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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   等宋孤昀回来,背着一大桶水就直奔土灶旁,土灶旁有一口水缸,上面盖着大大的木盖子,宋孤昀打开盖子的时候,发现水缸已经洗过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洗的,宋孤昀把水倒进去,用木瓢舀了一大勺水放进木盆里,然后就开始帮江曦洗菜择菜。

      最后江曦做了两菜一汤,由于银票还没兑现,买菜的钱都是赵婶借的,桌上唯一的荤腥要数韭菜炒蛋。即便如此,在现代习惯了大鱼大肉的宋孤昀也视为满汉全席,一口气下去就是四碗饭,没添第五碗是因为饭盆见底了。

      宋孤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着说:“我……我饭量有些大,江姐姐不会介意吧?”

      江曦也被惊到了,她从认识宋孤昀的那天起,确实有猜到对方饭量不小,因为每次分完馒头或饼子,对方都是一副没吃饱,甚至不够塞牙缝的感觉。这次下厨,她也多煮了些,大概是三人的饭量,还包括了第二天的,没想到被宋孤昀一顿就给造完了。

      江曦淡笑摇头:“能吃是福,你日后下地干力气活,自然要多吃一些。”
      更何况,买米买菜的钱都是宋孤昀出的,江曦哪会在意。
      这一顿饭,让江曦对宋孤昀的饭量有了更新的认识,她暗自记在心里,下次做饭打算再准备多点。

      宋孤昀吃了个八分饱,主动帮江曦收拾碗筷和柴灶,江曦马上去阻拦:“你放下吧,我来就好。”

      宋孤昀端着碗背对江曦,拿屁股把对方顶开:“不行不行,你做饭,那我就得洗碗,两人分工才公平嘛。”

      江曦不解道:“你留我借宿,我不过是做些无关紧要的家务,哪抵得上你好心留我住下。”

      宋孤昀摇头:“做饭可不是无关紧要的家务,那大户人家的厨娘也是要月钱的,你做饭这么好吃,就抵消你住我这破烂茅草房啦。”

      江曦轻咬下唇,她看着宋孤昀顶开她之后,自顾自地开始用木瓢舀水洗碗。宋孤昀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她自出生以来的认知又告诉她,她在家里烧火做饭是天经地义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月钱,没有月钱就是没有价值,她从来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赔钱货。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她自己也是有价值的。

      洗完碗收拾一番,天色渐沉,虽然宋孤昀此地相对建河村要偏僻一点,但地势颇高,从通往村里的山路望去,正好能看见群山之中村落聚集,烟火缭绕,橘黄色的火光染红了白烟,鸡鸭回笼,匆忙但惬意。

      把家收拾好,买的用品都一一放好,宋孤昀找来一把椅子,放在屋门前,她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

      结束了前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宋孤昀终于有时间好好坐下休息,眼前恬静的乡村景色,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前世。这里的条件样样不如现代,吃穿住行,也就只有吃还算不错。

      江曦的手艺着实令人惊艳,简单的菜色在她手底下,竟让宋孤昀觉得比那些大鱼大肉还香。哪怕宋孤昀没有收留江曦,想必江曦也能凭自己本事另谋生路。

      暂时解决了短暂的温饱问题,宋孤昀要开始考虑长远的生存问题了。

      白天在镇上的市集,宋孤昀也粗略看了一翻,不知道大燕别的地方是什么情况,反正就建河村和黄水镇而言,百姓普遍生活水平较低,一般人家种地所得的粮食仅够温饱,没地的佃户有时候碰上收成不好,更是连饭都吃不上。
      并且系统给宋孤昀提供的几个项目,都能作为主食食用,看样子第一阶段系统是希望她先顾好温饱。水稻和大豆,都是大燕的本土作物,而玉米和红薯,大燕目前还没见着种植,至少宋孤昀在建河村和黄水镇没见着卖的。

      相比起玉米,红薯好像种植难度更低,宋孤昀一拍大腿,决定了,就种红薯!
      毕竟,谁不喜欢烤红薯呢?

      另外,为避免宋孤昀第一次种地,经验不足,她还得同时种植大豆,毕竟村里也有人家种大豆,她还能去偷学。

      说干就干的宋孤昀,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了沽宁县。
      一是要去兑换银票,把赵婶的钱还了,二是找个借口给她的红薯块根打掩护。

      家里的江曦只知道宋孤昀要找个机会兑换现银,于是也帮忙打掩护。等宋孤昀天黑时背着一背篓的红薯块根和大豆种子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放了血剥了皮的兔子。

      回来的路上经过村里的大路,不少村民都看见了宋孤昀手里提着的兔子,好奇的就多问了几句。宋孤昀便扯谎说,今儿个进县里,走山路的时候发现了被谁家马车牛车撞死的兔子和狐狸,狐狸连毛带肉一起卖给了县里的野味贩子,兔子则只卖了皮毛,肉剥了留着自己尝鲜。

      村民们纷纷问她卖了多少钱,宋孤昀但笑不语,只字不提卖了多少钱,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觉得她狠赚了一笔,纷纷羡慕她的运气。
      实则宋孤昀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手里这只兔子是在沽宁县买的,也不存在什么撞死的狐狸兔子,只是为了让自己兑换的现银有个合理的来路罢了。

      宋家两妯娌站在门口嗑瓜子,张氏一边嗑瓜子一边阴阳怪气:“什么啊,不就是踩狗屎了捡到两只死东西嘛,犯得着这么炫耀嘛。”

      周氏听她说,忙问:“什么死东西?”

      张氏翻了个白眼:“三丫头那厮,进县里的山路上见到两只野货,拿去镇上卖了点钱,就那么点点碎银,还搞得跟自己走大运似的。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孤女,分家了没有娘家依靠,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院坝里的宋二姐正在晾衣服,听到张氏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随即看着自己手底下晾不完的衣服,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氏最多是酸宋孤昀离了宋家,竟然还算能过得下去,而周氏更多的是气,气宋孤昀离了宋家,家里的活都落到了她和她女儿身上。这个张氏,一天天的只会动嘴皮子,长了张嘴就会叭叭。

      周氏看了眼自己干活的二女儿,不耐烦地说:“快把衣服晾好,都什么时辰了,马上就要开火做饭,不麻利点儿,待会儿奶回来了看她不收拾你。”

      张氏假模假样地劝几句:“哎呀,二丫头现在还没许人家,干活也算利索,大嫂你呀,就是对她太严了。早些年她和那个刘秀才不也算郎才女貌嘛,结果你非是看不上人家,要我说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当爹娘的,管那么多,反倒把孩子的终身大事给蹉跎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周氏就更气,看自己女儿更是不顺眼,马上就破口大骂。

      宋家吵吵闹闹的状态,等到家里的男人们都从地里回来后才有所改善。

      宋阿公的筷子在嘴里抿过后,又在菜碗里翻翻捡捡,还一边问:“今儿个三丫头捡着野味换了点钱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张氏这个爱拍马屁的赶紧接话,从灶房门口端着碗走过来说:“知道的呀,那丫头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再说了,这野味也没几个钱,她也就能多撑几天罢了。等她一个人出去过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不是得灰溜溜跑回来求咱们收留。”

      宋阿公没好气地拿起筷子在菜碗上敲:“哼,没几个钱?我听人说,那丫头还捡到只皮毛完好的狐狸,那狐狸皮城里的富贵人家都求着买,这丫头怕是拿那张皮子换了不少钱。”

      张氏不说话了,干笑着给自家男人夹了一筷子菜。

      宋三叔大声嚼着嘴里的饭菜,跟他爹说:“那有啥,她的钱不还是咱们的嘛,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能干啥,种地是力气活,等过几天她干不下去,指定回家求咱们。”

      宋阿公始终是馋宋孤昀“卖狐狸皮”的钱,左思右想,打算先让宋家的小辈去找宋孤昀打听到底卖了多少钱。而小辈里和宋孤昀关系还算不错的就只有老大家的二丫,宋二姐心不甘情不愿,饭都没吃上两口,甚至还没碰到碗,就被使唤出去打听消息了。

      宋二姐翻了个白眼,饿着肚子终于走到了宋孤昀家门口。

      此时宋孤昀正帮江曦处理兔子呢,建河村吃兔子的人家不多,也就经常打猎的人家会吃,两人正商量怎么处理兔子呢。

      宋二姐到的时候,看见宋孤昀这小茅房,短短两天时间,就多出了许多烟火气,忍不住感慨,感慨过后又是一阵羡慕。

      宋孤昀一抬头见是宋二姐,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手上还沾着兔肉的油腻,用力挥两下:“二姐,你怎么来了?”

      宋二姐是个直性子,开门见山说:“爷爷听人说你捡了野味去卖,赚了一笔钱,就打上你这笔钱的主意,让我来打听你到底赚了多少。”

      宋孤昀嘴角抽动,这个二姐说话未免也太直了。

      话说完了,宋二姐的眼睛还黏在兔子身上。看着江曦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只完整的兔子给剁成小块儿。

      旁边铁锅上坐着甑子,里面的饭香霸道地钻入宋二姐的鼻孔,馋得她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宋孤昀看出她应该还没吃饭,马上说:“二姐留下吃完饭再走吧,老东西那边你就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反正我嘴严得很。”

      宋二姐当然知道对方不会说,她也不在乎,她更在乎宋孤昀家今天吃什么。

      宋孤昀进屋给她也抽了张凳子出来,又立刻去帮江曦处理食材了。

      宋二姐也不客气,干脆坐下,问宋孤昀:“你们每顿都蒸饭啊?”

      宋孤昀点头:“是啊,大米饭更好填饱肚子。”

      宋二姐想起老宋家每天的粗面馒头,不得不感慨,宋孤昀离了宋家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至少生活水平提高了。建河村寻常人家都舍不得多吃的大米饭,宋孤昀和江曦两个人吃饭都不含糊,可见宋孤昀手上的钱十分充裕。

      宋二姐先是见识了宋孤昀离了宋家后吃上大米饭的奢侈,接着又见识到江曦的精湛厨艺。

      江曦之前没有处理过兔肉,宋孤昀和她商量的时候,告诉她现代对兔肉的几种烹饪方式,她一点就通,用目前手上有的食材,做了一锅麻辣跳水兔,兔丁嫩而饱满,跑过油锅更容易锁住水分,莴笋丁给整道菜解腻,清新入味。
      大燕的辣椒不算特别辣,更多的是香,用在这道菜里,香味四溢,让一直在家就吃一个馒头的宋二姐都忍不住干了两碗饭。
      一边吃,宋二姐还一边夸:“江姐姐,你这手艺真是一绝,太好吃了!”

      宋孤昀瞪她一眼:“你喊什么江姐姐,你跟她一般大好吧?”

      宋二姐白她一眼:“吃人嘴短你懂不懂,喊一声姐姐总没错。”

      江曦不好意思地笑笑,“过奖了,不过是家常菜罢了。”

      宋二姐赶紧摇头:“这可不家常,我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一顿饭,要我说,江姐姐你这手艺,不去县里酒楼当大厨可惜了。”

      江曦赶紧摆手:“哪有女子当大厨的,二姐你可别抬举我了。”

      宋孤昀一听,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对呀,江曦厨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去县里或镇上找份做饭的差事。

      “二姐说得没错,江姐姐你要不要去县里的酒楼试试?”

      江曦无奈叹气:“你怎的和你二姐一般戏耍我,县里的酒楼恐怕不招厨娘。”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孤昀不服气地说,她可是听说了,古代也有女御厨。

      江曦看向宋孤昀,目光温和:“我若是去镇上或县里找份厨娘的差事,那家里谁做饭谁打扫?地里的活谁帮你分担?”

      “我自己也能行啊,”宋孤昀满不在乎地说,“家里的活,地里的菜,都是我该负责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白白付出得不到任何实质的收获。你住在这里,可以交租金呀。”

      宋二姐一边吃饭一边看两人争论要不要去镇上找份差事,突然有种自己妹妹长大的错觉,好像离开家的妹妹远比她想象的成熟。

      宋二姐吃饱喝足,恋恋不舍离开了宋孤昀家。
      回到老宋家,原话告诉宋阿公,宋孤昀嘴很严,啥都没透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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