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塞雷斯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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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由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火焰面对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自然没有一点效果，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烧着。
而最容易致人死亡的烟尘，也被看不见的屏障挡在毫米之外。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术式的原理。但我知道，塞雷斯的能力真的会带来不幸；而小春的能力，控制不好也会造成灾难；即使是看上去温和的遮那，一旦暴走，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早乙女由希轻轻咳了一下，像是被空气中的烟尘呛到了，但又继续说：“除去破坏力较强的女主角们，爱丽丝赋予人们的好感是不可逆的，但他们真的会接受这凭空出现的感情吗？山田花回到过去，能改变吗？天内的死亡、夏油的叛逃，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还有贝雷斯，有着强大的力量，稳重的性格，几乎是完人，但却因为我，没能救下惠君。”
她的脑中闪过了因为塞雷斯生病的母亲和里香的车祸，因为小春的火焰而烧伤的辅助监督，因为爱丽丝对她产生过激情感的同学，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星浆体少女和最后夏油杰的眼神。
……这能力究竟是赐福，还是诅咒呢。
不，或许该换个思路，对于她这个使用者来说，这股力量……
算了，现在想这个没有意义。
她想到这，缓缓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啊，真是一无是处。”
“既然我什么都没能改变，为什么让我去看到这些。”
“为什么有着力量，我也无法做到任何事。”
“我努力过的，我努力过了啊……”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少女也曾试过迈出小小的一步，她试图去改变，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即使她努力过了。
但并不是所有事情，努力和尝试就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她的眼中含泪，不知是在祈求一个答案，还是在寻求解脱。
“我想……改变的，我也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但是，我不行啊！我做不到！”
金发蓝眼的少女抱住自己的头，声音渐渐变大，从呢喃成为嘶吼：
“我根本不想要这份力量！为什么要给我！”
“我想逃避……让我逃避啊！”
“在我还没有造成更多灾难之前，杀了我啊！”
随着她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房间内的火焰猛地窜高，像是在迎合她的话语一般。
“一点都没变呢。“
反观五条悟，却冷静得可怕：“我本来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想法会发生变化，看来还是那个胆小鬼啊。“
……胆小鬼？
没错，她就是个无可救药、只想着自己轻松的胆小鬼。
所以，就算不亲自动手，也不要来阻止她。
“明明知道死亡只是逃避，却还是选择这条路吗？”
“那老师也没办法了。”
早乙女由希抬头，看到面前的青年在跳动的火焰中举起双手，心中忐忑，却也有着解脱。
五条老师竟然会愿意满足她最后的任性吗……
却没想到他叹了一口气，却突然将她扛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往门外冲。
然后在门外，眼睛被熏得有点睁不开的早乙女由希，看到了正在全力压制着想要冲进来的诅咒女王的无数熟人们。
好多人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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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迷蒙的视野，早乙女由希看到了和校长站在一起的加藤小姐；看到了很久不见的灰原先生和七海先生；也看到了正在奋斗着压制里香的同级生们。
“由希——不要、死。要和里香、在一起。“
在出来落地的瞬间，诅咒女王就往这边飞了过来。
而五条悟也顺势放下了她，和十八岁时不同地，轻轻放下。
同时，年轻的班主任也没有让诅咒女王继续靠近。
他是最清楚塞雷斯能力的人，甚至要比早乙女由希本人知道的更为详细。
“滚——滚开！由希——由希由希由希——”
黑色的咒灵嘶吼着，不顾面前的阻碍，只想到达幼时友人的身边。
“不行哦，小里香~再靠近小由希的话，可是会死的。我们要的是解咒，可不是抹杀。”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但内容却是与其不符的沉重。
“没、没错！里香不要过来，”早乙女由希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肯定了老师的话，“还有大家，都请离我远一点。塞雷斯的能力影响范围很大，万一生病甚至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这也是早乙女由希为什么选择回来后立马就找五条悟的原因。
五条悟不受塞雷斯的任何影响，又是咒术界的高层，是最为安全、最为恰当地给予她，或者说见证她死亡的人。
……她想安静地、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地离开啊。
“大概五米左右吧，靠近到这个范围，身体就会开始感觉到不适，”五条悟更详细地解说起来，“虽然一时之间死不掉，但会有类似慢性疾病的症状出现。短时间应该没事，待得时间长了说不定就突然暴毙了。”
“顺带一提，这个能力对于咒灵是瞬杀的。所以忧太最好还是控制好我们的女王大人哦。”
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像是闲庭信步般轻松：“这就是我们的‘死神’小塞雷斯。”
本想和里香一样向着早乙女由希靠近的同学们，被自家班主任的话怔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是进是退。
可是，他们的停顿印在早乙女由希的眼中却成为了一种恐惧的象征。
果然、她应该消失才对。这种只会给人带来灾难的能力……
她垂下眼，虽有一定的准备，但心仍是落到了谷底。
老师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让她看看被众人惧怕的样子吧？他应该不会恶趣味到这种份上。
少女被老师这样的姿态和行为一闹，之前心中喷涌激荡的情绪反而像是被止水阀止住了一样，不上不下。
心里倒是只有“够了别闹了让我安静去死”的想法存在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快速跑到高专周围的林中。
出来后火灾窒息死就没什么可能了，之前也白呛了；现在的话……上吊和沉湖哪个死得更轻松一点呢……
五条老师应该能找到她的，不会有什么奇怪传说出现。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的手却被拉住了。
早乙女由希以为又是五条悟，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老师，您不是已经答应不阻止我自杀了吗……既然已经不在医务室了，那就让我找个景色优美的地方……”
“由希，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能再次毁掉我们的约定。”
黑发少年拉住了她带着尾戒的右手：“我说过，我不想再次失去……我不会让你也离开的！”
这次轮到早乙女由希呆住了。
怎么会是忧太！？他不该呆在安全范围内吗？明明五条老师都那样说了！
……不行，得让他快点离开！里香已经因为这股力量离开了，忧太绝不能是第二个！
“……忧太！放开！你会死的！”
她用力掰扯着乙骨忧太的手，但由于力量上的差异，对方丝毫不动：“我到刚刚才知道由希身上背负着什么……但是，这股力量不是你求死的理由。”
少年的眼睛是墨绿色的，是和绿宝石一样的颜色。
早乙女由希在小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睛作为收藏一定很好看，得到了里香的赞同以及忧太的“不要随便把别人的身体部位当成收藏品啊！”的吐槽。
这是她自儿时以来，第一次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再次看到乙骨忧太的眼睛。
和儿时的墨绿中带点清澈的透亮不同，现在这个少年的眼中，有着的是在墨色里翻涌着的波涛。
“……我不会允许的。”
他不会让好不容易再次相遇的友人，就这样消失在眼前。
早乙女由希感受到乙骨忧太的坚定，而被他握着的地方也传来阵阵痛感，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的力。
“……不管怎么样，忧太你先离开我。真的会死的。”
她暂且收住了离开的趋势，看向乙骨忧太：“我没有在开玩笑，塞雷斯的力量就是那么大。”
“由、咳！咳、由希，你先……”
殷红的鲜血顺着咳嗽的动作，从少年的嘴角溢出。
早乙女由希在看到那颜色的时候，瞳孔放大，更加用力地试图甩开他的手：“都说了，放开我啊！你想死吗！”
可能是咳得有些脱力，乙骨忧太倒也差点真被早乙女由希挣脱了，只是虚虚地拉着她的手。
但并不只有他一人不想让早乙女由希离开。
少女转头就冲进了一个柔软过头的怀抱。
那是她曾经作为爱丽丝时有些痴迷的毛绒触感，虽然在那之后就因为内心的羞耻没再碰过了。
“可不止忧太哦，我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由希寻死的。”
熊猫把早乙女由希抱在怀里，是和往常聊天一样的语调：“还有很多故事没听。”
“啊，你还没给我当上家主送礼金、开庆祝会，我不会放走我的策划的。”
是真希同学的声音。
“请……留下来。”
在狗卷棘说出这句话之后，早乙女由希就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就像双脚被钉在地面上一样，再没法移动一步。
她转头看去，浅色发系的少年拉下了衣领，正对着她微笑。
这是在干什么啊……大家组团送死吗……
她都说过那么多次了。
“……会死的。会有灾难发生的。熊猫会着的。”
早乙女由希闷闷的声音从熊猫的胸口处传出，无法解读她现在的情绪。
“打滚就能灭火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认为我们做咒术师还会害怕死亡吗？别小看我们了。”
“鲑鱼！”
“小花……不对，现在是小由希了吗……”站在安全距离的加藤嘟囔了一句，随即大声喊道，“小由希！不是约好下次一起去逛街的吗！硝子已经偷跑好多次了还认识了新朋友！”
家入硝子斜睨了栗发的辅助监督一眼，说：“加藤小姐的JK控已经无可救药了……但我也不希望被鸽了十年还要继续被鸽。”
“有空要陪我这个老朋友去买新衣服哦，由希！我会等着的。”
校医以一种和她现在形象完全不符的声音这样说道。
一脸状况外的灰原雄作为唯一一个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听说当年的“山田花”回来，跟着校长一起过来看看，却听到了许多他不明白的东西。
但他也从这些对话中提取到了最为关键的事实：
面前这个金发蓝眼，似乎赶着去投胎的少女，就是当时给予他预言纸条的山田花。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想着。
“山田小姐！！谢谢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谢谢你救了我！”
七海健人也推了推眼镜，没有像友人一样喊出声，只是将音量放在一个可以被听到的程度，道：“我也对此表示感谢，山田小姐。”
“以及，”他顿了下，“谢谢你这些年的努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早乙女由希在听到这几句感谢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由希，我、咳、我们都在这里。”乙骨忧太咽下从喉咙口涌出的血气，尽量使语气保持稳定，再次紧握住她的手，“一起来找控制的方法吧。”
如果在这里无法拦住求死的由希，再一次看着幼驯染死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咳、鲑鱼……”
第二个有不良反应的是狗卷棘，他说话也开始带上了点间断，但仍接上了乙骨忧太的话。
熊猫的核心似乎也有些不稳定，它开始无法环住早乙女由希了，身上的毛绒也似乎有些焦黑的趋势，但它还是坚持站在通往森林的道路上，不让她离开。
“这群男生真没用……“禅院真希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没有一点反应，”由希，这是你的术式，是你的力量，只要你想，就可以控制住它。”
墨绿色发的少女就像在房间那次谈话时一样，看向了她的眼睛：“不要厌恶这股力量，你已经用它救下了灰原先生不是吗？“
“在我面前的，是谁？”
“是……”
“不是死神塞雷斯，而是早乙女由希。”
但这次禅院真希却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是咒术高专一年级，有些胆小，善于防御，但在奇怪的地方胆子很大的早乙女由希。”
“真希同学……“
少女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在他人的眼中是这个样子，也没想到大家会不惧死亡而靠近她。
明明……已经决定好了的。
明明……故意不想着新认识的朋友和父亲的……
她想死吗？
答案是肯定的。
她不想因为这股力量再伤害到别人；也不想再看着无能的自己一事无成。
这非常轻松。
这是逃避的选择。
她想活着吗？
答案也是肯定的。
她想继续和同学们出任务、交流游玩；如果可以，也想靠着这股力量去弥补那些伤害。
这有着很大的风险。
这是直面的选择。
感受到环境的温暖舒适，蜗牛伸出了触角，但它碰壁了，便将整个身子都缩回了壳里，不愿再探头。
然而，当她再次感受到温暖，想要再次探出触角的心，便蠢蠢欲动起来。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很可能之后就会是最差的结果。
塞雷斯全灭咒术高专，诅咒师们乐得合不拢嘴。
她在心里苦笑。
早乙女由希推开了手掌和腹部皮毛已经开始冒烟的熊猫，离开了已经开始吐血的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还有有些头晕勉强还能撑住的禅院真希。
她走向了带她出来后，除了解说之外，什么都没说的五条悟。
“五条老师，你赢了。请带我去别馆吧，至少我现在还是塞雷斯。”
她转头看了眼在安全距离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同学们，有些担忧：“他们……会没事吧？”
“你不相信硝子吗？她会哭的哦。”
五条悟还是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即使刚刚学生们都靠近了塞雷斯，也没有进行阻止。
但到现在，他的脸上，才挂起了真正轻松的笑意。
他把手搭在了早乙女由希的肩膀上，带着她走向高专的大门处，伊地知已经备好车了。
少女不知道五条悟到底算到了哪一步，他到底想过这么做——让同学们来阻止她——有多大的风险吗。
一个不小心，是真的会死的。
不，既然是五条老师的决定，就一定是有所预备的，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学生们这样死去。
她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被圈在他的计划里了？
……总归效果显著就是了。
早乙女由希已经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身边有着许多只看着“早乙女由希”，并且不恐惧塞雷斯的人。
他们不害怕灾祸，愿意和她一起寻找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而她的力量、她自己，也确确实实地“做到了什么”。
她已经满足了。
只需要这些，就足够给予她活下去的力量。
但就在车前，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另一位五条悟出现，用着他的专属招式，凭空出现在了高专门口。
白发青年一见到早乙女由希，就喊着她的名字跑过来，见她没事，堪堪在安全距离之外倒下，显露出她所熟悉的样子来。
“爸爸……？”
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塞雷斯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