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秘密（昂，穆，撒，沙）》洛水莫扬

5、五

　　史昂离世后，穆一度非常排斥进入教皇厅。
　　儿时的穆曾躲在教皇厅办公桌的侧柜里，偷偷瞄着老师办公的样子。老师看文件时微微下垂的嘴角，在他眼里都带着不可思议的魅力。他经常就这么看着，睡熟在柜子里，只等史昂老师把他从柜子里拎出来。小孩子总喜欢玩躲起来被人找寻的游戏，穆还躲进过老师的大衣柜里，他总能成功的把老师吓一跳，并为此乐得一整天合不拢嘴。可惜后来身体发疯的长，就再也钻不进去了。
　　卧室最右边的窗下，穆曾在墙壁上涂满了自己的名字。那时候他刚学会写字，足足一天的时间他才学会那个复杂的汉字，窗下的墙壁被他用墨水涂满了歪歪扭扭的“穆”。
　　史昂说，你只要会用汉字写自己的名字就够了，他果然就只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可是老师，你的名字怎么写”？
　　正在批阅文件的史昂手下一滞，穆记得老师的嘴角微微上扬，愉悦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穆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添上了老师的名字。
　　教皇厅里的每一寸，都是那些甜蜜的、永远不能重现的回忆。

　　穆七岁之前，史昂除了偶尔传授他历代白羊宫的练习法门，几乎是放任自流的任穆朝着自己兴趣发展。穆小时候也常在藏书室里玩耍，他对历史哲学之类的事情提不起兴趣，更喜欢看文学名著和侦探小说。史昂为他订购了上千册典籍。有时候史昂会陪他看一会书，穆看小说累了的时候，总忍不住翻翻史昂的书，他希望像老师那样能从年代更迭中寻求智慧，能和老师讨论那些书中的人物，每每刚翻两页就睡着，醒来时无一例外披着老师的外套。那些睡皱的书页，记载着老师无声的温柔。
　　撒加入主教皇厅的时候，曾清理了史昂留下的藏书库，都是些哲学、历史之类的书籍。看到那些哲学、历史书籍被清理出来，穆心疼不已。
　　这些书无一例外的被穆背到了白羊宫。
　　穆把它们码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前的柜子上，月光洒在那些年代久远的书籍上时沉默的温柔，像极了老师。
　　这每一本书，都沾染过史昂的指温。
　　那时他读不懂那些书，也不懂史昂老师。

　　15岁那年较量完，大家一起吃完饭，穆照例跟着老师回到了教皇厅。
　　史昂老师嘴角带着笑意，“我听杂兵说，米罗晚上经常溜到雅典城里，还会带回来许多好东西，他有没有给过你？”
　　“他才不敢，他怕我告诉老师”。穆坐在地毯上，乖顺地倚在他膝头。
　　“可是前天阿布罗狄喝了米罗带回来的蒡峇，半夜肚子疼跑到教皇厅找医生被我撞上，米罗带的是化妆品，他就当饮料给喝下去了”。
　　“真的？”穆抬头看到史昂的表情带着一点无可奈何，“他连那个都不知道？”
　　“是啊，你们这些被神选中的孩子，总是没机会了解这些。当然，不包括你。”史昂拍了拍弟子的脑袋，“你啊，要不是阿布罗狄喝坏了肚子，今天的较量，你们俩还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呢。”
　　“对了，老师，你怎么会知道阿布罗狄半夜去找医生呢？你身体不舒服吗？”
　　史昂一愣，却没有回答穆的问题，过了好一会才说，“沙加是个好孩子，以前我没有注意过他，你们经常一起修炼吗”？
　　“我没有注意过他”，穆往老师身上靠了靠。
　　“你的力量在黄金圣斗士中，只是中游，我希望你能和沙加多交流一下，领悟了第七感，小宇宙才能得到更快的提升。”
　　“老师教我不是更好吗”，穆不以为意。
　　史昂皱了眉头，“穆，你长大了，要担当起守护圣域的责任，明天起就是白羊座守宫的日子，今晚你就回白羊宫住吧。”
　　穆有些意外，以往老师从来没有赶他走过，他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老师突然不高兴起来。
　　“老师，我.......”
　　“不要说了”。

　　那之后史昂的公务似乎一下子繁忙起来，穆整整半个月没有见过老师。
　　半个月后，史昂在一次对意大利的访问中突然跌倒，之后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的生命，终结在第261个春天。

　　穆突然就明白了那晚老师不高兴的原因。
　　他主动找沙加一起修炼，看书，喝茶，那是老师为他选中的伙伴。
　　后来他发现，沙加对他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同伴之间的喜欢。
　　沙加爱他。

　　他有些迷惑，男人和男人，应该怎样呢？
　　老师从未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