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敏感肌也可以

20、少年

　　这个少年来自南方的一个小镇，到冬至来玩，正巧碰到倒在雪地里的赖白，出于好心就把人救了。仔细一看可不是他喜欢的明星白燕玉吗？于是他就守在病床前，等着对方醒来。
　　赖白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冻伤。他似乎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赖白醒来，看到一双狗狗眼，亮亮的，透明极了，他没见过这人，但是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让他心生好感，他问道：“是你救了我？你是？”
　　“我叫阳林夕。”答话人脸红扑扑的，目不转睛看着赖白，有些激动到结巴，“你……你是白燕玉吧……我可喜欢你了……我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你绝对不可能是……”
　　“是什么？”赖白觉得好笑，勾了勾阳林夕手指，露出一个刻意又甜腻的笑，是他还做男妓时常常露出的那种，“做鸭，对没错。我以前就是鸭，只是现在不做了。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白燕玉，我是赖白。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像，可能我有那个明星相却没那个明星命吧。”
　　“你为什么要自杀？”
　　“我只是躺在那里……”赖白想到自己的举动确实像轻生，“只不过……只不过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谢谢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吧！”
　　赖白和阳林夕来到了一家饭店，赖白也不知道点什么，将菜单递给阳林夕，示意对方点菜，两人都是第一次到冬至玩，于是就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猪肉炖粉条、锅包肉、酸菜水饺……卖相有些粗犷，不过味道不错。
　　两人喝了点酒，身子暖和起来。酒饱饭足后，一起走在街道，暖黄色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照在路上有一种淡淡的温暖。接着天空飘起来小雪，雪粒落在两人的头上，不一会儿一起共白了头。
　　“你说你喜欢白燕玉，你最喜欢他的哪部电影？”
　　“我最喜欢的是《白鸽与少年》。”阳林夕知道赖白就是白燕玉，不过一个是真名一个是艺名罢了，“我以前梦到过类似的，我说我梦到过你，你相信吗？我青春期的时候就会梦到一只白鸽，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我看到那部电影时也惊呆了。梦里的白鸽也会变成人，但是我一直看不清脸，直到我看到了白燕玉，我就知道原来是他……”
　　“呵……”赖白轻笑一声，调侃道，“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罢了，你喜欢他那张艳丽的脸。”
　　“还有身体。”阳林夕痴痴地说，“那么美的身体，我喜欢他，我一见钟情，他是我的梦中情人。”
　　“嘶～”赖白吸了口冷空气，搓搓手，“好冷，今晚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好啊。”这种邀约明显又露骨，阳林夕拉起赖白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小鹿乱撞，只是硬是装作镇定。
　　屋内的暖气烧得极热，空气都似被烫熟了一般，热气烫烫地包裹住两人，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身体已经融化。
　　第二天他们没有起床，只是订了外卖，吃完了，两人继续相拥而眠。前所未有的宁静，赖白很快乐。
　　阳林夕没有问赖白以前的事情，赖白也不想说，他们没有交流彼此的事，只是畅聊当下和未来，似乎两人就是相遇的那天横空出世，以往的事都不作数，也是，过去了的就是陈旧的东西，是无意义没有用的，如同嚼过的甘蔗。
　　赖白和阳林夕一致决定要定居海边，那个屋子一定要敞亮，屋外一定要有蓝得浪漫，又透明如同无物的清澈，柔软的沙滩上生了几棵椰子树，海鸟无忧无虑地掠过天空。他们的生活一定要慢，慢悠悠的如同一只散漫的蜗牛，缓缓啃食一片翠绿的叶子。
　　梧源岛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赖白买下一栋废弃的别墅，听说里面发生过命案，不过他们并不在意这个。也正因为凶宅的名号，这附近都没什么人，他们乐得清静。
　　早晨的云霞是瑰丽梦幻的紫蓝色，一点橙红漫不经心从里面透出来，赖白和阳林夕就是这个时候乘船到的。阳林夕背对着霞光，仿佛他身体里藏着光，背后破了一个口子，倾斜出万丈光芒，他就像一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从天而落，来到赖白面前。
　　“你和别人看过日出吗？”赖白没来由生出些浪漫，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愿望，“我以前就想去海边，看看贝壳，吃螃蟹，喝椰汁。”
　　“你是第一个。”阳林夕拉起赖白的手，他从恋人的脸上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神色，神采奕奕，似乎一个木偶被注入了生的活力，单纯的爱意，带着一抹忧郁，他心中一阵感慨，对方究竟经历了什么，于是他吻上去，“我很会做海鲜的，保准你吃个够。”
　　他们在晨曦里拥吻，对着炽热的太阳无声宣誓。如同火焰的光线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真挚的爱情火焰开始燃烧，滚烫的情绪让他们热血沸腾。那一刻，他们的灵魂融化了，混合在一起，紧紧纠缠谁都不能拆散。
　　晚上，阳林夕做了螃蟹，围着围裙的他温柔又贤惠。赖白想起杨凯栋，那人也很擅长做饭，不过他立马打消这个念头，谁都不会有阳林夕好了，他拿起一只螃蟹，很入味，对方手艺很好。
　　“怎么样？”阳林夕一脸自豪，求表扬的小模样，“阳大厨的手艺没话说吧？我妈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所以特意送我去新西方学的厨艺，好吃吗？”
　　“特别好吃。”赖白刚夸完，就感觉阳林夕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以后做饭这项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吃完饭后，两人去海边散步，海水闪烁着点点荧光，铺就一条梦幻的闪烁光带，就像天上的银河坠落下来。赖白第一次见，他好奇地用手去够，希望捧起一点光。无数的星影与荧光交相辉映，赖白觉得这是童话才有的场景，他看了一眼阳林夕，对方含笑望着他。
　　呜呜的海风带了点凄凉，赖白感觉有点冷，于是他们回到了屋内。暖色的灯光铺在地上，赖白看到沙发上的痕迹，感觉自己似乎这几天过得十分荒淫无度。他想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吗？他是不是天生□□，缺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呢？阳林夕端了一盘水果过来，他们吃着吃着又滚到了一起。赖白想自己或许有病，大概率是性瘾症。
　　柜子上有一只花瓶，被光照出一个扭曲怪异的影子，黑乎乎的影子蜿蜒曲折，有点像一个人影，他一直都在，冷冷看着一切，露出一个嘲讽的淡笑。
　　海浪轻轻，一下卷着一下，赖白在满足中睡着了。墨色浓重的夜，一点点覆盖了这栋房子，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海风悄悄地哼着小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