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失败的茄子

10、智者

　　楚悦一脸阳光明媚的走向夏悦和白芷，夏悦心道，他哥完了，不会是武力恐吓别人了吧，下意识的看向白芷，果然白芷也面色不善，皱着眉，估计跟她想的一样。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白芷有些紧张的围着楚悦检查了一圈，松下一口气：“没事！”
　　楚悦：“你们不会以为我去打架了吧？我是只会用武力解决事情的人吗？”
　　好像也不是。
　　“当然不是，我哥向来都是兵不血刃。”夏悦笑嘻嘻的说
　　“会用成语吗？”楚悦弹了夏悦一个脑瓜崩，恨铁不成钢。伸出一只脚，雪白的鞋子上有一些刺眼的污渍，叮嘱白芷：“你看，就是刚刚那个小子踩的，我可是吃亏了，不过放心，他以后不会来烦你了。”
　　“好，谢谢！”白芷也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只说了句谢谢。
　　“哥，你跟他说了什么？”夏悦很是好奇，挪到楚悦跟前问。
　　“自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早恋不好。”楚悦的视线不自然的移到了路两旁的树上，此时已经深秋，路边种满了银杏，值此时节笔直的两排都是金黄金黄的，煞是好看，楚悦又低头路，情不自禁的踢着掉落在路上的叶子。
　　“他这么讲道理，怎么还粘着白芷姐姐这么久？我不信。”夏悦看他哥一脸心虚就知道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白芷也看向楚悦，她也不太相信，她之前也这么跟周全说过，一点用没有。
　　“这就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沟通，你们不懂，总之他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好吧，”夏悦也不问了，他哥不会说了，看着无线延伸至尽头金黄的银杏树瞬间心情愉悦，又蹦蹦跳跳的去挽着白芷的胳膊，感叹：“秋天真漂亮啊，不过冬天也美，下完雪到处雪白雪白的。”
　　“你不是怕冷吗？下雪了你就不肯出门了。”
　　“在室内看也是一样美的，不影响。白芷姐姐，到时候下雪了，你们搭雪人吧，搭一个大的。”
　　“还早呢，不知道今年下不下雪。”
　　“会下的，我有预感，嘿嘿！”
　　楚悦默默跟在后面，听她们两个聊天，偶尔的秋风摇下几片落叶，掉落在地上打几个圈，秋天确实美好！
　　转眼入冬，元旦将至，学校要举行元旦晚会了，夏悦报节目要参加演出，下课后还要排练，不过夏悦很开心，她自小活泼好动，节目能入选开心的不得了，才高一学业压力还没那么大，父母自然也支持她。
　　楚悦和白芷从两人行，到三人行，又成了两人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慢慢变得话少了，从开始每天分享趣事，学习，到后来只言片语，到现在沉默不言。不知道是谁开始减少话题，也不知道是谁回话简略，可能这就是大人口中的长大了吧。白芷在思考，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少了夏悦，今日的安静有点诡异，也突然有点不习惯，白芷开始找话题：“今天数学最后一道题是多少你算出来了吗？”
　　“嗯，-1。”
　　“哦，我也是。”
　　……
　　白芷有点郁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应该啊，好尴尬，只能看向路旁的银杏树，到了冬天，它的叶子已经全部黄了，也掉的差不多，显得有些萧瑟，白芷抬眼看看阴沉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忽然从遥远的高处，悠悠然有一片白色的慢慢旋转着离她越来越近，白芷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接住，欣喜的说：“下雪了，楚悦哥！”
　　楚悦好久没有听到过白芷这样叫他，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才抬头看看天，视线慢慢移到白芷身上，不自觉的微笑着：“是啊，下雪了。”
　　“夏悦等会出来看见了肯定很开心，你说会不会有积雪。”此时雪花慢慢变大，密度也逐渐变大，飘飘洒洒似乎要填满冷清萧瑟的空间。

　　“应该会吧。”楚悦皱着眉看着渐渐变大的雪，把手伸向白芷头顶，给她挡住一部分雪：“走快点吧，下大了，不要淋感冒了。”
　　白芷愣愣的看着楚悦挡在她头顶的手，笼罩自己的身躯，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脸竟然红了，衬的冰凉白皙的脸更好看了。
　　“怎么了，走吧，看你脸都冻红了。”楚悦催促道。
　　“哦，好！”白芷莫名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下雪是多浪漫的一件事啊，他却一直担心淋湿，想着想着白芷想到了一首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脸上更热了，嘴里却冒出一句：“我不冷，我想淋一淋雪，我想走慢点，好久没看过雪了，我们走慢点吧。”
　　“好。”这爱好还挺特殊，不过女生都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吧 ，夏悦明明怕冷怕的要死，还是照样每年盼着下雪，楚悦配合着放慢了脚步，也把手收回来了，插进兜里，还是挺冷的！
　　平时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小时，雪也越下越大了，飘落在头发上，身上甚至没有消融。楚悦看到慢慢堆积在白芷头发上的雪花，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挥走，动作太轻柔，雪花触手即溶，最后倒像是亲昵的抚摸她的头发，白芷疑惑的看向他的手时，楚悦万分尴尬，解释：“有雪。”
　　“哦！”白芷扭过头，低头看路。
　　雪花飘飘洒洒下了几个小时，直到晚自习下课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地上积了一层雪，脚印一踩便能留下一个印记，白芷跟在楚悦后面借着昏黄的路灯，看着前面一个一个的冒出一个脚印，鹅毛大雪扬在空中，被路灯一照也有了一层浅浅的颜色，落在伞上，被风一吹又偏落在厚厚的棉衣上，白芷抬手拍拍衣服，楚悦停下脚步，回过头问：“怎么了？”
　　“没事，飘到衣服上了。”
　　“我看看，”楚悦走到她身后，帽子上确实有一层浅浅的雪了，帮她拍掉。
　　白芷笨重的扭头看帽子，奈何穿的有点多，看不到。楚悦很不厚道的笑了：“有点像企鹅。”
　　白芷也笑笑：“都怪我妈，说下雪了，多穿几件，手都伸不开了。”说完抬手伸向楚悦的衣领：“你身上也有，我帮你拍掉，今天雪下的好大，明天真的可以堆雪人了。”
　　“嗯，明天周末喊之澜和之故一起堆雪人。”楚悦盯着自己的衣领，然后又看着天空的雪回答。
　　“夏悦是舞蹈节目吗？”气氛似乎融洽了很多，白芷继续找话题 。
　　“嗯，之故也在。”
　　“夏悦好像跟之故感情好一些，不过之澜确实性格有点冷。”
　　“差不多吧，都是一起长的兄妹。”
　　“嗯，都是兄妹。”话题又终结了。二人沉默着走在雪里，任由雪花飘落在伞上，身上，空中，不发一言，雪也沉默着，任由人们来来回回，在风中，灯下飘飘扬扬，一言不发，直至跌落在地上，堆积起一大片白，铺满地面，一望无际。
　　第二天果然堆积了厚厚一层雪，楚悦和夏悦，白芷三人去了苏家，他们家大，还有一个很大庭院，堆雪人再合适不过了。夏悦躲在屋里，隔着飘窗的玻璃，捧着冒热气的奶茶欣赏这个雪景，看楚悦四人堆雪人，不时拿手机出来给他们拍照。苏之澜本来也不愿意玩这种游戏，架不住他们直接把他拖出去，毕竟还是少年人，玩着玩着也就开怀了。
　　“夏悦怎么这样怕冷。”古兰，李幼施，楚湘三人也凑到到了一起，喝着热茶，看这个他们在院子里玩雪，脸上挂满了笑容。古兰看着夏悦躲在屋子里，不知道是感叹还是问楚湘。
　　“她从小就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起初还以为是气血不足，去查了下，气血旺盛的很，平常手脚也是暖的。”楚湘想，夏悦可能懒得而不是怕冷，夏天也没见她多喜欢出门。
　　“说起来，我们家白芷，平时倒是有点凉，抽空也得带她去检查下。”李幼施说完有些忧愁的看着玩的开心的白芷：“现在玩的开心，等会手都是冰的了，要不我还是叫她进来吧。”
　　古兰：“哎，别了，孩子高三学习多紧张，好不容易放松开心一回。”
　　楚湘：“就是，让她玩吧，等会暖手宝给她充上，真快啊，眼看他们三个明年就高考了。”
　　李幼施也感叹：“是啊，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留得住，留得住，嫁到我们家来吧，我看白芷跟之澜般配的很。”古兰还没忘记她家儿子。
　　“我怎么觉得，白芷一直把之澜当弟弟，我看还是楚悦更般配些。”楚湘立即补充。
　　“有你们俩这样的吗？我闺女才高三呢，再说这世上就你们俩有儿子吗？”李幼施白了她们一眼，顺带打击了她们一下。
　　“兰姨，你不喜欢我吗？我给你做媳妇好嘛？”夏悦拍完照片，听她们聊天，笑嘻嘻的凑过来。
　　“当然好啊，不过不知道你想给谁当媳妇呢？”古兰调笑道
　　“楚夏悦，你可真是厚脸皮，不知羞，女孩子矜持点好嘛。”楚湘捂脸没眼看了。
　　李幼施憋住笑意：“别听你妈说的，你妈她自己也没多矜持，碰到喜欢可以主动点，不过不能早恋哦！”
　　“是吗？我妈有多不矜持，难不成我妈倒追……”夏一听可来了兴趣，赶紧追问。
　　古兰和李幼施笑作一团。
　　楚湘满脸通红，羞愤的让夏悦一边呆着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对古兰和李幼施嗔道：“你们俩，也真是的，跟孩子说这个干嘛。”
　　“好，不说了。”古兰突然忧愁的说“我家老公，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忙，有时候忙饭都忘了吃，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可能年底都比较忙吧，他们俩也是，最近都很忙，过段时间久好了。”
　　“可能是吧。”
　　直到天黑，楚湘和李幼施才带着各自的娃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晚上夏悦偷偷跑到楚悦房间，得意的晃着手机：“哥，给你看个东西。”
　　楚悦正坐在书桌做卷子，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东西？”
　　“你看看就知道了，你看看嘛，不看会后悔哦。”
　　楚悦才终于抬起头，手里握着的笔还没放下。夏悦才笑嘻嘻的打开手机给她看今天拍的照片，挑了一张只有楚悦和白芷堆雪人的照片，照片上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头发几乎都交缠在一起，满脸笑容很是开心。
　　楚悦微笑的看了许久，夏悦手都举酸了，炫耀着问：“怎么样？”言语中充满了我这么厉害，快夸我的意味。
　　“嗯，拍的很好，发给我。”
　　“一个月零花钱！”
　　“成交，你可以出去，记的把照片发给我。”
　　“耶，好，不会忘，我走了，不打扰你看书。”夏悦蹦蹦跳跳的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手机傻笑了一会，才把照片发给他哥，想了想又发一张给白芷，担心白芷看穿她，哦，不，他哥的意图，又把今天拍的所有照片都传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