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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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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貌似就这么过去了,那之后和我父亲又断了音讯。对于讨厌的过往,我向来不去多想,扔到脑后努力遗忘还差不多。
不过这件事像一个先兆般的,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麻烦。其实一开始,也称不上是麻烦,只是之后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事情不复杂,只能说太巧合。要死不死,我们公司有一笔单子要和某单位接洽,这事扔给了我负责。关键是对方公司以及对方的接洽人,实在让人很是尴尬。说白了吧,我的接洽人就是石康成——曾经的情敌对手。
哪怕是撞上了杨理,也比遇上他好些吧。我从一开始就这么想。但无论再怎么难堪,工作就是工作,这种时候想得太多就是自寻烦恼。
石康成的出现,提醒起我曾经那段心碎的日子,他代表的正是我回忆中最灰暗的段落。
至于石康成见到我的感觉,我就不好说了。高傲如他,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思感想泄漏给他人知晓的,尤其在对方是我的情况下。只不过,他的镇定表现,让我更加无法定下自己的心神。
心情微微低落,我不准自己去多想什么,尽早将工作完成就好了,然后让这件事就彻底过去。
我心情上的波动虽然细小,但还是让夏非宁感觉出来。犹豫了下,我将此事坦白告诉他。
他听了以后,也有些不悦,说:“你如果真的不愿意的话,我和你们老板私下去打个招呼,让他找个借口换人接手。”
我缓慢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小题大做了。”
“真没事?你确定?”
“嗯,没事,你别担心了。”我微笑给他看,让他放下心来。
他无言的拍拍我手背,“记住,不管何时何地、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身后的。所以,不要有估计,有什么记得第一个来找我。”
“嗯……”我将他的掌心摊开,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我知道的。”
接收到夏非宁的鼓励后,我那微微低落的心境,重又恢复了原样。想到身后,随时有那么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存在,浮躁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再面对石康成时,我已能表现得自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我想,这个小插曲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虽然让人小小的不舒服了下,但最终会如那划过水面的涟漪般不留痕迹吧。
不过,这只是我想而已。
“嗯,好了,那剩下的部分就麻烦你带回去继续了。”我整理好资料,把纸张一一收纳,连同烧录着资料的光盘一同放进透明文件包内,递了过去。
暗暗长吁口气,这次的工作终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工作是由他人负责,也就是意味着我和石康成再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整个人顿时为之一轻松,解放啊!真想回家大肆庆祝一番,只可惜夏非宁要出一个礼拜的差,直到明天或后天才回来。
“你现在有时间吗?”
听到这问句,我不禁一犹豫:“啊?有是有,怎么了?”
石康成微笑着,不过这笑容真是应了“皮笑肉不笑”的形容。“难得见面,我想请你喝杯饮料,聊一聊。”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吗?我直觉的想如此反问。心情沉沉的,抬眼看了他一会,见他面上一派坚持,没有丝毫动容让步的余地。
唉……“好吧,到隔壁的茶餐厅怎么样?”
他表示同意,我领着他下楼而去。这个时间已过了下班时间,所以我也不用跟人打招呼。一会回来后,还有些收尾的事情处理下就能下班。
已稍微过了用餐的高峰时期,店里人不算太多。想找隐蔽点的独立位子,最后挑了墙角的座位。一边靠外墙玻璃,靠内堂的一边上有屏风遮住。
服务生很快送上两份菜单,摸摸有些干瘪的肚子,我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在这里吃晚饭吧,我做东。”
“不用了,AA。”他面无表情的拒绝,扫了两眼匆匆点好餐。
我在心里吐了下舌头,不要我请那最好。说实话和他一起吃饭就够不爽的了,再要我请客就更不爽啦。“那我还是回锅肉盖浇饭。”我抬头对服务生一笑道,“老规矩,不要洋葱,放点胡萝卜。”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远后,我对他挤了个笑容,然后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啜着免费赠送的凉茶,我清清嗓子,勉为其难的主动挑起话题:“最近一切顺利吧。”
“嗯,还都算好。”他视线一如既往般的锐利,只不过我早就不怕了,回视着顺便微微一笑。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真是麻烦啊……我揉揉太阳穴,直奔正题:“你刚才说想和我聊聊,是想聊什么?”
石康成低头抚着茶杯口缘,沉沉道:“你不问问杨理的近况?”
心口一窒,他这算什么意思?我轻松得一耸肩,“说实话……我真的一点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尤其是从你那里听到。”
他直直看过来,仿佛想看穿我的心。切,谁怕谁啊?我毫不示弱的瞪视回去,微微扬头,带点不屑的神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话说在前头,这段日子我一直过得很好,要不是你提起,我是真的一点不想回忆那时的事情。
“你真的……对杨理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没有了。”我答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谁对谁错现在也没必要追究,我和他之间从开始就是个错误。他怎么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我自己来说,虽然也谈不上后悔,不过我真觉得,要是这些事从来没发生过就好了。”
石康成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在里头,“你真的这么想?”
“是,一点不骗你。总之杨理的事,我是越少听到越好。你要有什么想说的就爽快点说吧,不用拐着弯来试探我。”
我知道自己这时看起来,铁定严肃得吓死人。其实呐,心里头早乐翻了。我对石康成会没心结才怪呢,看能把他堵成这样子,实在是件巨爽无比的事,捏哈哈哈~~~
只见石康成握着被子的手,用力得指甲隐隐发白。两道浓眉皱在一起,似乎自言自语在说:“你居然这样……只有你一个人解脱了,剩下我们还在那受罪。”
嗯?我心中不由一沉,“你什么意思?”
他颇怨愤的瞪了我一眼:“杨理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忘记你——这你明明知道的不是么?你现在过得开心了,留下的痛苦全转嫁到我们身上,难道你就一点没感觉?!”
简直莫名其妙!我给气得有点发晕,耐着性子辩解:“杨理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我退出成全你们,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问题,既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杨理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根本没法全心对待我。”石康成眼中的痛苦之色渐渐凝聚,紧紧闭合起来,然后睁开眼锁住我视线道:“你要是从来没出现过就好了。我和他之间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现在的问题也不会有了。都是你……”
那怨毒痛恨的眼神,让我心底阵阵发寒,说不出话。我以为事情早已过去了,却没想自己一直被如此得痛恨着。
“自己有问题,就不要迁怒到别人身上。从一开始邵末就没欠你任何情,现在也没义务在这里听你发疯。”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和石康成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受到你心电感应,我从千里之外飞奔而来了。”夏非宁痞痞的一笑,我目瞪口呆。
“初次见面,您是石先生吧。我姓夏。”他自说自话把我往座位里面赶了点,坐定下来。
“你、你好。”
我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石康成虽说向来厉害,但碰到夏非宁这个妖怪,不给整死了才怪。唉……做人还是厚道些吧。我扯了扯他衣角,让他耳朵凑过来悄声嘱咐:“你给我客气点,别把人家吓着了,事情过去就算啦!”
夏非宁无辜的望着我道:“我才打了个招呼,你怎么就把我想得那么邪恶?”
默……我还不知道你才怪,每次这家伙越是客气无辜,做出来的事情就越是恐怖。
我不语,只是用眼神坚持的望着他,半刻后他投降了,对我微微一笑,摸摸我头示意OK。
“石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小末?虽然他以前和杨理是有过段情缘。但据我所知,他认识杨理的时候,杨理没有和任何人在交往。所以呢,像暗中勾引别人男朋友这种事,跟他是一点不沾边。”夏非宁微笑着说,只见石康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天……明明答应过我了,他还是……算了,反正难堪的是石康成,不关我事。嘿嘿,其实感觉也挺爽的。
“啊,话扯远了。小末和杨理好聚好散,其实这事对大家都很好。现在我们过得很开心,而且我保证,他不会背着我偷跑。你和杨理之间会有什么问题的话,要扯上他就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再说已经过去半年多,母猪都能生个两胎了,至于那些陈年旧帐,就算你记得住,别人可未必有那闲情一直放心里头。你说是不是?” 夏非宁摆明了就在说他太看得起自己,果然石康成黑了脸,但又发作不出来。
夏非宁边说着回头对我一笑,捏捏我腮帮子道:“可惜我家这只小懒猪,只会吃不会生啊。”
这家伙!我气得狠掐了他大腿一把,疼得他嗷嗷喊疼。
大概是看不下去我们在这打情骂俏,石康成没说两句就起身告辞。抓了东西转身往屏风外冲,差点撞上过来送餐的服务生。夏非宁见此情形,不紧不慢送去一句:“慢走不送,当心别撞到啥花花草草哦。”
我一个没忍住喷出了茶。
“啊……他没付钱。”我一拍脑袋道。我问夏非宁:“要么就你吃了吧,反正这帐都得我来付,免得浪费了可惜。”
夏非宁笑了笑,招人来结了帐,拦住了没让我吃。“我就是来找你的,待会有其他好料的等着,这些就浪费吧。”
望着喷香的回锅肉,上面的肥肉看上去又香又嫩……我努力将口水咽了回去,一咬牙将筷子放下。
“好了,别一副三年没吃到过饱饭的样子了。”二话不说,他拎起我就往外走。
猛的想到——“对了、对了,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出差结束了?”
“有事情所以急着赶回来了。我刚想上去找你,就在门口看见你和他进了这里,就跟了过来。”
那就是说这家伙早在旁边把我们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然后挑了个最合适的机会插进来。不过刚刚听他出言讽刺石康成,我还真是开心的。
看见我露出贼笑,他猜出了我心思,坏笑着问道:“刚才爽不爽?”
“爽!简直爽歪歪了!”
已经出了店门,我们两个当街大笑起来。
“哼哼,我早就看他们不过眼了,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夏非宁边说着看了我一眼:“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没这样客气呢。”
“知道、知道啦!我不想再和他们又什么关联,让事情安静点过去就行了。所以这样最好不过。”
“你真的没事了?”
他眼中的担心很认真,我笑得有些哀伤:“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啊……你别误会,我不是对杨理还有意思。只是想到过去的事,忍不住有些难过而已……”
“嗯,我明白。”他揉揉我头发,温柔道:“慢慢来吧,迟早会走出来的,不用太逼自己。”
“谢谢你。”
跨进电梯后,安静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人,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了他。我合眼,呼吸着他身上的熟悉味道,还有透过衬衫微热的体温。
“幸好我遇到了你……要是一开始我认识的人是你该多好。”
就这么静静的相拥,我将心中的话语传达过去。
这一刻,仿佛施了魔法般熠熠生辉。
夏非宁刚出差回来,手上事情不少,这家伙又非拖着让我等他一起回家。结果我只能在那等啊等,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得我是前胸贴了后背才见他忙停当。真是后悔了放过那盘回锅肉,呜呜呜,头昏眼花中,眼前仿佛无数诱人的肥肉在天上飞。
结果等夏非宁见了我,差点叫起来:“哇靠!你干嘛一副想啃了我的样子啊?”
“是,我还真想把你拆了吃下去呢。” 我有气没力的说。
那晓得他居然暧昧得凑上我耳边:“小家伙你就别想了,这辈子只有我‘吃’你的份!”
我瞪回去,这个混蛋——哼哼,因为我天生纯0号,就敢在嘴上占便宜?要知道,我不是不行,而是不喜欢而已。真逼急了,大爷我到底也是男人!
于是我慢慢笑了起来,回曰:“既然都被你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勉为其难‘吃’上一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以后我们定个条约吧,十比一,你吃十次,换我吃一次。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厚道吧?”
“啊哈?”他失笑:“你行么你?”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又不是太监,真上场了有什么不行的?要不然今晚我就证明给你看,如何?”
终于,我满意得看着夏非宁从一脸得意,慢慢垮下了脸。哦也——胜利!
一路斗嘴说笑,等站定到家门口我才想起来要问:“到底是赶哪里的饭局啊,还得先回家换衣服,这么大排场?”
夏非宁神神秘秘的一笑,言道:“秘密。”
我发誓,我真的看见他眼中闪过的阴险光芒……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之我确定一件事,无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都不会欢迎的。
不过呢,这次我还真料错了。
一进门只觉室内一片漆黑,这虽然是晚上,但也没黑得这么彻底吧。我虽心里奇怪但也来不及细想,忙着在玄关那摸电灯开关,一边还要顾着换鞋。
总算摸到了开关——“啪嚓!”
在灯光亮起的瞬间,眼前一阵缭乱……“生日快乐!”“小末末,Happy Birthday!”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们,易帆表哥在,啊……他男朋友也来了,两个人坐沙发上呢!还有吕健他们几个夏非宁的狐朋狗友……还有几个人我是见都没见过,咳咳……
越过人堆,我眼尖的发现桌上的好酒好菜,和生日蛋糕……这就是说——“你们是来帮我过生日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
“是啊。”
“那个……我的确很高兴,也很感动,”接下来的话还真有点难开口,但又不得不说:“可今天不是我生日,我生日在下个月。”
“啊!?不可能,我没记错啊。”夏非宁一听跳了过来,“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过的,是八月二号。”
我恍然大悟,这个家伙……我哭笑不得道:“我们那习惯过农历生日,所以我说的是农历八月初二。”
……
整个屋子的人齐齐沉默下来,半晌后,众人大笑起来。
只有夏非宁皱着张脸,在那一副哭笑不得的尴尬样子。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笑着靠近他,“真的很高兴,这是谢礼。”
说完,我勾住他脖子,将唇印上了他的。他初时惊讶的瞪大了眼,在看到我微笑的表情后,立刻投入起来,一手勒住我腰,一手托住我后脑,肆意加深了这个吻。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许多事,哪怕有误会,也能让我感受到你深沉的情意。你永远在身边鼓励我、保护我、安慰我。真的,我真的很高兴……
一个吻,我毫无保留的奉献着自己的情意。
耳边响起众人的起哄声,还有恶作剧的闪光灯。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眼下一切美妙得犹如天堂,我只希望能将这一瞬间永远凝固。
只可惜……“咕噜噜”……
对视一笑,肚子饿了。
“来来来,两位氧气罩需要不?”唇瓣刚一分离,吕健就上来打趣,他的脸再配上坏笑,活脱脱一个皮条客形象代言人。
夏非宁二话不说勒住他脖子回敬:“谢谢你,小健健。我们天天练习,这点程度的小case啦。”
闻言,吕健怪叫一声,作昏死状。
我早饿得不行,洗过手立刻在桌边坐定了等开饭。
“唉唉唉,既然今天不是小末生日,那我们究竟是干嘛来的啊?”
立刻有人给了这不识时务的家伙后脑一记,“你就吃你的吧,有的白食吃还多嘴个啥。”
“哦……你手真重,痛死了。”
最后,这次聚会被命名为“邵末同志提前一月零八天的生日庆祝宴”。
“啊啊,这个香酥鸭太好吃了。”嚼在口中,我简直感动得要流眼泪。
我扯扯夏非宁,赞扬道:“你手艺又长进了,就冲这鸭,我一辈子跟定你了。”
然后我见众人诡异的看着我,这感觉有点不妙,“咦?我没说错什么吧?”
“那、那个……对不起。”易帆身边那存在感薄弱得近乎空气的某人终于开口,眼中满是抱歉和为难,“真的对不起,这些菜是我做的……”
我大尴尬,他是真的在对我道歉,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对了,他究竟叫什么名字?想开口,我却发现根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于是只能胡乱应声道:“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啊……真是太麻烦你了,一个人弄这么多菜很辛苦吧?你太厉害了!”
“没什么,就是费点手脚,而且易帆在旁边帮忙了。”只见他笑起来,那笑容单纯如六月里的晴空,不掺一丝杂质。
“呵呵,我是厨房笨蛋,连泡面都煮不好。每次发现你们这样会做菜的人,我就觉得很神奇。好像魔术师点石成金一样喂。”
“哪有。”他笑得更羞涩了,被夸了以后脸上浮起兴奋的红晕,“我也是被逼出来的,只能自己学着烧烧弄弄。后来发现挺有乐趣的,有空就喜欢研究下。”
“唉……要是以后能一直吃到你的菜就好了。”我心中很是惋惜。夏非宁手艺也不错,不过这个加班狂根本是万年难得下趟厨房。我直到同居一段日子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但这时为时已晚,想退货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易帆表哥插话进来,“晨微,你还是考虑下搬来我这边一起住吧。你看人家小末,也等着想蹭你的好饭好菜呢。”
秀气的眉毛轻轻皱起,面上犹豫不定,“你让我再想想吧,那边我立刻搬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真要搬一天功夫就搞定了。”
“还、还是再说吧……”
易帆不悦的撇撇嘴,不过看到情人为难的神色,于是忍住了没再说啥。
啊……可怜的表哥大人,这么个战无不胜的角色,也有吃瘪的一天啊。一回头,发现夏非宁也在注视他们,看来与我有着相似的想法,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同窃笑起来。
一帮大男人,围着一桌子好菜就好比恶狼进了羊圈,风卷残云过后,杯、盘、碟、碗全数空虚。杭晨微进进出出忙着烧菜,结果自己反倒没吃到几口。只要他一出现,易帆的眼睛就自动粘在他身上离不开。
喝了点酒,连向来伪装得很斯文的陈成宇也没了顾忌。他趴到表哥的亲亲爱人面前,撒娇道:“怎么办,我好像还没吃饱那,嫂子——”
最后一声“嫂子”声调拖得老长,就见“表嫂”大人整张脸蛋倏的涨红。易帆面色一沉,眼见着就要扭断那笨蛋的脖子,结果杭晨微慌慌张张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没吃饱不要紧,我还准备了面,本来打算下寿面的,现在正好。你们等一会,我这就去弄。”
夏非宁呆呆的看了会,突然对着易帆说:“哥,这么贤惠的珍稀动物你哪找到的啊?”
“是不是很羡慕啊?”易帆笑眯眯的问道。
夏非宁刚要点头,突然一个激灵看到了我。我冲他一笑,笑得春风和煦。他见状,立刻猛摇头:“没……各有各的好啦,哈……哈……”
啧……学精了,真没意思。
分完蛋糕,大家笑闹着已差不多,他们几个嚷着“不打扰新、老夫妻甜蜜时光”结伴纷纷离去,估计是玩第二摊去了。
本来杭晨微已经挽起袖子,打算把碗碟都洗了。结果易帆扔二话不说,抓了人就回隔壁去幸福。
我看了眼水池里堆得快满出来餐具,微笑着对夏非宁说:“今天我是寿星。”然后晃荡着回卧室,横躺着消化晚餐去了。
那天,我这样对夏非宁说:“我觉得我爱上你了。”
这个家伙的反应,居然是傻愣愣的瞪了我一分钟。接着,他尖叫着跃起将我扑倒。
这时,我微笑着补充了句:“可是我不敢爱你太深。”
为什么?——他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他,因为我不敢相信爱情,所以我不敢爱他爱得太深。
他看懂了我眼中的伤痛。叹息着拥抱着我,然后温柔的吻我。
他越是温柔,我却越难受。
就好像一个有良心的人,拿了别人大笔的钱,主人却不让他还债。我就是那个欠债的人,夏非宁想要的东西我给不起,只能一直欠着。
无法不爱上他吧。
望着这个只对我一人展现万千柔情的人,想要抵挡着不动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想将自己的心情强制扭曲,既然爱上了,那就坦率的承认。
可是,即便下定了决心,在了悟心情的瞬间,却无法真正的放开怀抱。
我不想承认,杨理带给我的伤痛绵延至今,却又无法否认。就好像蹒跚学步的小婴孩,在重重摔了一次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受一次伤,就为自己加铸一层外壳,渐渐不知柔软为何物。变得越来越多疑,不相信看起来很美好的东西,总担心在美丽表相背后,是满布荆棘的陷阱。
吸气、呼气、再吸气,最后重重吐出气息。我想,我还是无法放开。
那么就只能还是这样了,爱着那人,却又小心拾掇起的感情,不敢放任、担心受伤,将自我抽离了。
但是这样的爱,轻松是轻松了,可终究少了些什么。我不想知道答案,所以努力将头埋入砂砾中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