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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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远最近有些郁闷。
沈灼家境不好，亲人只剩下年迈的外婆，在同龄人都在父母掌心中被呵护着长大时，她早已经承担起担负柴米油盐的责任。她由衷地佩服沈灼，也欣赏她努力生活不卑不亢的态度。但是，她最近的失落也是来源于她。
王杰希发现沈灼荣耀上天赋邀请她来微草，而沈灼来微草最初不过将这作为一份薪水可观而又时间充裕的工作。出于负责任的态度，王杰希对她从训练到生活均事无巨细地照管。于是，林清远在不经意间被忽视了，这样的关心和在乎之前都是属于她的。
“队长和士谦哥都不在，她们去哪了？”
“好像和青训营的小姑娘一起出去了。”
“好吧。”
“队长呢？”
“去青训营那边了。”
好在比赛的日程加之额外的学业压力要处理，林清远没有更多精力在这样的小事上做文章，想来这种事情也没有对错可以分辨。论先来后到她是先来，论近水楼台，她也是更近的那一个，这都不算什么，她说服自己。但负面情绪的一再累计，仿佛层层堆积的落叶，沉闷得有些窒息。
“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比赛压力大吗？”久违的来自王杰希的关心。
林清远微微侧头看向一旁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王杰希，那双总是让她觉得有星河流淌的眼睛中蕴含着关心和在意。
林清远抬头朝着王杰希摇摇头，然后笑了笑，“没有，还好。”
“没关系，别有压力。虽然压力一定程度上会转化为动力，但过犹不及。这周对战蓝雨，对方和我们水平不相上下，喻队也是很特别的对手，无论比赛结果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难得的经验。”王杰希缓缓分析着比赛的形势，嗓音低沉有磁性相较于平时训练时的冷静果决，多了一分柔和。
换做之前，林清远会感到甜丝丝的开心愉悦，但现在她只觉得心情又厚重了几分，她忽然间不是很想继续听这些训练、比赛的事情。
“我知道了，队长。比赛上面没什么压力，我都会认真对待的。”
王杰希微微愣神，虽然林清远语气明快认真，但他却隐约感觉到暗藏的敷衍，“嗯，那就好。”
“那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训练。”林清远说着。
王杰希点点头，“嗯，好。”
林清远没有立刻离开，眨眨眼睛看向王杰希。
片刻后，林清远移开目光，“我回去了。”
林清远忽然觉得他的关心好像仅限于战队和荣耀，不过，没关系，时间还很长。
华丽诡谲的魔术师打法逐渐封印，有些人和事也逐渐变化。
季节轮转，微草俱乐部前的银杏树黄了又绿，一片生机盎然。第五赛季常规赛已经结束，各个战队得到了一段休整时间，用以养精蓄锐迎接紧张的季后赛。
微草俱乐部的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砰，尽头的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
“王杰希，经理说清远要退役，怎么回事？”方士谦一路跑过来，呼吸还没有喘匀。
王杰希背对着方士谦，专注面前战术布置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面前的文字究竟看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字面的意思。”他回答道。
“你知道。”方士谦一把抓过王杰希的衣领，王杰希被迫看向他。方士谦平时总是有些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布满了阴云，常常带着笑意的桃花眼燃着怒火，“为什么？她现在都不算上巅峰期，正是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你告诉我为什么？”
王杰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冷寂一片，缓缓开口：“她家里来人了。”
方士谦从冲动的状态中缓和过来，坐在一旁，“她家里人？”
一个大小姐叛逆期在哥哥帮助下瞒着家里打职业被发现的狗血故事在王杰希的讲述一字一字砸得方士谦满头星星。
想来也不是无迹可寻，当初签合同时约定的不放弃学业，平时对金钱外物的不甚在意，以及虽然精致到头发丝，比赛却打扮得平平无奇，和常年不见人的某斗神有得一拼的习惯，这都代表着背后的秘密。
“我们这些职业选手如今看似风光，有多少现在还不被家人理解，学业上高中毕业算是天花板了。退役后呢，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我们能做什么？那些退役的前辈又在做什么？她成绩算不上顶尖，但这边打着比赛那边都能维持中上水平，加上这种家境，她家人不同意她打职业，我能要她来打职业而放弃其他的一切吗？”
王杰希回想起昨天的场景，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林清远趴在桌子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活力，声音也闷闷的。
“队长，我不想回家，我不想出国，我想留下和大家一起打荣耀拿冠军。可是我妈她说要是继续打职业她就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
林清远说这话不是为了寻求一个回答，只是她需要倾吐一下烦闷，需要有人陪陪她而已。
王杰希看着失落的林清远，脑海中权衡各种利弊后有了选择，他伸出手轻柔地放在了她的头上揉了揉，用着温和的语气安慰道：“回家吧。”
林清远猛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回家也许是你正确的选择。”
“那季后赛怎么办？”
王杰希将自己放在一个冷静客观的位置，耐心道：“现在调整布局，安排战术还来得及，李济实力还可以，虽然操作和技术上都和你差不少，但也......”
林清远打断了王杰希的解释，声音中有着微微的颤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王杰希看到林清远眼中明亮的星辰一点点破碎，一时失语，只得摇摇头苍白地反驳，“不是。”
“你说让我回家，说李哥可以替代我的位置，不就是没有我也没什么影响吗？”
“没有谁不能被替代，我是也一样的。所有的安排只不过是更合适。”
林清远眼圈泛红，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王杰希的衣袖，仿佛抓住的是救命稻草，声音也是轻轻的如同在绘织最后的美梦，“那我的意愿呢？我的意愿不重要吗？如果我说我很想很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打荣耀，队长，你也觉得我回去听从安排依然是正确的事情吗？”
王杰希心中微颤，垂下眼眸，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清远的手缓缓松开，垂落，长长舒了一口气后，点点头，语气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好，我明白了。”
她起身离开房间，手搭到门把手上时，背对着王杰希，她开口道“最初要说我多喜欢荣耀因为热爱而打职业这都谈不上，但方哥和我说，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后辈，这个人有着全荣耀最惊艳的打法我一定会喜欢的。于是，我来了微草。也许......”话没有说完，林清远摇摇头轻笑了一声，“我走了。”
两天后，林清远回到微草俱乐部，与战队经理商谈后，最终约定继续参加季后赛，在赛季结束后宣布退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