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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时英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收到消息要搬去庆王主殿的偏院了。不过是昨日管家看似随口问了一句是否懂些医术,他就隐约知道自己高升的机会来了。听说那院子里的下人,因为怠慢被王爷下令逐出王府了,可见王爷对这位偏院主人的上心之处。只要自己仔细服侍着,待这位公子康复,那必定是要记着自己的好的。这么一想,眼前的雁栖公子像是活菩萨,他要小心翼翼地供着。
      雁栖摸不清庆王的想法,昨晚明明自己听出了他身份时,愤怒地扑上去想要撕咬他。而陆旻也明显被自己激怒了,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个粉碎,看起来像是气的狠了。原以为今日自己被悄悄杀了也说不定,却听说那个日日折磨自己的男人被逐出了王府,自己却要搬去他的主殿偏院?
      雁栖紧绷的神经不敢松懈,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是庆王杀死了师兄们,是庆王杀死了师父,自己对他只有仇恨。可越是强扭的情绪,越是会无限放大,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叫嚣,不是的,不是的,你爱他,你爱他。不!我恨他!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雁栖在心里辩驳道。
      不论什么是非对错,这十余年,师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都绝不能忘怀。他接受不了来自仇人的恩惠,更加不愿承认自己甚至还在爱着他。
      陆旻退朝回来就看到跪在自己殿前的下人,眼生的很,不知哪儿跑来的,刚要发作,就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腿,一边还带着哭腔地禀报。
      时英高高兴兴收拾了一上午,主殿就是主殿,虽住的是最偏僻的院子,但这风景,瞧瞧这日头光照,比他之前待的那寒酸地儿可强了太多了。可他刚走进里屋的卧房就看见雁公子不停地撞向床头的柱子,那脑门撞出好大个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可那人像是不知道痛一样,还在发疯地撞着。
      “王、王爷……不好了!”时英抱着陆旻的小腿,带着哭腔,哆嗦着说道。
      陆旻最不喜别人触碰,又讨厌这样拖拉着说不清楚,见这人磨磨唧唧只是哭泣,心头越加烦躁,一旁跟着的赵卓上前踢开时英,冷声道:“有事便奏,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咳咳、王爷,王爷!雁栖公子不知为何、他他、撞在床柱上,头、头上撞出好大个血窟窿……”时英顾不得身上的疼,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庆王听。
      陆旻赶到的时候,御赐在庆王府的刘琅刘太医正给雁栖包扎,头上的血渍在绷带上洇开,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污血,雁栖半躺在床上,闭着眼,胸口起伏微弱,像是死了一样。
      只一瞬间,猩红爬上了陆旻的双眼,按捺不住胸中突然升腾起的暴虐,他快步上前,粗暴地推开刘琅,掐着雁栖的脖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要离开我么?陆旻心道,你宁愿去死,也要离开我?
      陆旻!冷静些,别冲动!脑海里的声音反复叫喊着劝他冷静,可陆旻猩红的双眼根本没办法压下去,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牛,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射出刀剑来,任凭那声音如何劝慰,他全当听不见。
      剧烈的晃动让雁栖转醒,喉头的压迫感又让他心脏狂跳,“唔、额啊……”猛地被拎起来,雁栖感觉头脑一阵阵发凉,单一的黑暗中突然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许多瑰丽又奇幻的图案,跳动着、变幻着。
      “为什么、要寻死?”那是雁栖听过的,和九枝有几分相似的,庆王陆旻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低沉又冰冷,带着不属于九枝的疏离和陌生。
      为什么?因为你杀了我的师兄,你杀了我如父亲般的师父,这样滔天的仇恨,都平息不了我想靠近你的心。雁栖任由他掐着,慢慢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还没来及问过师兄们,这感觉难道,就是爱情?
      陆旻只当他在挑衅,那笑容刺眼极了,像是一把尖刀,猛地扎进他心头,殷红一片。手上的劲愈加凶狠,被废了武功的雁栖只能被迫承受着眼前人的暴虐。
      “王爷!王爷!”时英见庆王手上的狠劲儿像是要将雁栖生生掐死一般,急的在一旁直叫唤。可庆王眼眸通红,哪还有半点理智。
      越来越稀少的空气激起了人的本能反应,雁栖挣扎着去扒陆旻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残败的身躯哪还有什么力气,眩晕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他呕出一大滩鲜血,假死过去。雁栖的血像是滚烫的开水,烫的陆旻心中剧痛。他慌忙收手,像是恢复了理智,向后退了一大步,震惊地看着满脸血污的雁栖。
      陆旻低头沉默地盯着那具残破的身体,犹如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风筝,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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