往七年，它等级从来没有提升这么快过，都是自己幸幸苦苦攒的。现在学会吃晶核后，简直事半功倍，直线飞升。
对程江也表示很满意，伸出竹枝挨挨蹭蹭。
程江也无语极了：“你是竹子不是狗，你蹭什么蹭。”
突破至五阶的变异竹子已经能够听懂一部分人话，顿时恼羞成怒，甩了程江也一鞭子。
倒没使多大劲，可怜程江也现在是个防御力超低的脆皮菜鸡。
五阶使用攻击力一，菜鸡程江也顿时掉血十个点。
手臂被竹鞭上的须根刮掉一层皮，鲜血淋漓的。
程江也前不久换的新衣服顿时被血染脏了。
他反手就想抽这蠢竹子。
竹子真的像只小狗，一看见血，知道自己玩儿过了，一整丛竹子往地下缩了一节，矮了大半。
好一会儿，它的竹鞭翻动，从地底卷出一大把黄豆大小的透明晶核。
一阶无属性晶核。
程江也愣了下，看竹子将一大把塞进自己卫衣前兜里，翘着嘴角乐：“你还背着我□□食。不过谢了！”
程江也将这一大把晶核吸收，没问竹子从哪儿弄来的。
它能打食的地方，还都是一阶，程江也要是去抢，跟拿小孩儿压岁钱好像没什么区别。
程江也回家具城时，其他人全部到位。
周运正在跟秦洋拌嘴。
不知道程江也出现前，他们是不是也这样不消停。
八成是，毕竟瞧卫尧跟其他队员都见怪不怪，完全不搭理。
程江也一回来，周运便住嘴，兴高采烈迎上去：“你可算回来了，你一个人出去，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
程江也很想告诉周运，要是不会说话还是别说了。
关心的话说的跟咒人似的。
卫尧用异能热了份罐头，递给程江也。
程江也不客气，道了句谢。
吃完饭，程江也听周运围着自己逼叨，他很有耐心的听着，不时顺着周运的话应和。
听这些主要是为了从中获取都江基地的信息。
眼下在基地外，周围都是不熟悉原主的人，尚且不会露馅。若是回到基地，连基本常识都不懂，未免太奇怪。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大家准备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天一亮再动身做事。
程江也终于忍不住。
他抬眼与戚见锐对视，眉梢上扬，眼神疑惑又嘲讽。
叫他离远点，这位从他回来就盯着他，是想表达什么？
想赶他出去，还是后悔了，想在这里杀了他？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之光”吗？
这个对视持续两秒不到。
戚见锐主动移开目光。
程江也随后收回，他到底还是惜命，不打算这时候真跟戚见锐起冲突。
他起身，走进对面角落背人的展区，随便挑个长沙发躺下，睡觉。这里有堵隔断墙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戚见锐就算想继续盯，也盯不了。
周运不明所以。
不是，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人跑去那边的角落？
程江也的睡眠维持了大约三个小时。
他沉在梦中，说是梦，更应当说是他混乱的记忆。
他作为人类的记忆，如今开始断断续续苏醒。
说来也是好笑，他做丧尸的时候，拼了命的冲击九阶，试图以此恢复自己生前的记忆。
他第二次死去。
然后，第二次活过来，在别人的身体里，达到了以前拼命都没达到的目的。
也许再过一年，或者半年，他的全部记忆都会恢复。
他看着记忆里模糊陌生的面孔围绕自己，努力想要看清。
直至某一刻。
程江也的雷达尖啸！
多年养成的警觉性让他瞬间从梦中脱离，睁眼，腕间的竹鞭自圆环变成笔直锋锐的利器！
来人动作比程江也还要快，掌心握住程江也扎向自己脖颈的竹鞭，将胳膊折向他的背后。
“咔嚓”声响起，程江也这副脆弱的身躯骨头应声而断。
不远处有人被这点动静惊动，快要醒来。
黑影按住程江也，宽大的手掌牢牢捂住他的嘴，带着他从家具城离开。
脱离建筑物的遮挡，外面皓月当空，如水似纱的光挥落在人的面孔上，足够程江也看得清清楚楚。
不，在看见面孔前，程江也就已经知道是谁。
他被电麻了，浑身动弹不得，隐隐作痛。
他另一个隐藏的异能，在迅速自发的，修复他的痛苦与创伤。
他瞪着戚见锐，戚见锐不知道理智是否存在，他的眼神有种诡异的迷茫与痴狂。
他按住程江也，抵在地上，死死钳制住他，不给任何挣扎的机会。
再然后，埋下头，咬住了程江也的脖子。
艹！
程江也发了狠，试图用异能反击！
该死的！戚见锐这混账东西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了吧！
玛德，他身边一堆自己的队友不吃，专门来吃他一个，真踏马的懂爱憎分明，亲疏远近！
程江也甚至有些绝望。
他的异能在短短几天内，升上二阶中级。这简直是无与伦比的速度。
然而这么点力量，放在戚见锐这个八阶异能者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即便戚见锐还没能恢复。
细弱的电弧浮动，轻而易举击碎一切。
犬牙穿破薄薄的皮肤，温热的鲜血涌出，被大口吮吸吞咽。
戚见锐只觉得鼻尖全是香气，浓烈的，让人难以克制的香气。
他叫嚣抗议许久的每一个细胞，在这一刻，似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连体内失序的异能，都变得温驯，如从前那般安静，如臂指使。
虚弱自他身上退却，随着温热的血液被吮吸入口中，他变得强大，稳定，与从前那位人类第一强者别无二般。
一同回来的，还有戚见锐的理智。
他涣散的眼瞳聚焦，清晰的听见耳边急促的喘息，隆隆作响的心跳。
被他压在身下的青年胸口激烈起伏，心脏疯狂的泵压让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唇舌下，隔着薄薄肌肤的颈动脉，在如何有力的搏动。
那股难以描述清楚的香味，仍旧萦绕在鼻尖，但因为包餐一顿后得到了满足，这香气暂时显得不那样诱人，让人理智崩塌。
他僵硬的松开嘴，抬起上身，八阶异能者被高度强化的身体，在夜晚中有零星的光线，也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视力，况且眼下月色皎洁。
他的瞳孔清楚捕捉到细弱的脖颈上动脉鼓动，殷红的鲜血自伤口汩汩而出，眨眼便浸透干燥的地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练号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