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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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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非宁的同居生活,开始的有些莫名其妙。最大的证明就在于事后无论我如何回想,就是想不起当初怎么会头脑发热答应留下来。
姑且不去寻根探源,光是实际生活中的困扰就让人头胀。
刚入住的那两天,我还算小心翼翼,努力维持着一个房客该有的素质水准。本来嘛,在一个窗明几净地上连颗灰尘都不落干净到变态的地方,是人都会带上三分敬畏之心。
不过我畏首畏尾过了三天后,发现事实的真相貌似没这么简单。在目睹夏非宁N次用完牙膏忘盖盖子、换下衣服随手乱丢、吃完的碗碟堆在水池养细菌后,我毫不犹豫的判定其中必然有诈。
找了个时机,我堵住他勒令老实交代。结果他特无辜的看了我三秒,答曰:“我像是整洁勤劳的人么?”
啊?
“当然是定期找钟点工来整理的呗。”
哦……
继而他一脸明了的拍拍我肩宽慰道:“没事没事,你也摊开来懒好了,反正再懒不会懒得过我,放心大胆的懒吧。再说我们都是夫妻了,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意啦。”
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被打败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给他脸上一肘子并温柔的询问“谁和你是夫妻?!”可惜错失了良机,扼腕。
总而言之,坦率是人类不可缺少的美德。自从和夏非宁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后,我在夏宅的日子顿时舒坦了许多。可以在床上喝饮料、吃薯片,可以把没吃完的盒饭直接扔冰箱、等饿了拿出来热过继续吃,还可以出门回来把外套扔沙发上、下次捡起来再穿。实在是幸福无比的生活啊,就算原来在家也没过得这么舒心过。一个礼拜下来,我对于答应留下来这事的源头不再追究,只顾着庆幸自己的英明决断。
原先我一直想着尽早开始实习累积工作经验,其实并非是就差把“懒”字刻到脸上的我突然转性了,而是是想籍工作来排遣失恋的苦闷。
可现如今我别说苦闷了,连丁点的忧郁情怀都飞到不知哪个异度空间,对着超大屏的电视,还有豪华立体声环绕音响,我的嘴早就咧歪了无数遍。实习的事,一早给我忘到了爪洼国。
白天房子主人上班,我就在家充分利用靠他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换回的高档享受。偶尔还能和隔壁表哥大人联络下感情,满足下眼睛对美色的需求。只不过最近易家表哥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那冷冰冰的气势,就差在背后立块“生人勿近”的牌子,吓得我轻易不敢主动接近,大多时候只敢远远观望。
于是乎,我只能从侧面下手。
“喂喂,你表哥这两天是怎么啦?简直冷得就差冒白烟了。”
夏非宁耸耸肩,“我怎么晓得,估计是周期性发作吧,别理他,过两天就没事了。”
“哦……是这样啊。”我晃荡了一圈回到原地,还是觉得不对劲,“可他这样子都快一个礼拜了,昨天在电梯口看见我,理都没理就走过去。这也有点太奇怪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嗯,我抽时间去打听看看。”夏非宁摸着下巴沉思不到三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瞪着我:“你干什么这样关心他?”
哼……我摆出高傲的姿态道,“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直接说好了,反正大家这么熟了,明天我就搬出去也没问题。”
“啊!没有没有!绝对的没有!”他立刻猛摇着头,顺便摸上我腰搂住道:“你把我怎么了都行,就是不要走!”——只可惜他那一脸色笑和哀求的语气实在太不搭了。
“喂喂,你在干嘛?”感觉狼爪已乘机从毛衣下摆潜进来,实在是让人气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不能正经点?”
他继续满脸的无辜:“我的确很正经啊。”
“哪有?”
“嘿嘿……”
听见这狼笑,我心知不妙,来不及闪已经被猛得压倒,“哇——”
“你看你看,我不是很正经的在压倒你嘛。”
“你个混蛋!败类!啊……唔……唔……”
第二天腰酸背痛的爬起来,方才愤怒的回忆起来,关于易家表哥的心情问题,仍没有丝毫进展。唉……
日子就这么混沌不明的推进着。
我心安理得的当我的米虫,谁说男人都得有事业心?在我的话,无需太大野心,一丝小小的幸福感觉,人生就圆满了。我无意乘风破浪开疆劈土,只想守护一方平安宁静,足矣。
所以,我乐得缩在夏非宁营造的这方天地中,自得其乐很是开心。我还没有爱上他,也不知是否会爱上他,但至少现在我愿意和他在一起。
春节在寒假的第二周到来。若是在以前,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我总会硬着头皮回家去。杨理是幸福家庭的孩子,他无法理解我对家的疏淡感,只晓得一味劝说我理解父母苦衷。结果去年过年时,我还是给他逼着回了趟家。
可是我忍不住很怀疑,那个数年未见的父亲,和眼中只有继父的母亲,真的是这世上最关心我的人?我不知道。
或许,他们是关心过我,不过值得他们更关心的东西,有千千万万。我的存在,只是他们一段错误岁月彼此折磨的见证而已。
父亲据说年轻时长得很帅,上了点年纪后,因为有钱也装点得风度翩翩。几年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如果说母亲原来对父亲是又爱又恨,那现在也只剩下恨了。其实我长得像母亲,不过她总是能在我身上找出父亲的影子,她掩不去眼中的疏淡,而我只能低头装作不知。
这不是段愉快的记忆,若不是年关将近,我是绝对不会去想起的。就仿佛是与生俱来背负的罪恶证明,无法洗刷,只能隐藏。
不想回家啊……因为我已没家可回。这悲戚的心境,将我迫得无处可逃。我害怕,回到那个城市得到的只是再一次对自身的否定。
“小末,我朋友前天问起,你想什么时候开始上他那实习?”他顿了下道:“不过呢,你要是不想实习了就说一声。反正,嘿嘿……我养你一辈子也没关系。”
忽略他的调戏,我仿佛自迷茫中找到一丝亮光:“马上……我马上就想开始!”
“啊?可是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他们也要放长假,你不如等年后再去吧。”夏非宁小心翼翼看着我:“你,没在生气吧?我开玩笑的,你别瞎赌气哦。”
“不是赌气!我……”我烦躁得将手叉进头发中乱揪,“我、我真的想早点开始,过年也无所谓……反正……”
“你是不是在烦过年的事?”
夏非宁的眸子清亮透彻,心知瞒不过他,我点点头,“嗯,我过年不想回家。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劝我,总之我就是不走了。”
他叹口气趋近,拍拍我背,说:“好的,不勉强你。那跟我回家去玩两天吧。”
“啊?”我看看他,奇道:“我去可以吗?你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吗?”
“我就说带个朋友,要是有人追问,我们就当场打kiss以滋证明好了,哈哈……”他朗声大笑起来,害得我也没了正经情绪。
“那、那……你表哥是不是也要回去过年?”
“应该是的吧,不过我们是姨表亲,就算回去也不会凑一块。”
“哦……”
“你干嘛这嘛失望的样子?有我在还不好吗?”
“嗯……随便你说吧。”
“可恶……那变态究竟哪里好了!”
一路打着哈欠,我趟倒在夏非宁的怀中。有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围绕在身周,让人轻松得想微笑。
夏非宁家的事以前听他说起过,他母亲早逝,之后和父亲感情疏淡。但疏淡归疏淡,归根到底他还是稳稳当当做他的大少爷。老爹有钱有实力,又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全副心思用来扶植栽培。
我回头一想,夏非宁你也太狠了吧,就算和你家老头感情再恶劣,也不至于狠到带个男人回家把他气中风的程度吧。
虽然心中疑窦未消,不过到了大年夜,我还是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和他一同归家的路途。之所以这么高兴,其实最大的原因在于同行的易帆表哥。
他们老家在邻近的城市,车程不足两小时。夏某人负责开车,我负责和表哥联络感情。
表哥大人貌似最近心情不错,周身那层三尺寒冰,如遇阳春般消融得干干净净。一路上笑眯眯讲了不少医院的故事给我听,听得我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我胆子大了点,终于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大表哥,你前个礼拜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话一出口,只见前面的夏非宁正从镜子里拼命给我挤眼色,哼哼,这家伙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易帆突然冷了下来,静静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寒从脚底起,呜呜……没料他居然开口回答了我,“没什么,见到个……老朋友。没什么大事。”
他看着车窗外不再理会我,散发出的隔绝气息提示他正沉浸在个人世界中。我惊讶的发现,易帆的眼中居然翻腾着如火焰般炙热的起伏……
所谓过年,其实各地都差不多。进入现代社会后,日常繁忙疲累的人们,更多的是想利用这假期好好修整一番。不再像原来那般,将过年作为一种近乎宗教象征的节日来慎重对待。不过祈愿新年新气象,在未来的岁月中能平安幸福生活的心愿是不变的。
见到夏非宁的父亲,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预想被全盘推翻。什么严厉恐怖的大家长,全如四月天的薄雾消散在风中……在风中……
暴——根本是个中年版的夏非宁嘛!
而且,你听听,这两人赌气斗嘴的对话,哪有一点像是父子?
……
“你个混蛋小子,你妈不在,就不把我放眼里了!?有本事你连家都别回!”
“切,妈不在了,我还会回来,你就该烧香拜佛了。还罗里罗嗦这么多,烦不烦啊。”
“好、好、好!那你连我这爹都别认了,我也乐得轻松,省得成天累死累活就为了你这个败家子。”
“哦,你以为我求你的,你搞清楚没,我现在花得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还以为自己伟大得像天啊,谁稀罕,啧!”
“你!你个不肖子!我养你这么多年,就为了你狼心狗肺这一天啊!?早知道,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给把你掐死了,扔抽水马桶冲走。”
“哈!第一,生我的是妈,不是你;第二,你就算想下毒手,也已经晚喽!你就慢慢后悔去吧。”
“没我的话,你妈怎么会生得出你?”
“总之不劳您操心,我就是活得好好的在这怎么样?气死你活该!”
……
从进门不到三秒钟开始吵,这两人吵得兴起时根本目无旁人。我换好鞋进门后,尴尬得矗在那半天没人理睬。
扯扯夏非宁衣角,可是他若无所觉,只顾着和他家老头对吼。我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提起勇气,在他们吼声方歇的空档插嘴:“那个……你们感情真好啊。”
顿时满室寂然,热战未酣的两人齐刷刷瞪着我,半天。
终于夏大叔开口了,可能吵得太耗精神,声音有点哑涩:“这位是?”
夏非宁不情不愿的拖过我手道:“我老婆。”
昏……一个大脚把这不值得受信任的家伙踹开,我只能厚着脸皮自我介绍:“他开玩笑的!我是夏非宁的朋友,呵呵,是朋友、朋友……”
“小末……”夏非宁呲牙咧嘴揉着被踹部位,刚想开口就被我一个眼神杀得闭嘴。
“哦,是这样啊。”夏大叔平静的点点头,“那在里玩开心点,让宁宁好好招待你。”
请注意,他完全是面带微笑说出如上话语的。我承认,我真的被这微笑打败了……
这、这……夏非宁他家的近亲中,难道就没有个把正常反应的人吗?
乘着我呆怔的间隙,夏非宁已亲热的挂在我背上,一路将我推到摆着张豪华大床的客房……
正如夏非宁一开始所说,因为易帆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所以年夜饭没在一起吃。夏家的三房堂亲加上我正好十口人,没去外面饭店,就他大伯父家摆下了酒席。
我很久没经历过这种大家庭聚会的场面了。起初有些担心别人好奇的眼光,不过在发现他家亲戚一如既往对我的身份见怪不怪后,我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而夏家那两个堂弟、堂妹,和我年纪相仿,谈起话来很是投缘。
然后,我发现了这家人之所以怪异的根源所在。当夏非宁他小叔叔,和一个也有点上年纪的英俊男士进门的的瞬间,我那个大彻大悟啊……原来这家子人早给荼毒得司空见惯了。
我瞪了夏非宁半天,压低声询问道:“你家里人早知道你性向?”
“哦,应该知道吧。反正就算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讨厌啊……他这招牌的无辜表情在我看来真的很讨厌啊……我忿忿的想。
幸福的边搓麻将边守岁,我在赢了三十九块六毛五的同时,听见外面鞭炮声阵阵噼啪作响。一家人招呼着到了户外,开始点炮仗、放烟花。
站在黑暗中仰望,只见铁树银花,满天绽放的烟花绚烂得耀花人眼。不时轰鸣上天的炮仗,留下阵阵青烟。空气中满是硝烟味,我却发现这正是久违的过年气氛。好像,已经等了很多年了,这种全家团聚的感觉……
留意到夏非宁的靠近,我心中微微的浮起笑意。他凑在我耳边说:“新年快乐,我爱你。”
仿佛……已经等候这句话,等候了很久很久……我垂下眼帘勾起了唇角,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找到了他的手。
寒风凛冽中,我们十指相扣。
总的来说,跟夏非宁回老家过年的日子,很是让人舒心满意。美中不足的是,大年初一上易帆他家去拜年时却被告知,表哥大人昨天半夜接到个电话,疯了似的冲出门去,好像是医院有什么事。我心中直犯嘀咕,是哪家医院这么不人道,大过年的也不放人清静。
夏非宁知道这事后,眼珠转了两圈,突然浮起了然的神色。这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我努力的拷问,他抵死不从。最后实在给我逼急了,蹦出来一句:“哼,你就死心吧你,大表哥已经有主了,总之没你的份!”
给识破了心思,我不禁恼羞成怒:“谁说我有私心,我不就站在朋友角度关心下嘛。再说我早知道他快结婚了,不对有妇之夫或有夫之夫下手,这么点基本道德操守还是有的!”
“嘿……结婚?他要是结得成才怪呢。”夏非宁贼贼的说了这么句,把我的好奇心全数掉起后,不再做声。可恶……
夏非宁难得回趟家,少不得和当地老同学聚聚。虽然他不介意,但我嫌尴尬,主动要求留在家与花花草草做伴。夏家有个不小的庭院,里面按夏老爹的喜好种满了花草,就连冬天也是满目苍郁。不过千万不要以为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哦,据说(当然是据他儿子说),他其实有着连仙人掌都能养死掉的光辉记录。幸好钱多就是好,在认识到自己缺乏某方面的天分后,他索性花了大把钞票请专人维护。然后,他就只需负责闲时驻足欣赏,满足下自我成就感。
夏非宁不在家最大的好处,就是这屋子能难得清静一下。他和他家老头子两个大嗓门,一吼起来还真让人吃不消。比如昨天,我夹在当中给震得头昏脑胀实在受不了,只能冒着天寒地冻出门“散步”,回来就喷嚏连连。
虽然屋里有空调暖气,但终究比不上冬日里一轮暖阳。看看万里晴空和风煦日,夏老爹泡了壶好茶摆在院中,一招呼我就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
“我们这里‘喝茶’又叫‘吃茶’,这茶可不光是用来喝的,而是要边喝边吃才好。”他解释着桌上几样伴茶的点心。
这些天大鱼大肉早吃腻了,看着摆在果盘里的小巧点心,我顿时眼前一亮。
“呵呵,不要客气,当自己家好了,爱吃多少吃多少。临走带些回去。”夏老爹说着递来一块小圆饼,“这是正月里时令的酒酿饼,才刚上市,昨天朋友来拜年送了些来。原本是现烤的最好吃,我昨天放冰箱冷藏了起来,刚才用烤箱烘了下,香味又出来了,乘热快尝尝吧。”
我道声谢后,小心接过送进口中,一口下去就觉又脆又嫩,玫瑰馅从皮子里溢出,香香甜甜的充满了整个口腔。不顾嘴角的饼屑,我抬起头来赞道:“真好吃!”
听了这话,夏老爹顿时眉开眼笑:“喜欢就多吃点。”
我也不是生分的料,听了这话,不客气的大啖起来。
“你和宁宁感情很好啊。”——突然出现在耳边的这句话,就差没把我给噎死。小心翼翼捧着茶杯偷眼看去,就见夏老爹笑得正亲切和蔼着。
原来这才是人家的真实目的……我只感觉脖子后凉飕飕的,自觉和那喂饱了待宰的猪猡有得一拼。
面红耳赤的从喉咙中滚过一声“嗯……”应付过去。
“别紧张,我不是要逼你们分手。”夏老爹苦笑着安抚我,转瞬间他的眼中满是寂寥:“我只是想多知道些这孩子的事。再说你们的事,只要他过得高兴就好,我不会多干涉的。”
我愣住了,突然明白过来,我看见的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无法坦率表露的爱意与关怀。当夏非宁说自己和父亲感情疏淡的时候,还以为他有着和我类似的遭遇。但现在才晓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在我的眼前,那父爱,犹如天使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稍一闪耀即隐匿了形状,却无时无刻不护卫在周遭。
“夏叔叔,我……”一时只觉心头万千沉重。
“你是好孩子,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人生在世才多少年?有时争来争去,争到后来却发现,最重要的东西一直被忽视了。最傻莫过于此。”他闭眼,似要将眸中的痛苦尽数隐藏,缓缓舒了口气才道:“真的,只要你们能活得高高兴兴就好,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早就看开了。”
“叔叔……夏非宁他……他其实也很关心您的。只是……”只是这两父子都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罢了。
“谢谢你,不过我和宁宁这架,注定是要吵到我进棺材那天了。宁宁是个好孩子,我对他唯一希望就是他能过得幸福。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我真的想,好好谢谢你……”语到最后已有些不顺畅。
“叔叔……”突然意识到我该说什么,换上明朗笑容答道:“你放心,我会的。”
夏非宁啊夏非宁,你真是个幸运的人。明明脆弱的人是我,可是我反而已被人先后两次要求,好好保护你不受伤害。说实话,真的有一点小小小小的嫉妒。
嫉妒得让我……想立刻投入你的怀抱啊。
眯眼看着蓝天,只觉这暖阳和煦如三月晴天。
在彻底放松了四天后,我卷带着夏老爹送得大小点心和高级茶叶,心满意足的和夏非宁启程回家。
“这几天玩得还高兴吗?”路上他询问。
我高高兴兴的点头说是,顺便摸摸腰上新长出的那圈肥肉,“嘿嘿,好像吃太多人都发福了。”
夏非宁闻言伸手过来,在我肚子上摸摸,腰上捏捏,最后下结论:“嗯,这头猪膘养得不错,可以宰来下酒了。”
在我一个肘击下,他差点手一滑打偏方向盘,直奔公路栏杆而去。
归途心情愉快,看着窗外天色渐渐转暗,冬夜总是早早来临。晴朗的日子里,落日如血般滑过天际,远远不见温度的感觉。
“你和那老头子处得还不错?”
听着他从鼻腔哼哼卿卿出来的语气,似乎有种酸味呐。我不客气的直接问:“你在吃醋?”
夏非宁怪异的瞪了我一眼道:“你少自我感觉好了,别说是个男人了,除我妈以外别的女人那老头子根本都不会看一眼。哼!”
我闷笑起来,在他开口询问前,抢先道:“我是说,你是不是在吃我的醋?”
只见夏非宁二度手滑,差点又偏了方向。
“你、你说啥?”
“哈哈,就是我刚刚说的咯!”我纵情大笑起来,这对不善表达只会用敌视来掩盖实际关心的父子,真的很可爱啊。
将头靠在夏非宁右肩,这是我喜欢的动作。
“夏非宁,你爸很爱很爱你啊。”
“什……”
“他爱你超过世上任何人,真的。”
他没再急着反驳我。
静谧的气氛在我们间流转着。半晌过后,他在我额上飞快印上一吻。
“嗯,我知道。谢谢你,小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