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山田花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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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棕发少女小心翼翼地进了咒术高专，但附着在高专周围的结界却视她为无物，就像是进了只猫或者其他动物一样，毫无反应。
早乙女由希比五条悟一行更早到达高专，这也是她自己所提出的请求。
在今早，她看到了后续的故事。
【男人抱着星浆体的尸体来到委托人——也就是盘星教的总部】
【简单交接之后，却是在门口迎来了完好无损的少年。】
【最后是少年胜利了。】
【他真正地成为了“最强”。】
【咒灵操使看着周围面带笑容，掌声连连的教徒，第一次开始思考。】
【“保护弱者、保护非术师，真的是必要的吗”】
【“明明、根本不值得保护。”】
【所以在看到那两个女孩的时候，他做出了决定。】
——玉折
早乙女由希先是扫视了一周结界入口处，凭借她现在的感知力，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只有风吹过树叶而形成的沙沙声响传入耳朵。
她姑且推测那个男人还没有进入高专。
高专结界的入口是一座鸟居，而周围则是茂密的树林。
换句话说，有的是地方给人躲。
男人既然能瞒过高专有陌生咒力就会触发的警报，身上肯定有什么能隔绝咒力的咒具，毕竟咒具千奇百怪。
但一般来说，人的呼吸声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山田花”只是普通学生，感知力也比不上别的“女主角”，但早乙女由希自己，作为普通人，也摸索出了一些独特技巧，用以分辨、隐藏气息。
她有自信，只要并非专攻体术的术师，是不会发现她的。
毕竟多数的术师只是兼攻体术，更多地还是会依靠术式以及咒力攻击。
体术对于袚除咒灵而言，有用，但也没那么有用。
她在树林之间隐藏起身形，等着那位不速之客进入高专。
*
夏油杰在落后于五条悟和天内理子两三步处走着。
他们三个刚刚下飞机没多久，正在前往咒术高专的路上。
马上就要到转化的时间了。
他抬头，看到的是理子妹妹和自己好友插科打诨，笑得灿烂的样子，黑田小姐也时不时地会插几句话进去。
十分温馨的光景。
“一定要在地宫里集中注意力，”棕发少女在水族馆那么说道，“尤其是，快要结束的时候。”
黑发特级正好出来给另外两个玩疯了的买饮料，却被拦了下来。
“又是预言吗，山田？”他听多了，反而有些无奈了，“要是夜蛾老师知道你已经把我们的机密任务了解透彻，指不定会胃痛几天。”
“我们会想办法的，不要那么担心。”
夏油杰的性格和五条悟比起来自然要稳重不少，但姑且也算是个心高气傲的高中男生。
尤其是，作为咒术界稀少的特级咒术师，能让他和悟同时出动但仍然失败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虽然不是那么愿意相信山田所说的话，但她之前的预言也都一一说中，也不得不注意些。
任务的最后吗……
夏油杰想着天内理子在和他们玩乐时脸上的笑容，以及提起回京转化时那犹豫的神情。
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不过无论如何，他和悟都会想办法的。
山田花沉默了一下，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是收敛了脸上苦恼的神情，笑了起来：“嗯，说的也是。夏油老师和五条老师都很厉害嘛，我也会尽我全力帮助你们的。”
“要不要一起去玩？周边的敌人都被清理干净了，应当是很安全的，”夏油杰见她笑了，晃了晃手中的饮料，道，“要喝饮料吗？”
“我就不用了，毕竟是‘保险’役。”
山田花摆摆手，冲他一礼过后便混回了人群中：“请玩的开心。我会先行回到高专，请不必在意我。”
但就在夏油杰以为那个身影会就此消失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句轻微的问话：“老师们，究竟是为什么才做咒术师呢？”
“……对不起，请忘了吧。”
——当然是为了保护非术师、保护弱者。
不过在那个没有咒力、众人平等的世界里，这样的想法应该跟警察之类的职业差不多吧。
但等他想去给出答案时，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等到下次见到时，再告诉山田吧。
反正很快就会再见的。
“杰，走的太慢了，要把你丢下咯！”
夏油杰从回忆中脱出，跟上了前面同伴的步伐。
不久后，任务就要结束了。
*
早乙女由希一直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这对于时常考试的女高中生来说还是能够接受的程度。
但她却没有迎来入侵者，而是迎来了到达高专的五条一行。
怎么会呢？难道是之前就已经到了？不会啊，她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那个入侵者的体术，竟然如此之高吗？
早乙女由希发现了她的第一个错误。
她离大门不算非常近，更贴近于建筑物，因而并不是能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的距离。
看着五条老师平安经过大门，即将到达地宫入口，她的神经反而绷紧了。
那个人没有选择在大门进行攻击，已经偏离了她手中所知的未来，因而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未知的。
希望她告诉他们未来的选择没有做错……
她衷心那么希望着。
但就在此时，早乙女由希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说了什么，像是整个人放松下来一样，肩膀向下一耸。
一把武器贯穿了他的躯干。
血液喷涌而出。
眼前的一切像是慢动作一样，无论是男人跃起的身影还是夏油杰放出的咒灵，都没有遮住她眼中的血红。
又是、血。
她一瞬间回到了那个永远忘不了的路口，那个永远忘不了的白日。
什么都没有改变。
别说狙击了，连入侵者都没有发现。
你到底来这里做到了什么，早乙女由希！
棕发少女咬咬牙，再次看了眼浴血奋战的五条老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干预那边的战斗，跟上了前往地宫的夏油一行。
“那个小老鼠原来是你们那边的？”
伏黑甚尔从把包裹着他的咒灵劈开，像没事人一样地落到了地上。
他自然发现了那个躲在树丛中的小姑娘。气息隐藏的不错，但对他来说还是嫩了点。
本想着可能是同行竞争对手，那么早来蹲点也真是敬业。
术师杀手并没有随意残杀他人的兴趣，他只关心她会不会阻碍到任务。
……如果会的话，就一起杀了。
五条悟抹了把头上的血，嘴角扯起：“你还真是从容，认为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你吗？”
“怎么会？”男人甩了甩手中的武器，仍然那样漫不经心，“我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
而回应他的，则是一记毫无保留的“苍”。
*
天内理子看到了从身后跟上来的棕发少女。
她知道她，是当时和夏油聊天的熟人，似乎和五条也认识。
……没想到那么瘦弱的女孩子也是咒术师啊。
她在心里感慨。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少女进入电梯后，目标并非是相识的夏油杰，而是自己。
“天内小姐，你想进行转化吗？如果不想，请现在就逃走。”
应当执行着“护送星浆体至本殿进行转化”任务的咒术师在电梯内这么问道。
这是一个与任务完全相反，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毁坏任务的问题。
而且这已经是转化路途的最后第二扇门，下电梯后再走上一段便是天元大人之地。
……明明已经是最后了。
天内理子从小就被教导，她便是天元大人的化身，生来就是要与天元大人融为一体的存在。
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她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
正当她准备回答时，反而是她的另一位护卫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悟他没事吗？这是改变未来的关键吗？”
但少女却走进了她，没有理睬同僚：“天内小姐，我们会尊重你所有的选择，保护你直到最后一刻。所以，请回答我。”
……她怎么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作为天内理子生活的一天天，都是她宝贵的记忆；朋友、师长，都是属于“天内理子”的。
在星浆体之前，她更是一个名为“天内理子”的独立个体，又怎么会真的想将自己的意识断送在另一个人手中。
但那是“星浆体”的使命，那是理应被实行的大义。
所以她会接受。
就算再痛苦，也会有忘掉寂寞和悲伤的一天。
天内理子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却又被黑发特级打断。
“理子妹妹，不论你作何选择，我们都会保障你的未来。”
他奇怪的刘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显得帅气了起来，也许是语气中的绝对自信加成。
“因为我们是最强的。”
天内理子回想起了在冲绳的几天，回想起了那美丽的水族馆，回想起了周边朋友们的笑脸。
她转头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如同姐姐一般存在的黑井小姐。
一直可靠能干的女仆小姐此刻正在安静落泪，看着她望过来的眼睛，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理子小姐。”
女仆的声音在颤抖。
就和她现在吐出的话语一样。
“我也想……继续和大家在一起……想要去看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不同的事物！真的想！”
泪水大滴地从眼眶中落下，到最后的音节，天内理子早已泣不成声，而黑井小姐也紧紧拥住了她。
棕发少女露出了笑容，连带着夏油杰也是。
“那么我们就开始逃跑吧，天内小姐。”
迷蒙中，她听到那个少女这么说：“从天元大人手里，从那个男人手里。”
*
早乙女由希呼出一口气，至此，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和她所知的未来完全不同。
而这也是她亲手造成的。
“总感觉很像是勇者说的话呢，真是难得帅气了一回，哈哈。”
少女摸了摸落在颈边的长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又转回了严肃的正题。
她转向夏油杰：“夏油老师，我之前说的那些都不作数了，任务的结尾什么的就不用在意了。五条老师的战斗我无法插手，等结束过后那个男人就会过来，所以要把保护天内小姐作为第一要务。”
现在电梯已经到站了，天内理子与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距离薨星宫本殿仅仅只有一个隧道和台阶的平台。
“山田，你就那么不相信悟吗？明明你也知道他是最强？”
面对他的质疑，早乙女由希沉默了。
她何尝不想相信五条老师能唰唰两下就把那个暗杀者干掉，但《九天九地盘》中出现的事都一一应验，甚至连那所水族馆这样些细的小事也毫无差错。
没有真正阅读并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那种“命定”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好像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无力感。
所以自己对于所谓“改命”这种事也并非很有自信。
但她会成功的，她一定要让它成功。
所以她并没有试图去说服夏油杰，而是继续道：“我个人并不支持和他硬碰硬，偷袭的成功率会高一些，但杀死的可能性却不高。高专的老师和支援部队应该会以最快速度赶来，我们只要能拖到那时候就行。”
毕竟现在老师和那个男人正打的不可开交。
【黑发男人将武器插进了留下断后的少年的脖颈，鲜血如注。】
脑海中闪回了书里的未来。
她没能成功。
“我们现在最大的战斗力便是夏油老师，所以老师才是最好的偷袭人选，而我会作为诱饵站在门口……”她看了眼夏油杰的神情，顿了下，“但想来老师不会同意，所以我们主要以老师为主，在老师反击的时候寻找时机出去，或者偷袭。”
薨星宫只有一个入口，也只有一座电梯。
“……”
“先这么办吧。”
不知道脑子里经过了如何的头脑风暴，夏油杰答应了她简直不像策略的策略。
“但是山田……”
来了——
早乙女由希感受到了空气的震动，听到了金属和空气摩擦的声音。
早乙女由希猛地把天内理子推到在地，两人一同跌坐在冰凉的地上，但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一颗子弹从她的发间穿过，钉在不远处的墙上。
“没事吧，天内小姐？”
“嗯、嗯……”
怀中的少女显得有些后怕，但早乙女由希却有些惊喜。
——避过了那颗致命的子弹！未来已经改变了！
而这时夏油杰也猛地反应过来，放出了咒灵围绕在她们的身边。
对面的男人耸耸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像是暂时放弃了暗杀计划：“真遗憾，还以为这次能中的。”
“悟呢？！”
“当然已经被我杀了，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
在早乙女由希暗自放心的时候，那边两个战斗力也开始交谈起来，同时还伴随着揭老底般的术式发表。
哦不对，对于天与咒赋来说，不过是能力解说罢了。
但这对早乙女由希来说，并非什么重要情报。
经过之前的失误，她已经认清了男人体术的强悍程度，这仅仅是给了她一个解释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是，脱离这个地方，上到地面，等待救援。
会看到五条老师濒死的模样吗……
不，总之要把天内小姐保住，这样一切就都能改变——
“理子小姐，小心！”
黑井一把扫去了因为那边战斗而落下的碎石。
早乙女由希也猛地醒神，收回了有些涣散的注意力。
对于普通高中生的身体，还是太过勉强了吗……
“天内小姐，黑井小姐，你们先走，去往电梯，”她谨慎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发现那边的男人正在不停挥动武器，虽然看不见咒灵，但她也能看出没有精力给他分心，“趁现在快点上去，我来断后。”
“……请小心，山田小姐。”
最后黑井只是点点头，拉住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天内理子，小跑向电梯的方向。
夏油杰虽然显得非常愤怒，但仍将战场往远离出口的方向带去。
或许是知道五条老师并没有真正死亡，天内小姐也没有中弹，他仍是那个理智的少年。
而被早乙女由希留在冲绳宾馆里的《九天九地盘》，无风自动，原是有些间隔的地方正浮现出常人无法理解的字迹，但唯一能读懂的人却不在此地。
【伏黑甚尔自然发现了那边的小动作，但他有自信能在她们离开之前解决这个咒灵操使。】
【换句话说，除掉了六眼的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早乙女由希看着夏油杰靠近男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开，浮在空中时又挨了一套连招。
男人手中的武器在黑发特级身上留下了一道足以停止他任何动作的伤痕。
夏油杰输了。
虽然早乙女由希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看着那滩红色，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要逃出去啊，天内小姐。
她举起了枪。
“噗。”
他微微侧身，一颗子弹没入了他的腰腹部。
“啊啊，还有只小老鼠。”
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一样，开始意识到之前蹲在树丛中的少女的气息。
【不过首先，还是处理掉星浆体吧。】
【男人这么想着，以非常人的速度奔向已在电梯内的两人，徒手把正准备上升的电梯扯了下来，同时把处于防御状态的女仆扔了出去。】
早乙女由希的动态视力甚至没能跟上他的速度，只能看到一阵残影，以及飞出来、嘴里吐着鲜血的的黑井小姐。
于是她冲了上去，同时手中的枪再次迸发出火星。
这是早乙女由希犯的第二个错误。
她原以为那颗子弹能起到一定干扰作用，又或者她的速度能赶上男人对天内理子开枪的那一瞬。
但她错了。
男人十分悠闲地避开了子弹，而他自己的那一发，则是精准地穿透了两个人的身体。
——失败了，又一次的。
她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即使是有了贝雷斯武力的之前，即使是有了预言能力的现在，又或者是拥有别的“女主角”能力的未来。
她还是那个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早乙女由希。
早乙女由希倒在地上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脸部朝向这边的夏油杰。
她的嘴唇动了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九天九地盘》凭空出现在她的身侧，发出耀眼金光，正如她出现时的那阵。
夏油杰突然想起了五条悟转述给他的话。
“BOSS战”，结束了。
他们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山田花11
