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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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世家子弟是被莫玄羽带街道旁的屋子。金凌处在最后面，不想看江长嬴出风头。不过她那嗓音犹如魔音穿耳，不可能听不见。
“江女公子又让我大开眼界，含光君的禁言术就她一人能解，对吧。”损友欧阳子真趁机“落井下石”，“以后，叫她教你，你再教我，我们不就怕含光君了。”
“你滚开！”金凌没什么好气。
“小金凌，你生气了？”江长嬴看着金凌一副横眉怒对的样子，几步走到他跟前。小金凌果然是中了尸毒，身上隐约有股尸体的臭味，胸前游荡着一丝怨气。随即掰开乾坤袋，拿出一粒药丸来。
“吃吧。”随手递给金凌，“可以解毒。”
金凌看着这颗棕色药丸，疗伤的药丸，金鳞台有的是，不过这种隐隐透着灵气的药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江长嬴有时候的确很讨人厌，但她不会害自己。
他下意识看了看欧阳子真，见他不时眨眼，呼吸似乎有些不畅，也有怨气上身的迹象。
“谁稀罕！”金凌依旧怒气冲冲，“欧阳子真，你吃了吧！”
欧阳子真听到金凌喊自己，不可思议，这两姐弟又在搞什么？还未反应及时，金凌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掌心中就多出一颗药丸。
“这可是我娘亲师父炼的外丹！”见人不买账，江长嬴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少的，我都只有三颗，还是准备给我反先天用的，你居然不识货！”
“既然此药尊贵稀缺，江女公子就收回去吧。”欧阳子真准备做好人，将药丸递回给江长嬴。金凌是万万得罪不起，仙子可是真会咬人。
“不要！我给金凌了，要还就还给他！”江长嬴这话说得颇为大声，惹来其余世家弟子纷纷侧目。
“要不一人一半？”欧阳子真索性掰开了药丸。
金凌一向娇嗔，不愿承别人恩惠。但尸毒必须要解，怨气必须要除。金凌这嘴再怎么毒，也是想到他欧阳子真的。一人一半，刚好。适才，金小公子服下一半药丸，胃里顿觉一阵清爽，似乎灵气扩散，充盈周身大穴。充沛的灵气赶走体内尸毒与怨气，之前心中不畅已然解除。
“江女公子，你这药……”世家公子们按耐不住。
“我的丹药真的不够……”江长嬴无奈摇头，“有趣叔叔可能有办法。”
江长嬴如此说法，皆是见过莫玄羽出手，知道他是修怨气的鬼修，鬼修们吸收利用怨气，自然有办法保证人不被怨气所伤。
这时莫玄羽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出来，“金凌，快过来帮忙！”
莫玄羽带着这群世家后辈们入屋后，只身一人对小院内所有房屋检测了一番，确认无异常后，又在厨房里果然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是味道有点重。好在蜀中雾气重，百姓爱食辛辣，旁边晾干的茱萸一大筐。
金凌一进去便见莫玄羽在涮锅洗米，看他进来，指着灶旁的柴火命令他烧火。金凌哪里会干这些粗活，他从小被教育君子远庖厨，何况这厨房里腐肉腐菜摆得到处都是，肮脏无比。
见他半天点不燃，莫玄羽又说：“算了，洗洗那些茱萸。”
莫玄羽自己蹲下烧火，这灶通风透气，火燃得望，没多久，加了大量茱萸押味的糯米粥煮好了。
“你还会煮粥？”见锅里热气腾腾，金凌大开眼界。
“小时候没爹没娘不自己煮，哪来吃的。”莫玄羽开错了口，但并没掩饰，语气神色十分自然。
“又在说谎！你没有爹，可你有你娘莫二娘子。你娘打小就疼你爱你，当初你整天在金鳞台吹嘘你娘貌美，你怎么都不记得了！你再敢乱说，我就叫我舅舅来抓你！”
“金凌，对不起。”突如其来的歉意。
这是莫玄羽第二次向他道歉。金凌感觉得出来，他道歉并非因为自己说让舅舅来抓他，而是一种非常正式的在对以往的行为道歉。莫玄羽是祖父私生子这件事是金凌偷听到的，外人并不知晓。正是因为如此，莫玄羽整天疯疯癫癫的，断袖就断袖吧，非要缠着叔叔。他们！他们分明是兄弟，如此这般，简直就是禽兽行为！
从大梵山到现在，莫玄羽的疯病好了不少，也不再打叔叔的主意，而是缠着蓝忘机。到底也是自己的叔叔，即便要清理门户，也该长辈去处理，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以下克上。
“煮粥是给他们吃的？”金凌问道。
“也是给你吃的。”莫玄羽回答道，“糯米粥驱邪，这些都是老百姓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你们沾染的尸毒粉不多，喝完糯米粥应该能好。”
金凌闻了闻糯米粥，冲鼻的辛味迎面而来。
“我不用，我跟欧阳子真吃过长嬴给的丹药，尸毒已解。”
“难怪看你活蹦乱跳的。”
“我哪活蹦乱跳了，莫玄羽你小心说话！”
“……”
江长嬴仔细观察屋外的情况。那竹棍声又响了起来，一个瘦小的走尸在迷雾中不断地变换位置，用竹棍敲打地面。她应是要表达什么，可江长嬴听这竹棍声并无规律，她无法探寻声音的奥秘。
“她过来了。”江长嬴细声细气地说。
“我看看。”蓝景仪趴在前面，用手撕开户牖上的白布，也见一瘦小女走尸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手里拿着竹棍不停敲打地面。“原来之前诱导我们的不是江女公子，抱歉抱歉。”
“这竹棍姑娘并未趁着白雾袭击我等，”另一个蓝氏子弟说道，“那她敲竹棍是在提醒我们吗？”
“有道理。”江长嬴摸着下巴，并不是所有的走尸都会伤人，有些高阶走尸还保留着一些生前的智慧，能够判断敌我。这是陈师兄给她的《走尸恶鬼详解》中的内容。
“你是蓝思追？”长嬴看着刚才发言的大男孩哥哥，眉清目秀，左边脸颊上有一颗淡淡的黑痣，她记得欧阳子真提及蓝氏小双壁时，说过蓝思追脸上有痣。这俩位蓝氏弟子，大梵山上也是见过的，不过他们跟名剑叔叔一样，把她忘了。
“正是。”
“不过这走尸是何目的，得抓住她，与她共情才能知道。”
“共情？”蓝思追道，“使不得，江女公子，共情十分危险。我会问灵，问一问就知道了。”
“嗯？这个问灵也是蓝氏术法？”江长嬴反问道，“可这走尸没有舌头，恐怕说不出话来。不过我爹吩咐我不要出手不要打草惊蛇，还是等有趣叔叔回来，让他去抓。”
“我蓝氏问灵是……”
是不需要说出来的。蓝思追没有说完，金凌便打断了他。
刚回来的金凌两只手都端着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粥，粥中加着茱萸，一进屋就能闻到那股辛味。
“江长嬴你想死就滚出去！”金凌大吼道。蓝思追说的对，共情十分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江长嬴心思单纯，好奇心重，这种人与人共情，就是死路一条！
“小金凌你说话再大声也没用，我是不会听你的。”
“……”
“都别说了，过来喝粥。”莫玄羽也端着两碗粥递给蓝氏小双壁，“糯米粥驱邪，喝了可以除尸毒。你们沾染不多，一碗喝完，保证完好如初。”
一时间世家子弟三三两两进厨房喝粥，糯米粥辛辣刺鼻，被刺激得手舞足蹈，好不难受。
“她过来了！”
屋外那敲竹棍的女孩已然走到户牖旁，她半张着嘴，口含血块，被人割了舌头。两只眼睛全白没有黑瞳，五官长得并不差，只是头发脏乱，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个叫花子。
“要出门抓她吗？”
蓝景仪的话没有说出来，只做了嘴形。屋内所有人都明白他在说什么，没等到答案，他再次观察，那叫花子竹棍女孩又不见了。
竹棍声也戛然而止。
“有人！”蓝景仪喊了出来。
“你看清楚点，到底是人还是走尸？”金凌问道。
莫玄羽抢着回答：“是人是尸，景仪这点还是能分辨的。唉，算了，就当是给你们这些小辈上上课。江姑娘麻烦你帮忙注意屋外情况。”
的确是人。不但是人，还是一位修士，内结金丹，灵气充沛。梳着道士髻，穿着一身黑色道袍，背负宝剑，手握拂尘，身躯微微弯曲，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只因他双眼蒙着白布，是一位盲眼道士。
黑衣道士越来越近，身上的血腥味也飘散开来。他肩部有伤，应是刚伤不久，伤口尚未凝固。城中大道上被名剑叔叔砍杀的走尸横七竖八，这位盲眼道士靠近后更是小心翼翼，即便如此，脚步踏下，尸毒粉轻微荡漾开来。
“小心！”
来不及了，盲眼道士已经吸入尸毒粉，尸毒粉刺激着喉咙，猛然间咳嗽起来。他有些难过，微曲的身体弯曲幅度加大，低下头，遮挡住的宝剑露了出来。
剑柄银白，印有霜花。
名剑霜华！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