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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烫手山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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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别接了?”陈美娟的泼辣,向阳也是领教过的,看到这个名字,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怕什么?”南槿开口轻斥,微微皱起眉头。
原主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当然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喂。”南槿的手指滑过接听键。
“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打过来?”电话刚接通,那头的女人便扯着粗哑的嗓音问道。
南槿忍不住翻个白眼,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
他的沉默让那头以为心虚,越发趾高气昂:“别以为假装没听见就能躲过去,如果5号之前不把这个月的钱打过来,我就向媒体曝光你!”
“曝光我什么?”南槿懒散地问道,嗓音冰冷。
陈美娟愣了愣:“你抛弃生你的父母,不付赡养费,让你爸没钱看病,只能流落街头!”
南槿冷笑一声:“你莫不是忘了,这招你早就用过了。”
当初陈美娟天天拉着躺在推车上的生父跟女总统竞选演讲似的,在南槿公司大楼门口,扯着个喇叭哭天抢地,也不顾推车上的男人咳得心肝脾胃肾都要吐出来,都没给他喝口水。
当时公司高层内斗,南槿所属男团fred因为站错队伍被针对,导致南槿的事公司根本连公关都没做。任由事态发展,愣是装死不澄清。直到fred解散,粉丝们都以为是南槿的丑闻连累fred才导致组合解散。
团粉们彻底将南槿当成恶臭蛆/虫,粉转黑后是一轮更加残酷的网暴。
粉转黑,对家买水军,职粉引导直接将南槿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么一对憨批父母,南槿这四年间还在不停给钱?他忍不住怀疑原主这四年是被夺舍了吗?
“南槿,你真的不怕我再去向记者爆料吗?”女人不相信,四年前闹出那么大一场风波,还没让南槿吃够苦头?
如果南槿不怕她搞事,又怎么会在这四年里,乖乖给她生活费。
对于极恶之人,一次次的忍让只会增长他们的气焰。
南少爷可不惯着。
“陈美娟,你是我见过最虎的蠢人。”南槿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绯色的薄唇勾起,眸色森冷:“你怕不是脑子有坑,还是脑子不用拿去捐了?”
“你什么意思?”陈美娟是个农村妇女,压根听不懂南槿这一串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只能听出南槿话中的嘲讽语气。
“听不懂?”南槿摸着下巴思索:“那我不禁要怀疑,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想到这一系列计划的。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当身陷囹圄时,南槿根本来不及思考,他亲生父母都是穷乡僻壤出身的农民,怎么可能想到利用媒体制造舆论,营销号和水军联动让他无力辩驳。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环环相扣,就等着南槿入局,等到发现时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毕竟原主也曾是被家人爱护长大,进圈发展也没走过弯路,自然没见识过多少世间险恶。
南槿从穿书过来,就察觉事情不对劲。
只不过使了个诈,就让陈美娟开始心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下周之前我一定要收到钱,如果你没有按时把钱打进来,有你好看的!”
电话被挂断,南槿一点都不生气,他微微眯起眼,事情果然不简单。
“她是不是又威胁你了?”向阳关切地问道。
南槿眯起眼:“在这个世界上,能威胁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向阳:……够霸道,够总裁,也够打脸。
这四年来一直被要挟着不断给钱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这边,医院普通病房里。
衣着朴素的微胖女人捧着手机,神色有些慌张,一双圆眼瞪大,在窗台边来回踱步。
终于,她忍不住捏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那头始终没有人接。
陈美娟咬着手指,不放弃地继续打。
“喂。”终于,电话那头被接起。
“阿叶。”陈美娟听到苏南叶的声音,不能抑制地激动开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好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
苏南叶坐在保姆车里,眼神冰冷,透着厌烦。
“我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就是为了能抽空过去看你们。”
“哦哦,这样啊~”陈美娟一听苏南叶要来看她,很是高兴:“你想吃什么,妈妈提前给你做好!对了,老家寄来新鲜腌制的咸菜,要不要给你准备些带回去吃,你以前可是最喜欢吃腌萝卜缨了!”
苏南叶不耐烦地拒绝:“不要!”
陈美娟一下子被打断,声音哽在喉头,发不出去咽不下来。
“妈妈,我要开工了,回头再给你打电话。”苏南叶匆忙挂断电话,不等陈美娟再说话。
“阿叶……”陈美娟张了张嘴,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
她还没跟苏南叶说,南槿似乎发现了破绽。
挂断电话后,苏南叶同样陷入沉思。
那时他还叫陈叶,被苏家领回去,头一次见到比电视剧里还要华丽漂亮的房子。尽管重生一次,他还是忘不了那天的场景。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衣牛仔裤,背着书包,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面前是他名义上的生父母,苏母的脸庞清秀高贵,头发一丝不苟地弯起,脖颈上的珍珠项链跟耳边的珍珠耳环相得益彰,是个雍容漂亮的女人。
苏母看着他的眼神温柔,但苏南叶知道,那不是看孩子的眼神,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因为当南槿出现的时候,苏母的眼中立刻染上不一样的柔色。
“妈妈!”南槿还在喊苏母妈妈,他穿着白色运动服走进屋,手里捏着一只网球拍,额上还有黑色发带,阳光帅气。那张脸,更是漂亮地让苏南叶自惭形秽。
比起自己,南槿的确更像是苏母的孩子。
南槿大喇喇走到苏母身边,拎起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红茶咕咚咕咚喝个干净。
“妈妈,我饿了,你今天烤司康了吗?”南槿连个眼神都没给一旁的苏南叶身上。
“有,我让王婶拿出来。”苏母招了招手,让女佣端出一盘小饼干。
这小饼干跟桌上已经摆出来的全然不同,胖鼓鼓的三角形,上面撒了火腿颗粒,散发出一股咸香。
不光有司康,还有酥脆的小面包。
南槿拿了一只放在嘴里,又拿了只捏在手上,抬起头时,正好跟苏南叶的目光撞上。
苏南叶惊慌地低下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直视光鲜夺目的南槿。
“这是谁?”苏南叶的装扮实在格格不入。
“他是……”苏母有些迟疑,苏南叶的一颗心也跟着吊起。苏母居然没有办法大方地将他的身份说出口,扭头看向一旁的苏父。
苏南叶被当成烫手山芋一般,提到这边,提到那边。
明明他才是苏家的亲儿子,南槿只是个剥夺了他的人生,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宠爱,他的肆意的小偷。
苏南叶指使陈美娟的事,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上一世,南槿到最后都不知道令他身败名裂的人是自己。这次,他同样不会知道。
打定主意,苏南叶决定将陈美娟打发走,不要继续留在帝城。
自从上回季温修离开公寓后,便再没回来住过,南槿也乐得自在,将大平层的公寓当成自己家一般舒舒服服地住下。
季温修打开门的时候,南槿正靠坐在落地窗边,房内空调开得足,他只穿了件宽松的T恤,露出两条纤瘦白腻的胳膊。
白皙笔直的双腿同样裸/露在外,两只脚趾调皮地耸动。
摇曳的窗户,迷离的月色,在窗户上反射出来的倒影,拖着浓浓灰蓝夜色。
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入季温修的心底。
南槿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到有趣的地方,忍不住轻笑出声。
季温修静静地站在玄关处,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南槿抬头,发现他的存在,挑眉质问:“你怎么在那里?出去!”
“这里也是我家。”季温修无奈地轻笑。
南槿反应过来,这的确是季温修的房子,他才是寄宿者:“哦,那你就在那儿吧。”
季温修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失笑道:“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南槿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的书。
那是一本英文原版小说,作者用诙谐荒诞的语言描述了中世纪欧洲上流的桃/色绯闻。
季温修没想到南槿会看这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好,我把客厅让给你。”南槿说着,从地毯上站起,他只穿着一件堪堪遮住屁股的长T恤。
随着他的动作,季温修清楚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咸蛋超人内裤。
咸蛋超人……
季温修忍不住陷入沉思。
察觉到季温修的目光,南槿恼羞道:“看什么看,我有的你没有嘛!”
“我还真没有……”季温修嗓音中带笑:“咸蛋超人的内裤。”
南槿喜欢穿宽松的四角内裤,虽然漏风但架不住舒服呀。原主的爱好显然跟他类似,这是他从原主衣柜抽屉里找到的全新未拆封。
他就不客气地享用了。
“那是你审美不行!”南槿竖起眉头,不悦道。
不等季温修再说什么,南槿走回房间,‘砰——’将卧室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