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File.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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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诊室等待的时候，乌野对鸥台的第三局结束了。
握着雨宫茜的手在一瞬间格外用力，又慢慢松开。
“……抱歉，太用力了。小茜觉得疼吗？”
日向翔阳的声音从口罩后模糊不清地传过来。
“不疼哦。”
“我们没能带着音驹的份一起赢下去。”
“但你们带着音驹的份打了一场超——精彩的比赛。”
“如果我能——”
“小翔不要太小看你的队友噢？他们可是能在音驹的防守下拿分的可怕怪物。要我说，小翔的队友一个个都很可怕诶。当然，明年我们还是不会输的。”
“……明年？”
“嗯，明年。或者下个月？如果枭谷能进决赛说不定春高决赛之前，枭谷还会举办一次合宿训练呢。”
看着慢慢抬起头来的翔阳，茜露出温柔的微笑：“小翔才高一呀，之后还会有很多比赛。每年的IH、春高，中间的交流赛、合宿——”
“所以小翔这会儿只可以低落一会儿噢。”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翔阳的脑袋，“然后就该振作精神，想想看能从对手那里学到什么，下次的比赛里要怎么用。”
“不是说要打败影山君吗？”
“……嗯。”
看完病之后，茜给黑尾铁朗发了个邮件，然后在泷之上先生的帮助下陪翔阳一起去了乌野住宿的酒店。
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日向翔阳安静地躺在被褥之间，看着雨宫茜忙碌地给他换湿毛巾。
“……小茜。”
“嗯？”
“抱歉，明明想着能更快地成为最好的排球选手……”
“诶。”
雨宫茜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也戴着口罩，半张脸都被蒙住了。但昏暗的灯光下，翔阳还是看到她耳朵烧红的模样。
他说的这句话，对自己，对小茜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在更早之前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年幼时许下的约定，在幼驯染的双方距离突然变远后，被慢慢遗忘也不奇怪。
但是日向翔阳和雨宫茜就是保持了这样的默契，一直没有断掉联系，一直互相提醒要记住这件事。
现在想来，小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的？想要小茜一直看着自己，这样的心情，即使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
“我喜欢小茜。”
“！”
“——但是，没能好好完成约定，总觉得这么说好像输了一样。
“明明任性地让小茜一直看着我，我自己却没做到该做的事情……”
“——所以说小翔是笨蛋啊。”
茜笑起来。
她的眼神很温柔。
“我听洁子学姐说，小翔国文差一点点不及格。”
“诶！突然说这个……好丢脸啊……”
“小翔总是抓不住重点诶。”茜把浸湿的毛巾搭在翔阳额头上，“这样舒服一点吗？”
“……嗯。”
茜看着翔阳这会儿乖乖缩在被子里的模样，而后也在榻榻米上坐下来。
“我呢，一直觉得‘最优秀’啊、‘最’怎么样这样的形容词，是很主观的词语。
“谁能说谁是最优秀的排球运动员呢？比如小翔可能会觉得是‘乌野的小巨人’——”
“——那个人，今天我见到了，说是之后没有再打排球了。”
“喔。不过这个不重要啦。”
茜柔声说：“重要的是，在我心里，小翔一直是最优秀的排球运动员啊。”
从最一开始，还只会跌跌撞撞地把排球抛得满山乱滚的日向翔阳，到如今在球场上高高跳起，能突破对面三人拦网的日向翔阳。
“小翔上次说过吧……小茜就是小茜。
“所以在我眼里，小翔也就是小翔。
“永远是我心里最帅气、排球打得最好的小翔。”
“……诶。”
日向翔阳的脸也被蒙住了一半，但他的眼睛这会儿变得闪亮起来。
“我也喜欢小翔哦。”
茜小声说。
明明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她却像是怕惊扰到旁人似的，声音格外轻。
“那小茜和我交往吧。”
“……好噢。”
率直的告白。
带着点害羞的回应。
茜伸出手，隔着口罩戳了戳翔阳的脸颊。
“感冒快点好起来。等放假之后，我再来宫城找你呀。”
“唔，放假啊……不知道会不会又有合宿诶。春高结束之后，三年级的前辈们都要退社了吧？枭谷的木兔前辈、音驹的黑尾、夜久、海前辈，乌野的大地前辈、菅原前辈、旭前辈……”
“雪绘学姐和洁子学姐大概也要退社了……不过4月份就会有新人入社了吧？今年乌野拿到了全国八强，音驹也入围十六强，之后会有更多优秀的后辈出现吧？”
“哦哦！”
敲门声响起，是乌野的乌养教练给日向翔阳送晚餐过来了。
“唔……那我先回去啦，小翔好好养病，退烧了发邮件告诉我一声？”
“嗯！”
这一年的春高意外频出，但是和往年的春高相比，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乌野一路冲进八强，然后在第三局失去了得分能手日向翔阳。
素来有“王者”之称的井闼山在四分之一决赛时，也同样在第三局遭遇了队伍中重要的二传手饭网掌因伤退赛的结果。
“……所以我们不会胡来的！”山本猛虎看着如今他们训练时变得更加虎视眈眈的雨宫茜一头冷汗，“雨宫……你看，研磨是最会估量自己状态的人了！他没到极限就会去偷懒了！”
“是啊，”茜幽幽地说，“但是山本前辈是到了极限之后还会自认为有毅力继续加训的人。会受伤的哦。”
“噫——”
已经退社，只是放学后有空所以过来溜达看看的黑尾铁朗：“……哇，雨宫现在很有气势嘛，快赶上你了哦，夜久。”
“这种事情原来应该由你多注意的吧，前部长！”
“唔，毕竟夜久很可靠嘛。”
黑尾和夜久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起当年刚入学时不对付的模样，然后双双笑出了声。
注意到他们的灰羽列夫十分惊喜：“夜久前辈！黑尾前辈——”
然后被一个发球砸到了脸上。
“——啊，笨蛋吗，列夫！”
眼见夜久卫辅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冲进来，然后追得灰羽列夫满场乱跑，雨宫茜失笑，把记录用的笔记本合上。
年幼时，除开托球，雨宫茜做的更多的，还是坐在庭院边上，两只手托着脸颊，看日向翔阳练习垫球。
没有专业的教练指导，当时才六年级的小学生总是在两三个球后就把球垫歪，然后追着球满院子的乱跑。
“这个，好难哦。”在几次之后，小女孩忍不住对小男孩说，“小翔还要坚持吗？”
“嗯！”
“……不明白，小翔以前不是觉得足球、棒球更有趣吗？”
“但是，我在电视里看到了！”
年幼的日向翔阳站在院子里，抱着黄蓝色的小号排球，大声地说。
他的眼神闪闪发亮，表情闪闪发亮——简直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雨宫茜很早就知道，和自己住得很近的日向家的男孩子，是个很有活力的家伙。
“但是排球……那么高的网，肯定也要高个子才行吧？”她怯生生地提出意见。
“不哦！”日向翔阳欢快地说，“电视上的那个人，个子不高，但是可以跳得很高很高！解说员说他就像‘小巨人’一样。”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他拍着胸脯，看起来仿佛已经达成目标似的，神气活现。
“……好酷。”
不知不觉看呆了的雨宫茜小声说。
——小翔，就像是小太阳一样。
——现如今，成为了大太阳。
谁会不喜欢太阳呢？
雨宫茜房间里那个签了名的排球，今天也好好的挂在墙壁上。
后续A：
“诶——等等、等等，交往了？诶——”
持续震惊中的音驹高中排球社，只有孤爪研磨还保持着镇定。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被他这一句说得脸红的雨宫茜勉强保持镇定：“毕竟小翔有时候也会一根筋……”
“诶——但是！但是——”
收到刺激最大的山本猛虎，持续当机中。
——就好像即使是别人家在自己家寄种的白菜，现在真的被摘走了！
——可恶啊，乌野的10号！下次练习赛一定要把你的所有扣球都拦住接住！
抱着这样的心态，第二年的音驹气势汹汹地闯进了IH东京预选赛决赛。
……然后得知乌野在这一年被宫城县的伊达工业淘汰了。
后续B：
“爸爸，我和小翔交往了。”
“哦……等等，诶，不是，交往——哪个臭小子？”
“所以说是小翔啦！”
“……日向翔阳？”
在石化的雨宫爸爸背后，雨宫妈妈捂嘴微笑：“啊，虽然说早就猜到了，不过这么顺利真不错啊。那孩子我们也很熟悉，看来以后每次回老家都可以多去日向家拜访。”
雨宫爸爸：“不。等等，茜，你不觉得他太矮了吗？而且整天只顾着排球？他还在宫城县这么远，你们平常都只能发邮件？”
“没关系！因为小翔我也开始喜欢排球了！”
“……”雨宫爸爸，石化结束，开始风化。
后续C：
日本和巴西差不多有整整12个小时的时差。
这意味着两年内，日向翔阳和雨宫茜的交流都会减少到相当的程度。
“……还没分手吗。”雨宫爸爸问。
“唉呀你怎么说话呢，”雨宫妈妈责怪道，“我看小茜和小翔现在越来越好了，前几天小茜还收到来自巴西的快递呢。”
大学后开始外宿的雨宫茜难得回家一趟，闻言露出了在雨宫爸爸看起来简直和小傻瓜一样的笑容：“小翔现在超——有活力的！而且只是两年嘛，可以通过Line交流，互相拍视频，感觉距离就没那么远了！”
“这次回来住几天？”雨宫妈妈问。
“明天晚上就回学校了。教授同意我参加最近这个体育运动相关的项目了！之前写的论文总算没白写……唔，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以前认识的前辈们。”
后续D：
“这就是1096胜1100败了啊……”BJ和AD队比赛结束后，隔着球网，日向和影山如此对话。
“不是吧，你们比过那么多次吗？！”木兔光太郎震惊。
“这是从我们高中时代、包括所有出赛场次在内所有比试的战绩，直到现在也仍然在继续更新中哦！”日向转头竖起大拇指。
“啊，等等，我忘记把沙排加进去了！话说平时的非正式比赛算数吗？”
“你要是来这套，我就把参加过的练习赛全部算进去。”影山冷笑。
“哦！我知道了！我有一个绝对完胜你！”日向突然举起手，得意地摇晃起来，“还完胜所有前辈们！”
“哈——？”
“我下周准备和小茜求婚了！”
“——哈？！！！！！”
日向翔阳转过头，对着BJ队的家属区用力地挥手。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格外灿烂。
——我有好好地在完成约定哦，小茜！
举着队伍应援玩偶的雨宫茜笑嘻嘻地比了个心给他。
——我也有！有一直、一直在看着小翔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File.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