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哀之声》晴空星色

8、噬神之书

　　“正如曜同学所说，二年级以上没有，新入学的一年级生也没有是这类型的异能力，倒不如说，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类型的异能力者。”
　　这才是他们请求研究社帮助的目的，国家异能对策科只为重案研究社服务，即便稷下学院搬出老夫子的名号也没能看到异能力者的登记目录。
　　“传送能力的异能力者……”
　　几乎是说出这几个字的瞬间，狄仁杰就想到了那个如人鱼公主般在大海中消亡的女人。
　　唯一被登记在册的传送类型的异能力者，大乔。
　　但是大乔已经死了，在他的眼前死去。
　　他无能为力。
　　“……”
　　“狄先生？”
　　李白的一声轻唤让狄仁杰回过了神。
　　“啊……抱歉，我失态了，对策科登记的传送方面的异能力者全都过世了。”
　　狄仁杰这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带着些许甜味的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在远离研究社的地方，他偶尔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吗？那还是把目光转向校内吧，其他几位社员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诸葛亮转头问澜，他看出朋友的窘态，不多加询问，转开了话题。
　　“有一点我很在意。”
　　澜看着视频最后定格的图书馆，起身闪到投影仪前，举起手指着一处，再转头说道，“这里，有东西。”
　　他指的位置正是图书馆二楼的某个窗户。
　　于是七个人又把视频看了一遍。
　　“我看到了！在他们不见之前，那个房间会有一点点光亮！”
　　东方曜激动地直接蹦了起来。
　　“嗯。”
　　澜点点头，赞同了东方曜的说法。
　　但奇怪的是，除了东方曜和澜外的其他五个人都不觉得视频有什么问题，更没看到什么光。
　　“假设那几个失踪的学生也是看到那光才会失踪，那么，看到这光的条件是什么？”
　　狄仁杰在心中列出一块白纸，默默书写自己的想法。
　　能看到光的人：四个失踪者加曜和澜。
　　看不到光的人：他，李白及稷下学院的教师。
　　目前能知道的共同点只有一个，至少所有人都符合了这一点。
　　“……”
　　因为答案实在是太过于简单，狄仁杰忍不住想，该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吧？
　　“看你的样子，我们应该想到一块去了。”
　　诸葛亮说道。
　　“这就……澜你十六岁，曜是十七岁，对吧？”
　　“是的。”
　　“嗯。”
　　“能看到光的，恐怕就只有未满十八岁的人，所以五年级以下的学生都能够看到光亮，而我们成年人是看不到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全针对学生的机制，如果不是东方曜和澜也被委托，研究社的人可能要耗费大量时间去寻找其他线索。
　　在异能力者里没有成不成年之分，会用异能力的人都能申请加入重案研究社，不过接委托的最低限定年龄是十四岁，目前澜是全研究社年龄最小的社员，而他刚好就接到了委托。
　　鹰眼歪打正着地挑选出最适合的人选。

　　诸葛亮将东方曜说的图书馆发光的区域单独截屏后，分别发给了各三位的六年级和一年级的离校生，从一年级生得到了有光亮，六年级生表示什么都没看到的答复。
　　如此一来，事件就明朗了。
　　老夫子不知道收到什么信息先一步离开，走之前他又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并说道：“有什么事情找诸葛老师。”
　　诸葛亮表示他要去实验楼一趟，先搞清楚这光和机械部是否有关系，机械部多个研究室内也许会有有能研制出这东西的人。
　　“狄仁杰他们交给你了，保护好他们。”
　　走之前，诸葛亮对赵云说道。
　　“好。”
　　赵云点头应道。
　　狄仁杰：“……”
　　有种研究社来得不是时候的感觉，但也是多亏曜和澜才发现的盲点。
　　分头行动后，剩下的赵云带着狄仁杰和澜去图书馆找那间发光的房间，东方曜和李白则是在图书馆外待命，负责在外部看位置对不对。
　　“应该是这间阅读室。”
　　赵云看不到光，他靠的是东方曜在截屏上圈出来的区域来找房间。
　　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图书馆是他喜欢去的地方之一，所以在看到录像时他就知道是哪间阅读室。图书馆每层楼都有不同大小的阅读室，里面的书籍种类也不一样，这间房间的书籍大多是华夏志怪科普。
　　“应该是这个位置。”
　　赵云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后高高举起。
　　在图书馆外面等候的二人默默地站着，等待着赵云打信号。
　　“曜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李白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只要不是学校里的人就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东方曜心里再清楚不过，无论怎么看，这次的案件都只能是学校里的人才做得到的，能获取失踪者的信任再藏匿他们的，绝对是校内人员，还是熟人。其他三人他不是很熟，但孙膑是不会轻易去往某处的。
　　他不愿意去细思，只能全心全意地想着孙膑的安危。
　　西施要是知道孙膑失踪肯定也会很担心。
　　李白更想问孙膑和曜是什么关系，只是他被狄仁杰嘱咐过不准打听其他同事的生活，他只得仰头看着二楼。
　　狄先生在里面会不会遇到危险？英雄救美这种事情他随时都准备好了。
　　不知为何从到这所学校后，李白就一直很想在狄仁杰面前表现自我，心脏在焦躁不安地跳动着。
　　难以言喻的兴奋。
　　“窗帘拉开了。”
　　李白说道。
　　窗后，赵云举起手晃动手机，手机灯光一闪一闪地提醒外面的二人往那里看。
　　“位置是对的。”
　　那间阅读室就是会发出光亮的房间，这是可以确信的。
　　接下来就要搞清楚是谁在里面装神弄鬼诱骗学生，这个人能瞒骗过老夫子和重重监视，属实不简单。
　　“你看到了吗？”
　　李白忽然问道，他凝视着那扇窗户。
　　从他的视角来看，那里有着不得了的东西，那东西就在赵云身后张牙舞爪地扭着红色的身体，像一头发现猎物的熊。
　　“偶像你是说云老师吗？”
　　东方曜不解，那扇窗户后除了赵云外他没看到其他人，从位置来看，狄仁杰和澜估计站在后面的书架边吧。
　　“是吗？”
　　【将进酒】。
　　“偶像？！”
　　东方曜看着李白留下残影，影子慢慢消退，最后落到那扇窗前。
　　“怎么了？”
　　赵云很干脆地打开窗，让李白踩着窗沿一跃而入。
　　“狄先生——”
　　然后，他看到一个巨大的红色阴影将狄仁杰拥入怀中。
　　圣洁的灵魂在顷刻之间失去踪迹。
　　“……？”
　　狄仁杰只记得自己靠在书架边时，一本书突然从书架上掉下来，他弯腰去捡，却在手指刚碰到书的封面时就失去了意识。
　　而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就是一片血红的火焰。
　　他站在火焰的中心，火焰没有灼热的感觉，也没有呛人的气味，只是包围着他，绕成一个圈燃烧。
　　“你可醒了啊，狄仁杰。”
　　一个红色双马尾的女孩抱着一本书出现在狄仁杰眼前。
　　她的脸像是被人涂黑了一样看不清楚，出现的方式和时机都很突兀，但狄仁杰却不觉得可怕，他似乎曾经见过这个女孩。
　　要说异样的感觉……不如说女孩手里的书比她的存在感更为强烈。
　　狄仁杰还是第一次产生了一本书像恶魔的脸的错觉。
　　女孩走向狄仁杰，黑色的短裙裙摆摇曳着，像一朵盛开的花。
　　“你是谁？”
　　“我是谁？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离女娲远一点。”
　　女孩语气认真。
　　“女娲大人？为什么？你是神职者？”
　　没见过的异能力加上无法看清的面容，又是一个不妙的存在。
　　“我希望我是，可我不是。那位神明不是坏人，但对你来说她就是魔鬼，她会杀了你的。”
　　女孩握住狄仁杰的手，态度诚挚，她不擅于说服他人，此时的沟通已经让她伤透了脑筋。
　　“女娲大人怎么可能会来杀我？”
　　狄仁杰觉得这很可笑，要杀他也不用女娲动手，让神职者动手就够了。
　　“我无法告诉你原因，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相信女娲，不要接近她，离她越远越好，包括她创造的神职者。”
　　“为什么？”
　　“我想帮助你，我发誓。”
　　女孩像是注意到什么，语调忽然提高，“你的灵魂为什么只有一半？”
　　“什么灵魂？”
　　狄仁杰感到这种说法莫名其妙。
　　“只有一半——一半——”
　　女孩重复了几遍才平复了心情，她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是完整的灵魂，我才会觉得奇怪，狄仁杰，请你远离神，不要去找自己另一半的灵魂，不然你会死的。”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怎么相信你？”
　　狄仁杰尝试使用异能力，当然是无法使用的。
　　这个奇特的空间连神的力量都能够屏蔽，更何况是异能力。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不然我会……”
　　女孩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剑从她的腹部穿出。
　　是谁在外面破坏【噬神之书】？
　　她不会痛苦，只会流失力量，短时间内无法借助书籍的力量来找狄仁杰。
　　“你没事吧？！”
　　狄仁杰很熟悉那把剑。
　　那是李白的【青莲剑歌】。
　　“狄仁杰……请一定要远离女娲……不要再使用异能力了……”
　　女孩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
　　“不要试图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