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逐光》加零一只喵

70、寻光

　　再次拿起相机，手感并不曾生疏，不如说较之之前，内心的某种“饥渴”更为强烈。

　　说不定这就是姬矢准的天职，跨越了生死，留下的影像是将人类拼命生存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身体能够活动自如之后他也没有停止思考。看起来属于姬矢准的舞台已经落幕，但是……心里的某个声音却隐约在说，还不够，他还有，能做的事情。

　　养病这段时间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思考，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过去，从来直来直往的他也学会了抽丝剥茧，将“雪穗”的出现与行为反复回忆分析。

　　固然，疑点迷雾重重，姬矢准还是固执的寻找所有线索串联。

　　男人整理着近来刚拍摄的几张照片，同时兼职迎接跟随奈克赛斯出战归来的女友司机，时间仿佛倒回了几个月前，角色颠倒。

　　忙碌许久的雪穗小脸半边埋在被子里睡得香甜，正如他掌中那张最初的照片。细碎的阳光将少女的轮廓映勾勒，眸中有着美梦般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芒。

　　纯粹的温柔。

　　相片边缘已经有些卷起，是他时常带在身上的缘故，明明就在身边，却好像越来越远……

　　他拎起相机，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不断调试着。

　　……到底要怎样才能拍出这样的照片呢？

　　还以为是自己睡懵的少女揉揉眼睛。

　　没错，她的桌子上自动长出了食物。

　　还有模有样的。

　　“吃饭。”坐在对面的姬矢准言简意赅。

　　从准原来会做饭啊，到“啊呜”一口下去，嚼吧嚼吧，雪穗发表评论，“挺普通的。”

　　“就是普通的饭，你在期待什么？”

　　“阿准真好！又高又帅，腰细腿长，声音也很有磁性超好听！”

　　“结果全都是外表，你这家伙……”男人从鼻子里发出嗤声，语气里却是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有的吃就不错了。”

　　“是啊，要是一直能吃到人类的食物多好，”少女扒着饭，语气遗憾。

　　“你……宇宙人不需要进食吗？”姬矢准习惯性的皱眉，“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诶，准不是知道嘛，孤门不是给奈克赛斯补充过一次能量吗？”雪穗比划着，“不过那是应急补充，平时在光能充裕的地方或者不剧烈消耗的话，都是能正常活动的。”

　　“你也是奥特曼吗！？”男人少见的震惊。

　　“啊咧？我没说过吗？”雪穗歪歪脑袋。

　　“别扯了，完全没有提过！”姬矢准咬着牙，忽然又泄气，“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奥特曼……”

　　“别吃醋嘛，”雪穗咬着勺子，欣赏着准难得的变脸，“我的确和奈克赛斯同属光之一族，可是并不是谁都能被称为‘奥特曼’的。”

　　在对面的视线投过来时解释道，“尽管光之生命活跃在各个宇宙和世界里，也有各自的使命和从事的职业，但是，非要说的话，最开始‘奥特曼’这个词，本就是人类赋予守护他们的战士的称谓。迄今为止，与人类结下深厚羁绊的奥特战士有很多呢！”

　　准一副受教了的神情，就听她接着说道，“我现在是光之国科技局的科学家，基本只在实验室进行武器或其他技术的开发，并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参与战斗……唔，似乎因为各种原因也参加了不少，不过总之是不会亲自打架啦！”

　　听到这里姬矢准基本已经明白，不知想到什么，点点头，“但是有雪穗在的话真的帮了大忙。”

　　“突…突然说这个，真奇怪……”被这么直白的夸奖的话她也是会害羞的。

　　“奥特曼和人类的羁绊吗……现在听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故事，说起来，我也是被这道光救赎了。”男人语气平和，了解前因后果后又有了新的认识，“那雪穗呢？”

　　直面准的灼灼目光，少女一瞬回忆起那天他的话，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什么的……雪穗忍住不要让自己脸太红，性情直接的男人进攻起来真是让人难招架。

　　“咳…我大概，就是羁绊本身吧。”她将奇怪的念头驱逐，回忆起来，“我本来就是人类，所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

　　“本来？”到目前为止的话姬矢准都还听得懂，到这里又开始皱眉，“雪穗是从人类……”

　　她微笑，“是，我成为了光。”

　　姬矢准似乎明白了又好像还没有，只是反复咀嚼这句话，“从人类…成为了光，所以……”

　　“所以？”雪穗眨眨眼。

　　“所以，你现在还是这么馋，”男人恍然大悟，“还很色。”

　　姬矢准被赶出了房车。

　　车门在鼻尖前“嘭”的关上，他仿佛能听到少女气鼓鼓的呼气。

　　姬矢准摇摇头，双手插兜，不知道想到什么，常年紧绷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浮现。

　　“选择光的人……吗？”

　　……

　　为什么要战斗？

　　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身体就已经擅自动了起来。

　　是的。

　　只要集中注意力战斗，就会短暂的忘却所有，忘记逐渐枯萎的自己。

　　只要战斗，就算是他这样的残次品也在这一刻爆发出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耀眼光芒。

　　用尽全力，大干一场！

　　但是这次没能打倒出现的敌人。当躺在深秋冰凉的地面，身体传来阵阵钻心疼痛，是崩溃前的悲鸣，他又现出原形了。

　　想要抓住的东西太多，结果却什么也抓不住。回忆身边的人和事，不知不觉间他拥有了很多快乐的记忆，想着他珍视的人，就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树叶与脚步的沙沙声在耳边，千树怜睁眼。

　　“不好意思，这孩子已经预约了接送服务。”

　　他听到雪穗的声音说道。

　　四面八方如丧尸般的笨重白衣人们诡异的停顿后，隐隐约约的缓慢围剿而来。

　　千树怜发不出声音，视线落在挡在他身前的纤细脚踝，往上看，朦胧一片，却好像看到伟岸高大的背影。

　　“您在听吧，松永管理官，”少女轻松的语气恍若闲聊，“可不能抢生意啊……”

　　“能够见到您我很荣幸，雪穗小姐。”

　　寂静的山林被浓郁的雾气笼罩，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声音清冷空寂的回荡着，被层层包围人群诡异的对峙。

　　即使不能看到本人，她还是能想象出对面那个人的神情，冷漠、凉薄、带着令人悚然的微笑。

　　“我所做的所有都不是私心，人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多少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还请您谅解。”

　　与她知道的所有地球防卫部队的高层都截然不同。

　　“您知道吗？”少女叹息，“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永远不会吸取教训。”

　　“失礼，我不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

　　“在您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利用，部下、亲友、良知、心灵……”

　　“因为我们正是处于如此的境况，雪穗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我也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只要这样才能……”

　　“然而在抛却了人性之后，是否真的能拯救人类呢？”

　　那声音顿了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光并不是武器，松永管理官，”雪穗冷静道，“就算你再想要自欺欺人，现在正在用生命守护人类战斗的，只是一个个普通市民。”

　　这次沉默更为良久，“只要能够找到光的秘密，这个力量……”

　　“也不会为你所用。”她接道。

　　“你所看中的光守护人类的强大力量，若人类只是容器，可从遥远宇宙而来的光为何又要守护人类？”

　　“这……”

　　“很遗憾，光永远是有温度的，并不像您的心情那般冷硬。”少女俯下身，扶起地上的青年放在怀里，拂去尘埃，“若是漠视一个人的流血，自然也就无从谈起拯救人类。”

　　她轻轻触碰进化信赖者，咚、咚……如心脏跳跃于指尖，光芒泛滥开来，将两人包裹……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另外，其实答案已经存在不是吗？正由人类亲自将其所封印，如今将要重蹈覆辙……”

　　话音回荡，青年与女孩消失在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